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秋作为继承人也算是媒体的一个焦点,如果有了特殊能力,不论是向导还是哨兵,消息都肯定会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出来。 这么一看,可能程以秋两者都不是。 叶庭先前一直以为很少听到程氏继承人相关的消息是因为有什么隐藏的原因。 这一点还有待观察,如果程氏继承人只是个普通人,那么关于他的消息不多倒也正常。 “我之前见过你爷爷几次,他的确是也一个很温厚的人。” 叶庭先前偶尔会被程氏的老爷子邀请去同他一起喝茶,也听过几次关于程以秋的描述。 再加上程以秋这个人本身就低调而内敛的气质和性格,叶庭倒是没那么警觉了。 总不能程氏所有人都是叛贼,想到这里,叶庭对他的态度松懈了不少。 “你和你爷爷从性格上看的话,算是一类人。” “是啊,不过这样的性格要是一直坚持的话,更多时候还是会觉得很累的。” 叶庭听他说完,谈到这个也有些关心程氏老爷子的身体:“我有些时间没跟你爷爷来往了,这段时间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不用担心,他身体一直很好。” 程以秋回答道:“不过他说,他在打算下半年就隐居了。这样也好,每天政界一篓子的烦心事,避开了还能让自己好好歇着一点,说不定还能延年益寿呢。他天天跟我说想活到九十多岁呢。” “隐居?”叶庭问道:“那你呢,你准备好接手集团了吗?” “就算没准备好,也必须是要尽快让自己准备好啊。” 程以秋笑着摇摇头:“我爷爷也是怕我压不住程氏,所以趁着他还在集团,就让我先来竞选进议会。有了议员权的话,在集团也会好说话得多。” 进入会场的人越来越多,噪杂起来之后新鲜空气在一点点流失,叶庭被会场里的空气闷得有些心悸。他叫过来工作人员,麻烦开大一下排气扇,然后把精神体释放出来稍作休息。 “这......这是?” 程以秋看到一条蚺蛇凭空出现缠绕在叶庭身上,被一下吓得没坐稳。 通常来说,向导和哨兵的精神体普通人都看不到。 叶庭愣了愣,想起差点忘了自己黑暗向导的精神体不太一样这一茬。 在自己放松的情况下普通人也能够看到红尾蚺的动物形态实体。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叶庭看他反应像是对精神体没什么概念,更觉得对方不像哨兵向导群体的一员:“没事的,这个品种很温顺,不会伤人。” 叶庭这样一说,程以秋也算放了心:“......没有毒吧?” 但毕竟是蛇,正常人看到蛇都会觉得这种冷血动物怪瘆人的。 “不是毒蛇的,这个不用怕。” 叶庭说完,蚺蛇就扭过头瞅了程以秋一会儿,吐了吐蛇信子,又缩回叶庭手臂上。 “它说它觉得你很亲切。”叶庭向他解释说:“蛮罕见的,我这小蛇很少对别人有兴趣。” “原来是这样啊。”程以秋还以为是蚺蛇怕自己才缩回叶庭那边:“既然你的精神体对我有眼缘,那说不定我们会很合得来。” 一说到眼缘,叶庭实在很难不想起当初想留下赵南鹤的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看着好看”。 他轻轻咳了两声,说:“眼缘这个东西......虽然不太科学吧,但是有时候还是挺准的。” “挺准的吗?那说不定我们也会很有缘分?” 这句话套近乎得有些明显,叶庭转过来端详着他,看到程以秋的神色里有不同于他身体羸弱的一股劲。 “缘分啊,那就是完全说不清楚到底准不准了。” 整个投票选举的过程很漫长,中途休息时有工作人员进场来送简餐。 叶氏过来的工作人员告诉叶庭,简餐是西恩提前吩咐给后厨做的,不用担心有吃不惯的东西,现在除了西恩在场外候着,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 叶庭听完汇报之后点点头问:“赵南鹤呢?也回去了吗。” “我没注意到他,他和西恩一起过来的,刚刚我去找西恩的时候没看到他。” 工作人员回答说:“问了送人回去的司机,他说没有注意谁是谁,但是人数应该都对得上。应该是回去了吧?这里也没什么好待的。” “好的,我知道了。”叶庭想了想,觉得留西恩一个人也就够了。 他本来正打算说让这个来送餐的工作人员也尽早回去休息,忽然注意到程以秋在一边也没有人过来照顾。 “你们那边没有派人过来送餐送水这些吗?”叶庭问道。 “可能他们……”程以秋还在走神,没想到会被叶庭注意到自己:“可能是他们太忙了,忙忘了吧。” “你再去后厨问问还有没有份菜,还有的话再拿一份和我一样的过来。”叶庭转身对工作人员说,又问程以秋:“有没有什么忌口?” “没有的,”程以秋尴尬地笑了笑:“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事的,小事。” 叶庭吩咐完工作人员,看到墙边有一个人似乎是在原地打转看着什么稿子,随口一说:“那边那个人,还挺有意思,也是候选人吗。” “他啊。”程以秋看过去,告诉他:“他是个记者,也是这次的候选人之一,支持他的人也有很多。” “记者?” 这还有些意思。 叶庭对其他候选人都没有额外注意过,但对于记者这个职业倒是有些印象: “是那个支持停战的记者?” “对,就是他。有一个采访帮助残疾的战后哨兵的专栏,就是他做的。”程以秋思忖片刻后说:“这么看来,现在还是和平的势头更猛。” 参与竞选的基本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没那么有名的也需要被人引荐才能入得了初选。 叶庭翻开候选人的信息手册一看,这个记者还是被联名推荐上来的。 联名签字里好几个都是他眼熟的对家名字。 叶庭嗤笑一声,有什么必要。 程以秋察觉到了他这份烦躁,轻声说:“大家都知道,挑一个倡导停战的人出来,牵制你的意思有些过于明显了。” “何必牵扯一个本来无关的人进来。” 叶庭说的是实话,就算推选出来的是一个本就在政权界的人,他也不至于这么无奈:“说真的,不至于。” “其实我觉得,这个记者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完全是棋子。” “这话怎么说?” “你知道吗,他注册了一个新的专栏,是对塔桥的研究。” 叶庭微微一愣。 “因为民众也会好奇,港口的灯塔,或者说提供能源的塔桥,在历史上和在今天,到底是什么。” 程以秋在手机上找出一张这个记者做的板块的照片:“所以在我看来,我很佩服他,他是个敢说实话的人。” “话说回来......我有一个朋友,还在读书。”叶庭莫名想到了蓝顾:“他和这个记者,某些方面还真挺像。” “哪里像?” “都是读书人,都不怕死。” 两人对视了两秒,同时笑出了声。 “说实在的,塔桥的事情我都不敢公开,他一个记者竟然有胆子去采访调查。” 叶庭说完,喝了口咖啡提提神。 “但……塔桥到底有什么不能公开呢?”程以秋问:“还是说不方便公开?” “你和我是一辈的人,没有听说过吗?” 问完之后叶庭才反应起来,如果程以秋是普通人,那么对塔桥的印象也自然会比他作为向导低一些。 果不其然,对方回答说:“的确,很少有机会听到这类话题。” “对于上一辈的向导,还有部分的年轻向导来说,这不是什么好的回忆。”叶庭向他解答说:“如果将塔桥的一切公之于众,可能会让很多向导因为应激反应而失控。就是通俗说的疯掉。” 程以秋被这个描述吓到了:“这个问题,有你描述的这么严重?” “对啊,应激反应这个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叶庭耸耸肩,接着说:“向导的应激反应带来的痛苦程度,起码是哨兵的几十倍。” “我明白了,要是和你说的一样的话,那这记者还是多少有些理想主义了。” 程以秋思索说:“谁能真的讨论清楚向导和哨兵谁是对的呢。” 叶庭小幅度地点头,很赞同程以秋的话。 “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忘记了好。”
第28章 “我在等一个人” “8号候选人,邱祁,职业记者,最终统计得票结果如下:60张同意票,23张反对票,17张弃权票......” 静静地一边端坐着一边听着唱票人机械性的腔调,叶庭在后半场的投票仪式开始时便开始有些神游。 他不太耐心地频繁去看时间,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在他杂乱的思绪中,最先涌上来的回忆,是还在自己静养的那段时间,拉着蓝顾一起溜出去喝酒的那天。 …… “庭哥,你可真行,瞒着赵南鹤跑出来......” 劝阻他少点一些酒失败后,蓝顾只能在一旁苦愁地看着叶庭又点了一桌子高度数烈酒。 “庭哥,你要是说你以前经常逃课,我都不意外......” “这和逃课有什么关系?” “这和逃课有什么区别啊!”蓝顾哀叹道:“你觉得赵南鹤知道的话会就这样由着你出来吗庭哥?” “啊——所以才要瞒着他啊。” 看着叶庭动作干净地连着开了几瓶酒,蓝顾就知道自己完了。 反正也瞒不了赵南鹤多久,他已经做好准备被收拾一顿了。 喝酒本来是为了让自己能把更多话说出口,结果他们一起喝了快到半个时辰,叶庭才想起来自己想问蓝顾的正经事儿。 叶庭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把正事儿忘了......” “啊?什么正事?”蓝顾疑惑了,正事不就是逃出来喝酒吗。 “蓝顾......现在我就有些事情啊,自己想不太明白,我想问问你” 原来是这个啊,蓝顾垂了一把脑袋,早说嘛,解决感情问题他最在行了。 “哎,问吧——是关于赵南鹤吗?” “是关于我自己……” “啊——都一样,都是些感情问题嘛,简单!” “我发现,我没办法体会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庭哥,你说明白点,你这么说太意识流了。” “举例子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不到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一段……‘关系’?” “全身心投入关系?那我们用排除法来看看啊——你觉得你是,呃……喜欢他的吗?” “是。” “‘好感’,‘喜欢’,和‘爱’,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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