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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问题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把这两天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陆渊略微想了想，又仔细地打量了司命几眼。 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很难搞的类型，被他缠上，肯定会很麻烦。 且不说他口中的组织追杀是真是假，就单纯他这个人…… 他可不是狗蛋这种很识趣、不该问的绝不多问、不该做的绝不多做的人。这人一看就是个狐狸，精明又狡猾，对自己想知道、想做到的事情，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司命笑眯眯地迎上陆渊的目光。 “你不是来杀嫪童的。”陆渊道，“杀她是为了试探我。试探我会不会管这件事，也试探我会怎么管。你想知道我对这个范围的掌控到底有多强。” 所以最初的时候他们拆了房子，却没有杀气。后来发现只是打架引不出陆渊，这才开始下死手。 司命表情不变，没搭话。 陆渊继续道：“昨天祝绒来买游戏机，恐怕有你的影响。跟狗蛋聊天，你也有提到我。你对我很感兴趣，对这家店也很感兴趣。 “你想知道我开这家店的目的，是否是为了把荒星外的文明带来这里。或者说，你怀疑我有这样的目的。 “你撒的谎漏洞百出。你不是想骗过我，而是想看我能不能看破、能花多少时间。这也是在试探我的能力。 “你的目的在我。你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此基础上，你可能会想利用我做一些事。” “你没有猜出来我最初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司命道。 “嫪童叫你来的？或者你可以定位嫪童？不过这不重要。”陆渊摇摇头，“我对你之前的目的不感兴趣。把这些事情说开，也是想告诉你，就算我再有能力，我也并没有准备对荒星进行什么改造，懒得在这里称王称霸。 “如果你对改造荒星有兴趣，你大可以去做，别想拉我下水，那不可能。如果你希望荒星维持混乱无序不变，那你不必管我，我只会影响这一小片区域。事实上，我也不是你以为的这里的掌控者，狗蛋才是。” 犹豫了一下，陆渊把之前跟狗蛋解释过很多遍的开店、维持秩序的原因又说了一遍。 这有点麻烦，但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陆渊还是决定浪费些口舌。 ……所以说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而已，为什么这么困难啊。 其他的星球都连着星网，他一出现就会被认出来，所以他只能呆在荒星。 但荒星混乱无序，所有人都朝不保夕，就算是他能力强大不会被抢劫，却也没有办法安稳躺平，每天都要应对各种骚扰。 为了减少骚扰，他不得不找了一块地方建立秩序……结果现在又被怀疑别有用心。 生活不易。 陆渊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司命信了几成。 “是这样吗？”司命一副一点都不信的样子。幽深的黑色眸子落在陆渊脸上，带着轻微的探究，“说实话，我不相信，你这样的强者，会颓废懒散至此。” “狗蛋一开始也不相信。”陆渊摊了摊手，“但事实就是这样。我曾经确实努力过，但现在我已经摆起来了。躺着它是真的舒服。”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太相信！”狗蛋插嘴，“如果说你是在这里卧薪尝胆，实际上别有用心，正在布局搞什么大事，我是相信的。” 趁两个人对话的功夫，他早已经开始今日份刷剧了。不过他还是分了一点点心思给陆渊两人，以至于能跟上他们的对话。 “……”陆渊无语，“我要是想搞什么大事儿，还用得着卧薪尝胆？” 曾经作为帝国元帅，他哪怕想要起兵造反，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他只是懒得。 他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杀光虫子，从没有任何其他的追求。 司命眼神一闪。 陆渊心道不好。露了一句过去的情况出来，恐怕更引起这人的兴趣了。 然后他便看到司命转了转眼珠，开口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没关系？”陆渊迟疑。 “其实我之前只是想确定一下，我准备定居的地方的环境而已。”司命慢悠悠道，“这个地方比荒星绝大多数地方都和谐，我很喜欢，所以想在这里留下来。 “我性格谨慎，所以为了摸清楚这里的情况和规矩，做了一些试探，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接下来我会好好遵守规则，不杀人放火，踏实工作，赚钱养家。 “放心，我不会被组织追杀。即使我不能完成杀叛徒嫪童的任务，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杀我、麻烦到你。” 他笑道，“因为我就是神殿的老大。” “顺带一提，”他补充，“神殿就是我们的组织。如果你有什么想杀又懒得去杀的人，欢迎来找我。免费帮忙～” “……” 陆渊陷入了沉默，“我真的没什么特殊的，只是个虚度光阴的咸鱼，你没必要为了我留在这里。” 说这个人一开始就想在这里定居，陆渊是不相信的。 ——他绝对是刚刚才决定要这样说的！ “放心，不会让你感觉麻烦的。”司命笑眯眯地，“我确实对你有兴趣，但我研究我的，你躺平你的，我不会要求你额外做什么，只是会对你观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观察这件事本身不会影响到你吧？我保证不会再搞事来试探你。” “……”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就没有什么问题了？陆渊不太确定。 “所以你要在这里住下吗？”狗蛋放下了平板，突然热情起来，“你准备住哪？做什么工作？跟你说我们这里是不许抢劫的，你要想得到东西，就必须掏钱买。” “我住嫪童家就好。”司命眨眨眼，“至于工作……你的男主角有工资吗？”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但我实在是没有精力保证更新，隔日更也很难做到。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改成缘更了。我尽量隔日更，但不一定能做到。大家随缘看就好。 谢谢你们来看我的故事。非常感谢。
第7章 咸鱼躺平第七天 “有！当然有！”狗蛋很兴奋，“虽然不会很多，但让你在这个地方活得下去，还是能做到的！” “……”陆渊无奈打断，“他身上的钱，可能比你见过的还多。” 荒星上是有货币的。 虽然似乎没有统一的货币发行机构——至少表面上没有，但荒星人民手中，还是会有一定量量的货币流通。 并不是纸币。 事实上，不仅仅是荒星，在整个的银河帝国的范围内，纸币这种东西也几乎退出了历史舞台。人们日常买东西都使用虚拟货币，比如信用点、荣誉点，对学生来说甚至是学分。 不过，荒星上没有星网，人们也没有光脑，虚拟货币并不存在。在这里，货币指的还是一些实体货币，尤其是硬通货。 比如硬币。 陆渊对荒星上流通的这种硬币很熟悉。事实上，它们是如今银河帝国、或者说整个星际联盟的统一货币。 在几百年前的某次联盟会议上，各国精心选取了价值不同的合金，决定将之铸造为钱币，作为联盟官方货币。而银河帝国作为联盟一员，也将自己的官方货币改成了这种联盟币。 由于星网的存在，绝大多数人不会用联盟币来进行交易。但总有人对实体货币有需求。 一方面是国与国之间交易的需要。另一方面，在星网上使用信用点买东西，买卖双方的信息全部会被记录下来，很多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交易，就只好以以物易物的形式进行，或者使用货币。 ——这也就意味着，联盟其实是默许了一些灰色、甚至是黑色生意存在的。比如黑市，又比如星盗。 不过，荒星偏僻荒凉，几乎被帝国遗忘；星盗向来追逐利益，虽然在各星域间纵横来去，却少有光顾贫穷困苦的荒星。不管是银行，还是两大类使用实体货币的交易，几乎都不会出现在荒星。 为什么会有联盟币出现在荒星，就值得玩味了。 事实上，它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物理意义上的，从天上掉下来。 荒星没有工业。这是颗贫瘠到几乎没有矿物和化石能源的星，因而工业无法发展起来。但这里却没有完全退化至农耕社会，依然保留着少量的科技文明。 其原因就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有运载垃圾的星舰降临荒星，将来自荒星外的“垃圾”倾倒在这里。 垃圾里包含少量的食物和大量无法回收的、包括衣物和日用品在内的废弃物。这些被人弃如敝履的东西，荒星人却视如珍宝，将之捡回，提炼有用的部分出来使用。 陆渊所在的片区有一个曾经是机械工程师的人，大家都叫他老四。每次有垃圾舰降临，附近的人便会将所有的东西分类捡回，其中含金属的都交给老四，老四会用这些东西制成大家需要的用品，包括用于收集光能、风能的装置。 这些东西远不如外界的产品好用。但聊胜于无。尤其是，它们提供了重要的能源，而能源是一切科技的基础。 不过，陆渊倒是不需要依靠老四。他的房子看似普通，但其实是由他的指挥舰改装而成的。自星际战场掉落到荒星，他的指挥舰受损严重，但有很多部件仍然有用。 陆渊没指望将之修好，便干脆将里面好用的东西拆出来，给自己盖了舒适的房子，也制造了这间小店里所有的商品。 其余剩下的，他便扔给了老四——老四因此对他感激涕零。 而除了日用品外，帝国的垃圾舰带来的，就是少量的货币了。 荒星的绝大多数居民并不知道，在荒星外，几乎没有人会使用联盟币。他们只知道这种东西确实很适合作为货币。 荒星虽然缺乏秩序，但是交易仍然存在。没有人能够独立地活着，尤其是那些实力不够强、没有能力靠抢劫维持生计的人，还是要通过与别人交换物资维生的。货币的存在因而变得重要且必要了。 联盟币的存在和价值因而得到了荒星人的广泛认同。虽然荒星各地之间的人口流动并不频繁，但各个地方还是不约而同地把联盟币看成了交易的媒介。 而陆渊相信，司命之前所在的地方，在使用联盟币这方面也不会例外。 另外，虽然陆渊确定他还是没完全说实话。比如神殿这种中二过头的名字明显像是胡诌，他的组织是否是杀手组织也尚且存疑—— 笑话，荒星这个地方哪里需要什么杀手组织？随便掏点钱、甚至只需要舀一瓢谷子，就足够无数人为之前赴后继、放弃本就不怎么存在的道德观念出手杀人了。 但陆渊也知道，司命肯定不缺钱。说他是一个组织——不是曾经的狗蛋那种当地一霸、而是真正有组织性和上下级关系的组织——的头目，也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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