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宁域不由得紧张,但既然萧常暮如此相信他,他也要有担当,他深吸一口气,沉着地回应道,“好,师尊放心。”
反正什么都看不见,萧常暮索性闭上眼,认真感受宁域的行动和四周的动静。 宁域一边描述一边慢慢走,一切倒也顺利。
“右前方有东西飞来!”宁域见地图上出现一个会移动的东西吓得大喊出来,“后面还有……共有三个!” 与此同时下方的萧常暮用空翻躲过了飞来的飞镖,但因不知道有连续三个,躲避的动作很大,所以落地时偏移了原来站的地方。而他脚一落地,地上像是伸出了几双手抓住他的右腿,使劲儿将他往地里拽。他立刻边用左脚发力,边施法攻击脚下的东西。
幸好有惊无险,萧常暮挣脱了束缚回到原地。他能感受到腿上受了伤,是刚才那些抓他的东西弄的,但现在情况特殊,只能先忍一忍。
“师尊?师尊?师尊……”宁域唤了好一会儿萧常暮都没回应,他急得直冒冷汗。 萧常暮调整好气息才应声道:“我躲过了。方才我能感受到你看到有东西飞来时的紧张,这点对我有利。知道会出现暗器我们再小心点便是,你多注意地图,随时提醒我。” “好。”宁域手脚发凉,他清楚在黑暗之中即使知道意外从哪个方向来,但要顺利躲过也是很难。
随后就走了十几步,地图上又出现异样。 “师尊,前方像是有一堆梅花桩。”宁域仔细观察地图,“桩子之间的距离还不一样。” 萧常暮小步往前,单脚试探:“前面是空的,我的腿够不着,必须用轻功飞过去。我听见有细微的声响,梅花桩是不是会移动?” “地图上的梅花桩没有任何变化。” “先走一步试试。”等不是办法,萧常暮立刻侧耳听声响,“第一个是不是在正前方?” “对。”
萧常暮听着声响往前飞,大约飞了两丈,他轻轻下落。他感觉到桩子似乎在缓缓上升,可脚刚点到桩面,桩子骤然快速上升,要不是他反应快加上平衡力好,很容易就从那小小的桩面上掉下去了。
“师尊?”宁域担心得很,他很怕他听不到的声响是个巨大隐患,“可是那声响有问题?”
“声响是因为桩子在缓缓向上移动,我小心点就好。”萧常暮不想宁域做无用的担心,因此只说了前半部分,隐瞒了人站上去桩子就会快速上升一下这危险的后半部分。 “那就好。”宁域松了口气,“不过桩子会上升的话,怕通过有时间限制。” “继续吧。” “好。”
梅花桩走得并不容易,因为桩子不仅会快速上升还会快速下落,而且没有规律,只有到了桩子上才知道这一根桩子是会下落还是会上升。 前三个桩子都是上升,而第四个是下落,脚上有伤的萧常暮一脚踩空,还好他手快抓住了桩子才没坠落。之后他便更小心,手是随时准备着,不管桩子是上还是下都能应付。 走完梅花桩,萧常暮真的有点累,歇了一会儿才继续前进。
之后萧常暮在黑暗中又经历了不少意外,从天而降的巨石、毫无规律的摆锤道、走错就会踩到陷阱的格子盘……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一处头顶有光的地方。
“师尊,地图没有了,卷轴上显示法器就在你待的地方。”宁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萧常暮仰头望着上方的圆光,这处和刚开始那处的区别就在于此处地上是镜子,走动时会出现涟漪:“我试试施法能不能找出法器。”说着,他对着头顶的圆光施法。 这一次,法术没有半途消失,直接通到了圆光处。 萧常暮感受到法器就在圆光之中,他继续施法。
半晌,圆光四散洒开,让四周变得白茫茫一片,随后光芒中飘下一条半透明的长绳。 萧常暮飞身向上去拿长绳。 拿到长绳的刹那间,四周又如褪色一般,由白色变为黑色。宁域就在萧常暮正前方三丈外,手中拿着卷轴,站在火焰旁,一脸担忧。
萧常暮用左手变出火焰,宁域第一时间看向了他,他朝宁域展示手中的长绳,勾了勾唇。 宁域看到萧常暮当然开心,满脸笑容,可不知怎地,他脸色骤变,惊惶万状地冲向萧常暮
“当心!”
宁域的话音刚落,萧常暮感受到有利刃从背后刺进他的身体。
萧常暮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异常,被刺中的他单膝跪倒在地,他感受到背上的利刃不一般,身体里有奇异的变化,他立刻点穴封脉。 宁域冲上前来,挡下准备继续施法攻击萧常暮的不更轶,两人很快打了起来。
萧常暮万万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异常是不更轶,插在他背上的利刃应该是他当初送给不更轶的那把匕首。 他此刻能感受到不更轶厉害得反常,宁域恐怕不是其对手。他想起身帮忙,可不料刚站起来就晕了过去。 ----
第15章
萧常暮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不过他能感觉到自己睡在床上,宁域和不更轶也在房中,此处应当是安全的。 他感觉身体很疼,尤其是背部,他想抬手揉揉肩膀,可手还没搭上肩头,趴在他床边睡的宁域和坐在椅子上撑头睡的不更轶就被惊醒了。
“师尊你醒啦!”趴在床边的宁域猛地抬起头,喜不自禁,“可有哪儿不舒服?” “师尊!”不更轶匆匆点燃烛火,然后蹲到床边,眼里又是担忧又是愧疚,“师尊你感觉怎么样?”
萧常暮看清此处是山洞里的一个房间,他捏了捏肩膀:“我还好,这是哪儿?” “青山村。”不更轶解释道,“从怪洞里出来没多久我们发现所在的地方其实离青山村不是特别远,师尊你……遍体鳞伤,需要好好医治,所以我们就又回到了青山村。”
青山村,这不是凌晰一家所在的村庄吗?当初他们离开后走了十四日才到冰雪之处,怎会一出怪洞离青山村如此近?
“师尊你昏睡了四日。”宁域一脸落寞,“身上的伤口除……师尊的身体很奇怪,不知是不是和……和洞里的经历有关。” 萧常暮身上的伤口很多,背部被不更轶刺的那一刀最严重,但当着不更轶的面不好多说,毕竟不更轶已经愧疚了好几日。 其他的伤都是为了拿法器弄的,当时宁域看不到萧常暮,萧常暮也总说没事,可刀山火海走一遭,哪儿能不受伤?为此宁域心疼不已,还气自己怎么就没能和萧常暮一起到下层的迷宫,气自己没用。
“我晕倒后发生了什么?”萧常暮撑坐起身,他抬手挡开想阻止他起身的两人,“我已无大碍。” 两人清楚萧常暮的性子,于是乖乖坐在床边,把发生的事讲给萧常暮听。
“师尊晕倒没多久,不更轶和我打着打着也突然晕了过去。他气息正常没有生命危险,于是我赶紧先简单处理了师尊你的伤口。”宁域老老实实地讲述,“伤口处理好时不更轶恰巧醒了过来,醒过来后他已恢复正常,但记不起先前发生的事。怪洞危险,不宜久留,之后我们便一起带着师尊离开。” “顶部的圆光处就是出口,可以直接飞出去了。出去后外面也没有风雪,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发现所在的地方离青山村不远。”补充完的不更轶面露愧色,虔诚地跪在萧常暮面前,“师尊,徒儿有错,徒儿伤了你,徒儿该罚,请师尊责罚。”
“你又不是故意的,我都差点在怪洞里栽跟头,更何况是你。”萧常暮云淡风轻地问道,“你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 不更轶微微诧然,但很快回答:“迷宫里的幻境让我极度痛苦,后来吐血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伤了师尊。” “迷宫诡异,怪不得你。”萧常暮声音有些嘶哑,还咳了两声。 “师尊别累着,我去弄点热水和吃食来。”不更轶起身往外走去。
“东西收到卷轴里了。”待不更轶离开,宁域低声开了口,“他知道自己伤了师尊万分愧疚,没心思考虑别的,什么都没问,我也就什么都没说。”
不更轶晕倒后宁域急着为萧常暮疗伤,根本顾不上法器,那根长绳就被扔在地上。 之后刚处理好萧常暮的伤口不更轶就醒了,那时宁域才想起法器一事,匆匆抓起长绳塞进衣服里。后来到了青山村,他等到独自一人时才拿出长绳,发现长绳可以放到卷轴里他就放了。 不出意外不更轶应该不知道长绳的事,关键若是萧常暮知道他那样粗心大意,轻忽法器,肯定会生气,所以他便没把这点小插曲说出来。
“以他的性子,以后不会再问,此事就这样。”萧常暮淡定地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不更轶端着水走进屋里:“师尊先喝点水,粥已经煮下,需要再等等。” “你们去休息吧。”萧常暮接过水,“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不更轶和宁域异口同声,不过两人没去休息,一个去了庖屋盯煮粥的火,一个去到外面透气。
宁域离开怪洞的时候发现脚下涟漪中他的倒影竟然在对着他笑。虽然只是飞身起跳时的一眼,可他看得很真切,不是眼花。他清楚洞里的一切都很诡异,什么都可能发生,但那个笑容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脊背发凉。
估计是诡异的怪洞对他产生了影响,前日他做了个奇怪的梦,醒来后只记得一幕,就是站在尸山血海中的他手握一把满是鲜血的长剑。而他确信这个梦和五年前从船上下来后做的梦是相似的,即使当年那个梦他什么也不记得。 梦是他自己做的,旁人帮不了他,他怕这个梦,却又万分希望自己能记起梦的内容。
宁域在外面待了很久,直到天色大亮。
“宁哥哥!你怎么坐在这儿?”凌晰爽朗的声音让宁域回过神。 山洞里比外面更安全,萧常暮受伤需要静养,所以凌晰的父母将师徒三人安置在山洞里。这些日宁域和不更轶为了照顾萧常暮可谓寸步不离。
“我……”坐在石头上的宁域有些木然,“我出来透透气。” “宁哥哥的师尊怎么样啦?”凌晰走到宁域身边,她刚想坐下,宁域突然站起身,吓了她一跳。 “师尊该喝粥了!”宁域乍然自言自语,接着他匆匆朝凌晰摆摆手,“多谢提醒,今早我师尊醒了,我先回去了!”
凌晰看着宁域远去的背影“噗嗤”一笑。 真是个风风火火的热忱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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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域回到山洞,萧常暮和不更轶已经坐在桌边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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