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马晓阳为什么会习惯这个味道,就是因为他很有可能就是王三好! 王三好一直生活在木南村,所以对石楠树的味道并不敏感! 而且秦乐湛死时脸上附着的阴气,和转轮王神像上的几乎一模一样,王晓玉还曾许愿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你干什么呢,一惊一乍的。”程居延好笑地看着对面的人。 习惯了景深假装成熟的模样,现在看他这幅紧张慌乱的样子,还有点稀奇。 景深抬眼看他,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人设,总不能就这么崩了,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再隐藏这些只有他知道的线索,只能耽误事。 景深眸色微沉,没多犹豫,便道:“程先生,我好像知道谁有嫌疑了。” “谁?” “马晓阳,我的学生。” 程居延蹙眉,回忆了一下:“有这么个人吗?” 手机铃声忽然急促地响起来,程居延接起,乌牧春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出来,紧张道:“老大!景老师班里那几个原701宿舍的同学都失踪了!”
第15章 安大的军训需要持续三周时间,为了避免学生们过分劳累,学校规定军训期间每周六日都正常休息放假,但宿舍要在晚上十点钟就关门。 今天周五,学生们没有晚训,因此很多同学都出去玩了。 带班的孟猛当晚放学后就回了家,但他不放心,到了快关寝室的时候,便准备让杭飞扬和六班的班长一起去两班的寝室查寝。 可他没联系上杭飞扬,便去联系学委马晓阳,但同样联系不上。 他急忙叫六班班长去找,却发现他们一整个宿舍都没人。 他耐心等了等,可等到十点钟快要关寝室门的时候,原701的五个学生还是一个都没回来,他想到最近学校里这些糟心事,急忙第一时间联系了陈队。 陈队当时正好发现了新线索,和乌牧春待在一起商量,闻言立刻赶到安大。 看了监控后,他们发现杭飞扬他们一个寝室五个人,是一起离开的,但每个人的手机都似乎不在身边,根本联系不上。 乌牧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程居延。 程居延听了他的话,抬眼看向对面的景深,沉声道:“尽快找到他们,我们怀疑杀害秦乐湛的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乌牧春震惊地挂断电话。 “乌队长?”陈队叫他。 乌牧春回过神,面色严肃道:“动用所有的力量,务必立刻找到他们!” * 久安市春阳区圣臺会馆,VIP08号包间。 青涩的大学生们换下军训服,四仰八叉地摊在沙发上、地上,还有人趴在桌上,乐声震耳欲聋,酒气熏天。 杭飞扬摊在沙发上,勉强找回一点理智,抬手看了下手表,时间显示下午七点钟。 “嗯?才七点啊?”杭飞扬大着舌头道,“我怎么记得喝了很久了?” 几个室友都倒在一旁,醉成了一滩烂泥。 “噗——”杭飞扬笑出声,“小趴菜们,这、这么点就不行了?” 他慢吞吞坐起身四周巡视,终于看到了唯一清醒的身影,便伸出手道:“来,晓阳,咱俩喝点。” 马晓阳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声道:“你喝多了。” “我没多。”杭飞扬指着其他人道,“他们才多了。” 马晓阳定定地看着他,杭飞扬眯着眼和他对视,不知道怎么的,他居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那我只陪你喝一杯,之后咱们就回去。”马晓阳开口了。 杭飞扬立刻忘了那一瞬的诡异,笑道:“得嘞好兄弟,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他晃晃悠悠地去抓桌上的酒杯,马晓阳先他一步拿起来,而后又拿着酒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洋酒。 杭飞扬接过来,催促道:“快,你也倒。” 马晓阳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抬手和杭飞扬的杯子轻轻一碰,“干杯。” “干!”杭飞扬说干就干,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等他放下酒杯的时候,就看到面前的马晓阳似乎变成了好几个,天旋地转。 马晓阳放下杯子,静静地看着他,杯子里的酒液一滴都没少。 杭飞扬捂住眼睛倒在沙发上,喃喃道:“睡、睡一会......” 马晓阳扶了下眼镜,他把摔的到处都是的室友们一个个扶起来放到沙发上,拿过他们的外套一个个给他们盖上,又把开了飞行模式的几个手机放到他们各自的衣服口袋。 最后,他从杭飞扬的衣兜里拿出了车钥匙。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眼看着不省人事的室友们,耳边震耳欲聋的背景音呼号着:“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他慢慢拉上外套拉链,扣上帽子,走出门去。 * 景深得知学生们联系不上,一颗心也七上八下,连饭都没心情吃了。 程居延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道:“你很关心他们?” “是啊。”景深蹙眉,实在想不通他们会失踪的原因。 “如果他们死了,你会难过吗?”程居延继续问。 景深一顿,扶了下眼镜道:“当然。” “是吗?那秦乐湛死的时候,你表现的很冷静。” “有吗?” 景深冷静地和他对视,当时他自以为表现的还算正常,程居延应该看不出什么吧? 不过当时那种混乱的情况下,程居延居然注意到了他的表现吗?不会是诈他的吧? 程居延低笑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景深抿了下唇,垂眼盯着手机。 孟猛正实时给他汇报进度,等到他们刚刚坐上飞机,孟猛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杭飞扬他们找到了!这群不省心的都成醉鬼了,明天必须让他们写检讨!】 景深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复,孟猛就又发来一条消息—— 【靠,缺一个!马晓阳不见了!】 景深急忙打电话过去,可孟猛那边一片混乱,还有杭飞扬他们几个高喊“我没喝多”的声音,看来孟猛是去接学生了。 空姐催促大家关闭手机,景深只好先挂断。 飞机要飞四个小时左右,景深实在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马晓阳接下来能去哪,会做什么。 肩上忽然一沉,景深侧头看过去,侧脸被发丝搔的有些发痒。 他向后退了点,可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就从前面绕过来搂住他,把他又拖了回去,紧紧箍在怀里。 景深一僵,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他偏头去看程居延的脸,对方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眉心也不安地蹙起,一直伴随着他的寒气此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正常的热意。 景深抬手去试他额间的温度,滚烫灼热。 发烧了?! 他急忙拍了拍程居延的脸,小声道:“程先生?你醒醒。” 程居延和正常人不一样,现在他身上的温度也完全超出了人类能承受的最大热量,景深也不敢叫空乘来帮忙。 好在程居延还没到太严重的地步,他疲惫地睁开眼,和景深近在咫尺的浅色瞳孔对视许久。 景深:“程先生,你没事吧?” 他就说在木南村的时候,程居延的脸色就有些不对。难道是一次性清理了太多阴气的后遗症? 程居延只是有些消化不良,但景深的反应倒是很有意思。 他恶劣地想要继续逗人玩,便收紧了手臂,眉心也蹙得更紧。 景深果然紧张了,小声道:“你怎么样啊,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有没有什么符咒啥的,他或许能帮忙呢! 程居延定定地望着他浅色的瞳孔,随后又微微下移,从景深粉润的唇瓣,缓慢地滑向他脖颈。 青年纤细的脖颈脆弱到几乎单手就能握住,白皙的皮肤下透出隐隐的青色血管,蓬勃的生命力蕴藏在其中,诱人的淡香不断萦绕在程居延的鼻尖。 程居延鬼使神差般向前倾身,鼻尖轻轻碰了下景深的脖颈。 景深僵住,呼吸都停下来。 反倒是程居延满足地深吸口气,哑声道:“好香......” 看不见的东西被人吸走,景深身上一麻,整个人都软了。 他迷茫一瞬,紧接着后颈贴上一个冰凉的东西,是程居延的手在轻轻摩挲他柔嫩的皮肤,带起一阵阵颤栗。 等等,凉了? 景深不由分说地抬手摸了下程居延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刚才那股灼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散无踪。 这是好了吧? 景深手下用力,把人推远。 程居延顺势坐正,偏头看着他,神色带着点遗憾,像是没吸够。 “程先生。”景深蹙眉,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地蹭他的阳气,不对,程居延也不算是唯一一个,可之前那些妄图蹭他的都是鬼魂,不是被他撞得魂飞魄散,就是被他烫的重伤再也不敢凑近。 所以说到底,程居延还是第一个蹭到他阳气的生物,而且还活的好好的,甚至这人还明目张胆地说他“好香”,还满脸遗憾! 景深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生气的,毕竟他现在应该算是被程居延冒犯了,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他好像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这种激烈的情绪。 而且,面前这位可是他的大金主,他就算生气似乎也该忍下来。 程居延像是只餍足的大猫,懒洋洋地看着面前刚被他吸过一口的小薄荷。 还别说,不怪那群鬼东西馋,这滋味确实不错,就是那些高僧和老道捻出来的香火都要差上一截。 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对方蹙着眉,应该是有些不开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又没表现的太明显,纠结的小模样看着怪可怜。 “对不起。”程居延端正态度,道:“刚才冒犯了。” 景深一怔,然后点点头,“没关系。” 纠结该怎么生气的景深悄悄松了口气,金主大人知道错了还会道歉,是个好人。 而且景深自己又没损失什么,一口可有可无的阳气而已,吸就吸吧,就当是高额日薪的附加业务好了。 程居延看着他舒展的眉眼,唇角微扬。 这也太好欺负了,他都有点小愧疚。 小插曲过后,景深又开始想接下来的事。 “在想什么?”有点愧疚的程居延主动破冰。 景深道:“在想马晓阳会去哪。” “你为什么会怀疑马晓阳?”程居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侧脸,留意着他的每一个小表情。 景深看了他一眼,又扶了下眼镜道:“你听过宿慧吗?” “嗯?” “有文献记载,有些人生来会记得前世的事,这是有很多实例的,应该和某种脑电波或者磁场有关。”景深很专业地解释说,“我怀疑马晓阳可能记得自己身为王三好时的记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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