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摊开,玉简自行飞入了许璟之的身边,钻入了怀里, 仔细阅读完第一重的内容,许璟之立刻盘膝而坐,开始按照功法路径引导体内真气运行。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成为修士更重要。 许璟之打坐修炼,离晏就守在一旁。当他遇到困难或者要出岔子时,就从旁指点。 也不知道是许璟之确实悟性极高,还是离晏这仙尊教导有方,总之不过半日时间,许璟之的第一重功法已至小成。 感受着体内比过往超出数倍不止的力量,许璟之禁不住开始傻笑。 将一小股真气凝于指尖,像一缕青烟缠绕。 许璟之转动着手指,看着那缕真气跟着一同画圈圈,打着璇儿,自己则开心得像个孩子。 他能修炼了,再也没有人能说他是不能修炼的废物。 受了十八年的屈辱,如今是一朝拨开云雾见青天。 “谢谢你,离晏,”激动之余,许璟之没有忘记是谁帮他走出这最重要的一步。 不管离晏最终所图的是什么,他给了自己新生这点不会改变。 虽不知以后会如何,也不知那个可怕的梦魇会否成为现实。但此时此刻,他对离晏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第9章 为君簪花 得了功法后的许璟之,可谓全身心投入。他的起步比旁人晚许多,想要追赶就只能付出更多。 清晨,许璟之起来更衣,脑子里想的都是修炼之事,衣服也穿得漫不经心。 不曾想,腰带系到半途,房门冷不丁被推开,离晏迈步走了进来。 “你为何不敲门!”许璟之一惊,刚缠好的带子,又松脱了。 “进自己夫人的房间,为何要敲门?”二转狗si 离晏也没想到碰上了对方在更衣,他闪身上前,恰好接下滑落的腰带。 贴身上前,伸手环过许璟之纤细的腰身,要为他重新将带子缠上,笑着说道:“夫人,我来帮你。” 心知离晏爱耍流氓,反抗也没用,许璟之干脆摆烂。 还安慰自己,反正身上亵衣亵裤齐全,再怎么也不能比在池中更糟。 离晏要愿意为他穿衣,便随他去好了。 这样想着,许璟之抬头挺胸,张开双臂,一动不动,大大方方地享受仙尊的服务,倒是有了几分富贵公子的样。 离晏勾唇浅笑,身子又贴近了几分,与将人拥入怀中无异。指尖稍微用力,隔着腰带在许璟之的腰肢上,慢慢抚过,带着些挑逗的味道。 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了许璟之全身。周围空气被离晏的气息侵占,微热的呼吸落在头顶,他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许璟之发现,他根本无法忽视离晏的存在。那越发不受控制的心跳,让他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在被潜移默化。 “别动,很快就好了,”离晏抢先一步稳住许璟之的腰肢,把要退走的人硬是拦了下来。 这条小小的腰带系了仿佛有一炷香之久。 离晏看着着装完毕的人,朝他伸出了手。 许璟之看着那只手迟疑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大手牵着小一号的手,来到妆台前坐下。离晏拿起台面的檀木梳子,开始为许璟之梳头。 头顶到发梢,一缕一缕,仔仔细细。 穿衣系带,梳头簪发,这本就是寻常夫妻在闺房中常做之事,再普通不过。但对于许璟之而言,这还是第一次。 从不碰他的杨鼎天,甚至未曾踏入房门一步,更遑论这些夫妻间亲密的举动。他和杨鼎天的曾经,更像是相敬如宾的陌生人。 许璟之没想过,在名正言顺的丈夫身上未曾体会过的温柔,却在这总是不讲理,还喜欢耍流氓的仙尊身上感受到了。 一时之间,许璟之五味杂陈,是悸动,是自怜,也是叹息。 离晏为他绾起发髻,手里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支碧玉簪子。 “这是?”透过铜镜,许璟之看见了不熟悉的簪子。 以上好的玉石为材,通体翠绿,上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头,并不繁复却显精致。 “这是护身法器,”说着,离晏亲手为他簪上,“若遇危险,可护你周全。” 铜镜中,许璟之的瞳孔微微一缩,心间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斥着。 此话何意?他若一直待在这祁仙山上,有离晏在,何来危险? 他透过镜中的反射看着离晏,想要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但那人的面容平静,没有丝毫波澜,让许璟之怎也猜不透。 “好了,”弯腰看了看镜中人,离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猛地回头,许璟之差点撞上离晏,嘴唇轻轻在他的嘴角擦过。 但他顾不上这些,才想到这发簪有离别之意,就听见这番话,不由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去哪?” 离晏也被许璟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不过很快的,他往前凑了凑,结实地亲了上去。 “今日是收徒大典,你不想去了?”这次只是浅尝辄止,离晏放开许璟之,笑着问道。 这事离晏一直都记在心上,或者应该说,许璟之的事,他每一件都放在了心上。 元婴以上方可御器,合体后方能御空,许璟之虽步入修士之列,却还不能自行往返玄玥阁。 这次还是楚阳把他带下去的。到了望山城,离去前楚阳还再三嘱咐,让许璟之莫要擅自离城。 收徒大典未时开始,据说要持续三天。趁着时间尚早,许璟之开始独自逛起这望山城最繁华的大街。 路过卖书册的摊子,许璟之随意翻看了下。就这路边小摊竟然还有功法武技、丹药阵法,让他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这位道友,全场书籍买一送一,只需一枚灵石一本,挑挑?”摊主是个青年人,见许璟之两眼发直,立刻脸上堆笑,推销起来。 这些书许璟之看着新奇,但根本不知道哪些适合自己,最后只选了本关于如何在仙门中修行的杂记。 付了灵石,摊主依约多赠了一本,还特意对许璟之说道:“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本子,你若喜欢,我这还有许多。” 起初不明其意,待许璟之低头一看,这书名竟然是《与师尊的双修秘史》。 许璟之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拿稳,下意识想退回去。 但转念一想,他又有些好奇,这双修到底是怎么个修法?毕竟若日后离晏找他…… 思及此,他脸颊微红,趁着旁人不注意,赶紧用另一本书遮盖,藏入怀中。 继续前行,这里的街道其实与凉川城的没有大区别,只是所卖的商品更多是与修士相关的罢了。 但店铺的样式,摆摊人的叫卖,小吃摊的烟火气,都是一样的。 许璟之刚被一阵烤制食物的香气吸引,就听见路边传来一声嚷嚷。 “没钱还想吃霸王餐?赶紧走,赶紧走,不然我喊城卫了。” 一个摊主不耐烦地驱赶着站在摊前的少年。只是对方丝毫没有离去之意,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几个新出炉烧饼,嘴角甚至还流了哈喇子。 这少年许璟之认得,就是那日在擂台上,与富家公子平分秋色的那个布衣小子。 “老板,来两个烧饼,”许璟之上前,递过去碎银子,从老板手中接过烧饼。 他刚转身,就看见少年的目光仿佛粘在了手里的烧饼上,还忍不住喉咙滚动了一下。 许璟之忍不住轻笑,走到少年面前,将其中一个递给对方。 “给你。”
第10章 欲加之罪 少年大喜过望,拱手道谢:“多谢这位道友。” 伸手抓过烧饼,当街就大口啃起来,三两下就消灭完一个。 一个下肚,他抬头一脸讪笑,目光总是忍不住瞟向许璟之手中的另一个。 “这个也给你,”许璟之笑了,把手里的也递了过去。 “谢谢,”少年大概是饿坏了,三两下又是一个下肚。 将手在衣摆上反复擦了几下,蹭掉上面的油渍,这才一脸感激地看向许璟之,自我介绍:“我叫乔凌宇,道友怎么称呼?” “许璟之,我正要去用午膳,乔道友可愿同行?”许璟之想来,那两个烧饼并不能让对方真正裹腹,便送佛送到西,问道。 “我没钱,”乔凌宇有些尴尬地挠头,一脸讪笑。 “无妨,”反正钱是离晏的,许璟之也不心疼。 坐在酒楼内,乔凌宇是滔滔不绝。 许璟之听着他说大山里狩猎妖兽的故事,路途上遭遇邪道的惊险,望山城中与同辈切磋的快意,眼里满是惊叹和羡慕。 两人在这边大快朵颐,侃侃而谈。殊不知在二楼雅座,有两个许璟之的熟人正注视着他们。 “许璟之为何会在此?”身着黄衫的女子面露惊讶,她正是随杨鼎天前来加入山门的柳若依。 她将许璟之从头到脚都细细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落在他头上那支发簪上,移不开了。 尽管隔着些距离,柳若依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件价值不菲的法宝。 她眸子微敛,嘴角若有似无地扬起,俯身凑到杨鼎天耳边,话中有话:“看那身穿着,莫不是攀上什么高枝了?” 杨鼎天默默喝着茶,没有回话,但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许璟之。 本以为离开了杨家,许璟之这废物定然落魄不堪,说不定早已死在哪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没想到他不仅活得好好的,竟然看起来比自己还光鲜,那身素净的衣袍更是常人消费不起的法袍。 那只握着茶杯的手暗暗捏紧了,手背青筋凸起,杯中的液体颤抖着泛起圈圈涟漪。一丝狠意在杨鼎天眸中,一闪而过。 虽然杨鼎天不答话,但柳若依垂眸看了眼那握着杯的手,心中了然。 她再次轻启红唇,在杨鼎天耳边低语,美眸弯起,不怀好意地看着许璟之。 说完后,柳若依还看了看杨鼎天,见对方点头,无声的笑越发肆意。 酒足饭饱后,许璟之和乔凌宇前往举行大典的广场,但刚出酒楼就被当街拦下。 带头的是柳若依和一个祁仙山的内门弟子,身后还跟了三四个外门弟子。一行人气势汹汹,看着就来者不善。 停下脚步,许璟之稍微伸手,将乔凌宇拦在了身后,自己直面来人。 不待他开口询问来意,柳若依黛眉轻蹙,身子瞬间被抽了主心骨似的倚在了一旁樊剑奕的身上。 剪水的眸子柔软无助地看向对方,说道:“樊师兄,便是此人盗了我柳家之物,还请为若依做主。” “不要脸,”许璟之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句。 当初凉川城外的追杀,他还未曾算账。现在又是一番莫须有的指控,这新仇旧恨,让人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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