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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尔愣了半会，才看懂蛇见越发冰冷的目光，憋着气上前推开病房门。 病房内的景象映入他们眼帘。 整洁干净的单人间，墙角堆放不少书籍，暖色的沙发上有两个抱枕和一个叠好的毯子，床头柜上放满零食，整个氛围完全不像在冰冷的医院，反倒像极了温暖舒适的家中。 病人不像是来住院的，而是来享受的。 尼尔震惊得微微睁大眼，羡慕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蛇见短暂沉默，怒而大骂：“该死的人类！” 等了一下午还去做了个全身检查顺便吃了个晚饭才终于等到这些妖怪的楚意表情微僵，很快重新露出困惑的表情，对门口的蛇见和尼尔说：“你们是谁？” 蛇见先一步进入病房，抱着臂冷声道，“杀你的。” 尼尔在后边不熟悉地摸索一会才锁住门，这才转身朝向楚意，磕磕绊绊地解释：“不是杀你的，只是想让你和我们走一趟，不要挣扎，请、请束手就擒！” 同时另外两妖也跳上了窗台，堵住唯一的逃脱出口，冷冷地看着楚意。 楚意左右看看病房内来势汹汹的四妖，向后一靠，倒在撑起的枕头上，叹道：“那来吧，我不挣扎。” 出乎意料的举动让蛇见不由皱眉，上下打量楚意，“你不怕？” 楚意失笑，“我怕什么？一个双腿失去知觉的废人有什么能让别人觊觎的？你们既然没有直接杀死我，恐怕还需要我做些什么。既然不用死，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蛇见的视线落在楚意盖在被子里的腿部位置，又道：“区区人类，没用后杀了也花不了多少力气。” 楚意笑意不达眼底，“你可以试试，到底是你们速度快，还是我哥哥救我的速度更快。” 蛇见伸手往后探去，作势拔骨鞭，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慢吞吞道：“说起来，腿既然没用，割断也没关系吧……” “蛇见，你别发疯！人类失血过多会死！”尼尔有些急切地说：“现在时间不多，我们该走了！” 楚意同意，侧过头看向尼尔，说道：“好，帮我把轮椅推过来。麻烦你了，谢谢。” 尼尔立刻老老实实去推，把楚意扶上轮椅。 “顺便沙发上的毯子和抱枕也带上……不要那个绿的，要白色的，对，就那个。” 尼尔匆匆把毯子和抱枕拿了过来。 “对了，左边床头柜里有几盒药，也带上……拆封的不要。” 尼尔“好好好”地连连应声。 “还有……” 蛇见一脚踹上轮椅，把轮椅连带楚意踹得转了好几个圈。 他脸色阴沉，对楚意阴森森地说：“你腿废了手也废了吗？自己撑着轮椅去拿。” “你要吃那么多药吗……”尼尔拎着一袋药走过来，看到对峙的一人一妖，茫然不解，“你们怎么了？” 楚意微微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蛇见，“你们关系不错啊。” 正当蛇见准备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一点教训时，突然看到轮椅上的少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了过来，语气戏谑。 “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绑架的，手机不收吗？” 蛇见微不可见得一僵，随后恶狠狠地夺过手机，一把捏碎了扔地上。 楚意随意看了眼便收回视线，根本没放心上。 ——那手机就是个假的，装装样子而已。 尼尔把药递给楚意。 “谢谢。” 和楚意对上视线的刹那，尼尔的手指忍不住一缩。 在病房明亮的灯光下，少年含着笑的那双琥珀色眼眸更浅更淡，有那么一瞬间，竟像极了猫科动物的眼！
第14章 互为同伙 “……什么？你喝掉了？！” 不大的房子里猛然传出一道惊恐声。 尼尔瞪大眼，舌头打结地望着窗边的少年。 这里已不是医院，半小时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劫走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安全屋，或许已废弃许久，四面墙壁满是灰尘，墙角结了蛛网，不知道谁用石头砸碎了窗户的玻璃，现在夜晚的寒风正透过这窟窿往屋内传来阵阵凉意。 楚意正待在窗边，不听尼尔劝说，坚持要感受外边冰凉的风和潮湿的气息。 夜空闪过一道雷鸣，照亮了少年那张平静的脸。 听见尼尔的声音后，他脸上的表情才发生变化，像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话能给他人带来多大的震惊，只是稍微露出困惑，迟疑地说。 “是的，我以为是我哥哥带给我的药，说实话味道称不上好……这对你们很重要吗？” 尼尔整个妖陷入巨大的大脑混乱中，慢慢蹲下把自己用黑袍死死裹住，喃喃自语：“妖用的药剂，人能喝吗？能用吗能用吗？会不会下一秒就死了？死了怎么办？把尸体送回去的话执法官会把我们砍成碎块扔下水道的救命……” 在安全屋外边检查一番回来的蛇见拧了下被水湿透的头发，水滴嗒嘀嗒落在地面。 极强的听力让他在外也能听到尼尔与楚意的对话，顺手关门后，他冷冷地注视楚意，恶劣地提出建议。 “既然喝了药剂，说不定血液里还混着点药效。干脆让个妖过来喝点血看看有什么变化。你看怎么样？” 楚意脸上的笑意不变，“听起来真不错，那么就算我最后死于失血过多，也是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计划吧？” 蛇见阴沉沉地呵了一声，楚意也见怪不怪，这态度已经足够容忍了。 没办法，从医院被绑架再到这间安全屋不过短短半小时不到，蛇见一直臭着脸，连半路一脚踩进泥坑里也要气得用鞭子狂甩泥巴，害得尼尔的袍子被溅上不少泥点，现在还死活不肯摘下那脏兮兮的黑袍。 楚意朝蹲在墙角的灰扑扑尼·团子·尔看了一眼，随后陷入自己的思绪。 现在过去的时间不短，医院那边应该有人已经注意到他的失踪，并且联系到季烬南。 希望大哥不要太生气，祈祷。 这时，蛇见缓缓朝楚意走来，站在少年的面前，居高临下地露出古怪的表情。 “喂，你和那猫妖是认识的吧。” 蛇见说：“大张旗鼓地抢药剂，又随手扔出来三支不知道真假的玩意儿，成功搞混白阳区这潭水后，还让你这个号称能识别真假药剂的人类暴露在我们面前……我可不信你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蛇见俯下身靠近楚意，观察那双琥珀眼中的情绪，想从这个人类身上得到任何一点的变化，但可惜他失败了。 楚意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也不认识猫妖。至于那辨别药剂……你确定是我吗？我虽然吃药吃的多，但也仅仅对精神类药物了解一二。” “哦？你说你不会识别药剂？也不认识猫妖？” 蛇见随意把弄着匕首，寒光在指尖跃动，带来一阵冰凉的寒意。 随后冷不丁朝楚意一笑，五指倒握，反手刺下！ 噗呲！ 顿时，鲜血染红一大片毯子。 楚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瞬间苍白，隐忍地皱眉，颤抖的手死死捏紧扶手，从牙缝间挤出来几个字。 “疯子！” “原来你腿真的动不了。”蛇见咧开兴奋的嘴角，绿瞳深处是血腥的红，“小鬼，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像我们这种常年在各种脏地方摸爬打滚的垃圾，最擅长和疯子、怪物打交道，倘若没有足够敏锐的直觉，早就不知道惹到什么麻烦角色，最后死得连骨头都没有。” 他拔出匕首放在鼻间下轻嗅，缓慢地拉出一个诡异的笑，“而你，人类，你身上的血，闻起来和那些怪物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楚意抬头定定看着笑容张狂的白发妖怪，眼中的情绪沉淀，化为浓郁的漆黑。 “是吗。” 少年极尽平静的声音让蛇见的笑声骤然一停。 “那接下来，还请你，好好保护我这个脆弱的人类啊。” …… 十分钟前，白阳区内所有拥有通讯设备的妖怪们全都收到一条神秘消息。 ［东街五路3号十字路口边拂晓饭店，第一支药剂。持有者：黑外套牛仔裤的黑发男妖。］ 坐在饭店里的黑发青年正在大口吸面，冷不丁看到这条消息，手一软，握着筷子上的面条掉回碗里，汤水四溅开来。 青年额头的汗水慢慢滴落，眼珠疯狂颤动。 周围的人们闹哄哄地聊天吃面，明明是如此和平安宁的环境，青年却感到浑身冰冷。 雨水停了，风声也已歇，一根尖锐的长针刺破雨幕，正中青年的脑门。 咻！ 鲜血噗呲一声爆开！ 青年睁着眼，缓缓被长针带着朝后倒下，面容扭曲，死不瞑目。 饭店内片刻的寂静后，所有人恐惧地跑了出去。 两个高大的西装男子逆着人群，从饭店门口走入，其中一人看了眼死去的目标，朝对讲机道。 “目标死亡，第一支药剂到手。” 动手的那个男人直接从目标身上搜到那支药剂，还没来得及和同伴说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 他拿出来一看，瞬间面色大变。 ——［东街五路3号十字路口边拂晓饭店，第一支药剂。首位持有者已死亡，第二位持有者：黑色西装的黑发男妖（×2）。］ 同样看到这条消息的同伴与男人对视一眼后，这次直接用手机给老板打去电话。 “老板，我们需要支援，那个神秘人拥有某种特殊科技手段，我们两个人不够……” 他还没说完，门口就出现十几个手拿武器的妖怪，为首的妖怪挑衅地伸出中指。 两方对视。 战斗一触即发！ 五分钟后，又一条极为相似的消息出现。 ［北街三路18号赤红小区三幢五楼501号公寓，第二支药剂。持有者：金色长发的蓝眼女妖。］ 收到这条消息的瞬间，金发女妖瞬间从窗口跳到对面房楼的天台，快速转移。 而现在，当楚意的话音落下的瞬间，第三条消息再一次出现。 ［西街十五路郊区废弃木屋，第三支药剂。持有者：坐着轮椅的黑发人类。］ 由于地处偏僻，蛇见的手机里还没接收这三条消息，但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总会时不时离奇出现一群人来突袭，恐怕直到他们靠近市内收到这些消息时，才会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系统在脑海中发出无力的声音。 ［宿主，我帮你发完消息了。记得以后的人气值转我三成啊，千万别忘了呜呜呜。我可是为了宿主你去欺瞒主系统，万一以后被发现了，宿主你得帮我说点好话……］ 楚意自然没去拆穿系统为的只是那人气值小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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