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尚锦却还有担心“在下明了了,只是……” 宿玖明白他是在担心玉寒只道“玉姑娘与东格再如何也是兄妹不会出事。等到风头过去,东格没有达到目的自然会放了玉姑娘。” 尚锦这时通了,算是明了了。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可以轻易离开魔界,原一切都是东格蓄意安排。大抵便是希望自己能将这消息传出去。而根据现下六界的情况,恐丢下一个火星子也能燎原。 现下看来此次前来是对的。 宿玖在拿到消息后并没有动手,原因不过两点。其一、神堂现在已经禁不起战争,需要时间恢复和发展。其二、也是关于南久安的,若是真的到了危及关头南久安是不可能丝毫线索不留给他们的。如今看来即使南久安真的在魔界应当也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唯一捉摸不透的是东格在想什么。 而眼下宿玖却也关注不了这般多了。他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将神堂打理好,待望项渡恒出关与南久安回来时一切皆比当初好。然后将一切关于南久安的消息都扼住。这已经是宿玖所能做的最多了。其余的一切便只能交给时间了。 半年后 东格已经完全确定尚锦去了神堂,而这些时间玉寒在家里也是各种胡闹,搅的他没有一天安稳日子,害的他头疼的紧。 今日一回来便看见玉寒不知从何处翻出一支排箫,东格本就心烦头疼,这一下是当真恼了。怒喝着“玉寒!你给我放下!” 玉寒几乎没有见过自己哥哥生气,这一下反而愣住了。举起的手一松,那并不精致甚至有些粗糙的排箫摔落到地上。 两人都还来不及反应,那排箫便四散开了。玉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知道这排箫是小时候那仙人送给哥哥的,而哥哥一直很喜欢。今日拿出来也只是想做做戏,未曾想假戏真做了。 东格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默默拾起那四散的竹管,可是他的脸色很难看。玉寒想要帮忙,却立马被喝住“出去。” “哥……”玉寒本想在说些什么。但东格的声音再次想起。 “出去!” 玉寒识趣的离开了。留下东格一个人再次神伤。 他走在地上,依着一旁的柱子,怀中抱着那不成型的排箫,低语着“骗子……” 东格不蠢,他如何不知道这排箫有多不好。不过是那时为了打发自己随手在摊位上买的罢了。可就因为是他给的,便想留着。留着留着竟留了这般久。 而在那个夏日,南久安却只是想着给南箫儿买点糖吃。路上瞧见他们兄妹顺手搭救了一把,然后给了他们点钱财。便离开了。 哪里想到这两个小家伙黏上自己了,一连几天总是在街上碰上他们。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给他们谋了个地方。 便将他们送去了梦老头哪里。那一晚东格第一次鼓气勇气问了他的名字,可是最后南久安却还是为了避免麻烦随口道“唤我缘生便好。” 最后将那小摊上买来得排箫送给了他,还告诉他长大就拿着这排箫去找自己,自己一定收他当徒弟。 但南久安没有想到的是东格当真去找了“缘生”,而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少年的盛夏夜,月光皎洁。少年向着即将离开的仙人大喊着“缘生!我不叫东格,其实我是玉颜矜!你可不可以不要忘记我……” 只可惜南久安哪里会记得自己慢慢人生路中随手搭救的一个少年人。 而那之后他们竟又遇见了,只是南久安早已是高不可攀的神君,也早已将自己忘的干净。东格心中不悦,便总与他作对。 可到最后他连本名都不用了,那人却还是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烦人的魔族。东格一次次说着他贵人多忘事,却又不敢告诉他自己究竟是谁。 东格看着怀中的排箫,轻笑了一声,然后燃了把火将那排箫烧了。 看着在火焰中逐渐化作灰的排箫,东格心中却想着:缘生啊,你既然自己跑进这个棋局,就别想再跑出去了。 火越发大了,那排箫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那火却没有要熄灭的意味,放倒越来越大,有想将一切吞入肚中的势头。
第六十七章 陷阱 第二日 东格来到玉寒屋内,玉寒为昨天的事深感抱歉。 “哥,对不起。昨天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把仙君给你的东西摔碎的。” 东格似乎没有生气,仍然是那样和蔼着“没事。摔了便摔了吧。” 玉寒有些过意不去“可那毕竟是仙君留给你唯一的东西。” 东格听后反倒不可意会的笑了“哥哥不需要了。” 玉寒瞧见他这样以为是他打击过大了,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了。 而接下来东格的话又不得不让她提防起来。 “玉寒,你可以走了。省的你家里那位担心。” 这本来该高兴的,可是他将自己关了这么久没有原因会无缘无故放自己走啊。玉寒明白他虽说着自己可以走,但其实是在赶自己了。不过她还有事没有完成,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争取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玉寒鼓气胆子道“哥哥,我想见见久安神君。” 东格看向她似乎很疑惑“妹妹,怎么又说胡话了?久安神君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玉寒知道他不会说,可是这些时日她在东魔界逛了又逛。已经锁定了一处目标。既然他不愿说,那自己就去查。 晚上 玉寒悄悄来到霜冀阁,在她的印象里这里从没有打开过,东格也没有允许任何人进去过。如果久安神君当真在的话,很有可能就在其中。 不得不说玉寒很聪明,猜的很准。可是如今南久安正在闭关修行,现在是受不得打扰的。再加上此次他以魔筑道修妖本就是极为困难。一旦受到打扰前功尽弃都是小事。可能走火入魔直接一命呜呼。 玉寒正在想进办法开门,东格便已经出现在了她身后。 “寒儿,这是在做什么?” 玉寒被抓了个现行,没什么好狡辩的“这里面是不是神君?” 东格叹气“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久安神君已经死了。”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进去看看。” 东格怎么可能会打开这门,也不是怕真的被发现,只是他知道不能打扰南久安。最后干脆直接将玉寒给拎走了。 玉寒想反抗,奈何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本来想着等东格走了自己再动手,哪里知道东格竟然直接在小榻上睡下了。玉寒无奈只能放弃。 第二日 玉寒当真被东格送走了。而东格直接派人将她送到了神堂。 宿玖答应过尚锦会帮忙的,只能将玉寒一同接入了神堂。 此后难得的平静,各宗各派各族倒也都安稳了些。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神堂也渐渐步入正轨,从那时的危及中走出来。 只是他们的日子长得紧,这晃眼之间便是百年、千年。 七百年的时光似乎也只是眨眼之间。可是于世间而言却可历经沧海桑田,万物变迁。 神堂二把手项渡恒总算是出关了,只是那时的事情却历历在目。人人皆知他医术高强,见不得人世疾苦。却未曾想过那些人竟会以此作文章。 原凡界人民的生死疾苦只是他们这些贪婪之人的挥手之间。项渡恒从未想过他们竟会投毒河中,一条河通往了三个城镇,毒死了近万人。 而他们却在自己救治他人时联合起来痛下杀手。好在有人提前通告了他才捡回一条性命。 可这也成了钉在项渡恒心中的一根刺,他这么多年无时不刻都在想着那条毒河,那些枉死的无辜的人好像全部缠着自己,日日夜夜诉说他们的痛苦,怒斥自己的无能。 项渡恒在出来时似乎已经不是他了,他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一天到晚都是笑嘻嘻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令他烦劳。 如今他倒似鬼上身了一般,憔悴了许多,头上还有了几缕白发。 今日他便要出关了,而只有宿玖在外候着,瞧见项渡恒出来,却一时认不出他。 项渡恒一瞧见他,便快步走过来,抓住他“师兄,那些人,那条河,我……我……”他的声音在发颤,连同他也在发颤。 如此乐观无心的人此时眼中只有无助与内疚“师兄,师兄,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学艺不精,可……可,我,我明明,明明可以救他们的。都是我的错……” 从小到大在宿玖的印象中项渡恒都是他们四个中最无忧无虑的一个,他懂得讨师父的欢心,神堂里的师辈、同辈都很喜欢他。他是一个在无数宠爱中成长出来的。 后来师父和师辈的人陆续辞世,就连他们四个都去了一半。从小师妹楚辞南,再到他喜欢的杜升,可他难过后也能走出来,就算走不出来也还是坚持每天欢笑。如今那件事却成了压死这匹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宿玖终于在照顾无数后辈中学会了些安慰人的手段,他走近将项渡恒拥入怀中,亲拍他的后背“都过去了,这事错不在你。” 可是这话不仅没有安慰到项渡恒,反而刺激到他。 项渡恒一把将他推开,然后忽的瘫坐在地上,连连摇头,眼中尽是恐惧与迷茫“过不去了,过不去了。我怎么可能没错?我怎么可能没错!” 过了一会项渡恒看向宿玖,恐惧已经席卷了他整个身心。 宿玖赶紧上前,项渡恒捂住耳朵,嘴中念叨着“他们来了,又来了。为什么要缠着我?我明明是要救他们的……” 这时项渡恒抬头看着宿玖,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师兄,师兄……救我,救我……我保证之后一定会听话。你救救我……救我。我……我害怕了……” “没事了,哪里已经都好了,那条河都已经被填平了。现在那的人都很好。没有人会怨你,他们应该去怨那些坏人。” 项渡恒看着他“当真吗……” 宿玖将他拉起“当真,当真。” 过了许久,项渡恒却摇了摇头,像个孩子般说着“师兄,我不要再救人了,我害怕……不要再救人了……” 不知为何,听着项渡恒这话宿玖心中一颤。在很久以前南久安也曾这般央求过自己,那时他是一个好神君、一个好堂主。所以他亲手将南久安拉进了这么个会吃人的地方。 这一次他不想在做一个好神君,一个好堂主了。宿玖点点头“好,不救了。不救了。” 项渡恒这时像是泄了气直接向前倒去,宿玖将他抱在怀中。 此时他听的真确,他的小师弟竟然哭了。自师父走后太多事,他们自认为处理好了一切,可是过后又有无数人来告诉他们做的有多不好。他们讲一切都分开来咽在肚子里。 现在项渡恒也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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