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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未然被这样的巫马信鸥吓了一大跳，赶紧走上前去扶住他，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巫马信鸥摆摆手，在简未然的搀扶之下，坐到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身体不由自主就朝着后面仰去，虚弱地靠着椅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若游丝地说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能把巫马信鸥折腾成这幅模样，但巫马信鸥不愿告诉简未然，简未然也只好缄默不言，去走廊尽头的饮水机给巫马信鸥倒了一杯温水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他身边，等他缓过神来。 巫马信鸥斯文地喝完了一杯水，脸颊逐渐恢复了血色，将一次性纸杯扔进垃圾桶后，他站起了身，转头对简未然说道：“走吧，毛球的病房在二楼。” 动物管理局的医院，除了流浪猫狗，一般只接收患有疑难杂症的动物，所以病房宽敞豪华、设施齐全，简未然推开毛球的病房们时，看到毛球趴在柔软的病床上，身旁围着两名美女护士，一名小心翼翼地喂着毛球营养液，另一名拿着纸巾，轻手轻脚地擦着溢出毛球嘴巴的营养液，忍不住感慨：“这配置，不愧是收了十万医药费的……” “要是给我打个五折，这些我都可以自己做……”可纵是巫马信鸥内心中有万般无奈，钱已经付了，他也只能一心祈祷毛球在医生和护士的专业看护下，可以快速地恢复健康。 简未然讪讪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待护士们喂完了营养液，轻声交代完：“毛球刚做完手术，还很虚弱，你们别在病房里待太久。”迈着婀娜多姿的步子离开后，他才和巫马信鸥一起走到病床边，心疼地看着除了面部、其他部位都被剃光了被毛，娇小的身子还缠着绷带的毛球。 “唔……”毛球刚做完手术半天，意识还有些恍惚，但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后，依然软糯又委屈地轻轻呜鸣了一声。 巫马信鸥本来神色黯淡的双眼，立马变得炯炯有神，连疲倦弯曲的背脊，都在刹那间挺得笔直，用此生最为柔和的声音说道：“宝贝，没事，你好好养病，爸爸一定不会不管你的。” “唔……”毛球又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像是在应和巫马信鸥。 这一刻，简未然感到自己有些多余，完全无法强插丨进巫马信鸥和毛球之间，说一句安慰毛球的话——难道，杜境迁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故意为难巫马信鸥？ 想到这个可能，简未然的表情显得有些哭笑不得，和巫马信鸥一起走出病房后，他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杜局长为什么为难你吗？” “他为难我还要原因吗？”巫马信鸥回过头，面上的表情是一副见怪不怪的云淡风气——要不是简未然细心地发现他悄悄翻了一个白眼的话，还真被巫马信鸥糊弄过去了，“反正我从认识他以来，就没少被他为难，那个家伙，心理扭曲，就是看不惯我过得顺心呗。” 简未然没料到，巫马信鸥单方面和杜境迁的关系如此僵硬，便将刚才并不确定的猜测，埋在了心底，转而说到他在路上想到的挣钱方法：“我听我们公司的同事说，现在直播行业很挣钱，她们今天看的一个主播，光礼物就收了近一万，要不，你也试试？” 巫马信鸥不敢置信地撇着嘴，“主播，我？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你，让毛球入镜，你顶多在一旁讲讲你收养它前，它被虐待的遭遇就好了。”简未然冷静沉着地分析道：“我在来医院的路上，大致看了一下那些直播平台的内容。你可以以毛球悲惨的遭遇和高昂的医药费为卖点，博取观众同情，让观众隔着屏幕关注毛球的病情，但每天直播时间不能太长，理由就是‘毛球需要休息，不宜长时间打扰它，每天开这一会儿直播，是考虑到大家都在担心它，所以必须得向大家汇报它的当日情况’，简单讲述一下当日毛球的诊断内容，就可以结束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成，但尝试一下，总没有坏处。” 巫马信鸥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抬起头，惊叹地说道：“简未然，你厉害啊！这办法都能想到！” “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并不想让你用这个消耗同情心的方法。”简未然面色阴郁，似乎正在遭受良心的谴责。 巫马信鸥抬手拍了拍简未然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说，这方法又不是一定能成，我只是试试。” 毛球的手术很成功，据巫马信鸥的说法，两天后，毛球已经可以和他正常交流了，但他还是再让毛球多休息了一天，才开始直播。 那天是八月二日，星期五，大家都在计划着如何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数着时间下班，整个公司的气氛都显得特别慵懒。 简未然同样如此，坐在自己办公室的皮椅上，优哉游哉地左右晃动着转轮，拿出手机，点开了巫马信鸥发来的直播链接，进入直播间—— “大家好，这是我收养的宠物犬，毛球。”屏幕中，毛球乖巧地窝在床上，伴随着巫马信鸥的声音，动了动粉嫩的耳朵。 巫马信鸥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它的耳朵，才接着说道：“它现在正在医院养病，因为之前的……”讲到这里，巫马信鸥的声音一顿，而后含含糊糊地说：“它之前一些不好的经历，受了伤……” 简未然对巫马信鸥轻描淡写地带过，毛球曾经被虐待的事实感到诧异，但看到屏幕中，毛球水润的大眼睛，充满感激地望向巫马信鸥后，突然明白了巫马信鸥此举的含义——一定是顾及到毛球对曾经饲养者的维护，巫马信鸥才隐瞒了它被虐待的情况。 但即使这样，毛球那我见犹怜的模样，也让简未然和巫马信鸥的直播计划大获成功，连简未然公司热爱观看直播的前台小姑娘们，都知道了毛球这只“网络红狗”的存在，每天捧着手机，关心着毛球病情的恢复情况。 另一方面，卫岚不愧为全红莲地域最厉害的兽医，八月九日，巫马信鸥宣布毛球康复出院，并且永久关闭毛球直播间——一众毛球粉丝哀嚎不已，可简未然能够理解巫马信鸥的决定，要不是那十万的缺口实在补不上，巫马信鸥根本不可能用自己的宠物挣钱。 简未然退出直播间后，很快就接到了巫马信鸥的电话，对方的声音很是雀跃：“简未然，多亏了你这主意，我算了算，加上我的工资和之前还剩的那一点点积蓄，差不多够十万了！今天正好周五，作为感谢，我请你去夜店玩吧！” ※※※※※※※※※※※※※※※※※※※※ 这段剧情其实是和基友讨论的时候，基友问到我，幽冥的网络情况怎样？是否也被监管？ 于是突发奇想出来的故事。 而且因为她给了我这个灵感，|ू･ω･` )我想到了一个特别有幽冥特色的蹦迪。 至于是怎样的，下一章一起去看看吧！
第88章 坟头蹦迪 夜店，对于简未然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正如公司的小姑娘所说，简未然的生活方式，十足像一个温吞的中年大叔，这些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场所，和他完全不沾边，就连上一次去牛郎店，要不是玫瑰的半蒙半拐，他也是绝对不会去的。 所以，简未然按照巫马信鸥给的地址，走到这家名为“棺”的夜店门前，盯着挂在门口的沉重黑布，踟蹰半晌，没有鼓起勇气抬腿进去。 “你一直在看什么？”巫马信鸥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好奇地问道。 “呃——我在确认，有没有走错。”简未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恢复镇定后，转过头，正好见到他拿出一根橡皮筋衔在唇角，双手抬起，将半长羊毛卷的上半截束成一团，扎在脑后。 巫马信鸥扎好了头发，扬起大大咧咧的笑容，上前搂住简未然的肩膀，就昂首阔步地往里走，“没错没错，就是这里，快进去吧，马上要开始蹦迪了。” 黑色的布帘被掀开后，简未然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嘈杂沸腾的交谈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简未然不适应地皱起眉头，感到脑仁一阵疼痛。 巫马信鸥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驾熟就轻地在一个空卡座坐下后，对着走上前来的服务生大声说道：“两打啤酒！”再侧头问坐在他旁边的简未然：“你喝什么？” 完全没有逛过夜店的简未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底气不足地小声道：“我……我不怎么能喝酒。” 于是巫马信鸥自作主张地替他点道：“一杯蓝色夏威夷。”随后，他坐在座位上，兴致盎然地跟着动感的音乐摇头晃脑起来。 还是无法融入这个环境中的简未然，尴尬得手脚都快要不知怎么放了，只好用手肘顶了顶巫马信鸥的手臂，在巫马信鸥疑惑的注视下，问道：“你好像很熟悉这地方啊？” 巫马信鸥立马得意一笑，“那当然，我可是夜店小王子！” “夜店……小王子？”这个自称让简未然忍不住微微抽搐起唇角，但现在能陪他说话缓解一下无措的，也只有眼前的巫马信鸥了，所以，他转移了话题，继续问道：“毛球呢？你把它送回家了？” “没有，收养手续要下周一才能办好，正好卫岚说，最好再在医院观察一下，所以就继续住在医院了。”巫马信鸥张开双臂，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拖长了声调感叹道：“每天吃喝拉撒睡都有一群美女护士照顾，这样的生活，我也好向往啊……” “你向往一点什么不好，向往躺医院里？”简未然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又问：“说起来，毛球直播挣了多少钱？” “十万是肯定有的，不过，平台账号要求实名认证，凡是未成年账号后面都会有所标记，他们刷的礼物，我都把钱退回去了。”巫马信鸥慢悠悠地说着，正好此时，服务生把酒送上来了，他伸手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后，才继续说道：“毕竟他们每个月就只有政府补助的那一点生活费，虽然强制十二年义务教育，学校免费吃住，但总归还有别的开销，钱经常都不够用的，我可是深有体会。” “深有体会？”简未然对他的话产生了好奇，“难道你也是未成年时就逝世，到幽冥后接受了继续教育？” “对啊。”巫马信鸥端着啤酒杯，嘴唇抵在杯沿，回忆道：“上学大概是我最讨厌的事情了吧，好不容易混到毕业，没有参加高考，就出了社会，但因为什么都不会还没有学历，找不到工作，没有收入，只好当一个流浪汉睡桥洞。那时候整天只想靠酒精麻痹自己、以此度日，没有酒钱，就去流浪者救助中心，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再找一家酒吧或夜店，在门口等着可以下手的凯子，让他们随便摸几下，就可以喝个痛快，等他们想要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时，就趁机溜走。”说到这里，他放下了酒杯，自嘲地嗤笑一声后，喑哑地说道：“所以我才是夜店小王子啊，毕竟全红莲地域大小夜店，我都喝了一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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