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完后,他继续凶狠咆哮: “嗷呜~嗷呜!” 差不多的姿态,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屹立于山巅的狼王气势十足,而兔兔球的“嗷呜”尽显娇憨,可爱得不行。 涂聿对“现实的差异”一无所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并由衷地认为白狼方才的模样威风极了,他也想学! 虽然白狼长得比他高大…… 好吧,只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小圆球身披绒被,两爪撑在床榻上,很是认真地摆出架势来,还要询问旁观者的看法: “我是不是很帅气!” 郎栎:“……”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要知道,不论是谁看见圆滚滚的白团子,心中只会冒出想要揉搓的冲动。 特别是小脑袋微扬,软乎乎地发出“嗷呜”声,就更是惹人怜爱。 身长不过二十公分的小兔子,乍一看上去就是个漂亮又脆弱的吉祥物。 至于小家伙期望中的“帅气”“威武”“凶巴巴”,算是八竿子打不着边。 狼王静默片刻,给出一个绝对不会出错的答案: “你很可爱。” 兔兔喜欢被夸奖。 哪怕夸的不是“帅气”。 “唔?是这样吗?” 涂聿略微愣住,旋即笑开,大眼睛盛着最为纯澈的水光。 短短的小脚一阵蹬踹,两爪抱住暖和的绒被,从这头滚到那头。 在外扑腾玩闹一整天,如今却半点不显疲态。 郎栎属实佩服小东西充足的精力,反身折回去掩上屋门。 “睡吧,明日再带你出去玩。” 涂聿挣扎半晌。 小屁股一拱一拱的,好不容易才从绒被的边角处钻出来。 小耳朵轻抖几下,他还伸出毛绒小爪来摇晃,眼中饱含拒绝。 “诶!这么早!” 简直就是个顽劣的小孩儿。 活力满满,闹腾着不愿休息。 狼王并不和兔兔争辩,径直卧倒,下颌压在交叠的前肢上,沉默着阖眼。 他将一整张大床都让出来,任由某只静不下来的小兔子翻来覆去。 “你不陪我玩吗?” 霸占床铺的涂聿惯会得寸进尺,这哪像是“猎物”面对“猎者”时应有的态度。 “哼!讨厌!” 与雪色巨狼独处,娇小的兔子再无恐惧,小脾气尽显无遗。 不仅如此,他下午还趴在雪狼头顶,揪着对方的耳尖,小脚丫随意乱蹬。 狼王纵容的姿态带给兔兔十足的底气,活脱脱的“恃宠而娇”典型案例。 比起抱怨,更像是撒娇,涂聿嘀嘀咕咕完,重新投入自娱自乐的游戏中。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窗外偶有厚雪压断树枝,这点脆响似乎也离得很远。 木床是依照着雪狼的体型来打造的,小兔子身长不过二十公分,想怎么翻滚都行。 无论如何也掉不下去。 一连翻了好几个跟头。 涂聿忽然觉得有些乏味。 他实在是不愿早睡,想到某位安安静静的白狼先生,不由得玩心大起。 毛绒绒的小脚猛蹬一阵,一点一点地蹭向大床的边缘处。 “……” 小崽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郎栎隐约预料到了什么,默不作声地挪到距离床榻最近的地方。 “唔?” 小爪子搭在床边,涂聿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正仔细观察着下方的动静。 白狼紧闭双眼。 仿佛已经睡熟了。 涂聿想起自己几乎一整天都窝在狼背上,半点力气都不用出。 最多偶尔翻个身。 “你是不是很累了呀?” 兔兔小声问道,莫名不愿再打扰到疲惫的狼。 爪爪撑在床板的最外沿,涂聿爪尖用力,慢吞吞地往回蹭。 可他没有料到,木板经过打磨之后,表面光滑平整。 这一使劲,短短的前肢立刻滑出一小段距离,连带着重心也偏移。 “啊呀!” 毛绒小团子径直向下栽去。 他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多看,咬牙准备硬抗阵痛。 刹那间,涂聿跌入柔软的长毛之中,顿时愣住: “诶?居然不痛耶?” “我就猜到你会摔。” 郎栎无奈地说,背负着小兔球,又问他,“还玩吗?” 涂聿倏地伸展四肢,一动也不想动,懒洋洋道: “不玩了,我累了——” 经此惊吓,眼泪都差点流下来,属实是有些丢人。 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你乖乖的。” 雪狼拎起小毛团放回榻上,兀自趴伏到原处。 “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 涂聿这回不敢靠近床边,生怕又摔一次,只远远地说。 郎栎担忧的事情不少。 比如他在睡梦中翻身,万一把这小东西压扁了该怎么办? 再比如攻击是他的本能,在反应过来之前,就有可能伤害到孱弱的小兔子。 不过这些没必要说出来,他简短地回答: “你掉下来,我能接着。” “哦……” 单纯的迷糊蛋被说服了,躺回绒被当中。 暖意包裹全身。 他放心地陷入安眠。 · 翌日。 一觉醒来,涂聿重回精神百倍的状态。 抱着新鲜的胡萝卜一阵狂啃,他又开始关心今日要去哪里玩。 年幼的小胖崽没有任何烦恼,只要睡好、吃好、玩好就行。 “随便去哪都行。” 郎栎取来第二根萝卜,放到小兔子的身旁。 他提前去过一趟胡萝卜田。 在兔兔昏睡之际,已然安排好了一日三餐。 待到进食完毕,涂聿垂下小爪子,揉了揉圆滚滚的小肚子。 “我会不会长胖呢?” “胖点没事,养得起。” 郎栎熟门熟路地拎起他,放于背上,“在外面,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知道啦!” 小兔子这会儿答应得干脆。 转眼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趁着郎栎帮他采花的档口,涂聿追着一只鲜艳的蝴蝶,一路蹦跳着来到陌生的地带。 他专注地盯视漂亮的生物,完全忘却狼王的叮嘱。 身为一只雪兔,涂聿并不具备狩猎的本领,也不知何为“捕猎前的蛰伏”。 他行进时的动静着实不小,在无知无觉中,踏入危险的领域。 蝴蝶环绕着涂聿转圈。 在他探出毛绒小爪想碰一碰的时候,对方一扇翅膀,翩然离去。 “诶!怎么就走啦!” 小兔子难掩失落,紧跟着往前走了好几步,自言自语道: “这边还有其他的蝴蝶吗?” 恰在此时,一双黝黑的眼睛出现在灌木从中。 凶兽步步逼近,齿间大开,露出锐利的獠牙。 涂聿伸爪轻碰小花,一偏头,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眼。 “啊——!!” 他迅速转身。 慌乱地逃离现场。 一瞬间,尖锐的狼齿刺穿狈的咽喉,使其彻底丧失挣扎的力量。 狈同样归属于犬类,只不过相较于狼来说,前肢要更短一些。 涂聿飞快往后退,躲藏在灌木丛中,突然听见一声绝望的呜咽。 “呃——” 紧接着,长达一米半的野兽重重地摔在地上,两只灰色的利爪无力地朝前伸去。 已然失去生命体征的狈,再无任何攻击的可能。 “没受伤吧?” 熟悉的偏低嗓音落在耳畔。 涂聿扭过小脑袋,对上一双金黄色的眼眸,以及沾了血的凸出吻部。 强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当中,也传递至他的鼻端。 雪狼凶猛而残忍,进攻时不留余力,可不知为何—— 面对此景,兔兔萌生不出半分恐惧感,唯有满满的安心与踏实。 “我没事!” 涂聿乖乖地回答。 “嗯,那就好。” 体型庞大的狼似乎察觉到自己身上沾染的血迹,下意识地往后连退两步。 红宝石一般的眼眸轻眨两下,毛绒小爪拨开那些掩于身前的杂草。 涂聿遵从心意,短短的小脚一蹬地面,不管不顾地飞扑而出—— 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不短。 但兔兔并不担心自己会摔跤。 果不其然,修长有力的前肢一揽,他稳稳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不是讨厌血腥味吗?” 自从被老虎追过一回,小家伙就变得极其敏感,有时候还会做噩梦。 郎栎记得非常清楚。 涂聿慢吞吞地翻转小身子,圆球似的毛爪子紧紧地扒住白狼颈部的长毛。 “胡说,我才不怕呢,我已经长大了!而且……” 说到最后,他的音量变得越发微弱,郎栎没能听清,不由得追问道: “而且什么?” 这回,小兔子摆出“防备”的姿势,竭力将小脑袋埋入两爪之下。 只剩下粉嫩的小耳朵露在外边。 “怎么了?” 郎栎并不知晓涂聿是不好意思了,还以为是有哪里不舒服。 “我勒到你了吗?” 他赶紧俯低身形,试图把小东西放回地面上。 哪曾想会换得一阵激烈的挣动,毛乎乎的小脚凌空连踹数下,小爪子也搂得很紧。 “讨厌!” 兔兔经典语录重出江湖。 “那你有话就要说出来。” 狼王重新揽住那颗挂在颈间的小毛球,宽厚的掌垫落下,轻柔地梳理着雪白的毛发。 “憋在心里多难受啊?” 此话一出,立时戳中涂聿的小心脏,只好磕磕绊绊地开口道: “我之前是想说,唔……因为你保护我了呀,我才不怕血!” 他其实仍有很多未尽之言。 甚至还有点想问“你会永远保护我吗?”,又觉得聚散终有时,不该强求。 郎栎盯着那双绯红的水眸看了一会儿,忽地按住兔兔的耳朵尖,温声说: “别怕,以后也会保护你的。” “真的吗?” 涂聿飞快应声。 下一瞬,漂亮的眼珠滴溜一转,粉润的三瓣嘴轻动。 他偏要摆出傲娇的架子,倔强道,“哼,我肯定会变得很厉害!才不用你来保护呢!” 雪狼松开前爪,软乎乎的小耳朵倏然间支棱起来。 粉嫩的耳朵来回摇晃着,将小家伙雀跃的小心思悉数袒露而出。 郎栎没有告诉涂聿的是: 猎杀狈,原本不需要本尊出马,磅礴的灵力即可催动周围的一切物什。 风墙如力盾,落叶变飞刃。 然而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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