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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铮把记录本推开了，探身往聂睿庭面前靠了靠，压低声音说：“记录上说你是去找朋友，却刚好看到有人坠楼，那些冠冕堂皇的证词我不想听，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怕你不信啊。”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信？”吕铮反驳完，看看聂睿庭的表情，他心里打了个突，咂咂嘴，说：“不会是去见鬼朋友吧？” “是去杀人的……”聂睿庭说完，看到吕铮的眼睛瞪圆了，他急忙解释：“不是我杀，是女鬼。” “女鬼又是怎么回事？” “比起这个来，你是不是应该先说一下海滩女尸的事？” “这跟坠楼案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是在查海滩女尸案时，查去那里的？” “这两个案子之间是否有关联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我们的关系是互利互惠的，你不把你知道的先说出来，凭什么让我说我知道的？” 吕铮摸着下巴不说话，聂睿庭故意按住桌子往前探探身。 “你也想早点结案对不对？那个破案神探的称号你也不想被别人抢走吧？” 借聂睿庭的光，最近几桩案子吕铮都办得很迅速，他停止摸下巴，看着聂睿庭，眼神冷静深邃。 “二少，有没有人对你说你很喜欢扮猪吃老虎？” “很少，你知道的，这世上的聪明人本来就不多。” “那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你明明查到了温晓兰的线，却不告诉我？” “你连温晓兰都知道了？”吕铮瞪大眼睛看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聂睿庭靠着轮椅耸了耸肩，一副‘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的表情。 有关吕铮隐瞒真相的部分，聂睿庭本来不想马上拆穿的，但青青的突然出现，颜开又行动诡秘，他担心拖下去会麻烦更多，所以放弃了跟吕铮打游击战，决定速战速决，解决问题。 囧囧见鬼事件簿五 情蛊 14 “其实我也不是想故意瞒你，毕竟我们共患难多次，也算是战友了。” 吕铮打开旁边的机子，百货公司的监视录像显现了出来，先是一个女人在选衣服，后来有人过去跟她搭话，女人看似有点害怕，转身逃走，被男人拦住，两人纠缠了一会儿，直到保安出现，男人才悻悻地离开。 看到这里，聂睿庭悠闲的表情不见了，做正身子盯着萤幕继续看下去。 透过监视镜头，可以发现在争执后，女人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恍惚，走路脚步不稳，她买了大红色的衣服跟鞋，直接穿上去走掉了，她离开没多久，男人又突然出现，跟了上去。 镜头转去街道上，就看到男人在跟踪她，直到最后画面消失——那条路上没有安装交通监视器，无法知道之后的情况。 但光是这些画面，已经足够令聂睿庭吃惊了，因为里面的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海滩女尸，那个叫温晓兰的，另一个是他的执事先生——颜开的衣着容貌都很有个性，非常容易辨别，而且他的气质也不是其他人装扮得出来的。 看完录像，不需要吕铮再废话，聂睿庭也明白了他昨天特意接近自己的原因。 “我们会找到这家百货店，是因为凶手虽然丢掉了温晓兰的提包，却没发现她手里攥了张发票，就是这个红裙子的购买发票。在调查中，我们发现了你家的执事，他在温晓兰死前跟她有过冲突，就算不是凶手，也一定知道一些内情。” “可是你找不到他，所以就来试探我。” “我们也是急着破案，想跟你的执事了解真相，看他们两个人的反应，像是有感情纠葛的男女，你这两天见过颜开吗？他会不会畏罪潜逃？” “颜开不是那种人，他眼界那么高，普通人怎么会看得上？” “二少，为什么你的口气听起来酸酸的？” 被指出来，聂睿庭也发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不错，他是不高兴听到别人那样说颜开，颜开是他的……执事，没有他的允许，怎么可能跟外面的人谈情说爱？而且那画面根本就不是恋爱纠葛，是…… 是什么？聂睿庭找不到答案，想起颜开看到海滩女尸新闻时的反应，他满心的不是滋味，不情愿地说：“我的意思是颜开没有畏罪潜逃，我昨晚还跟他在一起。” “那你能不能让他来帮我们提供证词？” “不能，因为我找不到他。” 吕铮不说话了，看着聂睿庭，一脸不信的表情，聂睿庭没办法，只好自暴自弃地说：“我们是第一天认识吗？难道你看不出我家执事有多大牌？通常都是他指挥我，哪轮得到我指挥他？”
“你不会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他手里吧？” 聂睿庭气得瞪过去，吕铮摸摸鼻子，说：“对你的处境我深表同情，那他有跟你提过这件事吗？” “没有。” “这两天他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没，。”虽然真相不是这样，但聂睿庭不想把这些事讲给外人听，说：“不管怎样，我不认为颜开会杀人，而且还用这么奇怪的杀人手法。” “我们也没有断定颜开就是凶手，而是把他当做是重要证人来看的，因为这件案子疑点重重。” “怎么这么说？” 吕铮把温晓兰的资料放到聂睿庭面前，上面记录了温晓兰的履历，比聂睿庭的助理搜集来的小道情报要详细得多。 “温晓兰购物时用的是信用卡，所以我们很容易就找到她家了，她一直独住，性格又孤僻，没有要好的朋友，更别说情人了，不像是为情或因仇杀人，昨天我询问过她的父母跟邻居，他们都说她薪水一般，没听说有金钱借贷的问题，所以一个孤僻害羞的女生为什么要独自去海边？还被人用那样的方式杀害？” “会不会是变态做的？” “有可能。” 见吕铮的眼睛熠熠闪光，聂睿庭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叫道：“颜开开不是变态。” 吕铮咧嘴一笑，没再就这个问题跟聂睿庭置辩，又说：“还有一点很奇怪，温晓兰的饰物跟衣物中都没有红颜色的，为什么她会在死亡那天特意选购红裙？是有什么说法吗？” 聂睿庭想起了徐离晨被攻击时穿的红外套，还有前不久坠楼而死的人围的红围巾，他喃喃地道：“应该是有说法的。” “你说什么？” “我说，请把那位坠楼死者的资料给我看一下。” 吕铮疑惑地看看他，没有多问，将资料放到了他面前。 死者叫沈树，三十五岁，曾经跟朋友合伙开过饭店，三年前突然退出，改行做了Soho，他平日里几乎闭门不出，邻居们对他也不太了解，都说他为人很怪，像是有交流恐惧症，看到人就立刻躲开，沈树的父母又不在本市居住，所以收集到的情报暂时只有这些。 从交友关系来看，差不多可以排除仇杀跟情杀，至于金钱纠葛还有待调查，其他警员的看法是沈树的精神状态不佳，所以自杀的可能性也很大。 三年前沈树换工作，会不会与青青被杀有关？ 聂睿庭思索着，问：“他跟温晓兰认识吗？” “还在调查中，不过可能性不高，难道你怀疑这两桩案子有联系？” 聂睿庭正要回答，小艾敲门进来，先是看看他，然后将沈树的公寓监视录像递给吕铮。 聂睿庭感觉到小艾的那一瞥大有深意，果然，随着录像带的播放，画面里很快出现了颜开的身影，他仿佛天外飞仙似的突然站在了沈树的门前，敲门后发现主人不在，又身影一闪，消失在画面里，然后另一个镜头显示出他走向天台，那里正是沈树坠楼的地方。 所以聂睿庭没看错，出现在沈树死亡现场的那个人正是颜开。 在发现了这个事实后，聂睿庭气得在心中直骂娘——你说这家伙不是鬼吗？是鬼，你就遵守鬼的原则，不要显影啊，好了，现在所有镜头都证明你接触过死者了，这是要让别人怎么相信你是清白的？ 录像很快就结束了，吕铮又重播了一遍，看着画面，他意味深长地对聂睿庭说：“看来你的猜测没错，这两个案子的确有关联。” “是有关联，但是跟颜开无关。” “暂时还很难说，不过现场勘查的结果对你家执事有利，因为现场除了死者以外，鉴证人员没有找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因为颜开不是人。 虽然表面上聂睿庭坚持说颜开不是凶手，但内心他也对颜开在现场出没充满了疑惑，对他一声不响就离开更是不满。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慢慢谈？难道仗着自己是鬼，就可以随意飞走吗？ 手机响了，那位在国外玩得不分昼夜的天师亲戚终于给他回信了，聂睿庭点开阅览，发现内容很详细，从脚底白光到死亡红衣的缘由都有详尽的解释。 ——人有三魂七魄，分别汇聚手心、足心以及头顶，你看到的白光正是魂魄，也是世人常说的精气神。正常情况下，魂魄掌握命脉，不会轻易离体，但命格极阴或重病不愈之人不在其列，若有人趁机以邪术施法，则更易夺取魂魄，白光出于头顶，多为自动离魂；若是双足心，则有两个可能——一，枉死，被阴差锁魂；二，被邪术施法勾魂，至于红装，则是一种仪式跟信仰。 洋洋洒洒的文章之后，还附有极阴命格的推算方法以及邪术的种类，吕铮在一旁见聂睿庭看得入神，也好奇地凑上前，却看了半天看得迷迷糊糊。 “你改行做算命先生了？” 囧囧见鬼事件簿五 情蛊 15 无视吕铮的问话，聂睿庭看着命格推算，又对照沈树跟温晓兰的资料，沈树是八五年三月二十七生人，温晓兰是八九年三月十号，换算成阴历的话，分别是乙丑乙丑跟己巳己巳，都是纯阴命格，资料里没有提供两人出生的时辰，不过照这种推算的话，多半也是纯阴的。 对，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同之处，也许徐离晨的命格也是这样，甚至还有其他极阴命格的人被害，这些人的生魂对凶手来说很有用，所以凶手才会遵循某种仪式跟信仰，一次又一次的用古怪的方式杀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接下来的又将会是谁？ 聂睿庭想不到，因为这世上纯阴命格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个可以轻松掌握的数量，他将自己的怀疑跟吕铮说了，吕铮听完，沉吟了一会儿，问：“你觉得我把这个怀疑汇报上去，会有人信吗？” 回答是没人会信，就算是有过一些灵异体验的吕铮本人，也是似信非信的，他说：“你还有没有其他更确凿的证据？”
“没有……”说到这里，聂睿庭眼睛一亮，问：“我请你帮忙化验的物质成分，结果出来了吗？” “这几天忙昏头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吕铮跑出去，回来时拿了聂睿庭给他的小纸包跟化验报告，“这跟两件案子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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