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这原本默默无名的邹师弟,也算是一鸣惊人了。 陆长清回到屋子里,拿出一本外表有些陈旧的蓝皮簿子和一支炭笔,默默的将邹平的名字添了上去。 这本子上已经有好些人的名字了,都是有意无意得罪过陆老板的人。 第一页第一行是空白的。 因为陆长清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是他潜意识里就是知道有这么个人,他与此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只要一想起来,他就满腔仇恨,恨不得将其杀之而后快。 姑且称他作梦中人吧。 本子上已经有好些名字了,都是陆老板的仇人。 这个邹平亦然。 别看他名动全宗似乎很惨的样子,但这事没完。 深夜,一座华丽的府邸内。 “张药师,我儿的伤势如何了?” 张药师道:“用了兰瑟阁的灵药,平少爷的身体已没有大碍,多修养些时日也就是了。只是……” 他顿了一下,有些委婉的提醒道:“少爷情绪似乎不太稳定,还望亲朋多多劝慰,否则极容易滋生心魔。” 邹平之父邹家三老爷闻言神色平淡:“好,辛苦了,先退下吧。” 张药师离开后,邹三老爷的神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他走到里间,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儿子,开口训斥道:“些许小事而已,也值得你这般哭哭啼啼作女人状!” 受此奇耻大辱,还是当着无数弟子的面,邹平双目通红:“爹,这让孩儿今后还如何做人?” 邹三老爷道:“我神法宗的规矩是强者为尊!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便无人会对你说三道四!不要再这儿伤春悲秋荒废时日,赶紧把身体养好,练成神功,继承你太爷爷的衣钵才是正道!” 他又缓和了几分语气:“那些畜生我已经派人都杀了,过一段时日就无人记得此事了。只是……好端端的,那些畜生怎会这般?” 脸色苍白的邹平动了动唇,声音尖锐的吐出一个名字:“陆景怀!一定是他!” 他神色扭曲,脸上是浓浓的恨意! 邹三老爷皱了皱眉:“就是你看中的那个炉鼎?那人不过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有这般本事?” 他不信。 一个小小的杂役弟子,怎么敢做这种事? 儿子不会是受刺激太深魔怔了吧。 他觉得其他几家敌对家族的可能性更高些,甚至可能就是他们邹家内部之人。 “绝对是他!”邹平尖声道。 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但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定就是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陆师兄”! 一定是他…… 邹平牙齿都要咬出血来。 邹家三老爷皱了皱眉,觉得儿子可能是被刺激疯了。 正在这时,派出去调查此事的手下回来了。 双手奉上一柄剑鞘被抠得坑坑洼洼的宝剑。 邹三老爷一愣:“这是何处寻得?” 手下答道:“是望月池,那几只水兽时常在那池子里休憩。不仅如此,属下还取了些池水,验过后发现水中被人加了一些特殊的药粉,这些药粉对人无害,但是会放大妖兽的欲望。” 邹三老爷惊疑不定的望着儿子。儿子在这宝剑上命工匠刻了炼化炉鼎的法阵之事他也知晓。 所以竟然真的是…… 床上的邹平发出凄厉的声音:“是他!我就知是他!” “爹爹,你要为孩儿报仇!我要将他扒皮拆骨,碎尸万段啊啊啊啊……” 比起满怀仇恨的邹平,邹三老爷考虑得更多。 “能看清你的算计,甚至反将你一军。这个杂役弟子恐怕没这么简单,敢对你做这种事,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爹!” “我儿放心,不管他背后是谁,敢对你做这种事的,只有死路一条!” 邹平这事儿,确实比较惊世骇俗,是以第二天陆长清起床时,发现弟子们还在津津有味的讨论此事。 估计短时间内,这事儿还翻不了篇了。 陆长清装模做样的过去劝了几句:“邹师弟是运气不好,大家还是尽量不要讨论此事了,让邹师弟听到,他会难过的。” 弟子们:“……” 呸,扫兴。 弟子们三三两两的散了,原本是讨论中心的王小天身边瞬间没人了,他大感失落,眼珠滴溜一转,突然拉住他,神神秘秘的道:“邹师弟的事情你不爱听,我这里有别人的轶闻,要听吗?” 陆长清有些茫然:“谁?” 王小天神秘一笑:“尊座的。” 陆长清脸色微变:“尊座之事,不能随便议论吧?” 他立刻挨了过去,满脸期待:“讲!” 王小天道:“你把刚才的弟子都给我找回来。” 陆长清:“……” 他挥了挥手,喊了一声:“大家过来!” 刚刚散去的弟子们一头雾水的再度围了过来。 十数双求知若渴的眼睛投向了中间的王小天。 再度成为视线中心的王小天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清了清嗓子:“世人都知道,尊座淡薄寡欲,视红颜为枯骨,但其实尊座的风流韵事也不少。” “传闻,尊座身为魔朝第一神将时,就对当时佛宗的佛子一见倾心,百般追求,奈何佛子心无风月,一片冰心,压根不为所动。相传,尊座曾当众苦苦哀求,求佛子青睐,可佛子心包太虚,量周沙界,眼中有万物,却唯独不曾有他。” 想不到魔尊那般人物,也有求而不得之人。弟子们啧啧称奇“能让尊座动心,那佛子一定生得很好看吧?”
第8章 苦苦哀求的魔尊 王小天继续道:“佛子好不好看我不知道,相传尊座身为魔朝第一神将之时,对当时魔朝第一美人一见倾心,百般追求,奈何流水有情,落花无意。美人早有心上人,只不过是迫于尊座的权势同他虚以委蛇罢了,后来美人要同心上人私奔,尊座赶来阻止,当众苦苦哀求,求美人不要离开他,但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美人宁死,也不愿同他在一起。” 众弟子沉默了。 陆长清一脸的复杂:“这个尊座,他不是喜欢佛子吗?怎么又喜欢美人了?” 王小天做了个手势:“你听我说完。” “相传,尊座身为魔朝第一神将之时,对魔帝膝下最小的皇子一见倾心,那皇子生母早逝,极不受魔帝喜爱。为了在深宫求存,不得已对尊座献出身体。后来皇子逐渐羽翼丰满,想要摆脱尊座,尊座为了挽留皇子,当众苦苦哀求,求皇子不要离开他。那场面,真是让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众弟子:“……” “所以说,尊座到底喜欢谁?” 王小天理直气壮的道:“这我哪知道,我只是轶闻的搬运者而已。相传,尊座身为魔朝第一神将之时,魔帝陛下看上了他,对他百般索取。尊座为了保自身清白,当众苦苦哀求,求魔帝陛下放过他,但魔帝不愿啊。最后尊座为了逃离魔爪,不得已发动叛乱,杀死魔帝,颠覆魔朝!” “……” “为什么所有的传闻中都有苦苦哀求这件事……” 王小天信口开河:“可能只有这件事是真的吧。” “……” 最后,陆长清代表所有弟子说出了他们的心声:“狗屁不通!” 王小天:“……” 大家骂骂咧咧的散了。 殷冬看着王小天道:“造谣能不能多读点书,连我都知道,魔朝覆灭和尊座没有一点关系好吗?” 九州记:九州历三七二八年,雪祸降临,魔朝覆灭。 对神法宗杂役处弟子而言,尊座也好,魔朝也好,八卦也好,都只是生活的调剂,大家很快就抛诸脑后了,不过对于圣渊池边的二人而言…… 右护法:“……” 气氛如死一般的寂静,他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魔尊大人的脸色。 心中暗骂,这些杂役弟子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如此编排尊座。 还传得甚为离谱,什么喜欢了一个又一个,什么当众苦苦哀求,什么被强取豪夺! 他们就没想到有一天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会传到正主耳朵里吗? 嗯……应该是没想过。 谁能想到,堂堂魔尊,居然如此无聊,天天偷窥杂役弟子的日常。 自从上次在这圣渊池见到了这个陆景怀,尊座就仿佛上瘾了一般,平常也不练功了,也不下棋了,更不处理宗门事务了。 每天就托着脸,在这儿聚精会神的盯着陆景怀看。 一看就是一天一宿。 好像根本看不够似的。 也不知道这个姓陆的小子到底有何特殊,竟让淡薄寡欲多年的尊座如此痴迷。 而被人在心上人面前如此编排,尊座看似平静,心中必然忿怒。 右护法进言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荒谬绝伦!这些小弟子平日里不思修炼,却如此热衷于流传这些荒谬绝伦的闲言碎语,此风不可长,属下这边传命司裁殿好好整治一番!” 魔尊沉默了一阵,有些烦恼的按了按额角。 “其实……” “基本上也没说错什么……” 右护法:“?!!” 清扫房茶话之后,一年一度的外门考核就到来了。 神法宗弟子等级分为: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宗子。 外门考核是杂役弟子唯一晋升外门弟子的渠道。 只有成为外门弟子,才能摆脱永无止境的杂务,获得更高等级的修炼功法与资源。 每年杂役处,只有十名外门弟子名额。 那邹平若是没出事,也是这外门弟子名额的有力竞争者。不过现在他就算伤好了,也不好意思出来,算是少了一个有力竞争者。 每年的外门考核,都十分激烈。 今年也不例外。 陆长清穿着灰色的杂役弟子服,泰然自若的混在考核弟子之中。 他恐怕是杂役处少数几个不愿晋升的弟子之一,在杂役处做不起眼的弟子才容易隐藏身份。 但是这考核他却又不得不参加,不然就太打眼了。 于是他年年参加,年年落榜。 资质太差,没办法的。 今年主持外门考核的,是外门孙长老。 不错,正是那几只羞辱邹平的水兽的主人。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任谁死了心爱的水兽,还得罪了邹家,脸色都不会好看的。 想到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眼中暗藏一抹杀意,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次的考核在迷谷林,迷谷林中藏了十枚令符,你们通过这传送阵进去找出令符。七日之后传送阵会再度开启,持着令符的十个人,便是今年的外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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