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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枭垂下头，握着挂在脖子上的戒指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懦弱的人吧。 燕枭自嘲的笑了起来。 “小枭，罗城是个好地方，婆婆知道，夜河这里很多年轻人都想去罗城，想出人头地，但是罗城岂是那么好待的？那里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那失乐园，谁不知道里面关的都是罗城人，咱没那个心眼，斗不过那些人的。” 齐阿婆说着又是直叹气，转头看了燕枭一眼，“小枭，别回罗城了，那里是屠宰场啊。” 燕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笑着朝齐阿婆点了点头。 他知道齐阿婆听不清自己的话，就凑到阿婆耳边大声喊道：“我不回去了。” 齐阿婆努力分辨这几个音节，才听明白，笑着拍了拍燕枭的手背。 头顶的炮火声终于消失了，燕枭扶着齐阿婆站起身，往收容所回去。 来到地下城后，天空就是大地，0923鲜少抬头去看了，更多时间，他都是坐在教堂的一角，静静看着人们向上帝祈祷，祈祷这座地下城可以屹立不倒，但是他们忘了，地上那座存在数百年之久的城市都已经化为了废墟，何况这座才修建不知道多久的地下城。 今天的祷告结束了，信徒们依旧不愿意离开，恩德一开始会让他们走，后面就不管了，他们是耶稣最虔诚的教徒，耶稣应该很乐意被人爱戴与供奉。 恩德转过身，看见角落的0923时也没什么别的表情，一开始她还觉得是0923想来监视自己，现在她只觉得，这人就是单纯闲的没事干。 恩德离开了教堂，法珞却是这么多天第一次主动找0923，他站在0923身后，语气一如从前，“0923哥哥，能不能跟我走一趟，姐姐让我带你和燕警官去看个东西。” 0923头也没回：“燕枭还没回来。” 法珞点了点头，然后往前一步坐在0923身边，0923没动，只是闭着眼假寐。 法珞突然问道：“0923哥哥，会生气我骗你的事吗？” 0923眼皮都没动一下，“没骗到。” 法珞干笑两声，然后他凑近了些去盯0923闭上眼露出来的眼睫毛。 “……0923哥哥的眼睛很漂亮，脸也一定很好看，为什么要遮起来？” 说着，法珞就要伸手去摸0923脸上的绷带，0923一把抓住法珞的手腕，然后睁开眼缓缓转头看向法珞。” 法珞的手腕被抓的骨头都在作响，虽然被0923这一下吓到了，但他脸上的笑容没有变。 “好看？”0923问。 法珞点了点头：“肯定很好看。” 0923收回视线，他没有嘲讽也没有嗤笑，只是松开了法珞的手，漫不经心答了一句：“你想象力很丰富。” 那样布满伤痕的脸，哪里好看了？ 法珞笑着又不怕死的往0923身边凑了凑，“难道0923哥哥没听过一句话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虽然你经常凶我，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你的眼睛是干净的。” 0923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他转过头重新看向法珞，那双法珞觉得干净的双眼里现在满是嘲讽与杀意，“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吗？” 法珞笑容僵在脸上，甚至是有冷汗开始自他后背渗出。 0923站起了身，不悦的警告法珞：“别拿你逗小姑娘的方法来挑衅我。” 缓了过来才赔笑道：“别生气嘛，哥哥要是不喜欢，以后我都不说了。” 真是大失误，撩错人了啊。 0923叹了口气，心情复杂的看了法珞一眼。 “我亲弟弟已经死了，别喊我哥哥。” 法珞又尬在原地了。 怎么还有这出…… “抱歉……我只是想和你更亲近一些。”法珞又是连连道歉，但是0923是一点都没听出来他话里是歉意。 恰好燕枭此时推开教堂的侧门，他本是想找0923聊一下地下城的事，看见0923和法珞隔了这么久再次同框还有些诧异。 法珞倒是个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他立马跑去燕枭面前，笑道：“燕警官，你回来了，姐姐让我带你和0923哥……去一个地方，我们现在过去吧？” 燕枭没搞懂法珞这一上来说的什么东西，于是他看向0923，0923也缓步走了过来，对法珞淡淡道：“带路。” 法珞这才走在前面，也不敢和0923再对视了。 燕枭虽然不知道他俩刚才怎么了，但是0923要去的话，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燕枭自然也跟着一起了。 法珞带着二人远离了收容所，穿过开垦一半的丘壑，这才看见前方无人的偏僻处，这地下城的终点，居然有一座黑色的小木屋，木屋前还站着三个持枪守卫。 修在这里可谓是太引人注目了，燕枭还有些诧异，在木屋后面，是没有被挖空的石岩。 这种地方却是没人会来，修在这里也算安全，就算有人来，木屋前守卫要么将其击杀，要么丢回收容所。 法珞跟守卫刷完脸就带着燕枭和0923进到了木屋里。 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但是有个出乎意料的东西。 “电梯？”燕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木屋里居然有个电梯，真是让人有些绷不住。 法珞没解锁什么，而是按下电梯旁边的按钮，电梯门打开了，法珞又带着燕枭和0923进到电梯里。 这个电梯是玻璃的，启动后燕枭也能看见外面的场景，只见电梯缓缓下降，木屋的景色变成了石岩，又过了许久，在穿过石岩后，燕枭瞪大了眼睛。 电梯外的风景展现的是一个庞大的训练场，就像克维斯军校的训练场那样，地下城之下居然还是地下城？ 而且以鸟瞰的视角看去，这里少说也有几万人在训练。 这真是…… “恩德是要建立一支军队吗？”燕枭忍不住问法珞。 电梯到达底部，法珞这才回过头笑着回答燕枭：“是，姐姐想要解放夜河，这里只是我们反抗军的一部分兵力，在其他三个边缘角下还有我们的士兵。” 燕枭更加不敢相信了，四个训练场，那意味着起码这个反抗军起码有十几万人？甚至是二十几万人？这跟来到地下城的难民数量快差不多了。 恩德居然能集结这么多反抗军。 燕枭没记错的话，废遗27年时，夜河的人口普查就只剩不到七十万了，其中老弱病残就占了二十万人口，近几年人口更是下降的厉害。 在眼下这种情况，恩德还能集结十几万的反抗军，这可谓是厉害的不止一星半点了。
第34章 凶手 恩德不止和克维斯军校有交易，甚至是还有克维斯军校的人在帮她管理军队。 这是燕枭的第一反应。 裘褐玩这么大？ 一路走来，燕枭所看见的都是有条不紊被训练的士兵，与当初自己在克维斯军校时的训练基本没什么不同。 燕枭毫不怀疑，这些人随时都能上战场。 但人多又有什么用？双方不管是人数还是武器都不是一个级别的，罗城军部的一颗导弹就能解决这里一半的人。 那不是夸大其词，十六号改造核导弹的试爆他当时是受邀去看过的，试爆地是一座被抛弃的城市，确定城市没有任何活物后导弹发射，整座城市被夷为平地，连在远处的观察团都差点被波及到。 武装实力的差距就是这样，哪怕夜河的反抗军再厉害，再不怕死，仅靠着克维斯军校发给新生的枪，当然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应该说那就是单纯送死。 法珞不知道燕枭的担忧，只是一边带路一边解释道：“克维斯那边派来帮忙的军官被召回了，你们两个都是克维斯军校毕业的，姐姐想让你们帮忙带几天，能行吗？” 燕枭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实话，让他带兵没问题，但是有问题的是，这些人必然是带着解放夜河的决心才出现在这里，可没人会想到真交战的话，状况对他们并不会友好到哪里去。 要燕枭打着带他们打胜仗的谎言教完后又让这些人去送死，他有点做不出来，在他看来那是很残忍的事。 这话燕枭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0923很明显也是看懂了这些人将无意义送死的行为，倒是先开口拒绝了法珞。 “没必要，真上战场，练多好都得死。” 法珞：“……？” 燕枭虽然不支持0923这样直白的说法，但是0923说的也确实是他想的。 “法珞，是这样的，你和恩德只考虑人数，不考虑武器吗？两军对阵，不是人数多就可以赢的，武器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很明显，你们似乎没有那么多准备。” 燕枭解释的很委婉了，法珞也听明白了。 法珞明白其中的严重性，难得面上认真起来：“你们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应该是去，搞些更高科技的军事武器来？” 0923给出建议：“如果恩德手里还有钱的话，你可以让她再去跟裘褐买，但是我要提醒你们，克维斯再厉害的装备都比不过罗城军部那些东西，克维斯虽然是世界树旗下的产业，但研究部是罗克韦尔管理局说了算，最好的军用武器只会第一时间送到罗城军部去，非要说，你们姐弟倒是给自己把坟挖好了。” 还是个万人坑，真是积德又作孽。 法珞：“……” 燕枭：“……” 不是，哪有你这么聊天的啊？！ “没有……一点办法吗？” 法珞跟着0923的思路想过去，只觉得前路坎坷，更大可能是死路一条，倒是忽略了0923知道他们和裘褐有交易的事。 看着法珞越发难看的脸色，燕枭里面向前一步挡住0923，同法珞严肃道：“这里的训练可以停止了，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和精力了，让他们等在这里听命令吧，这里我们也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现在，你带我们回去找恩德，我要和她聊聊。” 法珞心情复杂的带着燕枭和0923又坐着电梯离开了。 法珞敲响了恩德的房间门，恩德打开门看见那两瘟神还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成往日的笑容。 虽然恩德打心底讨厌死这俩人了，但还是要维持表面上的和善。 “燕警官，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法珞脸色不太好，他走到恩德身边，低头附耳同恩德说了什么，没多久恩德脸上的笑容就有些绷不住了，然后持着怀疑的态度打量起燕枭和0923起来。 半晌，恩德才下定决心一般，让出了路，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进来聊吧。” 门关上后0923就顺势靠在门口，瞥见桌上的纸张和没有盖上笔帽的钢笔时，随口问了一句：“夫人在写什么？” 闻言恩德立即上前将纸张收好放进了抽屉，“我有写日记的习惯。” 知道日记是很私密的东西，0923也没有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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