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看你乐在其中。你这凤凰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就是欠管教。”
奕珩看得出洛桑嘴上生气,一直嚷嚷着不开心,还是听星牧的话。这么多年了,除了在大是大非上跟星牧意见相左,平时都很少反驳星牧。
若是洛桑不想,十个星牧在耳边叨叨,洛桑也不会听。
奕珩不想吃一嘴狗粮:“走吧。”
“你真的想好了?”
“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我现在就算想走,走得了吗!”
荒芜万年前就寸草不生,现在更甚。呼吸到的空气,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一般妖魔鬼怪不敢轻易过来。
一进去,四面八方的灼烧感就来了,鬼怪生生往他们身上扑。
洛桑手一挥,一道屏障在他们面前。
“这些鬼怪都要杀死吗?”星牧皱着眉头,这些是坏妖死后,存留下来的灵魂,被锁进荒芜:“无论多少都杀不干净。”
“加固封印,他们不会出来就行。”洛桑扔过来一个小玉瓶,玉瓶透亮,很轻:“答应你的,把这个打开,记忆自然会找他原本的主人。”
“谢了。”
“谈不上,互帮互助罢了。”
星牧退居一旁,看着两个王。
一个是现在的王,一个是过去的王。
他们随着时间,终于在某一件事达成共识,做一样的事情。
就像两个交界点,一慢一快,完成最后的交接。
灵力汇聚一起,黑与白,光与暗。在那一刻,碰出光芒,照亮荒芜的每一寸土地,荒芜从来没有这么亮过。
星牧在一旁赶走横冲直撞的鬼怪,不让这些东西,侵蚀两个修复封印的王。
封印是用灵力修复,同时与也消耗精气,精气是命。那一丝丝从奕珩和洛桑指尖游走的丝线,连同他们带着与天地共存辉煌。
洛桑没跟星牧说,奕珩也没告诉柏祈年。
这是他们共同的使命,也必须要承担的。
洛桑最先撑不住,猛吐一口鲜血。
星牧急忙赶过来接住洛桑:“大人。”
“退后。”
“大人!”星牧着急,将人从后面抱住,洛桑已经很久没这么虚弱,翅膀的颜色接近透明:“您没告诉我,封印有风险。为什么不告诉我?”
“出去。”奕珩皱眉,手中印记加快:“这是每一代的王该做的事情,你不该上来。”
“走开,别过来。”洛桑抹掉嘴角的血,缓缓站起来:“本座不想说第二遍。”
星牧咬着牙站在那里,心疼呼之欲出。
都说每一代的王至高无上,并不是这样,他们承担别的妖所不能承担的使命,链接妖界和人界之间趋于和平的关系。
强烈的光芒让星牧睁不开眼睛,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人凝聚在空中。
“早知道这么疼,本座当初就不该答应你。”洛桑微微皱眉:“疼死了,哪都疼,怎么这么疼。”
“废话,不是你,难不成我要传给饕餮?”奕珩深呼吸一口气:“上古神兽就剩下我们两个,如今就你还有点话语权。疼也忍着,我他妈也疼死了。”
“你疼那是你活该,你该受的。”
“是是是,闭嘴吧,省点体力好吗!”
封印结节,光辉在这一刻放大,回归黑暗。洛桑和奕珩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从空中跌下。洛桑有星牧接住他,奕珩摔在地上。
很疼,他死死握着手里的瓶子。
荒芜的浊气太重,烧的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心眼小,不向洛桑怀有天下苍生。他只想守着一寸土地,和柏祈年私定终身,到永远。
说起来可笑,但他就是这么想的。
“你没事吧?”洛桑走过来:“不会要死了吧?那可好,柏祈年现在失忆,可不会为了你守寡。”
“我没事。”
“没事就好,人类薄情,你可要看住了。”
奕珩闭上眼睛,身体忽冷忽热,好半天,他才继续开口:“当初我长眠不醒,这王你赶鸭子上架,和饕餮打的不可开交。这本身就是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了。”
“至于我这颗心脏,本该也给你。但我舍不得。”奕珩重新真开眼睛站起来,和洛桑平视:“我舍不得只陪柏祈年一世,我想他所有的轮回我都守着他。所以,心脏我不能给你。你想要,便跟我抢。”
“我要走了,不然柏祈年该担心了。”
他可不想让柏祈年跟着担心,马上就要天亮了,他要回到属于他们。三室一厅,两个人。
都说他命里薄情,原来他自己也这么以为。
后来遇到柏祈年,才知道,薄情是因为没有遇到想要真心相待的人。
洛桑一步一步看着奕珩离开,竟觉得有些落寞。
当初奕珩长眠不醒,也是这么落寞吧。
“大人,您不能心软,您的生命已经到极限。他不死,死的人就是您。”星牧皱眉,目光灼灼:“就算您同意,我也不会同意,我会亲手杀了他。”
“好了,别说这些,还没到那步。”洛桑揉了揉眉心:“本座和奕珩的灵力还不够,只能封印千年,就算白额虎死了,千年之后难不成本座一个人加固封印?况且,加固不是长久之际,总要解决。” ----
第76章 你打听打听
奕珩回去的时候公寓很亮,柏祈年拿起钥匙和进门的奕珩撞了个正着。
柏祈年一愣,继而明显地松了口气。
“大半夜跑哪去了?手机没拿钥匙也没拿,我以为你准备离家出走。我告诉你啊,要走赶紧走。至少通知我一声,我还不至于不放人。”
“我不走,我没说要走。”
奕珩倾身,狠狠抱住柏祈年,身上带着一层冷意。
冷意传达给柏祈年,柏祈年嘴唇动了动。
刚刚说的话有点后悔,他一点都不想让奕珩走。什么告诉他一声,他就放人。他谁也不认识,唯一能抓住的就是奕珩,怎么可能放手。
可不是奕珩离不开他,到现在是他离不开奕珩。
“外面冷不冷?”
“还好,就是风大。”
“怎么了这是?”柏祈年将奕珩拉进来,关上门,空调的温度调到最高:“大半夜莫名其妙背着我出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
奕珩摸向兜里的玉瓶,开始犹豫。
他不敢给柏祈年了,万一柏祈年拿到记忆,发现并没有那么喜欢,会不会离开他?
他不敢赌。
本来就是,他打折柏祈年失忆,什么都不记得的旗号灌输他们的感情有多好。明明不是这样,他们连和好都没有。
万一柏祈年知道……万一柏祈年已经没有那么喜欢他。
奕珩承认,现在的他有点小人。
“我没事,回去睡觉吧。”奕珩脱下衣服:“怎么突然醒了?是做噩梦了吗?”
“奕珩,你有事瞒着我。”柏祈年盯着奕珩的背影:“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你告诉我,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没有。”
“我再问一遍,有没有?”
“真的没有。洛桑找我有事,我不得不过去一趟。”奕珩赶紧走过来搂着柏祈年的肩膀:“荒芜有些事情要我去办,那地方普通人不能进,我就没有告诉你。”
奕珩心想,半真半隐瞒,不算骗吧,他确实去了荒芜。
他没骗过柏祈年,多少有些紧张。双手眨抓着衣角,近一米九的大男孩儿此刻显得束手无措。
柏祈年瞬间心软了,便什么都不想问。
他揉了揉奕珩的脑袋,看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少年:“比我高了都。”
“你想起来了?”奕珩紧张地问。
“我想起来什么?”柏祈年打了个哈欠:“我听萧然说,小时候你屁大点儿,我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是,那时候我说以后一定要超过你。”
“现在超过了,困死了,睡吧。”
“嗯。”
柏祈年躺在床上,奕珩给他盖上被子。柏祈年察觉到奕珩的有意隐瞒,现在大概能确定是不想让他记起什么。
所以,到底有什么事情是奕珩不愿意他想起来的?
想到奕珩那双圆圆的大眼睛,他最后没有揭穿。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不想他想起来也行,反正奕珩现在对他挺好,他愿意对过去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奕珩最终还是没把玉瓶交给柏祈年,手中化道灵力,将玉瓶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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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圣站在医院门口踌躇不前,他有些后悔,不该把章临带过来。
他什么东西啊,让章临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他,而且他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家事使得他在章临面前更加自卑。
“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我家的事情一时半刻说不清。”白圣低着头。
章临低头发消息,终于合上手机抬头看了眼白圣:“我刚刚把二十万存到医院里,你家人手术什么的可以直接从那里扣。”
“啊?还能这样?”
“嗯,什么奇葩亲戚我没见过。”章临揉了揉白圣的脑袋:“这钱你要交给他们,明天连个影儿都见不到,我把钱全部缴费,比你给他们拿着保险很多。”
“谢……谢谢。”
章临一摸头,白圣什么都忘了。
说好不让章临跟着,最后稀里糊涂到病房门口他才如梦初醒。这时候不让章临过去,那就太说不过去。
还没到病房门口,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扑过来。
白圣倒退一步,这才勉强站稳。
“你怎么才来?你不要你爷爷了?”
“三婶儿,昨天太晚了我就没来。我爷爷怎么样了?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我想进去看看他。”
“你先别管你也要怎么样,让你去借钱,你借了吗?”
“我借到了。”
“钱呢?”女人眼神一亮,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春风得意起来:“你给三婶儿,三婶儿拿着给你爷爷缴费。你还小,钱放在你手里不安全,等你再大点,娶媳妇,三婶儿也能给你攒攒钱,咱们找个体面的姑娘娶进门,多好。”
“不麻烦了。”章临把白圣拉到身后:“我已经把钱存进医保卡里,医院直接扣除。”
“你谁啊,干嘛管我家的事儿。”三婶儿一脸恶相,攥着白圣的胳膊很用力:“医院都坑人,里面的钱随便扣,钱就应该给我,我存着才是最保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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