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导弹事件发生后,许多专家和主流媒体预测下一次恐怖袭击将不会间隔太久,但这两个月里边境竟然意外的平静。 与此同时,京山的黑鹰帮派开始活跃起来,许多政府明令禁止的交易活动层出不穷,慢慢延伸到境内各大小城市。
八月底,肖必安因身体原因退居家中调养,将肖家相关事务由孙子肖搁代为管理。 为此,肖必安特意为肖搁在肖宅大办宴会,邀请整个郢州市政商两界有名望有财力的大人物,相关报道快速登上了财经板块头条。
肖宅。 夜里难得灯火通明,挤在玫瑰花田里的小路豪车来来往往。
佳境渐入,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靠近宅子一侧新建了一座仿古园林,巧用花墙和廊子,小山堆叠,池沼宽敞,幽暗处布满郁郁葱葱的竹林,将亭台轩榭的布局讲究到极致。 宴会设在肖家私宅对面的宴会厅内,客人需从廊道进入。
肖必安身体抱恙,在老宅里休养拒不见客,让肖莺雪出来主持。 肖莺雪一身修身得体的礼裙,踩着高跟鞋在各个高官,大老板之间奔走寒暄一番,相比她的丈夫——邵总统看起来风头更盛。
邵挽青带着儿子邵玉堂坐在小孩聚集的甜品区,除了客人带来的孩子们在这里玩闹,几乎没人上前搭话。
几位女眷瞧见了,私下议论:“这位邵夫人……哦不,肖小姐,意外的有本事呢。” “有肖家这座大山压着,试问哪个不长眼的敢和邵挽青暗通曲款。听我老公说,每次议会肖莺雪都和他一起出席,代他发言,强势得很。肖老爷子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
“哎,我还听说了,肖老爷子打算将肖摇小姐嫁到时部长家,这可是门当户对了。” “这你就不懂了,那位时家公子,这里不怎么好使,”她隐晦地指了指自己的头部,低声说,“近日肖摇小姐金榜题名,实打实靠的自己的本事,相比肖莺雪不见得会差,老爷子的用意估计大同小异。”
“有道理。提到肖摇小姐,我差点忘了,肖少爷呢?今日难道不是他的主场?” ……
舒鹤靠在墙边,看肖搁在镜子前整理领带,真诚地赞美道:“表哥,酷毙了。” “比我还差一点点吧。” “但也是可以出道的水准了。”
肖搁戴上手表,道:“你很闲吗?” 舒鹤说:“闲啊,肯定是比你闲,听说你这俩月忙得脚不着地的,现在总算是出头了,恭喜啊。”
“……” 舒鹤问:“老爷子到底是什么病啊?我爸上次让我来看看也没见着人。”
肖搁神情淡淡,说:“中风,右腿偏瘫,有时候说不了话。” “啊……这样啊,这也太赶巧了。”
时局动荡,肖搁手里的动作加快,要的就是慢慢架空老爷子。现在老爷子病了很多事情没法出面,手下除了肖搁没人帮衬,可不是赶巧了吗。 舒鹤免不了一顿阴暗的揣测:“表哥,这个老爷子的病,不是外在干扰的吧?”
肖搁抛了个冷眼:“你想什么呢?” “哈哈哈我开个玩笑,别当真哈哈哈,”舒鹤笑完,低头翻了下手机,道,“我爹来了,走走走,该你上场了。”
肖搁平日里极少穿西装,很多重大场合在着装上也是能敷衍就敷衍过去,没别的原因,就是不舒服,而他随性惯了。 今天小姑特意叮嘱了,肖搁才没办法。
肖搁从老宅出来,走过廊道,他一身黑色西装,衬得身材高挑挺拔,淡漠的神色和天生具有的矜贵高傲的气质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他出色的相貌仍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舒鹤吊儿郎当地跟在他身后,在门口撞上了舒望,欢乐地蹦过去:“哈喽老爸,我在这里!我妈呢?” “她要待在家里追剧,让我自己来,”舒望随口说,话音刚落看见儿子身后紧随而来的肖搁,想起刚刚说的话有点尴尬,“大外甥啊。”
肖搁打了个招呼:“舅舅。” “长得越来越帅了啊,”舒望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左右张望,“妹妹呢?没来吗?”
“妹妹在我们家训练场呢,我上次不是和你讲了吗?”舒鹤道。 舒望惊讶极了,一时顾不上别的:“你们两个老大不小的人了,懂不懂点事?把肖摇放到那里去受罪?我之前还以为你跟我开玩笑的!”
“爸,学点防身术又不是什么坏事,现在世道这么乱,说不定就用上了。” “呸呸呸,少乌鸦嘴,你们俩不晓得多派点保镖看着肖摇,真是没听说过这种事。” 舒望注意力全给这件事转移了,好半天才想起正事,说:“肖老爷子呢?我去看看他去。”
“在老宅,有奶奶看着,说是不见人。”肖搁转告了一遍。 舒望不管这么多,摆了摆手:“我上去看看,还能把我拦外边不成?”
他说着自己走了,舒鹤支着胳膊瞧他爹背影,乐呵呵地说:“我爸就是不信这个邪,非得去看看,保准和我一样吃个闭门羹。” 舒鹤正乐呢,听见身边肖搁喊了一声:“时叔叔。”
再一回头,看见一群西装革履的政客簇拥着时部长走过来,交谈甚欢,宴会厅内一些人见了也相继出来迎接,时部长点了点头:“都坐,不用这么紧张。” 时邺走到肖搁面前,看起来对他很头疼:“肖家小子啊,又见着你了。”
舒鹤正觉奇怪呢,什么叫“又见着”? 没来得及问问,肖莺雪从百忙之中抽身将众人迎了进来,肖搁完全忘了舒鹤的存在,跟在时邺身边寸步不离。
舒鹤还没见过肖搁这狗腿样,背后嘲笑一番,正要跟着走进去,肩膀被人从身后一拍,转身一看,居然是时钟。 时钟长得就是个小白脸样,一如既往的金卷毛,欠揍表情,白色西装加身,还挺像个样。他毫不客气地道:“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肖搁不搭理你?”
一开口果然还是这个味儿。 傻屌。 但他惹不起,所以舒鹤笑而不语。
“时叔叔,喝茶。” 要说即便是肖必安在肖搁这儿都讨不了好,时邺看着面前肖搁亲手给他倒茶,心里莫名其妙有点得意。
肖莺雪安排他们俩在茶室,看肖搁这架势,分明是有话要和他单独谈谈,周围人有眼力见的都不会去打扰,因此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 茶水清香,味道微涩。
时邺心里五味杂陈,叹了口气:“肖家小子,我从前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执着的人。” “好赖话我都说尽了,你最好还是放弃吧。”
肖搁身形一僵,兀地又笑了一下:“我不放弃。” “你这样的坚持是没有意义的,少数人永远没法战胜大众。”时邺抿了一口茶,道,“你现在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无非是因为我曾经有过先例。”
“是。”肖搁握紧了杯子。 “但我很后悔,事实证明我是错的。”时邺极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软弱、无奈的一面。他三十多岁才有的儿子,现在年纪已经很大了,这样的年纪什么都有了,往往容易居高自傲,但当初的事情实在给了他太大的打击。
“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前,我刚上位当上部长,根基不稳,却一心想做出大成就。” “科研院的那个姑娘和你现在一般大,21岁,她很有意思,说话很有趣,也有理有据,她成功劝服了我。在我的批准下,核净化第二代研究在科研院正式立项。” “但只维持了仅仅六年的时间,风平浪静只是表面而已,背地里早就有人坐不住了。那封匿名举报信我看过,不过是根据一些捕风捉影的细节定了她的罪名,说是勾结境外人,犯了叛国罪,听起来不可思议吧,我却没能保下她。”
肖搁指尖微动,当初所有的事情他都了解过,当然明白时邺口中的那个姑娘是谁。 核净化第二代负责人言杼,在认识时部长之前,曾经只是科研院的一名普通科研人员。
时邺心酸不已:“我早该知道,薛家覆灭这件事就足够给我警醒,但我想得太好,白白让一个姑娘承担了所有的恶果。如今你又来找我说这件事,我啊,实在不忍心再看你们小年轻飞蛾扑火了。” 时邺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但对面肖搁却笑了,不以为意地道:“时叔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肖家人。”
“那封匿名举报信,您也说了,依靠捕风捉影的细节就将人定了罪,谁才能做到呢?只有我们肖家。”联想到肖鹤雨的私人实验室,肖搁冷笑着继续说,“说什么勾结境外人,某些人和您手下的调查局来往过密才是真相吧。” ----
第48章 你求我啊
时邺一愣。 肖搁并不解释,紧接着问:“言杼被关进警署监狱之后,您没有再见过她了吗?”
“没有。我受到牵连被留置了一段时间,剥夺了处理这件事情的权限,很多公务都由手下人和其他部门官员共同代劳。出来之后,听说言杼已经认罪……被执行枪决了。” 时邺摇了摇头:“他们办得很潦草,审判庭判决和犯人处置流程连录像都没有留下,拿着一纸认罪书堵上外人的嘴,议会上有人再提起也是敷衍过去。到现在早就没人想去了解事情真相了。”
时邺还想着肖搁说过的话,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和调查局有什么关系?” 肖搁说:“肖鹤——”
话还没说完,舒鹤和时钟两个人几乎抱成一团从门口撞了进来。 肖搁挑了挑眉,他早就听到门外面嘈杂吵闹的声音,没想到是这俩货。
舒鹤差点跌倒,率先拽住门把手站稳了,向肖搁打小报告:“我都和他说了你和时叔叔有话要说,他非要闯进来,我没拦住。” 时钟运气没这么好,撞上茶台,还掀翻了几个茶杯,闻言回头不服气地道:“我没说要进来,是你先拦着我。你既然都拦了,我当然要顺你的愿!”
“……”这逻辑真是没谁了。 舒鹤一阵无言,时邺对付他儿子却是游刃有余多了,一招手让他过来坐下,正好和肖搁面对面坐着。
舒鹤清清楚楚地看见肖搁脸抽了一下,显然他比自己更害怕见到时钟这个奇葩。 但时邺和他儿子不愧有着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儿子多不受人待见。
肖搁因为境外试点申请的事情缠了时邺两个多月,该说的该劝的时邺都做了。时邺坚持不肯答应,肖搁这个人又极为固执,他难得脱身,见儿子来了,就有了先走的由头,朝几个少年人道:“我还有点公事要和邵挽青聊聊,刚刚好像是看见他了吧。你们这些小孩自己玩吧,我个老头子不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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