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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阶

时间:2023-11-18 11:00:25  状态:完结  作者:桃发子

  天象斋很空旷,摆设不多,角落有一架弦琴,他在古书上见过,是旧历时期的乐器,名字忘记了,现在早已失传。

  左侧墙前,有一面巨大的铜镜,把人照得有些扭曲。镜前放着几张水墨画,他看不懂门道,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文渊阁里珍藏了几幅差不多的,他记得贺平晏小时候也画过这种画。

  祭司走了进去,坐在硬榻正中,贺安清则盘坐于客用的圆垫上,身后甜仔关上了门,与警卫员共同守在门口。

  月轮石证实了贺安清之前的猜测,祭司是个能在青川运用精神力的向导,而他的能力就是预知未发生的事情。

  「你的精神体是什么?」贺安清身上也有月轮石,他们不接触就能用刚刚已经连接上的精神通路进行沟通,还能避免隔墙有耳。

  「梦貘。」

  祭司长袖一挥,一只象鼻猪出现在贺安清面前。

  它有着黑亮的鬃毛,动动鼻子,慵懒地趴在地上,没过几秒钟就发出了酣甜的呼噜声。

  祭司笑了笑:「它喜欢你。」

  哪看出来的。贺安清腹诽。

  「你想问什么,它都能帮你找到答案,不用着急,我们有一天的时间。」祭司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是敞亮人。」贺安清开门见山道,「我们先从月轮石开始?」

  祭司将手伸进衣领,从里面掏出一枚贴身佩戴的吊坠,上面是与贺安清从余念手里缴获的一模一样的石头。

  「旧历时期有人信仰古老的宗教,他们讲究阴阳平衡,有缺就有盈,有柔就有刚,世间万物都是相对的。青川矿也是,既然有能抑制精神力的东西,那么与之相反,就有能释放精神力的东西,这就是月轮石,你能理解吗?」

  「不能。」这很显然只宏观地说明了这种物质的由来,细节却一无所言,贺安清问道,「这也是在青川发现的?矿在哪?可以批量开采?」

  祭司见他较真的样子,用袖子捂嘴摇了摇头,说道:「张口矿闭口矿的,跟樊千九一样钻钱眼儿里了?」

  「所以你的意思,风罩内就只有这两块?」

  「一块。」祭司更正道。

  「这不是两块吗?」你一块,我一块。

  「以前就是一块!」祭司快气绝了,他开始怀疑贺安清到底是不是那个聪慧又善解人意的贺航的亲儿子。

  贺安清彻底糊涂,祭司这语言表达能力还不如容麟,容麟说话虽然驴唇不对马嘴也没重点,但至少能让他领会意思。这可好,什么一块两块的,说的是人话吗?

  「好,那就是说原本这是一块月轮石,现在碎成了两块。」他想起那不自然的横切面,逐渐跟上祭司的节奏。

  月轮石是月轮会的法器,结合月轮会与学院的深入关系,他问道:「月轮会研究出了抵御青川矿的物质?」

  「就算学院已经代表了风罩内最顶尖的科技,你的想法也是不现实的。」祭司看着他,说道,「月轮石不是为月轮会而生,反而月轮会是为守护月轮石而生的。」

  也就是说他将本末倒置了,事实是先有的月轮石?

  「那月轮石是一种什么物质?」

  「称它为‘馈赠’更为准确。」

  说罢,祭司划开一根火柴,点燃了三根矮蜡烛,将一只铜壶放在炉架上,说道:

  「还记得五〇一航天基地吗?」

  航天基地在旧历时期建成,也是研究所的前身,贺安清没有回应他的明知故问。

  「那是我曾工作过的地方。」祭司道。

  贺安清盘算着,如果祭司说的是真的,那他的年龄与袁印光差不多,但除了眼周像梅花一样的伤疤,他的发丝乌黑,皮肤润泽,完全看不出二百年岁月的痕迹。

  而且近距离仔细看他的五官,跟袁印光都有一种浓郁的异域风情,只是在黑发的映衬下不那么明显。

  祭司继续道:「旧历时期,东华国的航天员从月亮上取回了这枚石头,这是一种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当时的皇帝下令将其置于五〇一航天基地研究,只可惜在搞清楚它是什么之前,韩律和袁印光就私自将它偷出,就此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月轮石吸引了月亮照向普元的第一束光,人们被困在这束光形成的风罩中,再也无法追溯其根源。」

  「你是说,精神体的根源是月轮石?」贺安清第一次将月轮石握在手里时,就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吸引力,让他越看越深陷其中,它像生命体一样变幻莫测。

  「应该说,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月轮石,而它将引导人类进入科技高度发展的纪元。」祭司将两个茶杯摆在面前,拿起茶粉倒进一点,说道,「如果没有发生青川战役,我依旧沉浸在喜悦的假象里。」

  贺安清蹙眉说道:「青川战役时韩律用了这个……」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联邦数十倍的军力,并非输给圣地军的足智多谋或勇猛善战,而是受制于某种压倒性的力量。如果一边持有能释放精神力的月轮石,一边又发现了能抑制精神力的青川矿,那么操纵战局易如反掌,结果就顺理成章了。

  「那缕光束跨越了几万个世纪,为人类进化而来,在光圈最中心的两个人,一个幻化出堕龙,一个觉醒成神佛。但他们却将馈赠作为杀人的凶器,使青川变成埋葬尸骨的坟墓。」祭司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眉心的位置,道:

  「袁印光亲手将月轮石置于那只堕龙天眼的位置,让它所向披靡,大杀四方。」

  话音刚落,那只梦貘醒了,在地上打了个滚,发出类似猪拱食的声音,然后助跑几步扑向了贺安清。

  猪还能攻击人呢?!

  贺安清来不及阻挡,这肥硕的肉球劲儿还挺大,一下把他扑倒在地,他后仰着躺在地上,紧接着精神图景被迫连接,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他仔细一看,正是川南矿山的样子,只不过还未经开采。

  光秃秃的山上,没有草也没有树,就像是座毫无用处的荒山,那时的人们并不知道,这里会成为改变两国命运的关键转折点。

  贺安清好像浮在空中,只见千军万马从山坳里冲了出来——这是青川战役?

  圣地军好像在乘胜追击,他们有的开着车,有的徒步跑着,慌乱中丢了武器也没人去捡,只顾继续飞奔,很多军人还时不时向后看。

  贺安清定睛瞧了一会儿,发现不对,这不是进攻,这是在奔逃。

  很显然后面有敌人在追赶,贺安清屏住呼吸等待着。

  越来越多人蜂拥而至,大部队已经溃不成军,他记得战争最后,圣地军用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才歼灭了十五万人的联邦部队。

  就在这时,他在圣地军当中发现了零星几个不一样的逃兵,暗灰色军服,龙纹肩章,正是原东华国的部队。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不分敌我一起逃跑?

  贺安清眼前的画面开始晃动,心情也随之变得起伏不定,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存在于别人的视角里。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却能体会其焦虑的滋味,和极度难过的心情。

  视角又近了许多,颠簸逐渐放缓,他逆着逃兵的人流,到了山坳转角处,正要向前一步,一阵风扑面而来,带着矿山上的渣土,在眼前形成一阵尘雾。

  画面一黑,再亮起来时,他抬头看到了弯刀般的尖齿,有手臂那么长,从上空游出来。

  什么东西滴在他脸上,一阵湿热,他手指摸了摸脸,看到指尖沾上了血迹,还带着温度。

  再向上看,是从一排尖牙上滴下来的,那巨口擦着他头顶划过,其上尽是残破的躯体,他呼吸一滞,登时动弹不得。

  随后一只巨型堕龙从山坳中游出来,原本青白相间的鳞片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

  贺安清第一次看到堕龙的模样,一头真实的、足以在瞬间夺去许多人生命的上古巨兽。

  它的四爪勾起,身体蜷曲几圈,尾巴向上翘起,龙头高扬,龙须向外侧伸得很长,随着气流飘动。贺安清注意到,在它两只犄角的中间,确有闪光的亮点,只是很小,看不太清,多半就是月轮石。

  此时此刻,他们相距如此之近,堕龙的鲜活让他震撼不已,十三阶精神力的压迫感,任谁都无法从容承担。

  只见堕龙一个俯冲,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外两排尖牙,像铲车一样搓起几十上百个逃兵吃进嘴里,叫声呼喊声不绝于耳,尸块零落在地,场面惨绝人寰,很快那些人就没了生命迹象。

  贺安清倒抽一口气,这杀伤力太可怕了,而且这里还有圣地军!韩律到底为什么?!

  只见那些高级军官,看到麾下士兵死的死伤的伤,拿起手中的冲锋枪向堕龙扫射,咬牙切齿地边骂边回身反冲,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

  可子弹没有伤到那又硬又厚的皮肤半分,甚至都没有换来一次正式的交锋,利爪划过的时候,正好掠过那军官的腰部,射击声停止了,军官的身体拦腰截断,手里还死死抓着枪柄。

  一片片东华军倒下,他明知道这是已经发生过的情境,却仍然想奋起反抗。血淋淋的尸体,士兵们无畏的挣扎,伤残者只能眼睁睁看着伤口血流不止而死,这简直是人间炼狱。

  给两国带来和平的青川战役,原来不是战争,而是一场屠杀。

  怎么会如此?

  据历史书记载,原东华军十五万,圣地军两万,其中九成为异能人,均战死沙场,只留下了韩律和当时辅佐他的副手樊松,以及樊松带着的一小队人马,战况可谓是相当惨烈。

  但现在看来,这十几万人都是韩律一人屠杀的,是他的精神体失控了?因为月轮石吗?

  那作为他的向导,袁印光在哪里?现在这个视角的主人是祭司吗?

  就在这时,堕龙改变了路径,在空中盘旋转身,灵活程度犹如畅游在大海里。那只永远不会闭上的眼睛与他蓦然对视,一阵风袭来,堕龙以最快的速度向他俯冲而来,极度的恐惧感占据了他的全身,无处宣泄,即将相撞的那一刻,他闭上了眼睛。

  身体向后仰去,轻飘飘的,周围都在转,他慢慢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

  贺安清平躺在地,缓慢地眨了几下眼睛,在几次深呼吸中逐渐恢复了视觉,正对着他的是一张中性的脸,柔中带刚。

  祭司早已不在硬榻上,而是跪坐于他身边,食指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水,说道:

  “这就是月轮石的‘馈赠’。”

  “怎么会……”贺安清已不再被视角主人的五感所支配,他完全回归了自身的感知,突如其来的血腥画面让他不禁生疑,“你为什么让我做梦?”

  “这不是梦,这是记忆。”祭司的声音忽远忽近,来自四面八方,环绕在他耳边不愿退去。

  贺安清一把推开祭司,坐了起来,眼泪还在不住地流,这更多是无法抗拒的生理反应,他擦了擦泪,说道:“梦貘不就是让人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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