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浑身是血,左后肢肿大足有右边的两倍粗,然而最严重的还是它的眼睛,左眼球完全脱出垂挂,眼眶血肉模糊,它张嘴喘息,似是想要叫喊,却只从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嗬声。席枫将指腹贴在它胸口,心跳已经微弱得难以触及了。 “席医生…你…你听我解释。” 洛丹面色惨白,泫然欲泣好不可怜,她往前挪动两步,指尖搭着席枫的小臂,试图辩解。 “滚开,别碰它。” 席枫侧身避开,用外套将猫裹好,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大步离开。 车还停在酒吧,席枫只好抱着猫一边跑一边拦车,好在市中心还算便利,在路口拦到一辆出租。 “师傅,去贝康宠物医院。” 席枫把手机递过去,上面是他刚刚搜出来24h营业的医院,地方不远,加上席枫的一路催促,仅仅10分钟就抵达,但是小猫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医生,快,救它!” 还在打盹的老头被吓得一哆嗦,忙带上老花眼镜,看到猫的第一眼不由倒吸一口气。 “太小了,风险很大,你确定要救?” “确定,赶紧的!” “不确定他有没有内伤,需要拍片检查,检查过程有风险,责任自行承担,你还确定吗?” “确定,别问了,所有后果我全部承担。” 席枫虽然着急,但这套问话流程跟医院如出一辙,他看也不看就在护士递过来的责任书上签了字,医生这才招呼几个护士把猫推走,席枫刚想跟上却被拦住。 “你是家属吧,过来挂号缴费。” 挂号的时候要填小猫的名字,席枫犹豫几秒,叹了口气,“它叫奇迹。” 交完费回去找奇迹,它已经做完了检查,正在打点滴,护士已经给它做了简单的处理,至少擦干净了脸,席枫这才发现,奇迹是一只小白猫。 检查结果和术前准备还要一会,席枫轻轻摸着它的小脑袋给它一点安慰。 万幸检查结果是没有内伤,但它的骨折处在骨盆关节,很有可能无法痊愈,至于那只眼睛,肯定是保不住了的。 席枫看着手术中的指示灯亮起,坐在外头的长椅上,他抹了把脸,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一个半小时左右手术结束,一切顺利,奇迹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一些,但具体能不能挺过今晚还未可知。 奇迹需要留院观察,席枫还穿着睡衣,他打车回家拾掇自己,顺便准备材料。洛丹的行为彻底踩到了他的底线,不是可以简单了事的。 走到楼道的时候,洛丹竟倚在门口等他,她已经换了一生衣服,面色苍白,一副弱柳扶风的憔悴模样。 “席医生…猫咪没事吧?” “呵。”席枫似笑非笑看她拙劣的表演,优于常人的眼力让他能清楚看到洛丹脸上的粉底颗粒,“你粉没涂匀。” 不愿再多看一秒这张令他作呕的脸,席枫回房关门,换下染了血污的睡衣,打开电脑将整件事的经过写成信,附上照片,发到主管人事的副院长的邮箱里,才打个哈欠回床上补觉。 作者有话说: 单机更新(5/5)
第六章 休假的最后一天,席枫起了大早,随便吃了些就往宠物医院跑。内疚感骚扰得他整夜没睡踏实,虽说他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母,但好歹是他不顾奇迹的选择,一意孤行将它交到洛丹手里的,他必须负起责任。 清晨宠物医院还未交班,医护人员都昏昏欲睡,席枫没理会擦口水的值班护士,他凑到奇迹的笼子前,点滴已经挂完了,小爪子上还绑着留置针,后腿依旧肿的厉害,但小家伙蜷在角落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她很坚强,麻药醒了之后疼了半宿,快天亮的时候才睡过去。” 席枫又在旁边坐了会,把小家伙的所有报告仔细看了。 五个月大,算起来生日大概跟自己是同一天,也算有缘分。 嚯,还是个小姑娘。 确定小家伙一时半会不会醒,席枫去交完剩余的费用还预存了一些,嘱咐护士有什么需要的直接用,不需要过问他的意见。 席枫估摸着自己留下意义不大,索性回家收拾屋子,把日常生活以外的东西打包成箱,堆在客厅角落里。 彻底的大扫除耗去不少时间,吃完午饭的时候宠物医院打电话来说奇迹已经醒了,状态不错,暂时算是度过危险期了。席枫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在困意的席卷下补个回笼觉。 放下心来的回笼觉格外好睡,席枫一觉睡到日暮西垂才缓过劲儿来,稍作收拾出门打的到暗室去,他的车还停在那。 这会才刚是下班的晚高峰,暗室还没开始营业,几个服务员在打扫,看到席枫来了纷纷笑着打招呼。席枫点头应着,到吧台才发现不对劲,往常这个时间,时恪都在这里擦他的宝贝杯子,那杯子对他意义非凡,说是定情信物也不为过,能让他这会抽身去忙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绕道吧台后面,在台面上打开一个暗格按下指纹,身后的酒柜缓缓分开显出一个密室,第不知道多少次吐槽这种中二设计,席枫缓缓进入,酒柜在他身后自动合上。 还没走到最里面就听到破空声和利器没入肉体的沉闷声响,还有隐约可闻的闷声哀嚎。席枫眉梢一挑,觉得有些新鲜。 时恪的身份他是知道的,A级哨兵,S级雇佣兵,以他的手段,开店之前应该打点好了,不会有不长眼的敢到这里来闹。 走到最底拐弯,几根生锈栏杆后的场景一览无余。 时恪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指尖夹着一根电子烟,席枫鼻尖嗅嗅,闻出来里面的烟弹是价比黄金的哨兵安慰剂——不能代替向导素,但能产生拟精神抚慰作用,有一定成瘾性,算是灰色地带的商品。 地上的男人瑟瑟发抖地蜷缩着,身上没有束缚却好像动弹不得,除了插着四支飞镖和一身灰尘,甚至连一点血迹都看不到。席枫上前仔细看了两眼,瞳孔散大,呼吸急促,肌肉紧绷,典型的极度惊惧症状。 “东西哪来的。” 温厚低沉的声线染上冷冽的杀意,时恪没有看席枫,垂眸把玩着手里的飞镖,一只狞猫窝在沙发上慵懒地舔着爪子。席枫毫不怀疑,下一支飞镖出去就要带走这条命。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地上的人哆嗦了两句突然尖声大叫,然后又像是被什么扼住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竟然昏过去了。 淡淡的骚臭味升起,席枫嫌弃地把视线从地上的污秽物上移开,抬腿踢踢身边人的小腿。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啊,动这么大肝火。” 时恪按下沙发扶手上的一个按钮,立刻有两个黑衣人进来无声而迅速地把现场收拾干净。 …… 席枫一直觉得时恪应该少看点日漫,真的。 “瞅瞅。” 时恪没理他的内心吐槽,丢过去一个圆柱形小瓶,里面湛蓝的液体晃动着折射灯光,颜色漂亮地像是为小姑娘们特调的苏打水。 “什么东西,毒品?” 席枫打开木质瓶塞,手掌扇动问了下气味,是一种清爽的果木香,闻起来没有丝毫危险。 “别闻太多,这是最新型,我以前见过。” 时恪说的见过,不是在路上或者哪个酒吧里随便看一眼的见过,而是在执行某一场雇佣任务的时候,曾经见过,更有可能不只是“见过”。 “这玩意有什么特别的?” “不算很清楚,不过应该跟哨兵有关,沾上了很麻烦,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席枫对时恪的手段清楚得很,刚才那人,就算脱光了也看不出伤口,但要是拉去拍个片子,就能看出来离领便当也不远了。 “走吧,开门了,你都问不出来,估计是个毛头混混。” “希望吧。” 时恪起身,狞猫伸个懒腰踏着步子跟上去,在即将触碰到他脚跟时消失在空气里。 事实证明席枫想得过于天真了,他在吧台喝着时恪新调的酒,舞池里突然起了骚乱,尖叫和叫骂一时压过震耳的音响。 人群散开,显出两个高大男人扭打的身影,时恪慢悠悠擦着杯子,仿佛无事发生。 席枫喝完最后一口,起身解下袖扣放在桌面,心里把时恪拿自己当打手的行为唾弃了十遍,还是不情不愿地上前。 没办法,时恪下手太狠,大庭广众弄出人命不好交代。 随手抄张凳子把其中一人打倒在地,侧身避开后方的直拳,矮身一记肘击正中身后人胸骨角附近的胃部。前后不过几分钟,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两人就一个抱头一个抱肚子倒地哀嚎。席枫上前尽职尽责地查看了两人的情况,诧异地发觉这两人的身体表面有一定量的精神力包裹,以头部为甚。 这种情况席枫还是第一次见,他只是治疗普通人的医生,在这方面并没有知识储备,索性随意挥手叫来两个服务生把人带下去关着,其他人动作迅速地收拾残局。 场面一时突兀得安静,席枫拍拍衬衫折痕,不知从哪顺来一支麦克风单手翻上舞台,“一点小插曲,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今天全场六折,我先干了!”说罢从身边侍者托盘上拿过一杯深水炸弹一饮而尽,些许酒液顺着纤长脖颈淌入领口打湿衬衫,音乐在最后一口适时响起,席枫将杯口朝外展示半圈,丢个飞吻就把舞台让给舞女了。 “不用谢我。” “一晚上亏了好几万,搁那跟谁客气呢?” ……席枫毫不顾忌形象地比个中指,半趴在吧台有点发懵。虽说他常泡吧,其实酒量相当一般,慢慢喝还好,像刚才这么灌水似的,喝不了两杯就头重脚轻找不着北,今晚为了救场也是下了本钱。 “刚才那两个怎么处理,报警?” 时恪没说话,半晌揉揉眉心,“你先回去吧,我来处理。” 席枫一脸不放心地反问:“你……哪种处理?” “……合法那种。” 时恪忍着没给他一拳,随手叫人开席枫的车把他送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单机更新(6/6) 如果有人看的话,可以给点评论吗…… 手头存稿不多了,如果没人看会适当放缓更新速度
第七章 起床时带着点醉酒的头疼,席枫喝下一碗醒酒药,赶到医院食堂吃了早饭。 开晨会的时候院长把他好一顿夸,催他赶紧交篇论文出来,争取今年就升主任医师,大有一副定他为继承人的样子。席枫嘴上应着,心里却暗暗发苦,他宁可做十场手术都不想写篇论文。 散会后席枫就回办公室了,早上他只有两场不大的手术,还算轻松。随手打开word,席枫开始长达20分钟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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