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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白发老人重重在地面敲击拐杖，温怒道：“你以为我乐意？和杨家柳家不同，我们狐式一族的气数早就尽了！要不是一代代族人自愿以生命拉着狐家挣扎求生，哪还能让你站在这朝我发脾气！？” 年轻人梗着脖子，“那不是更要抢回那些药剂吗？要不是那群黑疯子捣乱，我早就能回收一支药了！到时候送回实验所再去研发不就行了！” 白发老人像是累了，不冷不淡地看了眼年轻人，道：“蠢货，那三支药剂都是假的，你抢来一支假的有什么用，还会主动暴露胡家。脑子，用用你的脑子，去思考去想象，换做你是幕后者，你要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年轻人虽然各种不乐意，但还是皱着眉陷入思考，眼睛的瞳色渐渐化为灰白，隐隐有某种玄妙的流光在其中旋转。 “……混乱……黑疯子……”年轻人轻喃道，眼中的光越来越亮，“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在白阳区的白银之庭！那三支药剂都在！而且是真的药剂！是被一个黑发金瞳的猫妖给出来的……” 年轻人断定道：“是那个在妖市中抢夺药剂、引发这一切混乱的猫妖，风遥！” 狐式一族，血脉天赋为［血命］，以自身气运为码，赌一丝窥探天命的可能。 成者，将以自身少数气运换未来最有可能发生的事件画面，而失败者，不仅丧失大量气运，自身寿命也会大幅削减。 “……竟然是白银之庭吗？” 白发老人看者一脸欢喜的年轻人，不由心生复杂情绪。 面前的年轻人，是这一代唯一继承狐式［血命］天赋的后辈，也是近百年间唯一拥有68%的血脉纯度，距离S级的70%也不过一步之遥，简直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 与此同时，郊外的公路上，坐在车子里的楚意靠在车窗上，面色惨白。 尼尔在旁边掏楚意的药袋，看看有没有止晕药，苦恼不已，“你这晕车怎么还有延迟呢……” 楚意没有说话，闭上眼，“我还是接着睡吧。” 眼睛刚闭上，意识便脱离本体，离郊区几公里远的城市中心，一处隐蔽的角落，黑发金瞳的猫妖少年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第16章 交易 两百多层高的大厦天台，建在天台地面上的LED大屏幕灯光闪烁，正播放着机械宠物的广告，销售排名第一的机械白兔被全方位投影至半空，如真正的动物般一举一动充满灵动，唯有那双鲜红的眼珠呆板僵滞，诡异渐生。 在LED大屏幕下方，十五道穿着风格各异的身影缓缓从黑暗处走到天台边，俯瞰下方的车水马龙。 奇奇怪怪的动物面具遮住他们的面容，也挡住了他们的表情，唯有那节节上升的气势暴露了他们此时强烈的战斗欲。 站在最前方的领头者戴着狰狞的猿猴面具，一脚踏上栏杆，转身面向同伴，张开双臂，面具下透出来的声音不掩激动：“十二个，整整十二个！那群废物里竟然没有一个能将药剂保护三次以上，简直让我们痛心！多么无趣，白白浪费这难得的大型表演舞台！” 下方戴着灰狼面具的男子古里古怪地低笑，附和道：“大人物们光顾着面子藏在暗处做些小动作，杂碎们急于诱饵被那幕后之人来来往往溜着跑，白阳区的确很久没发生这么有趣的事了。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参与一下当地同胞的娱乐游戏也不错。” “说的对！” 猿猴首领打了个响指，面具眼部的窟窿中发出幽幽的绿光，“这就是我们旅行的意义，见识各种缤纷精彩的景象，参与各种刺/激有趣的活动，拥抱更多让人上瘾的快乐！朋友们，我们的口号是——” “That's show time！” 这群戴着各异面具的怪人们欢呼着，一个接一个地跳下了天台。 随后，空无一人的天台恢复原来的寂静，深沉的夜色几乎将一切掩盖。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打破宁静。 完美融入夜色的黑猫从角落中走出，暗金色的瞳孔竖成一条线，猫爪的肉垫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旅行的动物团，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群任性妄为的疯子。” 楚意冷淡地说，他跳上栏杆处往下望，空中已没有那些动物团的人影。 网络上关于动物团的信息不少，最常出现的几个代名词便是“旅行”“疯狂”和“动物”，哪里有热闹往哪里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后拍拍屁股走人，堪称搅屎棍。 系统还在兴奋地监控每一支药剂的去向，并且及时同步药剂拥有者的位置，难得可以做点大事让它有点上头，但它依旧及时回应了楚意，［那宿主要去阻止他们参与吗？］ ［为什么要阻止？］ 黑猫坐在栏杆上，尾巴微微翘起，眺望远方，语气莫名，“这场混乱，越有趣越刺/激才更好。” 当分散出去的注意力再次回归，楚意打开身份主界面，调到［黑猫少年］的角色/界面，盯着那上面的［雾化］和［幻影］能力。 前者本来是系统解除和重组试用角色时产生雾气遮掩他人视线，但被漫画以及高维读者们的影响下，使用黑猫少年“风遥”的身体时，似乎也可以制造雾气。 而后者［幻影］，由于楚意经常开挂让系统把马甲降落在自己想要去的位置，渐渐地似乎有了点关于如何使用天赋的感觉。 于是这一次，楚意准备自己试试转移。 心念一动，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热流涌动，随即眼前一暗，楚意便发现自己来到一条昏暗的小巷，周围环境很眼熟，似乎离妖市不远，应该就是楚意上次演技爆发利用美瞳药水伪装“眼”后吹风冷静的那条巷子。 身体里流失一部分妖力，想必还能再转移个十来次。 楚意又尝试转移到从未去过的地方，失败，就算是本体曾经去过的地方也无法转移。 他又尝试前往上次黑客兼情报商朱况所在的小区，这一次成功了。 也就是说，目前［幻影］开发的能力是只能去往“风遥”曾经去过的地方。 是类似设下锚点之类的东西么，也不知道能不能升级，升级后会不会也在人身上也打下锚点…… 楚意思考着，以黑猫的模样慢慢往小区外走去。 现在天色渐渐亮了，小区里隐隐能看到一点人影。 后方猛地出现极快的脚步声！ 楚意背后一寒，反射性往旁边一跳，只见一个戴着右手套的年轻人露出惊讶表情，随后又是快狠准地往楚意方向抓来，嘴里念念有词。 “快殪崋看这有一只小黑猫！果然只要起的够早，路上就能捡到猫啊！看看这小表情，看看这乖巧的粘人样，家人们他想跟我回家——啊！” 只见小小的黑猫在空中跳跃，直接落在半蹲的年轻人脸上留下一对深深的猫爪印，随后再次起跳往后方的草丛中跃去，转眼间便不见踪影。 年轻人顶着脑门上的猫爪印，目瞪口呆道：“功、功夫黑猫！？” “草，真有你的哈哈哈。”在旁边拍摄的同伴乐不可支，“赶紧快追啊，看那猫油光发亮的，估计是哪家的宠物猫跑出来了，抓到后在附近问问看吧。” “哦哦！”年轻人连忙起身往黑猫离开的方向追去。 能追的到就怪了。 楚意钻进草丛中的瞬间便直接瞬移到不知何时来过的小巷。 正巧这里正在发生一起两方混战，刀棍撞击，近身格斗，甚至有的还用上牙齿指甲，狭窄的巷道看起来像是丝毫未降低他们的战斗力。 系统及时播报：［红衣服那方手里有第二支药剂，这是一场围攻，在远些的地方还有第二批第三批的抢夺者。］ 楚意蹲在高处的墙壁上，俯视下方的乱象，每个妖怪浑身都是伤痕，双眼通红，里面满是血丝，表情却极为凶狠，像是嗑药上头了的亢奋。 他又环顾四周，只见房屋上，楼道内，巷子深处等等角落，都藏着许多抑制不住杀意与兴奋的妖怪们。他们同样也在等待下一批的战斗。 ［像是杀红眼了。］楚意说。 ［这也正常，宿主你还是有些低估了血脉药剂对一些资质不好、身份低下、人脉不广的妖怪们的吸引力，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们都会冲上去抢夺，更别说这一晚上他们几乎来不及思考，就被一条接一条的药剂消息给扰乱思绪，最后彻底放弃陷于这场混乱。］ 楚意补充：［同时，妖怪本身也容易被战斗与鲜血影响理智，我这一场混乱说不定还给了他们发泄的机会。］ 系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楚意没再去看这场混战的结果，解除马甲，回到本体。 刚一睁眼，刺眼的光芒便闪得他眼睛发疼，过了一会缓过神，便注意到自己已不在车上，而那道光只是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投下的光束而已。 楚意躺在草地上有些茫然。 “哟，终于醒了，我差点以为人类脆弱得都会因为晕车而死亡。” 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蛇见抱着手臂，靠在几步外的一棵树上，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见楚意困惑的表情时，眼中更是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托你的福，一小时前第三批敌人来袭，尼尔他们被迫和我们分开去吸引敌人。你倒好，竟然还能睡得那么香。果然就是个麻烦，应该早点把你丢掉！” 蛇见恶狠狠地说。 楚意慢慢坐起来，叹气：“……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尼尔会选择把我交给你，他就不怕你突然发疯戳我一刀吗？” 蛇见冷笑着拔出那条骨鞭。 楚意注意到那条鞭子下方满是血迹，而且似乎已经断了几节，于是又控制不住去观察更多的细节。 蛇见的发尾打结打成一团，沾满灰尘和鲜血，裸/露的皮肤遍布伤痕和淤青，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看起来经历过并不轻松的战斗。 楚意若有所思，看着这个浑身满是暴躁与杀意的蛇见，微微笑道。 “蛇见，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第17章 炸弹 林中很安静，蛇见姿态懒散地靠在树上，表情古怪，居高临下俯视坐在地上的少年，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眼中赤/裸裸流露出“就你这样有什么资格和我交易”的嘲讽意思。 楚意也不生气，毕竟自己目前的处境在外人看来的确不像样，他咳嗽几声，叹气道：“好歹也听下交易的内容吧……对了，我有些冷，能麻烦你帮我拿下那边的毯子吗？” 蛇见握着骨鞭的手一动，鞭尾轻轻松松勾起草地上的毯子甩到楚意身上，摩搓光滑冰凉的鞭柄，漫不经心道：“你说。” 楚意把毯子整整齐齐盖在自己腿上，随后斟酌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一直思考在这场混乱游戏中，我扮演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角色。作为诱饵的药剂，成为猎物的药剂持有者，以及扮演猎人的抢夺者。包括蛇见你在内，都是负责追杀的猎人。可我作为猎物却被你们这些敌对方保护，这说起来实在太奇怪了。所以仔细想想我或许可能不是猎物，而是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N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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