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带些尊贵的客人来这么远这么危险的地方?”大祭司的声音像摩擦的砂砾,刺耳难听。 “红萼,去把尊贵的客人扶过来。”她晃了晃手中细短的权杖。 “是!”她身旁穿着红色衣袍,戴着红色面具的女子向江天还二人走来。 栗子抓紧江天还的手臂,浑身发抖,却还是倔强地盯着大祭司。 距离越来越近,头晕目眩的江天还看到那个红色身影款款走来,仿佛看到了死神在招手,可惜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如同身体里潜伏了一只专门吞食体力的怪物,超过那个距离,就会把他的体力慢慢吞噬,一丝不剩。 “尊贵的客人,起来吧。”红衣女子朝江天还伸出手,涂成大红色的指甲,带着魔鬼的恶意。 “别碰他!走开!”栗子推开女子,张开双手挡在江天还面前。 “栗子……”江天还拉住他的手。 “栗子!”大祭司再次开口,“休得放肆!” 红衣女子面具后的眼睛里放射出恶毒的目光,仿佛眼前看到的已经是两句枯骨,再次向江天还伸出手。 “说了别碰他,听不懂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女子掀开,白衣白发的云则析翩然而下,轻轻落在江天还面前,犹如一只白鹤,带着仙界的洁净,也沾染了人间的红尘。 江天还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阳光太刺眼,逼得他留下了眼泪,他却还是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人的背影。 从天而降,犹如一个天神。 这天神是来解救他的吗? 还是来带他去仙界的? 强撑着的江天还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作者闲话: 昂,大家么么啾_(:з」∠)_
第154章 故人 眼前人穿着一袭青袍,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脸色微微苍白,显得双眸更加墨黑,此刻,他薄薄的双唇微抿着,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很开心。 故人相见,本该是执手相看泪眼的场面,却因为时隔太久而少了这些,反而多了一些陌生。 答应了青云来到人间的天后看着魂魄还不是很稳的青云,素日威严的脸上却甚有戚戚然。 “青云,这么多年了啊!” 青云负手而立,“那么多年了,姐姐,你当初为何不阻止他?” 语气并无责怪,他只是好奇。 这么多年了,当初发生的那些事,是注定,还是人为? 屋里二人都明白,却心照不宣。 天后走到青云身侧,看着窗外的柳树,悠悠然道:“往事不可回首,我只是更担心此刻。” 天边凝聚着阵阵乌云,翻滚着,咆哮着,夹杂着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就如同此刻的局势,山雨欲来风满楼。 风卷起窗扇上的流苏,流苏上坠了细小的珠子,被风拂动着碰撞,发出细碎的声音。 房外,被梧桐找到的杜宁一脸憔悴,消瘦了不少,正满脸焦急地等梧桐出来。自从杜芫被萧钦带走之后,他就被萧汴带在身边,只能跟着萧汴去将军府,结果后来萧大将军进宫后就没回来,还传出萧钦谋逆的罪名,还听说萧大将军被囚禁在了宫中。萧汴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就夜探皇宫,结果出来后就受了重伤。 禁卫军不久就来封了将军府,杜芫没办法只能带着萧汴藏在老头那里,还可以给萧汴寻些药,结果不知怎么的,禁卫军不久也知道了那里,要不是隔壁一个老人家帮忙通风,杜宁恐怕早就被抓住了。后来他带着萧汴乔装打扮,装成落难夫妻,东躲西藏才等到梧桐找来。 看到梧桐那一刻,扮成少妇的杜宁简直哭成了泪人,一直求着梧桐救救萧汴,萧汴受重伤之后时常昏睡,醒来的时间非常短,而且身体越来越虚弱,还时不时咳血,可把杜宁担心坏了,看到梧桐就像看到了救星。 房门终于被打开,进去一个时辰的梧桐终于走了出来。 “他怎么样了?!”杜宁连忙冲过去问。 “他没事了,就是伤到了肺腑,又加上怒火攻心郁积不散才导致的昏迷,给他疗了伤,已无大碍。”梧桐把刚才方便施为而卷起的袖摆慢慢放下来。 杜宁顿时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还好稳住了。 梧桐看出他这段时间担惊受怕,四处奔波,也累到了极点,就让他也去休息。 杜宁颔首,进了房间。 看到床上安静躺着,脸色好了不少,呼吸也均匀的萧汴,杜宁终于放下了半颗心,另外半颗,还牵挂着自家公子。 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海边上的一个村子里,萧钦正在做饭,而杜芫也被他赶到了院子里,还随手塞给他一本集市上买的话本,让他看会儿,说是饭菜马上好。 杜芫拗不过,只能由他去。 看着在狭窄简陋的灶房里做饭的人,杜芫不由得扬起嘴角,低头看起了话本。 这样有人为他洗手做汤羹的日子,其实比在官场上尔虞我诈舒心多了,自己当初为何一门心思想做官呢?真是想不通。 但是,杜芫却想到了家人。还在翘首以盼,等待他的消息的家人,恐怕已经知道了这次的事变,而且也正在担心他的安危。 家人由他追随萧钦而来,并不代表对他放任自流,让他自生自灭,心里始终还是牵挂着他的。 “怎么了?话本没意思?”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原来是做好饭的萧钦。 “没什么,就是有些记挂父母。”杜芫往后仰头,望着低头看他的萧钦。 萧钦头往下,轻轻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笑道:“那我们就先去看看你的父母,如何?” 杜芫犹豫,放下话本双手捧住萧钦最近清减了不少的俊脸:“好。” 一吻轻轻落在杜芫额头,萧钦低声道:“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杜芫点头,头再往后仰一些,吻住了萧钦的双唇。 作者闲话: 今天摔倒了,膝盖红肿破皮,还出血,包扎了,疼哭_(:з」∠)_
第155章 心魔 吃过饭,萧钦就搂着杜芫坐在躺椅上,给他读刚才没看完的那本话本。 渐渐的,怀中人呼吸均匀,萧钦垂首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他把下颚轻轻抵在怀中人的头顶,把话本合上放在一边,和他一起闭上双眼,开始午睡。 如今,也唯有怀中人和报仇是他的执念了。 即是执念,那便是舍不下,放不开的存在。 报了仇就和阿芫回他的家居住吧,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慢慢变老,然后合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重获自由,把海里搅得一团乱的重霄出现在不远处,站在院子外,看着岁月静好的二人,讽刺地扬起了嘴角,心里却不知自己是嫉妒,还是羡慕。 可惜啊,入了魔,还想岁月静好? 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这世上啊,就该多些人魔,多些让人入魔的心魔。 人魔可除,心魔何解? 随着华丽隆重的朝服被褪下,随后被迫“遭刺杀”,被关在这乌黑空洞的房间里,知道这一切出自谁人之手的老丞相,心里唯一的想法便是如此。 他的儿子,已经有了心魔,并且因为心魔而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 他囚禁自己的父亲,对外说父亲遭到刺杀,受了伤;他还囚禁了皇帝,也对外说皇帝重病,昏迷不醒,还发出皇榜称要寻找名医救治。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我的兄长,您英年早逝的儿子邵客扬。”邵旸有条不紊地漱杯沏茶,一脸闲适。 丞相从来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儿子,自从大儿子邵客扬没了之后,他就更加看不懂邵旸。 “你兄长他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你何必……” “丞相大人!”邵旸把刚倒好的茶一下子摔了出去,“啪”地一声,伴随着他突然提高的声音,打断了丞相。 “别再说这一套了,爹。”他起身走到躺椅旁,附身盯着邵念平:“如果不是他江家,兄长不会死!更不会死无全尸!” “如果没有他江家,我的两个姊妹不用和自己心爱的人分开,转而无奈嫁给他江鸿‘精挑细选’的‘良人’!一道圣旨而已?如果没人承认,还会是圣旨?” 他情绪渐渐激动,完全失去了外面盛传的温良如玉的气质,他抚平邵念平的前襟,低声道:“爹您永远只知道皇命如天,却不知道,当初如果不是你和萧万山妇人之仁,如今这天下轮不到他江家坐!还谈何圣意难违?” “邵旸,你疯了!”邵念平害怕此刻的儿子,他当初征战沙场出谋划策几十年都没有怕过,如今却怕自己的儿子,自己亲手教养的儿子。 “是,我是疯了,在知道兄长和江天旻一起死在外面之时,我就已经疯了!”邵旸直起身,又倒了一杯茶,递给邵念平,邵念平却不接。 他也不恼,自己悠然地呷了一口,便把茶水泼到了地上,还待说什么,门外却想起了仆从的声音。 “公子,八皇子来了。” 邵旸反手把茶杯砸到墙壁上,溅开的碎片把邵念平的手臂划了一个小口子,他自己的脸颊上也被划了一条,血冒了出来,他却不管,只顾开门出去,站在门边,背对着邵念平,邵旸低声道:“既然您和萧将军都不要这天下,那好,我来要!”说罢甩袖而去。 “逆子啊!逆子!”邵念平愤懑难受,却无法扭转局面,他如今都出不去,他甚至连自己的权力何时被儿子架空的都不知晓,做父亲到了这种地步,可以说是非常失败的! “公子,您的伤……” “无碍,你下去吧。”邵旸恢复了人前翩翩佳公子的形象,挥退仆从,便独自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推开门,房里却不见人,邵旸也不奇怪,只是进了屋转身关门,门还没关上,他就被人从身后抱住压在门板上。 “邵旸,邵旸,我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想死你了!”江天珏紧紧搂住邵旸,把脸埋在他的后颈呼吸着。 “不急,我在。”邵旸握住他的手,在他怀里转身,面对着他。 看着眼前这位被自己用蛊控制住,对自己痴迷万分的八皇子,对亏了那个神秘的人,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让自己的势力进入皇宫,看着眼前痴迷地盯着自己的人,邵旸心里只觉得讽刺万分,脸上却丝毫不露。 “我也想你了,天珏。”邵旸额头抵着江天珏的前额,看进他墨黑的眼睛里。 “你这里受伤了!”江天珏仿若天塌了一般,脸色大变。 “没事,你帮帮我就好了。”邵旸低头安慰,眼里却是万分地厌恶。 湿热的舌头舔到脸颊上,把细小的伤口冒出的血舔尽,江天珏却仿佛有些意犹未尽,嘟囔着还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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