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很轻,像羽毛拂过的触感,可他指尖游走到祝神并不明显的唇珠时,动作顿了顿。 接着贺兰破按了下去。 他将指腹探进祝神双唇,抵住祝神的牙关。 祝神蹙了蹙眉,似懂非懂,试着张开嘴。 贺兰破把手指放进他的嘴里。 祝神并未含住,甚至没有咬住,只是打开牙关,让他把手指放进去。 贺兰破又放了一根。 祝神垂下眼睛,睨着唇下没伸进去的那部分指节,忽听贺兰破问:“其他弟弟的,你也吃吗?” 他陡然将视线定在贺兰破脸上,那张脸此时已找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只一双暗沉沉的眼睛盯着他嘴里的东西。 祝神微微眯眼。 真是小气。 他正打算合上牙关咬那两根手指一下,贺兰破却已先他一步猛然又进了一寸,连同指根都快没入他的口中。 祝神闷哼一声,下意识含紧手指吮了一口。 贺兰破拇指与其他两指捏住他两颊,似是因他这一口吮吸愉悦不少,随即用指头在他口中抽动搅弄,俯下身一口叼住他衣领往旁边撕扯:“就这样哄。” 祝神被搅得两腮酸胀,嘴角溢出水渍,衣领被咬得歪歪斜斜。 贺兰破抽出手指,桌上灯笼的光朦胧地晕过来,他的双指泛着莹莹水光。 祝神半合着眼望他:“全是水,就满意了?” 贺兰破不说话,退到他腰间,用牙齿咬开他里衣的系带,随后坐起来,用那两根手指解了自己衣裳。 祝神便看清了那片占据他半个上身的飞鱼刺青。 他认真找了许久,才辨别出贺兰破肋下那处陈旧的箭伤。 那伤口如今成了鱼的鳞甲,被刺上铁锈般的红色。 他抬手摸着贺兰破硬挺的腰,掌心随那片纹身一起,跟着贺兰破的呼吸而起伏。 祝神被抬起双腿,连着后腰也微微腾空。 他用拇指指腹揉着那处被刺成鳞甲的伤疤,就像贺兰破现在揉着他。 祝神忽喘了口气,指腹按着伤口便不动了,眉头紧紧皱起:“当真是……小孩身上三把火。” 怎么能烫成这样。 他张了张嘴,艰难滚动了一下喉结,手无力地从贺兰破腰上滑下去,紧紧抓住身下被褥:“小鱼……轻——啊!” 祝神后腰连着背一起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觉得这回清醒着比上次浑浑噩噩时的感知还要清晰百倍,那股难以言喻的胀痛连着被顶到极深处的窒息感,他一时分不清这究竟来自体内还是身外。 贺兰破搂住他后背俯身索吻,祝神两眼发黑给得混乱,迷迷糊糊间身体摇晃起来,贺兰破在他体内来来回回,碾过不知名处,那种莫名的酸麻感又从小腹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几乎经受不住,像有人用无边无际的器具驶过那个地方,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祝神接不上气,额头抵在贺兰破颈下,小腿绷得发酸,一时用力,便将贺兰破挂在身上的衣服扯了下去。 他五指在贺兰破背上胡乱摸着,摸到后背那个连通前胸的伤疤便不动了。 “小鱼……”祝神艰难在贺兰破的笼罩中抬头,“停一下……我……我受不……” 贺兰破忽将整根顶入他体内,祝神霎时失声,被顶过头似的挺了挺,鬓边淌下汗来。 他被放倒在床上,贺兰破拉着他两处膝窝挺送,却见祝神几近躺平的上身呈现着淡淡的浮红,两肋下除了他亲遍后留的吻痕,便是小腹那处被顶出来的部分,不断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移动。 贺兰破往上抬了抬,几乎快看出顶部的形状。 “下……去……” 他蓦然抬眼,祝神竟是知道他在做什么。 只是知道也无济于事,祝神的呻吟已脱离控制,连不成声,汗水模糊他的眼睛,他两只手抓过了被褥又去抓颈侧的枕头,最后还是用小臂遮住了眼睛。 为什么总是遮住眼睛?他不愿意看他? 贺兰破眸色一沉,本来只用了七八分的力道因分神便忘了分寸,一个动作间便见祝神将脖子直挺挺往后仰去,张着嘴似不能呼吸。 再低头看,便是湿透了。 贺兰破低身拿开他挡眼的胳膊,同他耳鬓厮磨,又小声地喊:“……哥哥。” 祝神被撞得失了神志,恍惚间以为这还是十二年前,竟颤着手指去摸他的头顶,自喉中艰难挤出一声:“……小鱼。” 贺兰破在他怀中安静片刻,缓缓起身,将祝神翻身向下,欺着顶了进去。 “小鱼!” 祝神喊完这一下便如被抽骨般浑身颓软下去,头低低垂着,半身贴在床上。 贺兰破看不见他的脸,便把他捞起来,又将挡在他侧脸的头发挽在脑后,此时他高窄的鼻尖上已沁满了细汗。 不过是稍微往里挺了些,祝神却觉得又像进了几尺铁杖,这姿势似乎让他的身体比卧躺难更难接纳贺兰破,几乎快撑到极限。 他抓住贺兰破拦在他颈下的那只手,五指在贺兰破小臂上留下转瞬即逝的指痕:“太……大了……放我……” 贺兰破让他伏下去,借机在他背上种满密密麻麻的吻痕。 祝神死死攥着床头柱子,忽而一瞬,他咬住枕巾一角呜咽出声,像抓不住似的张开五指,停在空中,手背青筋毕现,指尖泛白。 贺兰破伸到他身下摸了摸被子,又抬起掌心,捂住祝神小腹。 终归是祝神瘦弱,皮肤也薄,贺兰破想兴许是自己心中作怪,总感觉摸到了祝神肚子里沉出来的地方。 他用鼻尖蹭蹭祝神耳后,祝神便往他怀中瑟缩了一下。 “你倒是肚量大。”贺兰让他卧在床上,仍摸着祝神小腹,“可惜只能容我。” 祝神指尖动了动,第三个巴掌终归是没力气扇出去。 他懒懒撑开眼皮,睨向贺兰破,几度张合嘴唇。 贺兰破附耳去听。 祝神说: “小兔崽子。”
第31章 31 贺兰破扯出一床新被褥把祝神裹好,去院子外头叫了热水。 再把人抱进浴桶的当儿,祝神没动静了。他本以为他是睡着了,收回手时却被祝神一把将手按在肩上。 贺兰破低眼,祝神仍紧闭双目,面色被水汽蒸的微微发红:“明日容珲发现我不见了,你可得替我交代。” “嗯。” 祝神听他低声答得干脆,倒是睫毛微动,掀眼侧首道:“想好怎么交代了?” 贺兰破掌心搭着他光白如缎的肩,捕捉着他眼角那点笑,忽问:“几时身体这样差的?” 一说这个问题,祝神便不再看他,而是看水:“我也不记得。” 贺兰破又问:“几时开的客栈?” 祝神便认真回忆:“把你送回府……第三年吧。存了些钱,找人打了喜荣华的招牌。” 至于那么大一栋楼,是过几年扩建、又扩建的。 贺兰破移到他身侧,弯下腰,把手伸浴桶,祝神皱眉轻喘了一声。 他低头对着浴桶,掌下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变得有些浑浊,晕出模糊的白色,又扩散出去。 “为什么要开客栈?”贺兰破问。 “我也不知道。”祝神“嘶”了一声,“就是想开。很想开。就好像……答应过什么人,要完成约定一样——别往里了。” 贺兰破的指节停在他体内,听见这话便抬起脸,目光紧紧跟着祝神的眼睛:“约定?和谁?” “没有谁。”祝神屈了屈腿,“我不过打个比方。” 贺兰破抽出手,虎口掐住祝神腿根,拇指指腹正好按在他留下的一处吻痕上:“是不是他?” “他?”祝神皱眉,“谁?” 贺兰破指尖轻点,双唇抿紧又松开,视线在祝神脸上来回逡巡,仍不见祝神有一丝意会。这才定定开口:“那个戴帷帽的人。” 这话更把祝神说迷糊了:“什么帷帽?” 贺兰破见他依旧不肯承认,终于起身,绕出屏风,回到床边,自枕下摸出他一贯随身戴着的那枚铜钱,回到祝神身旁蹲下,搭着浴桶边沿,把铜钱递到祝神眼前。 “这我认得。”祝神湿淋淋的手接过那枚铜钱,含笑道,“这是当年观音庙外,我给你祈福时扔进神龟池的铜钱。你几时偷跑去捡起来的?” “这是他给你的。” 贺兰破观察祝神的神色,却见祝神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愣了愣,接着脸上升起一股茫然。 想来是祝神也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对。 一是贺兰破不会骗他,二来,这铜钱并非普通铜钱,而是庙里专造来祭祀神龟的铜币,两文钱才能买来一枚,当年两个人有了上顿没下顿,有这两文钱祝神宁愿给贺兰破买个馒头,怎么会舍得投进池子。 贺兰破瞧他这样,眉间愈发凝重:“你当真不记得了?” 祝神怔住。 十二年前的中秋,祝神突发奇想,带着贺兰破去赶集,说是凑凑热闹。 那是在紧挨飞绝城的一处小镇,彼时贺兰家的长女贺兰明棋初得实权,一腔野心,年年带着贺兰军南征北战,不断扩张贺兰氏的版图。纵使整片洲土战火连天,只要在贺兰氏辖下的土地,百姓还能求得安稳的一隅。 小镇统共也就一条大街几支小巷,祝神牵着贺兰破笑呵呵四处晃悠,最后落脚观音庙前。 那庙是周边几处镇子最热闹的一处观音庙。传闻上一个百年的某个隆冬,一位贫寒书生进城赶考,路过这荒庙便进去休息。 入夜时他生起火,正借着火光看书,忽听门外有人喊他:“楚空遥?” 那书生闻声抬头,见门外站着个头顶玉箸,手提八角琉璃灯的小公子,生得俊眼修眉,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隆冬腊月里,也只穿一身单薄的青灰色衣裳。 他怕对方冷着,便赶紧往里让座,唤对方进来同他烤火。 小公子进来与他同坐,问他:“你要去哪?” 书生说:“赶在来年春天考取功名。” 小公子又道:“你是楚空遥,要考也该你考别人。” 书生听不懂,只笑道:“我不叫楚空遥,小公子认错人了。” 小公子说:“我绝不会认错你。” 一时他又问书生可带了酒。 书生家贫,为了在寒冬御寒,确实随身带着一壶酒。 他把酒壶递给小公子:“乡中浊酒,公子莫嫌。” 小公子接过,只起身要走。 书生见了忙道:“公子不喝?” “我不喝,我为别人带去。”那公子离开时回头,“楚空遥,你还欠人一壶酒。” 书生看着那位公子,百年前的月亮将清辉洒在这人身上,宛若出尘的一块青玉。好似许久以前,他便见过他。 他痴痴看呆了,在回过神时,庙里哪还有什么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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