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忽然响起来,程居延接起电话,两句话后他就挂断。 他看向景深,说:“找到盛黛的尸体了。”
第26章 景深和程居延直奔案发现场。 又通知陈队,让他派人去马场调查八月二号那天梁意欢有没有在那里上课,顺便证实一下蔡心诺给的证词。 按理说一般的监控都会保存一个月,现在时间超过了几天,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当时的监控。 南郊从最初开发的时候,主打的就是富人区,日常清净环境优美,各类商务设施便利,但居民区售价高昂,住的都是久安市有名有姓的富豪。 景深和程居延顺着地址来到一处独栋别墅区,这里地广屋少,房子与房子之间间隔很大,夸张一点说,即便有人在自己的家里放最大分贝的音响,带着几十个人一起蹦迪,邻居们也是完全听不见的。 确实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进了小区后,又走了十多分钟,他们才看到被特管处围起警戒线的一栋小别墅。 别墅上下三层,带一个小院,装修简单,类似样板房。 “老大,景老师,尸体在二楼。”乌牧春带着两人来到二楼,走到一个房间门口。 这是一间四十多平米的房间,墙壁惨白一片,房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和家具,只有角落里摆着一个矮款的冰柜,冰柜的盖子已经被掀开,盖子上厚实的冰块丝毫不见融化的趋势。 景深和程居延戴上鞋套走到冰柜旁,视线顿时被刺目的鲜红占满。 纤瘦的女孩身着破破烂烂的红裙,蜷缩在冰柜里,发丝杂乱地凝着血块,一坨一坨地黏在一起又被冻住,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青紫痕迹和深深的利器划痕,指甲似乎都因为挣扎而全部撕破跌落,留下模糊的指肉。 而她身上最可怖的伤,是她的上半张脸。 她的脸像是被人剥了下来,眼球镶嵌在黑洞洞的眼眶中,瞳孔浑浊,鼻子已经不见,露出惨白的鼻骨。 景深浑身发凉,即便见过许许多多比这更惨烈模样的鬼魂,但直面尸体完全是另一种感受。 他没办法想象,这个正处花季的女孩,生前究竟遭受了怎样可怕的对待。 陈队派了霍法医来帮他们验尸,简单的验尸取证流程已经完成。 霍法医摘下手套,说:“死者的致命伤在后脑,是钝器撞击造成的。身上其他的伤口应该是生前留下的,脸上的伤是死后伤。” 程居延面色冷凝,开口道:“可以抓人了。” “恐怕不行,老大。”乌牧春沉声道:“这房子的户主是一个姓高的女人,我们查问过,对方说这房子是一个富商买给她的,但后来那个富商职务侵占,还偷漏税,现在还在局子里服刑。她以为这房子被法院封了,所以一直没再回来过。如果光凭这个案发现场,我们还没办法抓郭垚。” 明知道凶手是谁,但却抓不了,说不上的憋屈。 程居延嗤笑一声:“特管处抓人,用不上阳间的证据。” “老大!”乌牧春急道:“你忘了你之前抓活人,被上头按着上一个月教育课的事了?” 特管处不受阳间法度制约,但凶手是活人,他们就不能不管证据、不管法律,要抓郭垚,不能是特管处去抓,得是陈队他们去抓才行。 霍法医道:“程处长先别急,我先让人把尸体带回去进一步尸检,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如果郭垚在尸体上留下了DNA,我们就有证据抓人了。” 景深沉默片刻后,说:“结这么厚的冰,冰箱的供电量应该很大。” 几人朝他看去。 景深继续道:“既然房主一直不在这里住,那肯定就没人交电费,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去查,看看是不是郭垚通过什么途径去交的电费。” “对啊!”乌牧春他们很少办阳间的案子,对很多人类的手段和常识都没办法及时反应。 “还有,郭垚能找到这个地方,证明他提前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这房子真正的主人不会过来,可以查查他和那个富商,还有房主有没有交集。” “如果这里就是案发现场,或许会留有指纹或者其他蛛丝马迹,可以再仔细查查。” “这个我们不太擅长啊。”乌牧春看向霍法医,“老霍,这只能交给你们刑警队了。” 霍法医点头:“没问题,陈队他们现在应该在马场那边,我现在和他说一声。” “辛苦了。”程居延说了句,又吩咐乌牧春道:“派人盯着郭垚。” “是。” 景深看着法医们把尸体从冰箱里小心地抬出来,又准备好带回警局。 “在想什么?”程居延走到他身边。 景深蹙眉道:“她的脸去哪了?” 他刚才特意看了,没在冰箱里看到那半张脸,也没发现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能藏。 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把那半张脸单独剥离?剥离之后又做了什么呢? “或许是被带走了,也可能就藏在这栋屋子里的某个地方。” 程居延沉思片刻,叫来一个属下,道:“去院子里翻翻,找到那半张脸。” “是。” 院子里只栽着一些零碎的花草,但因为久没人照料,该枯萎的都枯萎了,只剩一点生命力顽强的野花野草生生不息。 景深和程居延在别墅里逛了一圈,又来到院子里,看特管处的职员们拿着工具小心地翻弄地面。 景深也拿了一个小铲子,撸起袖子去帮忙,倒是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景老师,这种粗活你给我们做就行了。” “对啊对啊,您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动脑子的活适合您。” “我们干这个不费劲,您快去歇着吧。” 景深笑说:“没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众人齐齐看向程居延。 程居延抱臂倚在门边,见状点了下头,其他人这才重新忙起来。 景深对他笑了下,随后便蹲下来小心翼翼扒拉地面。 只是挖了半个多小时,众人一无所获。 景深站起身,一手捂着腰,一手抬起袖子擦了擦汗,他一抬眼,就看到程处长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廊下,悠闲地消消乐。 “......”他真的不怕员工造反吗? 再一看,员工们各司其职毫无怨言,一个个干活细致又轻松,做了这么半天的苦力活,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疲惫,一点汗都没流,显得景深的确很弱。 景深:“......”哦,他忘了,特管处这群员工和普通打工人不是一个物种。 景深唏嘘,人家陈队凡事都想亲力亲为,这位程处长是能不动就不动,世界的参差啊。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夕阳把天际染出灿烂的橙红。 景深抬眼看了看,目光却忽然被这栋别墅吸引。 他蹙起眉,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个别墅外墙的大小。 他刚才和程居延走过这别墅里的每一层,因为布局不一样,所以每层的房间数和房间大小也不同。 可是...... 景深放下小铲子,一边摘手套一边快步朝程居延走过去。 程居延若有所感,收起手机看过来。 “程先生,咱们去趟三楼吧。” 程居延抬眉,起身和他一起往屋里走:“想起什么了?” “面积不对。”景深几乎是小跑着上楼,到了三楼之后一直跑到最西侧的房间里。 这间房是个影音室,西侧墙面上嵌着一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屏。 程居延看到景深在屏幕上敲了敲,然后细细摸索,之后他又去其他地方仔仔细细地又看又摸。 “你怀疑有暗室?”程居延问。 景深在一个沙发座椅旁蹲下来,探手在沙发下方摸索,头也不回地说:“屏幕后面应该有一个至少三十平米的空间。” 三十平米? 这么精准。 程居延没怀疑这位安大金融系精英的话,他走到景深旁边,伸手勾住他后颈的衣服把他拎起来。 “?”景深被一股大力拽起来,不解地朝他看去。 程居延放开手,然后走到那个液晶屏面前。 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在屏幕上按了一下,下一刻,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巨大的屏幕缓缓从墙壁内延伸出来,没几秒,就在屏幕后空出了能容两个人并肩进入的过道。 景深震惊地走过去,“你怎么找到机关的?!” “什么机关?”程居延话音未落,巨大的显示屏忽然咔嚓一声,支撑着它的六条钢架断了两个,勉强被另外四个撑住,摇摇欲坠。 景深:“?” 程居延波澜不惊地说:“找不到机关就直接拆了呗。” 景深默默朝他伸出大拇指:“厉害。” “谢谢。”程居延难得礼貌一下。 景深无言,转头朝过道里看去。 过道似乎只有两米左右长,尽头是个类似于银行保险柜门的厚重大门,似乎还有密码。 “咱们进去看看?”景深看向程居延,却发现对方似乎在看过道的天花板。 景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即一怔。 两米见长的过道天花板上,用黑色的笔迹密密麻麻地画满了诡异的符号。 “这是什么?” 程居延淡声道:“遮阴符。” “遮阴......”景深蹙眉。 所以,这门里应该阴气很重? 也难怪了,要是没有这个符,无论是他还是程居延,甚至特管处的员工们,都不会忽视一丝一缕的阴气。 程居延抬脚往里走去,“跟上。” 景深便跟在他身后。 走到过道尽头,景深看着加密了好几层的大门,蹙眉道:“这怎么办?咱们没有密码。” 程居延低笑一声:“不是说了吗,拆了就行。” 拆?这怎么拆? 和景深想象中的□□不一样,程居延只是抬手,在门上轻轻推了一下,这门就咔哒一声,朝里打开来。 景深眼角微抽,这得多大力气啊,他都听到门锁崩坏的声音了! 一股冰凉的寒气从门里幽幽荡开,景深正想探头看,程居延就忽然伸手,把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几乎是同时,猛烈的寒风从门内的空间中席卷而出,夹杂着数不清的哀嚎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景深不自主地发抖,脸色也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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