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有正规手续,不会直接扣除不该扣的钱。你拿着,下一秒就没了。”
那称三婶儿的女人长得贼眉鼠眼,手腕上还戴着金手镯。穿衣风格很土,但衣服大都是名牌,典型的暴发户式穿衣。
就这么一看,章临心里就明白个七七八八。
合着一家上下全指着白圣一个人挣钱。这小孩儿也是个软柿子,明知道会被欺负,就是不反抗。
章临心里叹气,就这么软软的性格,不欺负他欺负谁啊!
“白圣,你看看,你带来的是什么人啊?存心气三婶儿是不是!三婶儿容易吗,照顾一家老小,还要照顾你爷爷。”
“这是我朋友,三婶儿,二十万就是他借给我们的。”
三婶儿立马变脸,拍拍章临的胳膊:“哎呀!原来是你的金主啊。怎么不早说,刚刚三婶儿说话不好听,千万别介意啊。”
“三婶儿,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这话不能乱说。”白圣有点着急。
“我怎么就乱说了,我就说你长得好,你这脸能赚不少钱。你看你听我的什么样儿的人你勾不到……”
“三婶儿!”
白圣声音微高,脸蛋涨红。
这一瞬间,他羞愧的无地自容。他是家里的提款机,现在章临也变成他的提款机。有那么一刻,他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想逃离这里,不管不顾的,所有的糟心事,都想抛下,然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章临拿起手机,调出和朋友的聊天记录。
“这家医院我有朋友在,刚我朋友把缴费记录发给我,所有的钱都是白圣缴的,你们作为直系亲属没出过一分钱。并且糖尿病也不需要这么多年,他赚的那些钱最后进了谁的腰包?”章临撇了眼旁边胖得流油的小男孩儿,手里握着大鸡腿吃的很香:“这二十万是白圣给的最后一笔钱,等他爷爷出院,剩余的钱也会打进我的卡里。”
“那……那是他孝敬我的,我养了他十年,不应该吗!”
“白圣已经仁至义尽,这看病的二十万我能出,完全出于给白圣赎身,此后他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三婶儿一听,立刻坐在地上鬼哭狼嚎,隔壁病房的家属全都出来看热闹。
走廊里,一时人声鼎沸。
白圣脸皮薄,咬着唇不说话,颤抖的肩膀出卖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小孩儿不会处理,但章临已经不是小孩儿,他最会撕破脸皮处理这种没什么用,像牛皮糖一样的亲戚。
“我们哪有钱啊,我也上有老下有小,谁体谅我的难处?”三婶儿指着白圣:“你不能忘本啊,当初你父母出车祸,谁养大的你?不说把你养的有多好,你现在翅膀硬了,找个有钱的金主,就不要我们是吧。”
“他体谅你,你体谅他了没有?他辍学打工,到处筹钱,那时候他才多大?压榨一个孩子,也没这么压榨的。”
章临指着女人,他平日的绅士体面,在这一刻都不想维持:“以后别让我知道你们谁来找白圣,现在白圣是我的人,得罪我,你们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
白圣一直没敢开口,他觉得痛快,他一直想这么做。奈何他爱面子,也爱爷爷。
在后来,白圣都不记得自己怎么进的病房看爷爷,怎么给爷爷鞠躬说再见。
总之,最后有点印象,是章临拉着他的手,从那个烦人的地方拉出来。而外面,是一片光明和新鲜的空气。
等出了医院门,白圣才小声问:“得罪你怎么办啊?”
“什么?”
“你刚刚说的,去外面打听打听,得罪你会有什么下场啊?”
“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的。报警呗,警察处理。”章临笑了一声:“我就是吓吓他们,现在法治社会,我又不能舞刀弄枪。”
白圣脸一红,小声说:“你刚刚底气那么足,我还以为你混□□的呢。”
“那你想多了,我三好公民一个。”
章临走在前面,白圣后面小步跟着。
从医院出来后,他便跟身后的地方说再见了。是章临把他拉出来的,让他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之下。 ----
第77章 “宝贝,自信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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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珩醒来后很虚弱,刚想起来给柏祈年做饭,头晕,又倒了回去。
眼前的天花板天旋地转,那大吊灯也跟着转。奕珩往旁边躲了躲,又把柏祈年拉过来,生怕那大吊灯转着转着掉下来砸着他俩。
“怎么了?”柏祈年回抱奕珩:“早上起来就撒娇啊?”
“嗯,我不舒服。”奕珩吸了吸鼻子,忧心忡忡:“你瞅瞅,天花板的那个吊灯是不是要掉下来了?我看着要砸死咱俩。”
“没掉,人家好好在那挂着呢。”柏祈年摸向奕珩的脑袋,确定是发烧:“原来都是你给我做饭,今天我给你做。我一会儿帮你给队里请假,你好好休息吧。”
“你会做饭吗?”
“行了,你别操心了。不就是做饭吗,我怎么不行!我给你露一手。”
柏祈年叹气。
这老虎怎么回事,都生病了还放不下给他做饭。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遇见这么一只小老虎。
进了厨房柏祈年才发现,不是什么事情他都能轻易驾驭得了的。
比如说做饭。
煎蛋没想着放油,最后锅底都糊了,怎么洗都洗不掉。他用铲子一点一点把糊了的鸡蛋铲掉,用钢丝球可劲儿刷。把锅底刷掉一层漆才后知后觉,这锅不能用钢丝球刷。
换了一个锅,第二次油倒多了,变成炸蛋。
炸蛋就炸蛋吧,捞出来都是油不说,里面还半生不熟的。
奕珩可不放心柏祈年了,支着耳朵听动静。
在柏祈年终于不耐烦,准备打第三个蛋之前时,他下床:“你别弄了,还是我来吧。”
“你别,躺着吧,我就不信我煎不好一个蛋。”
第三个蛋下锅,事实证明,他就是煎不好。
这次他油没倒多,蛋水没弄安静,油溅起来,他没躲过去。手腕上一片红,灶台全是油点子。
奕珩看到,连忙把柏祈年拉回来。
“都说了让你别弄,你不听。疼不疼?”
“不疼,没多大事。”
“点外卖吧。”奕珩低头,手指尖有白色的点点,碰到柏祈年的手背,手上的伤立马就没了。
“哟!你这还挺神奇。是不是什么伤都能恢复?那我当时腿受伤,你怎么不给恢复?”
“你以为我没有吗,不然你早死了。”
他当时花费大量精气,叼着柏祈年一口气。他不是神,做不到逆天改命。
就是这样,让柏祈年好好活着,已经是拿他万年寿命作为交换。但奕珩不想告诉柏祈年,交换是他自愿。
“那我还能活着,确实是奇迹。”柏祈年拍拍胸脯:“我家小老虎跟阎王抢人呢。”
奕珩脸色有些白,握着柏祈年的手:“锅别动,我一会儿刷。”
柏祈年就算神经再大条也知道奕珩现在很不舒服,看着他的脸色忧心忡忡:“我也不知道你们老虎生病是不是去医院,你先休息,要点外卖也是我点。”
奕珩点头,倒回房间休息。
他现在需要大量的休息,只有在休息中才能快速回复。
柏祈年也没过多打扰,他点完外卖就给萧然打电话。
据奕珩说,萧然那个臭道士是唯一一个知道奕珩真实身份的人,有什么问题联系不到奕珩,可以找萧然。
这年头还有道士,柏祈年都不敢相信。
“大哥,我人在西雅图,您有什么事儿啊?可别跟我说什么记忆啊,我就是个游走在妖界和人界的普通人一枚,你这……”
“我没问你这个。”柏祈年打断:“奕珩今早脸色苍白,我要不要带他去医院啊?”
“他盛生病了?”
“看上去是病了,脸煞白煞白的,跟抹了面粉似的。”
萧然想了想,找了个风口小的地方盘腿坐下:“按理说白额虎不会生病,只有人类才脆弱。能让他生病,除非是受了内伤。”
“内伤?怎么会受内伤?”
“嗯,是这样没错。虽然白额虎在人界待挺久,但目前除了那黑凤凰和苍狼能跟他打一打,还不会有人让他受伤。”
柏祈年想起来昨晚,连忙跟萧然道:“昨天晚上,他跟我说他去了妖界。”
奕珩不肯呢个平白无故去妖界,就算要去,也不至于不跟他打招呼,半夜三更悄悄去,除非是不想让他知道。
这老虎对他隐瞒的事情很多,柏祈年只有焦心的份儿。
萧然思考一下:“你先别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应该是荒芜异动,需要封印。他肯定是不想你担心才对你有所隐瞒,你也当作不知道吧。”
那边,萧然的信号是好是坏,柏祈年也听得断断续续。连蒙带猜,也明白个大概。
他挂了电话,外卖也到了。
当柏祈年拿着外卖进卧室,奕珩已经睡着了。只有尾巴尖尖偶尔动一下,毛茸茸的。
柏祈年的心,一下子就软乎了。
这一觉便睡到晚上,当奕珩醒来,柏祈年正低头玩他的手,捏他指尖,又松开。奕珩心里一阵激动,睁眼便是心上人,真好。
他眼中盛着笑,似漫天星河都汇聚在这双明眸中,隐没于夜色。
“终于醒了?饿不饿?”柏祈年放开他的手,站起来:“正好,买的粥还没喝,我去热。”
奕珩伸出手,勾了勾柏祈年的小拇指:“你一直陪着我啊?”
“不然呢。”柏祈年伸个懒腰,语气也带着一丝慵懒:“你可真能睡,什么白额虎,就是个小懒猪。”
奕珩小声嘟囔着:“那也是你养的。”
“是是是,再懒也是我养的。那怎么办,继续养着呗。这年头,砸手里就砸手里,还能拍卖不成。”
奕珩的脸色好了一些,他起来跟柏祈年往外走。
点的外卖又重新热了一遍,奕珩坐在椅子上,双腿盘起来,看柏祈年忙碌。柏祈年毛毛躁躁的,还好皮糙肉厚,从微波炉里拿出粥没有被烫坏。
他平时自己不做饭,几乎都是点外卖吃。忙一点就吃块面包垫吧垫吧,后来有了奕珩,就变成奕珩做饭,从刚变成人后开始懵懵懂懂地。学会了就端给柏祈年,餐盘餐具也准备好,看着柏祈年吃。
柏祈年,他刚从一无所知地高出摔下来,还没摔疼呢,就被自家养大的小老虎稳稳地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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