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邓重有礼仪道德,段安明显就是有主的人。无论于铮是不是好人,他都不能做出夺人所爱的事。 他不忍心赶客,但还是希望段安能早点离开,以免让人误会。 邓重也担心季淮阳会回来,看见段安会生气,才终于忍不住叫醒了段安,委婉地叫他回去。 这个点,WRO总部却十分热闹。 季淮阳靠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椅上,翻看段安和于铮的个人资料。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毛宇和几个队员,在吃方便面。 梁燕把一叠打印出的图片,放在桌子上,向他汇报,“季队,监控我们翻完了,无法行走的行人照片,我打出来了。” 季淮阳接过图片,点点头。 图片有十来张,其中大部分都是婴儿推车,只有两张是轮椅,一张是成年人推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另一张,是一个口眼歪斜的中风病人。 “我们对比了一下公园的监控,并没有发现重复出现的行人。” 公园四通八达,监控都有10来个,想要对比出相同的人,何其困难。 季淮阳修长的手,撑着额头,眉心拧出了一个川字。 杨飞喝了一口泡面汤,打了一个嗝说:“嫌疑人会不会走水路?” 江上有个江心屿,人工填有两条路,有一条路离案发现场很近。如果犯罪嫌疑人反侦察能力很强,为了避开追查,也不是没有可能绕道。 见季淮阳当了真,毛宇捏着他的肩说:“环江绿岛,可是莫先生的地盘,你想干嘛?” “我去请示王指导。”季淮阳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嘿,”毛宇赶紧拉住他,“听哥一句劝,你歇会儿。如果真与莫先生有关系,你也查不下去,查了也是白查。”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不听毛哥言,吃亏在眼前。”毛宇在他身后跳脚。 王指导刚接完上级的电话,见季淮阳走进来,以为有了进展,起身笑盈盈地问:“季队,有进展了吗?” “有,查的过程中,遇到了点阻碍,想请您批准。” “只要是和案件有关的,都没关系。”王指导拿出笔来,一股准备签字的架势,“什么阻碍?说来听听。” “犯罪嫌疑人,可能是从莫秦桑的环江绿岛,去的案发现场,我想要一张搜查令,去查他们的监控。” “打住!”王指导把笔搁在笔筒里,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莫先生是谁你比我更清楚吧?如果真是他,你还查什么查?如果不是他,查了之后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你给我消停点。”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好,那你有多少证据?”王指导一向对他客客气气,但今天实在忍不住。 莫秦桑可是前首席,莫老先生的独子,名正言顺的皇太子,季淮阳父母都得巴结的存在。 季淮阳把自己的推断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 王指导假笑了两声,说:“就凭这?你只是一个猜想,觉得犯人是躺着犯罪的,所以要查他的监控,你礼貌吗?” “可这现在是唯一的线索。” 在王志强看来,季淮阳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他薅了一把不存在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淮阳,我知道你是一名优秀的猎人,但人总有不如意的时候,不要冲动,要理智。” 季淮阳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他只是想找到真相而已,他冲动了吗?他不理智了吗? 他季淮阳一向高高在上,被别人仰望,无论莫秦桑多么尊贵,在他这儿都只是一个普通人。 算了,他总能找到其他突破口的。他叹了口气,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对王志强说:“王指导,我还有一件事。” 王指导眼神慌乱,防备地看着他。 “我养的变异人,我做担保,他能来队里,当猎人吗?” 听完季淮阳的话,王指导松了一口气,“别人的不行,你的可以。但笔试和体能要考过。” “多谢。” 王指导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放心上。 * 季淮阳赶在9点之前回家,还只到门口,邓重听到他的脚步声,就打开了门,迎接他。 那次之后,邓重每日会上三楼,帮他整理衣物,放洗澡水,打扫卫生。 看着邓重忙前忙后,季淮阳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他的家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温暖程度比酒店还不如,现在有个人在家,对他嘘寒问暖,替他留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真的挺不错。 他不喜欢陌生人碰他东西,以前找钟点工收拾房子,是迫不得已,现在有了贴心的小黑贝,这个烦恼就被解决了。 季淮阳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法律快线。他双手撑在腿边,手上摸到一根柔软的头发,他拿起来用手指捻着,又细又黄。
第20章 抱着才能看书 他的头发很黑,邓重的更是又粗又硬,尾端还带着一点卷曲。这根头发倒和江边长椅上找到的头发十分相似。 邓重放好了浴盆里的水,从三楼下来,正准备唤季淮阳去泡澡。 但看见季淮阳指尖捏着什么,神情凝重地打量他,沉声问:“今天谁来过家里?” 邓重走近了两步。发现他手里捏着一根头发,看着像段安的头发。 顿时,心惊肉跳,其实段安来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但他就是心虚。 “邻居段安来家里坐……坐了一会,你要是讨厌,我叫他以后不来了。”邓重磕磕巴巴地表明立场。 季淮阳确实不喜欢陌生人,闯进他的领域,但他觉得隔壁那两个人,不对劲,如果这根头发和江边的头发是同一根,那这件“干尸案”就有了新的突破口。 他拧着眉摇了摇头说:“不用,他想来就让他来。” 邓重仔细打量他,见他一脸认真,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你想去WRO总部,当猎人吗?” WRO猎人可是邓重最崇拜的职业,他两眼放光,“我是变异人,可以吗?” “可以,但得通过笔试和体能测试,”季淮阳打量了一眼邓重,体能测试肯定没问题,但笔试嘛? “你上过学吗?”季淮阳问。 邓重读过几年书,后来辍学后,邓阿曼把书给他,让他自学,他认得很多字,但仅限于不是文盲。 邓重脸上露出担忧,没有一点底气。 “笔试很简单,只一些基本的法律常识。我明天找办公室要题库,拷回来,一题题教你。” 邓重点了点头,盯着季淮阳眼冒星光。 季淮阳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邓重低下头,假装掰自己坚硬的指甲。 等邓重走后,季淮阳在客厅电视墙面上,选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他们犯了罪,就总会露出马脚。 * 季淮阳将两张监控截图,放大对比。 一张是于铮抱着昏迷的段安从楼道里走出去,另一张是他牵着段安,走进楼道里。 “抱着出去,走着回来,仅仅只差5个多小时。”季淮阳用笔指着电脑屏幕,给周围的队友看。 他身后的毛宇,摸着自己圆润的下巴说:“现在的变异人可会撒娇了,说不定他就是撒娇,单纯不想走路而已。” 毛宇将两根头发的DNA检测结果,递给季淮阳,说:“确实是同一个人,但能证明什么呢?” “我假设,段安需要吸取人的血液来恢复体力,他被于铮抱出去,杀害受害人后,恢复了体力,这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 “但这仅仅只是假设,没有证据,也抓不了人。”毛宇摊手耸肩,表示没有鸟用。 “很快就会有证据了。”季淮阳拿出裤子口袋中的手机,打开家里的监控。 监控中,邓重正赤着身子,在屋子里擦桌子。 他调到16倍速,从早上开始看起,看见肉色的邓重在屋子里晃动了一天。 真遗憾,段安今天居然没来。 “啧啧啧……”毛宇扫了一眼他手机中的监控画面,对季淮阳挤眉弄眼,“曾经的高冷男神,竟沦为变态偷窥狂。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季淮阳拿起桌上厚厚的题库,毫不留情地拍在他肥大的脑门上。 毛宇被拍得嗷嗷叫,骂骂咧咧地,目送季淮阳潇洒地出门了。 * 季淮阳舒舒服服地泡完澡,下楼端了一杯水,经过二楼时,突然心血来潮,在邓重房门口晃了一眼。 邓重正咬着笔,抓耳挠腮。 邓重苦恼地很,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合一起他就不理解。读都读不顺,太拗口了,背了一小时,才背了5题。 “不会?”季淮阳靠在门框上,两条劲瘦雪白的腿交叉站着,身上是那件让邓重充满幻想的交领睡衣。 “嗯。”邓重拼命地点头,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半个床铺。 季淮阳扫了一眼他的房间,收拾的干净整洁,银白色的床铺应该是刚洗过,发出淡淡的柠檬清香。 他坐在床上,支起一条腿,端起玻璃杯悠闲喝着水。 邓重凑到他身边,和他肩并肩坐着,将书放在自己腿上,指着第六题问:“这个从犯和胁从犯,差不多,为什么解释这么复杂?” 季淮阳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解释道:“那可不一样,法律之中,一字之差,量刑千差万别。” 季淮阳用笔在纸上指着,一字一句教他。 邓重听着季淮阳清冽悠扬的嗓音,白光打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如雕刻的玉般高贵冷艳。 邓重听不进去,只想坐到他身后,把他拥入怀里。
第21章 糖不甜 季淮阳说完后问:“听明白了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季淮阳侧过脸,发现邓重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一副在天边云游的架势,伸着下巴,恨不得搁在自己肩上。 “你还学不学?”季淮阳声音一沉。 “学。”邓重回过神来,挺直了身子。 季淮阳耐着性子,又讲了一遍。一回头,发现邓重眼神涣散,又在神游。 季淮阳来火了,狠狠敲了他一个爆栗,声音冷冽,“你怎么回事?” 邓重全身上下像火烧一样难受,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靠近季淮阳。 仿佛自己中了毒,而季淮阳就是他唯一的解药。 但邓重好害怕,他害怕季淮阳的讨厌和排斥。就像上次,抱他一下,就被又打又踹。 只是打和踹,好像也能接受。 邓重脑袋一热,就说出了心中所想:“季哥,你身上好香,我想抱着你看书。” 声音哼哼唧唧,仿佛在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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