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久安接过树枝,想着他说的话,心中不由地苦笑:呵,如果在当初就有人这般告诉我,许一切就当真不是这样了。再早一些就好了…… 最后他拿起树枝,思索了良久,却还是落在了那颗大梨上。 苏晨看着他的动作,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如果可以他也想看见南久安有不一样的选择。其实换作当初他一定会支持,可是如今他再见到这样的选择,心中确有无限的落寞。看来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序幕。 “元帅,这一次我无法助你。你身后可还有能信之人?”苏晨看向远方,似已瞧见之后的销烟。 南久安无奈叹气摇头。 苏晨看他这般也是叹气“看来,当初的大战之后元帅也被狠狠坑害了一把。若你不觉犬子愚钝便将其收入麾下吧。就当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可是苏鹤他已是旁人部下。我也不好公然抢人。”南久安有些犯难。 苏晨却不急躁“元帅大可放心,鹤儿这孩子识得大体。不用你出马,到得那时他自己也会去寻你。” “也罢,真到那时再说吧。” 过了一会,南久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您都知道了?” “我许是老了,但不是蠢。再说那孩子愚钝,见面时不已经将事实告诉我了?”苏晨解释着。 南久安细想了下“苏鹤,鹤。呵,若我未记错,这字是你替他题的。当时那封家书我还看过。” 苏晨笑着“呵呵呵,可不是愚钝。”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才休住。 “那你可曾告诉他?”南久安询问。 苏晨摇摇头“有些时候,也并不一定要将一切捅破。这样倒也挺好。” “不觉遗憾吗?” “世间遗憾的事这般多,也不差这一件。说来遗憾的便也只有这辈子太短,等待下辈子我还愿随你这个小子征战四方。” 南久安一时兴起“好!一言为定。我们击掌为盟。” 一语罢,两人连击三掌,眼神坚定。好似这真的是个需要等待完成的约定。 苏晨看着他不由的感慨“你小子是真的长大了……” 感慨之际他的不由的想:那鹤儿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南久安看着远方,只是笑笑,心中的思绪涌来:长大吗?如果长不大就好了。 他思索着未来,却又发觉前路一片迷茫,看不清路途。 这时南久安却听见了鸟鸣,忽的一惊。转过头看了眼苏晨。 而苏晨却并未有多少吃惊,反而更多的是释然。他等这天已经太久了,从傛城失势到现在他也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军营外山洞里早已刻满了“时间”。 他依稀还记得那日傛城遭受的变故,他永远都忘不掉万千将士只剩自己一人,忘不掉傛城中的大火,以及坚守到最后等来带我援兵…… 他们的任务早已经完成,将士们早已该回家了。 苏晨突然行以军礼“求元帅赐旗!” 南久安知道他要什么,他所求的不过是楚家军的军旗,当初军中于全军牺牲的队伍皆会将军旗烧给他们。因为那是他们的信仰,他们永远坚信跟随着军旗就能回家。 南久安早已将楚家军的军旗焚了,只得以灵力凝了份。 他第一次觉得这一面旗帜有这般重,以至于拿着它的手都有些颤抖。南久安好生艰难才将那旗递交到苏晨手中。 苏晨接过那旗许久才起身,看着南久安他最后提醒道“元帅,我们这幻境都破了,恐周遭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万事小心,此后再无楚家军,也便再无人知过去的一切了。元帅,保重。” 言罢他高举着军旗走向阳光透进的方向,一边走一边高喊“将士们!我们回家!” 那些将士如同听从召唤一般向这边聚拢,跟随着那他们熟悉不过的旗帜,踏上这“回家”的路。 南久安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一点一点消失于这骄阳之中。 苏鹤纹声跑来,看着远去的队伍,他冲着前方大喊“爹!” 而这一声呼唤真真确确传到了苏晨的耳中,虽然他未回头,但他那扬起的笑容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最后前方再看不到任何人物,就连这屏障也缓缓消失。南久安顿感不妙,下一秒自己也便开始消失,直到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
第三十七章 第一次交锋 等南久安再次睁眼时,眼前的景象无比的陌生。可是还顾不得这是什么地方,外面此起彼伏的打斗声就让他不安起来。 南久安顾不得修整,隐隐作痛的伤口却让他清醒几分。 推门而出,门外打斗的人竟是苏鹤与叶矾山。 几日前 叶矾山得到情报,埋伏在此。偶然发现苏鹤的计划顺水推舟放入眼线,想借此除掉夜箫华。却未想害错人,不过于他来说也没有太大关系。 昨日找到夜箫华在药店,今日便赶了过来。却不想夜箫华这般快便发现了自己。 不过以夜箫华现在的修为想战胜叶矾山几乎没有可能。可是就在不久前叶矾山在于南久安打斗时也负了伤。 此时却是可以拼一拼的。随即两人便开始了熬战。 打斗之时叶矾山却发觉夜箫华手中的剑,随后一剑划过,逼得夜箫华连退数步。 叶矾山讥讽道“夜箫华,你何时已经弱到这般程度?怎的连你自己的剑也用不得了?” 夜箫华快速调整过来,继续迎上去“对付你还不足以我用全力。” 说罢便是一剑,叶矾山侧身躲过“我看怕不是有什么秘密。” 夜箫华不再与他废话,快速出招,却因实力悬殊总被躲过。 而这时林间一道道白光升起,林中幻境的破除引起巨大波动。而这里当初本就是战场,四处都是当初布下得结界于幻境。 当初没有用上,陷入停滞阶段,现在这范围大,灵力强的波动扫过。一瞬之间停滞的结界幻境忽的全部交杂在一起,形成了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黑镜地带。 叶矾山此时仍位居高处,所受的冲击不大,反倒让他萌生出了一个好计划。 只见顷刻之间叶矾山便向位于下方的夜箫华开展猛烈进攻。 刚刚的波动于他的冲击却是实实在在的。让他对于叶矾山的攻击只有躲闪。可这恰恰栽进了叶矾山的圈套。 叶矾山此时一个劲将他往黑镜地带逼。简直就是司马懿之心人人皆知。 夜箫华也不傻,他努力调整方向。想要离开黑镜地带所波及的地方。 只是黑镜地带的范围却在随着灵力波动不停的扩大,由原来的不过一条细缝变成了洪崖。 夜箫华的情况岌岌可危,叶矾山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仍然在猛烈进攻。 再后来叶矾山的动作逐渐慢下来,可夜箫华却是在强撑。 最后苏鹤赶来,看清眼前情势,便加入其中。 叶矾山见局势愈发对自己不利,本打算离开,却突然发觉一个好时机。 只见叶矾山飞身到苏鹤身后就是一掌,苏鹤功力不及他高深,这一掌便将他拍飞数米。 随后叶矾山再次冲向夜箫华。夜箫华躲闪不及,坠落下地。 可是明明距离黑镜地带还有数米,却还是立马被压制住,不能动弹。只能看着范围不断扩大,直至到自己脚下。失重感随即而来,夜箫华一瞬间眼前一黑便失去神志。 叶矾山看见如自己所料,心中甚是满意。那料刚要离开,被打倒的苏鹤此时却有爬了起来,堵在面前。 叶矾山心情不错“我可没有打算杀你,识相点便走远些。” “我不会让你跑的。”苏鹤拦住他,不让他有离开的机会。 叶矾山看着逐渐扩大到自己面前的黑镜地带,有些恼怒“滚开!”说罢挺剑刺来。 苏鹤躲闪开来,心中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却还是迎了上去。 一瞬之间,剑拔弩张。 随后南久安出来,待看清眼前情势,也加入混战之中。 叶矾山不打算硬抗,准备跑路。却不想被南久安给抓住。叶矾山被擒,刚开始还想着要跑。 但此时脚下的黑镜地带越来越大,直逼三人跟前。 叶矾山心中暗叫不好,但南久安还未察觉出这是个什么,只觉是叶矾山搞得把戏。 叶矾山见已经到这地步,干脆不再挣扎“久安神君,可别怪我,这是你们自己耽搁了时间。” 南久安被他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还来不及反应三人便齐刷刷向下坠去。关键时刻南久安控制瑞泽剑将苏鹤送了出去。 但自己却和叶矾山一同掉入黑镜地带。 其实黑镜地带也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它还有两个名字分别叫做“桃花源”“万恶渊”。进入其中要么是如桃花源一般美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要么如坠入万丈深渊,迷失自我。 黑镜地带会吃人,进入其中的人未能在一天之内出去,便会沦为它的养料。传说黑镜地带每吃一个人便可以使自己多存在一年。若它在出现一个月内没有得到养料便会消散。所以刚出现时它便会疯狂扩散自己,企图将周遭一切吞入腹中。 叶矾山并不怕黑镜地带,甚至有一刻想过要踏入这里。但又害怕自己沦陷其中忘却时间,无法回归现实。 他心中无比清醒,世上已经没有幻境可以使他迷失了。所以他不怕,哪怕是这世上最厉害黑镜地带亦是如此。 可当他睁眼时,自己又变回了少年,眼前的情景还是那么熟悉。 硕大的院子,巨大的金笼,以及连眉眼都是笑意与温柔的人。 等到那一声“矾山。”响起时,一切如他所料,但他的心还是跟着颤动了一刻。只有这一刻叶矾山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秋望……”叶矾山望着眼前人,声音都有了些颤抖。 那名叫“秋望”的年轻男子笑了笑,走过来,替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怎的还哭了?可是做噩梦了?和我说说吧。” 叶矾山摇摇头“是秋哥哥看错了,矾山这么大了,怎么会哭呢?秋哥哥,矾山今天想学写字了,教教我好不好?” 秋望打心底高兴“你今日算可想通了。愿意来动动这枯燥的文墨了。” 他言语中虽有几分责怨,但更多的是高兴于宠溺。 叶矾山率先跑到桌案前,端坐着,细细研着墨。秋望却似乎亳不着急,慢慢地走过去。 却只有叶矾山知道那看不得金锁有多沉。而当初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他性子便是如此。现在再见到他这般,心中却在滴着血。但仍然是什么也做不得。 待到秋望走过来,扶着他的手一笔一画写下那“叶”字。叶矾山早已红了眼,好在秋望他瞧不见。 秋望手上那细如发丝的金线,便是将他困住数百年的枷锁。此时身后那硕大的金笼显得是这么碍眼,这空旷无一物的院子显得这般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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