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以前是木工师傅,也就带着我做木工,大概干了三个月,我又重新,遇到了秦亦。 他变了很多,和分开之前全然相反,也是,毕竟我们都快十来年没见过了。 他并没有认出我,而我,也不敢和他相认,或许他早就忘了我,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世上最巧合的事,莫过于秦亦在的这段时间,我爸和我妈回国了。 临走前,他们对我不放心,对千丁玲万嘱咐,带我去挂精神科,心理科,确认我是个能自理的正常人,才放心。 搭框架时,秦亦又来巡查了,分心的缘故,我从高架上,摔了下去,钢筋穿过了我的身体,我死在了工地。 后来,我父母来认领尸体,秦亦才知道。 上辈子,我对秦亦喜欢我这件事,全然不知。 秦亦将礼物放到了我的坟头,我在心里想,这样,我也算收到了吧? 老天爷像是在跟我开玩笑,又像是在惩罚。 或许在秦亦心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他买回去泄/欲用的工具,不值得同情,不配得到尊重。 也从不在意他的死活,更没有耐心听他说些什么。 无论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还是不清醒的情况下,在床上秦亦喊的永远都是林昝这个名字,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高兴。 我们唯一相处得融洽时间,大概就只有刚做完的那一小会,他偶尔也难得温柔一次。 他总说,我有时候真的很像林昝,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是像林昝,我就是。 想开口让他多陪陪我,多点耐心能让我把话说完,明明我就在眼前。 他没有耐心听我说什么,我也无法开口,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先天性哑巴。 秦亦有时候对我不能说话而高兴,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无法回应,但大部分时间都会嫌弃我不会说话。 他说跟我上床,就像在和尸体缠绵,唯一不同的就是,我至少有温度。 祭拜完,我们回了家,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刚进门,秦亦就急不可耐的要跟我上床。 结束后,他走了,头也没回。 送别秦亦出门后,我关好了门窗,蜷缩在厨房的墙角,挽起袖子,在手腕上划了一下又一下,渐渐的有了红血印。 鲜血瞬间溢出,比起心疼,这点小疼比不上万分之一,我用手指抠着刚割的伤口,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为什么会哭?明明没感觉有多疼,我想,大概是因为心里疼的,让我觉得煎熬吧。 我的意识在被慢慢的侵蚀,滚烫的血液沾染了白色瓷砖,在这一刻我的内心仿佛有一种解脱。 或许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吧,所以老天爷才会惩罚我。 以往秦亦离开后,绝不会掉头回来,而今天却离奇的返回来了。 手腕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比刚割的时候要疼很多,应该是刚开始疼麻木了。 也有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每一种自虐都会很疼。 而我,也早就习惯了疼痛,准确来说,是身体的主人早就习惯了。 心情压抑的时候,疼痛感会让我觉得满足。 这一次并没死成,没关系,还有下一次。 一个人躺在医院清冷的病房,熟系又刺鼻的消毒水味传入鼻息,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 秦亦掐着我的脖子,告诉我“别想就这么轻易死去!” 他这幅表情在我意料之中,我笑了,在心里咒他,“这辈子永远都认不清眼前人,后半生活在愧疚之中!” 他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掐着我脖颈的手力道加重了些,不过我并没有反抗。 握紧他的手,想让他再用点力,被掐得喉咙吞咽困难,脖子泛起了淤青,唾液从嘴角溢出。 他挣脱后,骂了一句“疯子!”我依旧在笑,也在缓解。 缓过神后,我从背后抱着他,笑着想亲吻他的脸庞,却被推开了。 我在平板上打了一行字给他看,“秦亦,你说那个短命鬼如果还活着的话,会不会喜欢你呢?” 不出意外的,秦亦听到我喊林昝短命鬼,怒气又上来了了,他将我从床上拖到了地上。 气的红了眼,踩着我的手,血染红了绷带,从手腕处顺着流到了地上。 我面色苍白的艰难扯了一个笑容,偏头去看被染红的绷带。 秦亦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脚下的力道加重了些。 后来,我因为失血过多又晕过去了,刚从急救室出来,又进去了。 我差一点就能离开这个世界了,可为什么就只差一点呢? 让人最痛心的事,莫过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三天,我才慢慢有了意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秦亦也没来找过我,他就像消失了一样,除了会让人全天跟着我。 疗养了半个月,不管我走到哪,都有人跟着,就连沐浴睡觉旁边都有人。 我主动联系了秦亦,让他别让人监视我,保证以后会很乖。 他虽然没有直接撤掉人员,但好歹给了我一点私人空间,不过房间里所有的利器都被收走了。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只好表现得都很殷勤。 我对他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就他那被猪油蒙蔽过的双眼,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 我不会再他面前提起林昝这两个字,也不会在意他在床上喊的是谁,更不再乎他把我当成是谁的影子,反正自始至终,那其实都是我,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就算不是,但至少在这一刻,他只属于我,这一点,谁都不可否认。 我将近年来找借口失眠得到的安眠药放进了糖罐里,和糖果混合在一起。 凌晨三点,我又一次,对自己下手了,药夹着糖果,一丝微苦被甜味盖住了。 中途他醒过一次,也询问过我在吃什么,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留下来过夜。 我给他看了一眼瓶子,那是装糖用的,喂给他一颗糖,骗他,说“嘴里没味,太淡了,起来吃点甜食!” 怕他起疑心,我立刻起身回到了床上,亲吻着他,跟他说,“你看,我真的就是吃糖而已!” 很庆幸,他信了,跟我说,“早点睡!”我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将剩下的吃完。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我的头开始变得很昏沉,意识也有点模糊了。 像有人在用力掐我的胃,火辣辣的在灼烧,无法抑制想呕吐。 疼痛很漫长,我疼蜷缩在床上,努力克制自己的身躯,闭上眼,回忆着过往,要是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呼吸也慢慢变得微弱,总是想咳嗽,却又忍着不能咳嗽,毕竟秦亦就在旁边,让他发觉就不好了。 秦亦隐约发觉我不对劲,开灯后才知道,他及时将我送到了医院抢救。 洗胃的时候被疼痛刺激得醒来,大部分药物早已被我吸入体内,洗胃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在抢救的过程中,我醒来过几次,在不断的昏迷和清醒,身体也不受控制,尿液打湿了裤子。 恢复意识后,我是被饿醒的,浑身酸痛得像被牛马踩过一样,胃也很难受,头疼得让人火大,绝望。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秦亦,不光看到了他人,还看到他为我哭了,可笑吧。 他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听的让我觉得格外讽刺。 有时候我在想,他对我究竟是不是真有感情,上辈子我死了才认出我,这辈子又找别人代替。 在后来,秦亦为了避免我再次想不开,挑断了我的脚筋,将我栓在轮椅上,每天都在注射镇定剂。 他这个人,太可怕了,或许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男孩,都只是假装出来的。 我在心里埋怨着老天爷,既然都选择让我重活一次,又为何开这种玩笑。 我一生向善,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
第15章 第8段 ====== 我与秦祀认识那会,正上高二,他长得挺帅的,是我们班的体育生,脾气好,学习也好。 说来惭愧,我俩同班将近一年了,他就坐我后桌,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太喜欢跟同学来往,要不是他死缠着,非要跟我搭话,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这人生来性格孤僻,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也不懂怎么去和别人相处。 圣诞节这天,秦祀发信息约我出去过节,说外面很热闹,被我拒绝了,不为什么,太冷了,不想出门。 我不怕热,就怕冷,冬天三天两头感冒。 他买了圣诞礼物到我家楼下,给我打电话,外面雪下的挺大的,白茫茫的一片。 我还是穿上了羽绒服下去,那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次节日,没有之一。 我从来没过过节日,也不知道它们的意义,节日对我来说和普通日子没区别。 4月5号,清明节,也是我的生日。 从记事起,我就没过过生日,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反正又没人陪我。 那天秦祀去蛋糕店买了蛋糕过来,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很感动,心里很高兴,终于有人能陪我过生日了。 之后每年生日,秦祀都会陪我过,还刻意贴了标签。 我很开心,原来有朋友是这种感觉,早知道就该早些认识几个朋友了。 9月3号。 秦祀跟我告白了,他说“他想与我共度余生!”心跳得好快,那时的我,并不懂什么是喜欢。 我所以为的喜欢,是他愿意和我一起玩。 有时候看到他和班上其他人玩不带我,心里也会不舒服。 我们很快就确定了关系,我对他挺满意的,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高中毕业后,我们考了同一所大学,不同系。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他会永远包容和爱护我,于是我一直铭记着他起初那句“想与我共度余生!” 他对我很好,在大学也很照顾我,我们学校旁边租了间房子,每天一日三餐都是他负责,家务活全包。 要问我负责干什么的话,除了陪床就是吃饭,哦,我不吃干饭,胃不好,哈哈哈。 12月7号,大雪,好冷。 秦祀带我去了他们家,阿姨人很好,就像热恋期的秦祀,不过我没有看到他爸,或许是忙吧。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秦祀是单亲家庭。 在秦家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虽然只有三个人,阿姨烧的菜很好吃。 秦祀坦白了和我的关系,本来我以为阿姨会骂我们,会不同意,谁知道她会说“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起,就好好过,未来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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