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钰回到真身,猛然睁开眼来,眼前的人不由被他的突然的动作吓得双手一抖,平复下来质问:“你在做什么?” “怎么?还不准本座小憩了?”夙钰冷哼一声,撒谎道。 “你小憩便是,为何还要催动摄魂眼,迷惑身边暗卫的心智!”骁祁显然不相信夙钰的谎言,一丝不苟质问道! “呵,不过是在这呆的无聊,找个人玩玩罢了。” 骁祁狐疑的眯起眼:“真这么简单?” “不然呢,我幽蛇族的摄魂眼虽厉害,可一次也只能迷惑几个人,外面那么多暗卫把守,本座就算用这招,也跑不了!!” 骁祁不屑的冷哼一声:“族君知道便好!族君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这,等帝君传唤吧!”
第16章 不甘 “骁祁!”骁祁话音刚落,殿内便被人从外推开,来人一身玄衣,腰带镶嵌着金边,上面覆着一个莲花腰扣,正是骁枫。 骁枫同骁祁相视一眼,将目光放到夙钰身上:“帝君有令,请族君前去梨园,”他特意加重了接下来的几个字:“祭奠临浅殿下!” 梨花飘落,如风似雨,天幕上已经出现墨色,琉颂凝视着眼前的梨花树,静默片刻,伸出手去,霎时,树上出现一道蓝色的水幕,一方冰棺从水幕中缓缓而出。 冰棺里的人,依旧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就好似在沉睡,却永远不会再醒来,琉颂低着眉眼,忧愁的看着他。 夙钰被骁祁和骁枫带来,看到冰棺的一刻,霎时快步冲上来,抱住冰棺,看着棺里的人,双手颤抖,轻唤道:“兄长!” “跪下!”琉颂怒喝一声,不容夙钰置喙,强大的魔力强行逼迫着夙钰屈膝跪在地上。 夙钰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琉颂,有不甘,却不敢言。 琉颂则对他的憎恶视若罔闻,依旧发号着施令:“向临浅请罪!” 夙钰被迫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顷刻变得红肿,眼中的恨意更甚,怒吼道:“琉颂,分明是你对不起我兄长,为何要让我来请罪?!” “贪玩前往昱山,引起天魔两界大战的是谁?!我族战败,引起其他各族群起攻之的又是谁?!你竟还觉得是本君害死了临浅!”琉颂咄咄逼问,内心匪夷所思。 夙钰几乎了要咬碎牙,暗红色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琉颂,双手蜷紧,一句一句反问回去:“作为帝君,却架不住手下各族威胁的是谁?为了揽权,平息各族愤意,不惜逼死我兄长的又是谁?!” “闭嘴!帝君那是逼不得已!”琉颂还未还口,一旁的骁祁便已听不下去,激动的走上前,踢了夙钰两脚:“可族君呢,若不是你不知轻重的贪玩,临浅殿下又怎会被各族逼迫赴死,当初各大族要的是灭掉整个幽蛇族,若不是帝君拼力相护,可还会有如今的幽蛇族?!” “那是他自己无能!各大族若有反抗,杀了便是,何需如此唯诺?!” “啪!”骁祁实在压制不住怒意,一巴掌打在夙钰脸上:“你简直冥顽不灵,自大妄为!” “骁祁,注意分寸!”琉颂稳着心里的怒意,提醒道,俯身扣住夙钰,将他的脑袋按在冰棺上,眼里闪过凶光:“你这般谋逆本君!若不是看在临浅的面子上,本君早就杀你千次!明日是临浅的祭日,你今晚便跪在这,好好忏悔!” 琉颂说完,伸手召出一道锁链,将夙钰的手脚牢牢捆住,嘱咐骁祁留下来看管,便和骁枫一起离去。 他一路揉着酸疼的眉心,廊间的灯轻摇着,徐徐不停地微风,却也拂不平他心底的燥怒,他悠悠的长叹了一声,睁开眼来,却见自己的王殿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依旧是一身青色的衣衫,衣领交叠,露出白色的内衫领边,外边罩着一层浅蓝色的纱衣,细腰上是镶着白玉的银蓝色腰带,消瘦的身影站在那里便宛若一朵水仙花。 琉颂暗押住心底的烦怒,走上前去,却还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辰瀚的眸光在暗沉的灯影下闪了闪,看不出喜怒,语气淡淡地:“明日是帝君的生辰,我有一样礼物想送给帝君。” 又是礼物!琉颂在心里埋怨一声,不耐烦的转过身,径直往大殿里走:“本君不是说了吗?用不着你来送本君礼物,回去吧!” 他说着,身后的衣袖却被辰瀚抓住,他烦躁的回过头去,凝眉,却见辰瀚一双青色的眸子深处,藏着一丝伤情。 刹那间,他心头猛然一动,缄默片刻,默许辰瀚跟着自己走进了王殿。 琉颂坐回到自己的王座之上,居高临下得看着站在殿中的辰瀚,他近日心情不佳,也没有多少耐心同辰瀚亲近。 两人的距离又似拉开了一些,只是这次主动疏远的人却成了琉颂。 琉颂凤眸微眯着,露出几缕烦闷的情绪,语调中透着不屑和慵懒:“不是要送本君礼物吗?礼物呢?” 辰瀚沉默的看着他,心里像埋着一根深刺,不时刺痛,他看得出琉颂对他的敷衍,在得知一切的真相之后,这份敷衍落在他的眼里,便成了冷漠,他难过的低下头,伸手解开身上的腰带。 蓝色的纱衣褪下来,他接着解开绿色的外衫,一步步向王座之上走去,琉颂看着他的眼里浮现出一丝震惊。 外衫缓缓落在地上,白色的内衬松松垮垮,露出玉似的肩头,辰瀚看着眼前人,青色的眸子泛出难掩的深情,更深处,则藏着一丝令人难过的忧伤。 他俯身靠近琉颂,眸光落在他的薄唇上,好看的眸子,犹如一颗青提,引人怜爱。 琉颂心里不由涌上一阵躁动,盯着眼前人,静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辰瀚带着些许清冽的气息,徐徐落在琉颂的脸上,他伸手抚住琉颂的面颊,细腻柔声:“我就是送给帝君的礼物。”他闭上眼,吻住琉颂的唇。 缠绵悱恻,这一夜,自然是一场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 辰瀚却觉得自己的心犹如百蚁啃噬,眸光朦胧,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翻腾的痛苦,不甘心的向抱着他的人疑问:“帝君喜欢我吗?” 琉颂微微一顿,似没有想到辰瀚会问出这样的话,沉默片刻,否认:“本君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曾经他以为他喜欢临浅,可时过境迁,随着临浅离世后的几百年,他逐渐明白,他确实没有真正喜欢过临浅,只是年少时的相知相伴之情。 而且时至今日,他的心莲也从未来开过,可见,他从未喜欢过某人,就算是以后,他或许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的天命在预示“君心动,心莲开”这句话的同时,也预示了,他既然身为魔君,便要常享孤独。 琉颂的回答直接坚决,辰瀚痛苦的合上眼,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悲怆情绪。 待稳住心神,他仍旧怀着一丝仅存的希冀,明知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那帝君爱过我吗?” 琉颂的眸子霎时划过一抹莫测的光,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阴鸷,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不悦的闭上双眼,含着怒意斥道:“本君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不耐烦的盯着辰瀚:“以后不要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第17章 礼物 清晨,薄阳的清光泄落在窗棂上,床榻上的人蜷缩着身体,鼻梁上挂着一点晶莹,感受到泪水的滑落,辰瀚俶尔睁开眼,果断的拭去,撑着床榻坐起来。 殿外走进来几个侍女为辰瀚整理好衣衫,目送着他离开寝室,向议事宴请的前殿走去。 红木的屏风,木墙将前内殿分开,辰瀚停下脚步,背靠在屏风上,静听着前殿的声音。 今日是琉颂的生辰,殿内一片歌舞升平,夙钰虽被琉颂派人监禁着,但明面上,仍是幽蛇族的族君,因而今日也坐在殿中,不时向琉颂恭维几句。 琉颂也客客气气的回应着,两人表面上粉饰太平,背地里却在暗暗叫劲,夙钰的话听着是讨好,细品却有满满的讽刺在里头:“帝君如今权势滔天,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琉颂自然也不甘落后:“本君再如何,也比不过幽蛇族君深谋远虑。” 席上的众人似乎也嗅出两人之间暗藏的烟火气,整个大殿,虽觥筹交错,可都各怀心思。 夙钰心里不快,却不能显露,只能默默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看着杯底残留的酒汁在烛火下划过一抹光圈,蓦然冷哼一声,抬头道:“帝君,今日是帝君寿宴,怎不见帝妃?说起来,臣也没想到,帝君竟会将臣上次送给你的一个礼物封作帝妃!” “本君当时在魔界选纳帝妃?”琉颂丝毫不退:“幽蛇族君将他送给本君,不就是此意吗?” “那恐怕是帝君会错意了。”琉颂眼里露出一抹寒光:“他乃我族圣女与天族私通生下来的孽子,身份低微卑贱,臣不过是看在他有几分姿容的份上,才把他送给帝君,以供帝君玩乐!” 他说着,眸子一转,透出一丝狡黠:“难不成,帝君真的心悦于这个贱奴,觉得他配的上这魔界的帝妃之位?” 夙钰这番话带着试探,琉颂面前不改,心里却敲着警钟:不论辰瀚现在如何,但到底是夙钰手中的棋子。 而如今,夙钰这般发问,想必是要试探辰瀚在他心里的重量,他暗金色的眸子微微一眯,犹豫片刻,轻蔑的哼笑一声:“幽蛇族君不是说了吗?他是你送给本君的礼物,所以在本君的眼里,他也不过是一个供人消遣玩乐的礼物!” 夙钰眼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却又顷刻掩饰下去,轻笑几声,端起酒杯向琉颂敬去,低头饮酒,视线划过殿内的屏风,勾唇一笑,这一局,到底是他赢了。 辰瀚站在他第一日来魔宫,所待的寒池边上,垂水的夹竹桃随着风一点点的轻击着水面,身后,浮现熟悉的气息,他不曾回头,依旧平静的目视前方。 “怎么样?你亲耳听到了吧,他根本就不喜欢你!更别说爱你了,你只是我送给他的一个玩物。 辰瀚睫毛微不可察的颤了颤,看着寒池中清透的寒水,白色的花瓣如小船般在上面旋转,飘浮,他深吸了一口气,排尽心底里的苦楚,轻声道:“是我输了。”他和琉颂的这场赌局,输得彻彻底底。 “什么?”夙钰见他嘴唇微动,疑问。 “没什么。”辰瀚摇了摇头,他不是那种沉溺于失败感情的人,但既然琉颂欺骗了他的感情,那么他便要让琉颂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回头望着夙钰,眸光瞬间变得凛冽:“说吧,你要让我帮你做什么?” “本座本来打算让你盗取琉颂的心莲,让琉颂失去力量,被撵下帝君之位,可如今时局不利,不便我们动手,不如这样吧,我兄长的尸身还被琉颂藏在梨园里,只要你配合我夺回我兄长的尸身,我便将你母亲的遗物还给你?如何!”夙钰说着,召出辰瀚母亲的遗物,在辰瀚眼前晃了晃。
52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