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不说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所以,刚才我发了条信息给我的一个朋友,让她帮我查下购房人的收入明细,他们家里人在同年同月账号里转入一笔很大的金额。” “查得到当年转账人的账户信息吗?” “查了,那人死了好多年了。” “那人叫什么?”我问道。 “陈硕”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名字该不会是……“你把这人的照片调出来。” 扬青看了我一眼,有些茫然,不过还是照做了,我看着照片喉咙跟卡了根刺一样难受,没错了,这人是浪子他爸。 迟暮阳肯定是知道这其中的蹊跷,而找我帮忙,并不是看中我的能力,又或者发现这事跟我有关所以才找我。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他找我只是把我当媒介,他的目的我现在不清楚,但他是想通过我,间接的让整个特别行动组帮他查案子。 当年的事情就好比打乱的线团,看着都摆在你面前,可是你无法找到线头在哪。 “吴粒,你查下迟暮阳这人。”程仡总先快我一步。 “迟暮阳这人算是个商业奇才”吴粒边看边啧啧称叹,我凑到跟前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卧槽一声,迟暮阳以作家身份出道,人生第一本书就引起了轰动,从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成为了大家,从此便顺风顺水,业务从图书发展到餐饮,娱乐,短短几年成就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可谓是名利双收。 “哇塞,这人开挂了吧!”扬青也忍不住叹了句。 “怎么就只有这些?”我拖动鼠标,上下翻动,发现关于迟暮阳的只止于这些。 “这人的身份信息查不到。”吴粒道。 公安局都查不到的,一般是更改了姓名,或者注销了户籍,又或者是他户籍所在地没有登记上网。“查下他名下所有公司的法人。” “杨琪”吴粒停了一下,又道“这杨琪是杨木的女儿。” 如果我前面推测没错的话,杨琪是迟暮阳公司的法人也不足为奇。 程仡手托着下巴,盯着屏幕楞楞出神,我轻声问他,“怎么?想到了什么?” “想起一件我刚到刑警队的时候接手的一个案子。” “什么样的案子?” “是几个大学生去爬山失踪了,而报案的人就叫杨琪。当时我们让她来做笔录,她不肯露面,只说自己不在本地,而同学的电话几天没人接,所以才选择报案。” “后来呢?” “直到我们在深山里找到了那几个人的尸体,她都未曾露过面。” “有什么蹊跷之处?”我更为疑惑。 “当时找到那几个遇害着的尸体时,面部已经无法辨认,死后遭受了某种啮齿动物的啃食,只能通过DNA鉴定辨认,但有一具女性尸体没有家人前来认领。就想找这个杨琪再次确认下他们队伍中还有谁,我们通过校方那边得知,这个杨琪在找到尸体后的第二天便办理了退学手续,说是受到了刺激,没办法在继续留在学校,所以才退学,也没办法联系到她本人。由于他们是从山上摔落致死,现场也没有任何他杀的痕迹,所以我们按照程序把那具无人认领的尸首火花了,安葬在郊区的园林里。某天,那座墓被挖开了,骨灰不见了。也因无人认领的尸首,也不存在家属报案,这件事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你可曾去查过这个杨琪?” “杨琪的学生档案里父母一栏是空的,直系亲属只写了外婆的名字,外地人。她生性怯弱,平日里沉默寡言,而且身体不好,属于老师同学都会想半天都想不起来的一类,一般同学出去玩都不会叫她。” “你觉得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程仡微微点点头,“嗯。” “如果这两个杨琪是同一个人,而迟暮阳跟杨琪又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那么这件事,还是得找迟暮阳来解决。” “你觉得一个生性怯弱的人,报警之后又拒绝跟警察见面,你说奇怪不奇怪?” “所以我们才需要让迟暮阳出来引荐下这个杨琪。” “这个我们先别着急”程仡又转头对扬青说道,“你去把国际大学叫杨琪的再筛选一次,调查下这个法人杨琪。” 程仡说不急的意思是这里有几个疑点,第一,以杨琪的性格,怎么会去突然打电话给同学。第二,她完全可以通知学校,而不是打电话报案,第三,为什么要退学。第四,那具无人认领的尸体是谁。 如果这一切在当时是一场预谋,那几个大学生就不是死于意外了,那么当年的那件案子定性就不一样了,杨琪或许是受到指示才这么做,事后又怕担责任才选择退学? “那几个大学生的身份有调查过吗?” 程仡看了我一眼,“嗯,这个我们当时考虑过,没有这种可能。” “那这个杨琪也太奇怪了……” “咦……”吴粒突然出声,指着一篇报道给我们看。报道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是照片里的其中一个。 当年去的人中,其实有一个人是回来了,那个人回来后一个星期精神便失常了,在家老是自言自语,到后来完全不在家待,拼命往外走。 家里人实在是没办法就把他送到了医院,在医院的第三个年头,用一根很细的尼龙绳上吊死了,死状很惨烈,尼龙绳勒进了脖子里,血流了一地。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护士当时就吓晕了过去。第二天便辞了职,回老家了。 “这人叫什么?” “李立群,祁亨里另外一个地质勘探员,他们家同样收到了一笔钱,转账人是同一个。” “陈硕是什么时候开的死亡证明?”我问扬青。 “02年”18年前二妈应该是离婚了,而那之后浪子也便再也没见过他爸,也就是说在同年二妈嫁给我爸的时候浪子爸便与世长辞了。
第71章 一瓶饮料引发的兄弟决裂 我不知道浪子对他爸爸是怎样的情感,他从未在我面前提起。很多时候我爸让我回家吃饭,我找借口推脱掉,在这里面有部分成分里我在顾及浪子;二妈跟我爸结婚后,浪子虽然表面上融合了这个家庭,我小时候是个很安静的孩子,心思总会细腻些,在某些时候我总能察觉到浪子眼中的疏离感,和对某种亲情的渴望。 那个时候不懂,我总说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没人欺负他,我爸对你比对我还好。浪子小时候是很酷的小孩,每当我说这个,他就会骂我一句白痴,谁知长大后竟会是如此一逗比。 我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浪子是否知道他爸的情况,我该不该告诉他,如果他早就知道了,我也就放心些,如果他不知道,而我知道却没有告诉他,等他知道那天会不会怪我,至少清明的时候,他可以去扫扫墓。如果现在告诉他,我脑海里无法想象浪子会是怎样的表情,他会立即扑到他爸的墓前,大哭一场,还是很平静的回我一句知道了,再或者大发一顿脾气,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多管闲事。不管上面哪种我都无法面对,有些时候我就感觉自己是个废物点心。浪子这人心思远比表面上看的要沉的多,只是比我要洒脱。 一只手轻轻拍了我一下,我回神一望,程仡淡淡地摇摇头,“不可,等我们把这件事都了解清楚后再说也不迟,陈浪如果知道这件事,他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要是跟着来,以他现在身体情况,怕是吃不消。” 我稍有些惊讶,这程仡该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想什么他都清楚。心里又暗骂自己,觉得自己太不会隐藏表情。我点点头,“浪子那边我不会透露风声的,我想弄清楚浪子他爸是怎么死的。” “你可以去问问陈浪他妈。”程仡走到饮水机边,转头问我,“喝咖啡吗?” 问二妈?也对,这事也只能问她,毕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掏出手机,瞟了他一眼,拨通二妈的电话,“二妈,在干什么呢?” “哎哟,崽崽,想妈妈了?”电话那头软嗲嗲地语气,二十多年了,我的鸡皮疙瘩都形成了条件反射,如果把我放在放大镜下,我一定像一只刺猬。 “我想和美女你共进晚餐。” “呜呜呜……”那头似乎又抽泣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地,“太感动了……我……我” 吃个饭至于这样嘛,这哭声我就顿觉无措,额头上密汗都出来了,手擦擦汗,结巴问道,“那个,二妈,你……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我有,儿子请妈妈吃饭怎么会没时间。”那头似乎收掉了眼泪,终于开口说了句完整的话。 “那晚点我来接你。”我挂断电话,揉揉眉心,本想在电话里问,又觉不妥,话到嘴边最后吞了下去,这个问题要怎样问才不显得突兀,不会让二妈觉得我是在查案。 程仡把咖啡递到我面前,我接过去喝了一口,靠,这是咖啡正常的苦味吗?我转头瞪着程仡,他当没事人一样,悠哉地喝着咖啡,眉头都没皱下,我心生疑虑,掺了黄连的咖啡?该不会这厮又故意整我??我抢过他手里的咖啡,尝了一口,没忍住吐了出来,讶异道“你怎么不觉得苦?” 程仡淡笑一下,“我以为你喝的苦,所以冲的浓点。” 我不禁失笑道,“傻不傻你。”这人最近怎么老做些让人掉下巴的事情,这还是我们那个沉稳的队长吗?转身走到饮水机旁,重新泡了两杯正常的,刚才的咖啡实在是太苦了,苦的我连鼻腔唿吸里都带有苦气,又给程仡那杯加了点牛奶和糖。 “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叫上张诗艺。”我递上咖啡,“你说怎样才能把问题问出来,又不让对方觉得突兀,很顺其自然的回答了?” “这还不简单么”一直在旁边静默的张诗艺说道。 我看向她,“怎么个简单法?” 她挑了下眉,神情似有些得意,“旁敲侧击呀。” 我和程仡对视了一眼,这种浅显的计谋,你开口说第一句二妈她就会明白了,我摆了摆手,“不通。” “你跟程仡哥哥两人假装聊些这方面的事情,然后吵起来,看着的人总会出来劝架吧,这个时候,你就趁机问。她此时的防备心是很弱的。”我听着张诗艺分析的有鼻子有眼,看着程仡,“怎样?行的通吗?” “先试试?”程仡露出少有的疑虑神情。 “还是算了”我直接放弃,这办法还不如叫上浪子,顺道解除下他们之间的误会。 “涧哥哥,你怎么不信我呢?”张诗艺噘着嘴有点委屈,我淡然地看了她一眼,“信”。然后对程仡说道,“我们先去接浪子。” 程仡点点头,拍了下张诗艺的肩膀,示意她跟我来。 程仡让我在车里等他,说部署一些事情,马上就来。现在我好像不在纠结他是否背着我去分派任务。张诗艺似乎还在为刚才我不采纳她的意见生闷气,我没法跟她解释,我为什么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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