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祈年想说,我对你的印象也只有这些。
但他还未开后,奕珩已经暴怒。他掀开横在两个人之间的桌子,桌子脆弱的四分五裂,奕珩的瞳孔变成暗红色。
但柏祈年一点都不害怕,心里唯一想的是,果然说的太直白,小老虎生气成这样。
“柏祈年!”
“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们怎么分开的,我并不记得,但似乎是我抛弃你的。无论什么原因,我道歉。”
“谁他妈要你的道歉啊,谁稀罕你的对不起!”
奕珩冲上前,狠狠给了柏祈年一拳,正好打在柏祈年的下巴。柏祈年疼的闭上眼睛,同时也被冲上来的奕珩按到在地。
奕珩露出犬牙低吼,浑身紧绷。
他好想将柏祈年撕碎,碎尸万段,吃进肚子里。或者把柏祈年拴上链子囚禁起来,谁也不给他,只能是他的。
凭什么柏祈年就能心安理得地说,我不记得,我可以道歉。
一句话,掩盖了过去和这三年。
柏祈年用舌头顶了顶下颔,疼痛缓和一些后,他抬起手,将少年搂在怀里。
少年的蝴蝶骨很漂亮,微微凹陷,显得清瘦。
“这些年过得很艰难吧,对不起。”柏祈年但手往上,按在奕珩的脑袋上:“现在的你,感觉比那时候更耀眼。”
“谁要你的道歉啊,你凭什么给我道歉?”
奕珩狠狠咬在柏祈年的肩膀上,最原始的兽类撕扯,咬下好几个牙印,都见了血。
柏祈年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奕珩的背上也挠出好几个印子。
他妈的!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先不告诉奕珩失忆的事情。这老虎还他妈是哥疯批老虎!
“柏祈年我恨你。”奕珩目光灼灼,拇指抹掉嘴角的血痕:“你看着我。”
柏祈年抬头,顶着明晃晃的灯光,耳边是奕珩的声音。
“你带给了我光明,也夺走了我的光。我生于黑暗,长于黑暗,此后你我皆要在这黑暗里渡过。”
“柏祈年,这是你欠我的。”
他要把柏祈年拉入黑暗,和他一起,永不见光明。
柏祈年动了动嘴唇,声音如同气流一样小:“知道了。” ----
第57章 “走就走,我还不稀罕和你睡呢。”
柏祈年被咬的挺惨的,身上的牙印大多都见了血。
尤其是那虎牙,扎肉里扎的挺深。
有点后悔,他凭什么就躺在那让那只疯老虎到处在他身上咬。
嘶哈嘶哈地洗完澡,柏祈年从医药箱里找到过期一个月的药膏。他叹了口气,低头往身上涂。
药膏过期一个月,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柏祈年也懒得出去买。
奕珩门都没敲,推开就进来。柏祈年只是抬了下眼皮,继续照着镜子给自己上药。他刚洗完澡没穿衣服,连条浴巾也没披。
本来想着奕珩进来,他围个浴巾。转眼又一想,大家都是男人,又不是没坦诚相见过,矫情个什么劲儿!
最后,柏祈年往镜子跟前走两步,洗漱台象征性地挡了下鸟。
奕珩走过来,按住柏祈年的后颈,强迫他转身,面对他。那手修长,抓住柏祈年的头发,身子往前倾。
柏祈年一只手撑着洗漱台,一只手挡在他与奕珩中间。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咬我一口,我顺着窗户把你扔出去。”
“别动。”
奕珩咬破舌尖低头,亲在柏祈年唇上。
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儿,柏祈年下意识往后躲。奕珩大手狠狠后扣在他的后脑,想躲也躲不开。
一口血,柏祈年不得不咽下去。
良久才松开。
柏祈年准备骂人,奕珩丢掉他手里的药膏,拇指抹掉他嘴角的血:“行了,涂这个不如我的血有用。”
柏祈年回头照镜子,身上的烟瘾都愈合了,只剩下浅浅的红痕。
震惊大于被冒犯,柏祈年拿纸巾擦掉乳白色的药膏。
“你的血还有这作用呢?”柏祈年笑了:“这感情好啊,你去医院,一人亲一下,医院都不用开张了。”
奕珩像看白痴一样看柏祈年,瞪了一眼,扭头就走。
都收拾好后,柏祈年从浴室出来。这才发现,从奕珩进来开始,他就是光溜溜的。
“妈的!”
柏祈年揉揉鼻子,有点羞耻,捂着鸟赶紧溜进客房。
一身冷气,柏祈年穿上内裤就钻进被子里。他没开灯,正好坐在大尾巴上。柏祈年跳起来拍开床头的灯,和奕珩面对面。
那老虎抖了抖耳朵,对柏祈年开灯有点不满。
“回你的房间睡去。”
奕珩闭上眼睛,尾巴拴住柏祈年的腰,把人拉到床上:“几点了,睡觉。”
“你滚回去睡,在我家就要听我的。”
“你以为我愿意。”奕珩翻白眼,尾巴在柏祈年的腰上蹭了蹭,在柏祈年发火前松开:“我的血在你体内,虽有治愈的功效。但二十四小时内我不在你身边,你就等着爆体而亡吧。”
奕珩起身,象征性地往前走:“走就走,我还不稀罕和你睡呢。”
柏祈年秒怂,拉着奕珩的尾巴,被子往身上盖:“大晚上来回折腾什么,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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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牧从回来开始就跪在门口,洛桑也不开门,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小妖怪们都不敢相信两个人会闹别扭,平时大人都听神使的话。偶尔跟神使吵两句,神使就在旁边安静地听着,这事儿最后都会不了了之。
在他们看来,神使的话比大人还要有分量。
小妖怪们悄悄躲在后面窸窸窣窣讨论,声音都不敢太大。
“神使大人好可怜,他膝盖下是不是还跪着寒冰池里的大冰块?”
“天呐!那神使大人的腿岂不是要废了?那可是寒冰池里的冰块啊,好可怕好可怕。”
“大人真的生气了?不会波及到我们吧。”
星牧脸色苍白,他身上过大大小小的伤痕都在流血。没有经过医治,伤口的浊气一直没下去,反而有往肌肤里钻进去的趋势。
这种伤跟普通的刀伤还不一样,洛桑打得很,用了灵力。伤口都被浊气覆盖,无法愈合。
底下是块万年寒冰,星牧就跪在上面,冷气顺着膝盖往上游走。
星牧不在意,他更担心洛桑。
从人界回来之后,洛桑就睡了一觉。身边也没有人第一时间送上茶水,他有点不满,一肚子气。
想起来是他把星牧拒之门外,才导致自己没个茶水喝。
洛桑揉着眉心起身,衣带系了好几次都系不好,松松垮垮在腰间,原来都是星牧给他系,他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些琐碎的事情。
越想越心烦,洛桑想出去透口气。一推门,星牧脸色苍白,还在那跪着。
洛桑微微皱眉:“本座不是让你走了吗,你在这儿跪着干什么。”
“大人,别赶我走。”星牧拽着洛桑的衣摆,生怕下一秒洛桑会直接走掉:“您怎么罚我都行,求您了。”
“本座不要你了。”
“您……您不能不要我。我错了,我不该对大人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说到这洛桑就来气,脾气也没控制住,一脚将星牧踢开。他没收力,星牧滚了两下,一口鲜血喷出来。
洛桑也没想到星牧能脆弱成这样,他也就用了力气,灵力都没有泄出来。
他吓了一跳,依旧没去看躺在地上的人。
星牧吐了两口血,想要爬起来,指尖动了动,摔到地面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寒冰一向是给穷凶极恶的妖怪准备的,不会慢慢致死,冷气会钻入体内,腐蚀心神。很多妖怪最后不是冻死的,是受不了寒冰的精神控制,往往几个小时,就是咬破灵珠自爆而忘。
但星牧撑了整整一天,似乎还有继续撑下去的趋势。
洛桑再生气也都没想过要星牧的命,否则也不会在柏祈年说把他丢了之后又带回来。
“你们两个。”洛桑指着草丛里看热闹的两条蛇:“扶他回去,别让他死了。”
“是……是的,大人。”
那一滩血还在,污血已经冷了,洛桑跳到树梢上,不由自主开始发呆。
他心里很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一向对感情很陌生,生来就感情缺失。他是拥有着黑色翅膀的凤凰,是异类。
感情他不懂,没有人会爱他。
不懂感情,但他根本不想星牧走。
星牧挺会照顾他的,他所有喜好,星牧都一清二楚。要重新培养一个这么照顾他的人,有点难。
“不对,有点难又不是没有!”
这么一想,洛桑从树梢跳下去,开始在小妖怪里面选,准备重新培养一个。
小妖怪们站成一排瑟瑟发抖,平时他们都不会出现在洛桑面前,就算有事也都是星牧下达命令。
洛桑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可靠近,他们哪敢多说话。
“太丑,不要。”
“身上的味道味道太大,不喜欢。”
“猴子?猴子精最烦人了,不要,本座不喜欢猴子。”
“身上什么香?花妖?那算了。”
洛桑恹恹地挥手:“都不行,下一排。”
小蛇妖战战兢兢小声道:“大人,找来的您都不满意,给您挑的已经是最好的。后面……后面没有了。”
“这还最好呢?本座一个眼神星牧就知道本座要什么。你们给我的茶水要么太苦,要么太烫。”
那您找星牧啊……小蛇妖欲哭无泪。
洛桑还没说几句呢,小蛇妖就哭哭唧唧的,他心烦的很。
“行了,都下去吧。”
几个小妖怪如同大赦,生怕洛桑反悔,连滚带爬地跑了。
寒冰刺骨,寒气在体内久久不能散去。星牧疼的脸色苍白,嘴里喊着“大人”。
一睁眼,他躺在幽暗的地牢里,旁边是给他扎针的刺猬。他动了动手指,力气逐渐恢复。
“神使大人,您感觉好些了吗?”
“大人呢?”
“大人正在选伺候他起居的小妖怪。”
要被代替了吗?
星牧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了一下,他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疼。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洛桑,他就没办法呼吸。
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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