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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蓝渡

时间:2023-08-15 10:40:26  状态:完结  作者:别雀

  大柏严禁断袖,按律法,断袖判处枭首之刑,王公则断发为替,逐出宗谱。

  奚容安猛地恶毒起来,眼底猩红:“你可是柏朝储君,你怎么敢的?”

  他跨步走过去要扯过小叫花子,他气势汹汹,奚容宣挡住刚闯下祸的小叫花子:“没有,容安,你冷静一点儿,我们清清白白!”

  根本没什么断袖这回事,方才只不过是梁元来做窃贼,被他发现了当场捉住而已。

  至于那样一个姿势,要不是奚容安,他们甚至都不会注意到有伤风化。

  奚容宣本来对梁元的行为很失望,眼下要紧的却是帮他瞒着奚容安——不能叫容安知道阿元的真实目的,否则容安处处针对阿元,知道阿元做的事情,必定不会放过阿元。

  小叫花子缩在后面手足无措,奚容安冷笑着看容宣挡在他跟前。

  “怎么,怕我对他做什么?”

  “男人是个什么滋味儿,王兄尝过了我还没试过,既然能叫王兄色令智昏,想必不差,王兄不如叫我也试试看?”奚容安冷笑着说出过分至极。

  “容安!”奚容宣也气急了,听到这话两眼发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对阿元有什么逾矩的想法,你!你!”

  袖子里,尖锐的蛇齿一下一下刺入奚容安手腕,咬出许多血洞,一丁点的毒液在伤口灼烧着,嫣嫣试图叫醒奚容安,提醒他逐渐逼近的危险,可奚容安被眼前一幕刺激地失去理智根本没注意它的示警。

  奚容宣你了半天,容安冷冷笑着,没注意到越来越近的压迫感和若有似无的水声。

  奚容宣也只顾着跟容安对峙,只有小叫花子注意到外面忽然昏暗起来,太阳下山后的余晖一点都看不到了,黑暗蚕食着周遭的一切,悄无声息地入侵这间客栈。

  “那是……”小叫花子看着天边垂眸的石佛,觉得那尊像放浪形骸十分怪异,他刚出声,奚容宣也回过神,他看到一片广袤无垠的湖水,漆黑又深不见底,水面有一点波纹,什么东西涉水而来。

  奚容安顺着二人目光看过去,光线倏然昏暗,胸口传来重重的刺痛,嫣嫣在他心口狠狠咬了一口,看清是什么,顾不上解释,也不再计较刚才发生的事情,奚容安扯着容宣和小叫花子:“快走!”

  容宣回神,看容安表情严肃焦急,再一定神,周遭事物全都变了,客栈的房间消失了,他们身处一处院墙高耸的院子,似乎狭窄逼仄,可那边的潭水却看不到边际。

  “这是……”

  奚容安捂着心口,嫣嫣咬过的地方痛感很快消失,可他被身后的东西压得喘不过来气,他勉强平复呼吸,脑子里许多尖锐的声音凄厉喊叫,奚容安捂着耳朵痛不欲生。“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说着他袖子里掉出一串碧玺,碧玺见水疯涨成一只通透昆虫,小叫花子见了那东西愣了一下,想起来上次救他的东西,奚容安推搡着二人,说话声渐虚:“走!”

  话音刚落,那昆虫急速潜行起来,身后原本平静的水面登时翻腾起滔天巨浪,什么东西破水而出,小叫花子和奚容宣一起回头,看到一只扭曲的怪物冲天而起,三头七臂、半边长着绚丽半支残翅,长得歪七扭八,像是各种虫蚁的若虫成虫拼凑起来的怪物。

  奚容宣一时之间未能消化眼前变故,小叫花子看着那个怪物,有什么记忆破土而出,铺天盖地。

  松雪台是王都最高的建筑,据说站在上面,伸手可触及星辰。

  松雪台上住着凡人眼中的神明,据说极星大人无所不能,算尽一切,玩弄天命于鼓掌之间。

  表面上,祭司台和极星护佑大柏,是天下明光之所向,风调雨顺,海晏河清,都仰仗祭司台,天下人敬仰祭司台,同时又畏惧祭司台。

  因为那位极星大人是个极为计较得失的人,从不做无益的买卖,凡人求的东西从他手中得来,总是代价沉重。

  松雪台有石阶七千层,凡人从台下登顶,一步不停,要两个半时辰。

  台顶流云遍天,风大如吼,曾有人在距离台顶一步之遥的时候被狂风吹落,也有许多人在松雪台上付不够代价,失望而归,可依旧有很多人想去攀一攀松雪台的七千石阶。

  没办法,人生在世,常有失意。不如意事常八九。

  有人潇洒肆意一笑而过,有人耿耿于怀,或者总有几件要紧极了的事情,若是办不到,活着也不快意。

  松雪台上那人长着一张年轻人的脸,但两鬓斑白,有苍老之象,他独坐高台,冷眼看众生苦。

  梁小世子痛失双亲后身陷囹圄,死里逃生却忘了前尘,关于他为何能够复生,也是因为那位神通广大的极星大人。

  死之前,他见过一次极星大人,那日他没有面具,姿态寻常坐在积雪不化的松林间。

  松雪台下来后,世上没有梁世子了,只有祭司台一个懒散的夜莺,不同于其他卖命奔波的夜莺,他毫无俗世所求,安安分分住在仆役房吃了睡睡了吃。

  ——这是前尘尽忘的好处,他同极星求来的。

  去岁百里杉起兵,极星召见他,说到了还债的时候,那小夜莺不解。极星说,数年前他们做过一笔交易,现在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彼时他忘了自己求过什么,可极星说完他就觉得确实有这样一桩事,而且必定很要紧,故而一定要做成,于是问也不问,接下了任务前去启阳,等他的前尘因果。

  今天见到那怪物,他终于记起来自己求的是什么了。

  极星说,自己吃了他的卦豆,算是一段际遇,身前死后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他。

  彼时梁元浑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问:“人死后归于何处,亲人还能重见否?”

  极星说:“人死后,魂魄归于地府,有人转生,有人流连。有的人能见,有的人见不得。”

  “阿爹阿娘呢?”

  阿娘死前也要护着自己,阿爹未能一见,要是阿爹阿娘泉下相聚,他们大概在等自己,想到这里,梁元觉得不那么疼了。

  极星望了他一眼,似乎是怜悯:“并不能。”

  苏阳公主死后也仍然被天子囚困,梁将军万蛊嗜心魂魄尽散。

  但这样的真相极星并没有告知梁元,他只说不能。

  “为何?阿爹阿娘,是已经去转生了吗?”梁元有些失落,血肉模糊的小脸掉下来一点儿水珠,沁在血液中,并不能看明白。

  极星没说话,他又问:“那,大人知道螽斯馆里的五十七吗?”

  他心想,极星大人大概不会注意蝼蚁一般的生灵,要是他说不认识,他打算解释一下,是恒王家那个不起眼的庶子,可他又想,这样说,极星可能还是没印象。

  然而极星点点头,梁元松了一口气,艰难弯唇,问:“他还活着吗?”

  “活着。”

  还好,他没有跟自己一样丧命在暗无天日的囚牢,可他一定还困在那里,那种地方……

  梁元稍微放下心:“可我答应了他带他去洛安,我食言了,大人您能救他吗?”

  极星看着生命流逝到尽头的梁小世子,替他擦掉眼睛旁边的血迹:“怎么救?”

  梁小世子想了想,将世人眼中珍贵至极的极星一卦用在了萍水相逢但同样可怜的那人身上。极星允他的那一卦,他问了五十七的命数。

  奚容安剧痛难忍晕死过去,小叫花子回神,看到奚容安,又看到身下青红相间的大螽斯,忽然神情复杂。

  还没想好说什么,大浪翻滚来,螽斯被巨浪掀翻,三人一起滚落水底,容宣回头来寻自己,梁元顺着水流想要扑过去,但被什么东西缠住动弹不得,乱七八糟坚硬的触手横在身前,尖锐的鳞甲轻而易举划破衣料,他危在旦夕。

  “哥哥……容宣……”

  他在水下没能喊出来,很快被那些虫豸卷起来拖向不知道何处。


第42章 他在服丧?

  奚容安沉浮在水波中,头痛欲裂,脑子里那些凄厉嘶喊不间断,嫣嫣卷着他的手腕,用力咬他。

  “冤枉……救命……救命啊!”

  “我不想死,陛下饶命……”

  “奚岚纪,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惨死在坑底那些声音拧在一起,在奚容安脑子里惨叫,叫他抵命。

  “杀了他!帮我们杀了他!吃了他!”

  他想捂住耳朵不再听那些声音,用力到快要将太阳穴锤烂,但是那些声音越演愈烈,一点儿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吃了他,帮我们报仇!”

  脑海中,另一边出现一点微弱的声音:“别听,不要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伥鬼,快走!”

  奚容安无力笑了,他能走到哪里呢?

  无论走到何处,他都无法脱离螽斯馆,也无法脱离被摆布的命运,他的命契还在奚岚纪手上,只要被奚岚纪寻见自己的踪迹,知道他还活着。

  天涯海角,无路可逃。

  他终于还是被养成了怪物其中之一,只不过不同于藏身虫腹的那些人,他还能行尸走肉活在太阳下而已。

  终有一天,或许是他跟嫣嫣再也不分彼此的那天,他就是另一只怪物。

  螽斯馆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奚岚纪很快就要来了,容宣和小叫花子……小叫花子!

  奚容安猛地睁眼,看到近在眼前的怪物,漆黑的水底只能看到那些眼睛中惨绿的光芒,嫣嫣卷着他的手腕用力吸血,想趁机吞噬他,他抬手按住嫣嫣,咧嘴惨笑:“还没到时候呢,你着什么急?”

  嫣嫣见状收敛起来,贴着他的衣服游进衣袖,奚容安在水中勉强稳住身形,怪物越来越近,他拔出匕首,迎过去朝着怪物身下的小叫花子过去。

  怪物咆哮着阻拦,小叫花子好像晕过去了,奚容安躲闪着四处的触角肢体,躲过一支长矛般的虫肢,那东西差点差点穿透心脏,他游到小叫花子跟前,扬起匕首用力刺下去。

  怪物尖叫几声,粘液在水底扩散开,他拖着不省人事的小叫花子,往一个方向游过去,然而被激怒的怪物扑腾过来,混乱中他还是受伤了,完好的虫肢胡乱插过来,有一条穿过肩胛骨,奚容安疼的闷哼,血液霎时散开在水底,嗅到血腥,嫣嫣躁动起来,再次蠢蠢欲动。

  他快要不能压制嫣嫣了,或许很快嫣嫣就能吞了自己,他也会变成那种怪物。

  脑子里那些惨叫至今没有平息,那些怨念不断撕扯奚容安的理智,要他一起沉沦。

  奚容安艰难游动,四处寻找能够上岸的地方,小叫花子溺水了,口鼻处溢出几点气泡,顾不上多想,奚容安渡过去一口气,冰冷的双唇贴在一起,铁青和嫣红触碰,小叫花子口鼻间都被潭水堵住,这口气并没能进入肺部,反而叫他更加难受,剧烈地挣扎起来。

  奚容安松口,着急地浮出水面,看到岸边连忙往过去,嫣嫣顺着他的胳膊纠缠过去,到底盘算着要吃了它,没能得手于是又缠在了气息相同的小叫花子手腕,才要下口疑惑看着那条黑线,那道黑线封住了小叫花子的生机,令他闻起来没有那么可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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