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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位金龙鱼并不是个太草包的王爷，还是有些驭下的本领，鹦鹉鱼颤颤巍巍领了命后就告退了，想来定是立马兢兢业业投入到为主人换皮铺平道路的伟大事业当中了。 亭子里方凌波同金龙鱼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天，方凌波甚至思考了一下在这里劫持金龙鱼逃跑地可能性。 思考的结果是完全没有可能。因为人质的武力值不好确定，且周围蹲着五六个癞蛤ma守卫对他虎视眈眈，而他现在手无寸铁，实在是不像能成事的样子。 “你想什么呢？”金龙鱼突然开口，“不会是在想逃跑的事吧。” 这位金光闪闪的鱼人观察力似乎也很敏锐呢，方凌波不再轻视对手，他镇定地微微一笑。 “逃跑的事昨日想过，今日就不想了。”方凌波坦荡道。 “哦？”金龙鱼玩味道，“怎么讲？” “你这儿守卫森严，我手无缚鸡之力，逃不出去。”方凌波回答，“不可能的事我不会想。” 金龙鱼眼神中略微有了点赞赏的意思，“你倒是个通透的。那你方才在想什么？你似乎十分遗憾的样子。” “不过是想洞庭君的生辰宴一定很热闹，而我这样的……人，或许一辈子都见不到那样的场面吧。”本是骗金龙鱼的，但话真说出口时，方凌波心中倒是真的有了些遗憾。 方凌波从小就喜欢热闹，哪里人多往哪儿钻。他生活的那个岳阳城虽然没有这里繁华但也是顶热闹的地方。 平日里他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在路上溜达，不骑马也不坐轿就用两条腿走。他认识城里所有的商户，数过太平路上的青砖，经常坐在临街的茶铺看着往来行人，一看便是一天。 方凌波也觉得热热闹闹最好。故而他是不大喜欢那些仙门洞府的，三四里内见不到个人烟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所以当年江春无让他搬去瑞云峰两人同住时，他拒绝了。 出云宗外门的山头上赖好还能见到几个人，他江春无的瑞云峰上孤孤单单地连只鸟都没有，怎么住得？ 方凌波喜欢热闹，不想错过热闹。他不知道洞庭君是怎样的人，但看到他治理下的岳阳城如此繁华，便觉得这位应该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他的宴会定然很有趣，不能亲眼目睹实在是有些遗憾。 “那有何难。”金龙鱼大方一笑，“你把皮给我换好了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洞庭君的生辰宴可是天下第一盛事，不能去瞧瞧真是可惜。” “那多谢了。”方凌波朝金龙鱼拱了拱手。 “好了，不废话。他们去准备东西，你来跟我说说这换皮究竟要如何做，你跟我又需要准备些什么。”金龙鱼拿起方才合上的扇子打开晃悠道。 方凌波心中如今的计划是，尽量拖延时间，然后跟这位金龙鱼王爷多多接触，伺机而动，挟持金龙鱼跑路。 于是他便一本正经地同金龙鱼胡扯了一堆，意思无非是为了换皮顺利他们必须尽可能呆在一起，让皮先熟悉熟悉未来的主人。 “行啊，反正我这几日正缺个赏心悦目的玩伴你就先当着吧。“许是太不拿方凌波当回事，也或许是方凌波伪装的太好，让人瞧不出他”图谋不轨“的内心，金龙鱼毫不犹豫地应了。 “我正要去睡觉，一起么？”金龙鱼答应完便来了一句。 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让方凌波心里紧张地打鼓。在他飞速思考这位鱼兄是不是看破了他的计划在玩他的时候，金龙鱼发现了自己话里的不妥，金灿灿的鱼脸一红。 “你别误会，”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睡榻，我睡床，想来距离离得不远，也算是跟我未来的皮交流感情了。” 矮油，方凌波顿时放松了下来，原来还是条纯情鱼嘛，稀罕了哦。 ------ 作者有话要说： 波波：怎么办，每天被各种水产萦绕，但却都不能吃。怎么办好饿好饿好想吃！ 【半个时辰之后，老江端上了一盘鱼，卖相惨不忍睹，但味道还阔以。】 波波：这是啥！怪好吃的！ 老江：糖醋西海王。 波波：……（长久沉默）我现在停筷还来得及么？ ——我是分界线，下面出现的是贼丑的作者君—— 疯狂求评论！当然没有也没关系！作为未来的假牙boy我很坚强！
第21章 四海之内（下） 方凌波应下金龙鱼的安排，想着先试试，若是有什么不妥，再想办法解决。 一个下午，方凌波在塌上辗转反侧，金龙鱼倒是睡得香甜。黄昏他睁眼便有人来伺候，那些人顺带着也把方凌波伺候了一下。 很好，这鱼人看着没啥不良嗜好，且他也不用端茶倒水，方凌波觉得现下情况可以说十分完美了。 此后事情便按照方凌波所要求的进行着。 金龙鱼这个鱼人，不知他王爷当得如何，但吃喝玩乐确实有一套。这些天方凌波跟着他实实在在见识了这人间第一繁华地——岳阳城的风采。 方凌波生在一个和平时代，那个时代在史书上也被称赞为盛世，他自诩是见过盛世气象的人，更何况他生活的那个岳阳城也是当时人间最最繁华的地方。 他见过宝马雕车香满路，见过少年意气弹剑歌笑。他在那座城中遇上过许多才子佳人，也听闻过许多快意恩仇。风总是爽朗，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城中三十里岳阳总会热闹起来，那样的热闹就像一锅烧开的水，澄澈，沸腾，好像永远都不会耗干。 他以为那就是盛景了。 可如今他到了这座岳阳城，才发现自己的见识是多么浅薄。 人间，是的，就是这个人间，每个人脚下所踏着的人间，她竟能繁华如斯。 方凌波跟着鱼人到城中高楼上饮酒，他见到夕阳西下，万家灯火次第盛开，少女晃动的裙摆在鎏金般的道路上汇聚成流动的花河。 人群里有意气风发的少年，有眉目娇艳的少女，有头发花白的老翁，有牙牙学语的稚子，有高冠博带的仙客，有远道而来的异乡人。 行走的鱼虾头上带花，草木们也略施脂粉，甚至还有鬼魂驻足于街边灯下，抱琴弹唱。 这儿光怪陆离，却又和谐至极，每一个生灵都悠然自得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高楼内觥筹交错，丝竹阵阵。即使风月场里，那奢艳背后也没有半分的颓靡。 这繁华里每个人沉醉的背后都有清醒的力量在支撑，蓬勃向上充满生机。 眼泪从眼眶里掉下来方凌波才察觉自己哭了。倚着栏杆的看着脚下的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了。 倒是金龙鱼看到此番情景表现出十分理解的模样。他朝方凌波扬了扬酒杯道，“怎么样？美吧。没儿事，激动哭了也没关系，知道你们这帮乡巴佬就爱瞎激动。” 他的声音勉强盖过丝竹：“不过你可好好看看啊。这！就是人间百代上下万年，最繁华的城市。这！就是洞庭君的手笔。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不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啊哈哈哈哈哈。" “我真是！爱死他老人家了！”金龙鱼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又吩咐陪在身边的舞姬，“来来来！给爷！满上！” 金龙鱼是醉了，话说得都不着边际，方凌波不大想理他。 他径自取来酒杯为自己斟满。 方凌波不爱饮酒，可金龙鱼虽醉了，方才说得话却不假。 他何其有幸，此生得见此盛景。 浮一白。应当！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就很喜欢岳阳这个意象23333。 特别喜欢那一句“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人间繁华岳阳当得起。 【但是还没有去过岳阳来着】
第22章 逃跑之前 此后几日相安无事。 在方凌波看来，鹦鹉鱼这条红彤彤的鱼人真是位非常有能力的属下，办事效率一流且忠心耿耿，单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用了六日便收集齐了。 当然，期间花费了不少钱。 方凌波听闻那一壶十五桃花蕊上的雪水竟然要足足三千金。而金龙鱼听后只点了点头就如同买了棵白菜那么平常。 “你们很有钱么？”第七日夜里泡澡的时候方凌波问金龙鱼。 “算吧，”金龙鱼顶着条澡巾回道，“他们都挺喜欢我们海里那些小玩意儿的，晶石、珍珠、鲛绡等等，他们愿意花很多钱买。你也知道，在我们那儿啊这些东西就跟陆地上地里的麦子似的，一茬接一茬地长。“ “‘一茬一茬地长’？我没去过海里你可别弧我？” “我骗你作甚，你这人见识真短。”金龙鱼不屑地轻哼一声，而后施舍般地对方凌波道，“你把这皮给爷换好了，爷就带你去我们西海见识见识。” 啊呸！ 方凌波心中不忿嘴上却也不说，他今天心情十分好，因为这么些天过去了终于等来了下手的机会。 西海王府里的温泉池子不大，池壁用一种黑色的布满小孔的石头开凿而成。池中引入温泉水后池壁的小孔便会有蒸汽冒出。 白色的雾气弥漫在浴室之内，方凌波只能隐约看到对边顶着澡巾，泡澡泡得正舒服的金龙鱼。 这个鱼人看起来有些二缺却仍拎得清大小头，他十分宝贵自己的性命。 每日每时每刻就连睡觉身边都带着不少侍卫，方凌波日日跟着他竟然连一次靠近下手的机会都没找到。 好在鹦鹉鱼早早收集齐了材料给方凌波创造了跟金龙鱼一起泡澡的机会。 可能是方凌波这些天的表现让金龙鱼放松了警惕，且他觉得泡澡的时候坦诚相对，方凌波身上也藏不住什么凶器，所以才那么放心地跟方凌波进了一个池子。 方凌波要用的材料都在温泉池边搁着，他拿起那些瓶瓶罐罐开始配置所谓“换皮”需要的药水。 金龙鱼听到瓷瓶碰撞的声音，警惕地抬眼朝方凌波这边看了看。 他倒不是怕方凌波打碎瓷瓶用碎瓷片威胁自己，因为瓷瓶破碎的瞬间他的侍卫便能出手杀了威胁他性命的人。 他也不怕方凌波在药水上做手脚，那些东西早已命人检查过，是绝对无法配制出对他不利的东西的。 金龙鱼看向方凌波只是因为不放心，他觉得很奇怪。从第一次见到方凌波他便觉得这人很熟悉，他的模样就像在哪见过似的。 这种熟悉让他看上方凌波那一身祖传皮时也多了几分不安。 见方凌波配药的动作专心又坦荡，金龙鱼又稍稍放下心来，闭上眼睛缩回水中享受温泉的滋润。 “说道有钱啊，”金龙鱼想到什么又开口道，“天下谁也比不上洞庭君他老人家有钱。” 方凌波是摸清楚金龙鱼的套路了。 这鱼人每次说话，无论在说什么事情，到最后总能扯到洞庭君身上。且每次提到洞庭君他都是一脸崇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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