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一直不太明白,荆铭义那样硬格的人,怎么就能养出水灵灵的如意呢? 最后萧钦连猜带问的,终于弄清楚如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就是荆铭义为了士兵们的健康,和武安城一个有名的大夫来往有些密切,而稍稍冷落了如意吗?如意竟然一气之下不辞而别,还特地跑回了雲安…… 好吧,除了到雲安来找萧钦,如意也确实没其他地方可去。 “钦钦,你怎么都不抱抱我安慰我?”好一会儿,如意才收起一脸的难受,有些委屈地看着萧钦。 “你不是只让铭义抱的吗?”萧钦抬起茶呷了一口,有些不太习惯这茶的味道,又放下了茶杯。 “哼!荆铭义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以后都不让他碰我了!”如意愤愤地拍着桌面。 说得像人家想碰你似的,而且明明是你欠人家一条命。萧钦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道:“是是是,那你来到底要帮我什么?” 如意收敛下脸上的委屈,一本正经道:“江天还出事这事儿你肯定知道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机会。” 萧钦已经收到飞鸽传书知道这事了,但是他现在并不清楚江天还是生是死,人在哪里。 “我跟你说,安霈清书信告诉我,他本来要杀了江天还一了百了的,但是他身边那个人却阻止了他,并且把江天还放了。”如意声音小了些。 “沐阳公子?”萧钦除了关注如意说的事,还关注到了安霈清这个名字:“你和那个沐阳公子认识?” 如意道:“不但认识,而且我和他关系还不错。” “怎么认识的?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萧钦眼神锐利起来。 “你别这么多疑嘛!就是,就是……”如意挠了挠耳背,这是他不好意思的时候常做的小动作,当然,这还是把如意带大的荆铭义告诉萧钦的。 “哎呀!我和你说正事呢!”如意拍了拍桌面,脸都红了。 “这本来就是正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安霈清的来头。”萧钦可一直防着那个人呢。 “就是他教我……”如意凑到萧钦耳边,悄悄说出了安霈清教他的事,不好意思到脖子都红了。 听完如意的悄悄话,萧钦也没多大反应,反正他一早就知道如意对荆铭义的心思了,他只是没有想到平时表现的没脸没皮的如意,事到临头的时候竟然还需要别人教。 不过,他也没有想到,那沐阳公子竟然和如意是“同道中人”。好吧,如今的自己也快是了。 “你可不许告诉荆铭义!”如意瞪着桃花眼威胁道。 “嗯,反正某人刚才说以后都不让铭义碰了。”萧钦回道,看到如意脸上因为这句话而出现的后悔,他摆正脸色,问道:“那安霈清跟你说过他身边那人的身份?还有,又是以什么身份和他结识的?” 如意道,“放心吧,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一个连风月之事都不懂的公子呢。关于那个人的身份,他并没有跟我说过,不过看他的表现,他应该也不知道那人的真实身份,他只跟我说过那人是他爹请来的。” 如意接着道:“如今江天还重伤,生死不明,洪门关的军队就相当于失去了主将,群龙无首,也就便于我们掌控。而雲安这边,除了禁尉军,根本没有其他兵力。所谓远水解不了近火,外地的驻军对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萧钦沉思不语。片刻,如意道:“公子,动手吧!如今北方有孟大哥,南海有荆铭义,我们也在各个地方安插了人手,再加上另外两国的虎视眈眈,以及另一个隐藏起来的狼子野心,现在的初雲根本没有余力抵抗我们,我们只需要擒王,就可以掐断不必要的反抗。” 萧钦摇头,“如意,你跟了铭义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冲动?” 看到如意因为听到荆铭义而出现在脸上的不自在,萧钦续道:“我要的,不是民不聊生,我只是想报仇。” “但是,”如意反驳:“你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我可以继续等。”萧钦打断如意,“反正用不了多久了。” “公子,你在犹豫什么?”如意盯着萧钦的眼睛。 萧钦看了他一眼,起身推开窗户,窗外寂静无声。他低声道:“不是犹豫,只是在等,等一个万无一失,伤亡最小的时机。你也说了,如今几国都对初雲虎视眈眈,初雲百姓的处境也许会因为我们而水深火热。” 回头看着如意,他续道:“如意,不要忘了我有个固执愚忠的父亲。如今这太平,是他常年征战换来的,我们必须在不毁了如今的太平的前提下报仇。” “公子,如意一直不明白。”如意起身,走过去伸手关上窗户,“公子明明完全可以取而代之,却为何还要等?” “我并不想给自己揽一个重担在肩上。”萧钦侧头看着他,“铭义为了你肯定不会接那个位子,孟大哥原本就是个淡泊名利的人,我对那个位子也完全没有兴趣,所以得等。” 如意沉默了一下,仿若转移话题一般,问道,“公子是真的把那个书生放在心里了吗?” “你说呢?”萧钦并没有回答。 然而如意却已经明白了。 “那好吧,等吧,一起等。”如意一副释怀的样子,伸了个懒腰,笑道:“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不如就去看看钦钦心上的人儿吧。” 说着就往房门走去,萧钦也不拦他,就只是看着他打开房门出去。 “钦钦啊!”如意却伸进一个头来,感叹道:“啧啧,我还真没有想到,把自己的心埋起来的你,竟然有一天也会有一个放在心里的人。” 萧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意自认为自讨没趣,也就去看前不久萧爻信里隐约夸奖过的那个书生了。 而那个书生杜芫还不知道有人慕名而来看自己了,他正和章阔为在棋盘上厮杀得不亦乐乎呢。 说来也巧,两人的房间相邻,杜芫和杜宁收拾好房间,刚打开房门,就和过来敲门的章阔为打了个照面。 前不久萧钦介绍两人认识过,杜芫也对言论中善于引经据典的章阔为印象较深,当天在回去的路上,他还和萧钦说过章阔为以后必成大器的话。 当然,章阔为也对杜芫印象深刻,除了有萧钦的原因外,还是因为杜芫本身就是一个容易让人记住的人。 是以,两人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 两人很是谈得来,本来是在讨论书法绘画大家的,说着说着,就到棋盘上厮杀起来了。 杜宁也看不懂,就干脆自己在一边看话本,一边给他们沏茶。 不过由于杜芫嫌他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就把他撵到了院子外边。 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杜宁看到精彩的地方,总是忍不住得意大笑,看到话本中的大侠被人陷害或是打伤的时候,他就愤懑不平地数落话本里的反派,就跟他和那大侠交情很深似的。不过对于专心致志下棋的杜芫和章阔为来说,他这样确实是吵了些。 杜宁手里的话本是萧汴给的,说的是江湖大侠的传奇故事,杜宁看得可起兴趣了。他正看得入迷,一边在脑海里幻想一身霸气大侠装的萧汴和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决斗呢,就被不速之客打断了幻想。 “哟?就是你啊,也不怎么样啊?”如意围着蹲在院墙边,捧着话本看得津津有味的杜宁,一脸的不过如此。 杜宁一脸不善,仰头望着长的跟话本里的大魔头(当然,是他自己想象的大魔头)很像的人,“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不知道突然出声会打扰到别人的吗?你先生没教过你要有礼貌的吗?” 如意撇嘴,“啧,文绉绉酸溜溜的。”不过荆铭义和那些个先生确实没有教过他这些,荆铭义只教过他兵法和武功,那些个先生尝尝被他捉弄,根本就不敢跟他讲这些。 “你就是杜芫书生?”如意也蹲下来,双手捧着脸瞪着杜宁。 “你是什么人?找我家公子做什么……哎哟!”杜宁刷的站起来,由于没注意到头上,就被不高的院墙上的檐角撞到了头。 “哈哈哈哈,就说嘛,公子心里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傻!”如意站起来,插着腰看着出丑的杜宁大笑起来,“不过仆人都这样傻,那仆人的公子也肯定聪明不到哪里去。” “你个没礼貌的家伙!我家公子可是镇里最聪明的人!”杜宁最听不得别人说杜芫的坏话,当下就红了脸,瞪了眼,跟如意急了。 “怎么了?杜宁你大吵大闹的会吵到别人的。”听到动静的杜芫和章阔为走了出来。 如意一听声音,就觉得这人肯定长得不错,书卷味肯定很浓,人也肯定很温柔。 果不其然,一看到杜芫,如意就明白了。平日里心冷的久了的人,往往最容易被温柔的人吸引。公子就是心冷的人,而这个杜芫,就是吸引公子的人。
第120章 比试 “你也是书院的学生吗?”给如意倒了茶,杜芫就问道。 如意不回答也不喝茶,就是对着杜芫打量来打量去的,搞得杜宁心烦意乱,看得章阔为莫名其妙。 刚才在院子外面,如意的大笑引来了好几个学生的围观,杜芫无法,只得把对着他笑的莫名其妙的如意带回屋里。可到了屋里,如意就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啥都不说,杜芫都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有如意刚才说的话,杜芫都听到了,不过他并不想深想,也就没有追问。 如意收回目光,抬起茶杯又放下,重重地叹息一声,道:“看来是真的栽了。” “什么栽了?这里可没有栽树的,你要找就去其他地方看看。”杜宁心里特别不待见一脸花花样的如意,他觉得连名字都花花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杜宁可还真是以貌取人误解如意了,人如意从小到大可专一了,就死心塌地地跟着荆铭义。 “我找栽树的干嘛?我可是来习武的。”如意也很看不顺眼杜宁。总觉得杜宁一副随时找他麻烦的样子,就跟那个随便抛媚眼的大夫一样,恨得人牙痒痒。 好吧,和那个名医身形差不多的杜宁被如意迁怒了,就像他也因为类似的理由迁怒如意一样。 “这样啊,那杜芫有礼了。”杜芫行了个书生礼。章阔为同样如此。 如意刚要说不要客气呢,外面就走进来一个人。原来是萧钦,他一边关上房门,一边道:“所以,你也要来立山书院修武科?” “那当然,那家伙还觉得我武艺尚浅呢,看我学有所成了不抽死他!”如意一脸的愤怒和期待。 萧钦当然知晓如意口中的“那家伙”是指荆铭义,另外三个可就有些茫然了。 “你们认识?”杜芫看着不请自来的萧钦,突然觉得和萧钦认识的人大多都有一些一样的特性,比如喜欢不请自来,又比如喜欢不请自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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