峦双眼微眯,带着嘲讽意味,“凭你?让我还?” 祝子绵不管不顾了,太气人了。 如果他还清醒,他不会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会上演强上的戏码,对方还是个男人。 但酒精好像释放了连他都不认识的自己,脑子里只剩下一条指令:眼前这个人,我要定了! 祝子绵小野兽一样,俯身去撕咬峦。但峦显然不是他能降服的猎物。 峦先收着力拦了绵一会,见绵毫不收敛,几乎失控。 没办法,峦只好用足了全力,先给了绵一拳,待绵吃痛动作停顿时,他双手扣住绵的两只手,并将手抵在绵的胸前,把绵直接推举了起来。 “够了!绵。”峦大喊了一声。 祝子绵眼底泛出一层柔和的水雾,长长的眼睫被打湿。白皙的脸颊也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情欲,泛着朝霞一般的红。 他的衬衫在纠缠中变得凌乱,清晰锋利的锁骨在衣领处若隐若现。 这些细节,在台灯暖黄的光映下,好看得活色生香。 峦喉结滚动了一下,把头扭到一边。 “够了,绵。”同样的一句话,峦又说了一次,这一次不再严厉,只剩温柔的规劝。 祝子绵不乐意地嗯了一声,婉转的尾音让他从小野兽收敛成一只耍赖的猫。 他强势的气息消失了,替代的表情委屈又可怜,声音也变得酥酥麻麻,“你欺负我那么多次,让我赢一次嘛,就一次。不然我想起来就好生气啊,总是输给你。好不好,好不好,让我赢一次嘛。” 绵的语调越来越萌软,听得人不忍拒绝。只是这种事情,论输赢吗? 峦觉得可笑,他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着绵,却笑不出来。 他发现绵快要哭了,那模样让峦都不禁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峦不想看到绵这个样子,是心疼?是反感?是不忍?还是自责?他也说不清楚,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在一起,混成一味毒,让他慢慢失了力。 感觉到峦的力度变弱,祝子绵发现藏宝一般露出惊喜。 他忙不迭地扑了上去,在峦的唇上落下一吻,不算完整,不算温柔的一个吻,像盖个戳一样,把自己的唇印狠狠盖在峦的唇上。 之后,他便逃开,好像藏宝已经据为己有,好像一朝终于大仇得报,他痴痴地笑了起来,酒醉后的那种痴笑。 峦看着绵的双眼,神情谈不上愉悦,反而有一些失落。他看得出来,此时的绵是不清醒的。 一个酒醉到意识不清的人,做出的事情能有多大意义?峦不敢往大了想。 也许就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吧。 然而这不完整的一个吻,于峦而言,却大为不同。 这是他干涸已久的情感荒漠里,一场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久违的绿色解除封印一般,破土而出。
第50章 我撩过吗?不可能 祝子绵笑了一会儿,趴在峦的身上睡着了。 峦一动不动地平躺着,直到绵的呼吸平稳,已经睡熟,他才小心地抱着绵翻了个身,把绵放倒在床上。 此时的绵,脸上的红淡了,白净得像个瓷玉雕像。 峦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在绵的脸上游走。游走到唇角时,峦想起两人那个生涩的吻。 真的好生涩,峦抿起唇笑了,小声打趣:“看了那么多视频,也没学到什么啊。” 说着,他的指尖游走到绵的下颌,也许是因为痒,绵微微动了动头,好像回应。 这细微的动作不知为何,让峦的心旌摇荡起来。他的手指也因此不受控制地撩拨不止。 绵睡梦中擦了擦自己有些痒的脖颈,顺势扯开自己的衣襟,想让衣服宽松一点,胸膛立刻半遮半掩。 峦的目光顺着绵的手向下,他的呼吸开始杂乱并浊重,几度尝试把视线移开,却又不受控制地吸引回来。 一股强烈的冲动在身体里流淌到沸腾,他放肆地想要更多。 峦小心翼翼,颤抖地覆唇上去,含住绵的唇瓣,并用舌尖轻轻探索。 好像品尝奶油蛋糕,想尝到一点点甜,又不想太快破坏奶油精致的形状。 然而他探索的,似乎是极其敏感的事物。很快,他就感觉湿滑之意沁如口中。绵居然启唇回吻了他。 一番你来我往的试探后,这个吻变得强烈而深入,峦的手不自觉地滑进绵的衬衣里。凝脂般的触感让他就快把持不住。 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手机的铃声不算刺耳,但音量越来越大。绵迷迷糊糊听到,烦躁又生气地翻了个身,躲开了峦的吻。 峦剧烈喘息了数次,无奈地苦笑,起身关掉电话铃声,看到手机屏上的名字,是苍。 电话接通,那边的苍慵懒地打着呵欠,“还没睡啊,聊会儿啊?要不要见面聊啊。” 峦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拉起被子给绵盖好,随口说着:“不用,电话聊吧。” 说罢,他拿出耳机给手机连上,走出了屋子。 - 午夜了。小区里的跑道上静悄悄,路灯也熄了,只剩一些地灯指引着路线。 峦独自走在跑道上,心不在焉地与苍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扯。 扯到没的扯时,他突然停住脚步,思绪凝结,语气变得严肃又坚定:“苍,我想结婚了。” 苍打了个呵欠,“大半夜的,你是闲我困给我提神是不是?给我这么大个惊喜。” 峦轻轻走了一步,同样的语气又说了一句:“不是和你。” 电话那头安静了,但很显然,苍不是被催眠了,是提神过了头。 过了好一会,苍的声音才幽幽传过来,“我猜,也不会是你公司里的那个绯闻男友吧,叫科的?” 峦摇摇头,“不是。” 电话那头一时没有人说话,只听到了些咕咚咕咚的吞咽声,也不知是喝的水还是酒。 待那声音停止,才听到苍说:“峦,不可能的。我们结婚的事改不了,不管你和谁,玩玩算了,别当真。” 峦迈开沉重的步子,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一直走了十余步,才艰难地开口:“苍,我想,如果你肯帮我,就有可能,是不是?” 苍干笑了两声,“峦,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与我是订婚的关系,你让我帮你去和别的人结婚。我怎么那么超凡脱俗啊?” 峦低下头,抿着嘴笑笑,并没有难堪,明显不觉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 “别逗了,”峦说,“其实你对我也没有那种喜欢的感觉。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了,只有义,没有情。对吧。如果我们不用结婚,对你也是一种解脱。” 电话那头,苍没有说话,良久,他沉沉地叹出一口气。隔着电话,峦也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之间,他们沉默了。这种实话他们不曾提起,但其实都心照不宣。结婚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无奈。 再开口时,苍的语气变得关切,“峦,你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吗?” 峦迟疑地嗯了一声,“没有明确地说过。但我想和他结婚,只想跟他结婚,越快越好。” “你疯了吗?”苍在电话那头喊了起来,“峦,你听我说,你现在情绪不对。这种时候你做的决定都是不理智的。你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 “不,你不够冷静!你精虫上脑了,你知道吗?”苍的音量又高了几度,“你现在根本分不清楚,你到底是想跟他上床,还是想跟他结婚。峦,听我说——” 峦自嘲又冰冷地笑了一声,打断了苍的话,“我想跟他上床,还是想跟他结婚,有区别吗?反正,我只能和结婚的人上床,不是吗?” 这句话好像淬了冰冻三尺的寒气,把电话那头冻到没有一丝声响,好久,好久。 快立秋了,夜风有一点凉。峦打了一个寒颤。 “苍?” “嗯?” “我还以为你睡了。” 苍似乎把电话拿得近了些,听得到他的呼吸有些凌乱,似乎酝酿着什么话,不好启齿。 可酝酿了半天,呼吸明明越来越沉重,最后却又轻轻松松笑了一声,“恭喜你啊,峦,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不过我还是想劝你慢慢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会答应,就不要急着求婚。否则,会把人吓跑的。” 峦仰头深呼吸了一次,沉重的情绪随着这次呼吸荡然无存。 苍的话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听出苍的意思,还是选择愿意帮他,那就够了。 至于向绵求婚的把握? 峦想到这里,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迷之自信。 他相信绵不会无缘无故和别人说自己是他男朋友,更不会在对自己没感情的情况下主动亲吻。 峦碰了碰自己的唇,那记深吻余温尚在,直觉告诉他,绵的这一吻,叫酒后吐真言。 - 快到中午了,祝子绵才幽幽醒转,因为宿醉,人坐起来了,头还昏昏沉沉。 这时,他看到峦已经做好了午饭,清蒸鲈鱼,笋尖牛肉,松茸鸡汤,外加一道炒时蔬。 虽然都是家常做法,但比往常丰盛了一倍。 而且都没叫他起来帮厨。真是大发善心啊。祝子绵有些不敢相信。 “今天有客人要来吗?”他问。 峦白他一眼,“快去洗漱,吃饭了。” 真只我们俩吃啊。祝子绵确定后,口水止不住涌了上来。 今天这四道菜,简直像是在弥补他昨天晚饭没吃好。 其实,峦的厨艺也就是家常范畴,谈不上精湛,但和昨天的餐馆比,还是降维打击了。 祝子绵火速洗漱完上了桌,一边大口吃一边极其懂事的说:“吃完我洗碗,下午我会做家务。晚饭我也会多做一些活。还有——” 他掏出自己的薪水,郑重摆在桌上,“给你。” 峦也没拒绝,煞有介事地收了起来。之后,他一边吃一边不停抬眉看向绵,觉得绵除了吃饭,真没有任何其它心思。 在一桌子饭菜吃掉七七八八后,峦尽可能随意地问:“昨晚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祝子绵知道,峦问的一定是他喝多以后的事。 他看了看屋顶,又看了看地板,突然想到些什么,平静的表情变得有点慌张,“峦,我昨晚喝醉了,是不是说什么胡话了?我没骂你吧?” 说到这里,祝子绵没了食欲,放下筷子,他觉得这个事情太有可能发生了。 酒壮怂人胆嘛。 每次峦戏弄他,他心里都对峦骂骂咧咧,谁知道昨天会不会不只在心里骂,直接开口骂了。 何况,昨天峦电话里按部就班要回家,转眼就鬼一样突然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肯定是使了阴招,自己能不气吗? 那气极之下,肯定没好话啊。 祝子绵越想越慌,带着点讨好开口:“峦,我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别当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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