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否就会放下心中的不甘,送上祝福? 郑惑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答案是不会。他会杀了那个哨兵,无论是谁拥有过贺安清,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人。 冲破道德,冲破信仰,甚至一切反人性的举动,他都能毫不犹豫做出来。 即使贺安清会伤心,会因此而恨他。 他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贺安清是毒药,早就深深植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上瘾、让他失控。 事实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耿瑞死了。 贺安清也许早就不是普元那个他深爱过的人,十几年可以改变一个人,从普通人变成向导,从学生变成军人;满脑子都是东华联邦和贺氏皇族,对圣地的敌意已经超乎想象地高涨,这都显示着,身为皇族的那部分责任已经占据了贺安清全部的思想。 还有余念,他的未婚妻,贺安清一定知道什么,却守口如瓶。 这样一个人,值不值得再为之付出? 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思想信念,他们都是最不适合在一起的人。立场上背道而驰,国家局势无比紧绷的时刻已经到来,他们注定要相互厮杀,直到你死我活,而且贺安清并不会手下留情。 道理都懂得,大义也都明了,可他做不到。 能控制住十三阶的精神体,却控制不住那颗不计后果爱一个人的心。 郑惑感受着贺安清的手指在头皮上游走,悲哀地想,爱上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就要有付出生命的觉悟。 “我本来叫了个大保健,现在可好,没人伺候我就罢了,我还得伺候你。”贺安清抓了把像大米一样的皂盐,在手心里搓了搓,把泡泡抹在郑惑的短发上揉了起来。 郑惑攥紧拳头放在膝盖上,说道:“谁敢碰你一下……” “行行行。”贺安清翻了个白眼,说道,“谁敢?就你敢,你上次在这把我打的伤还没好。” “你要杀我,还不容我反抗?”郑惑向后抓住他的手,偏头看看,果然小臂上还有些皮外伤,问道,“胃还难受吗?” 贺安清抽回手,用花洒冲掉泡泡,说道:“吐了就好了,你们这的方便食品太难吃了。” 地上的污水渐渐被稀释,脚边剩下的一点也基本上都冲干净了,只有郑惑的系带白裤子上还有零星几点面渣子。裤子本来就薄,又被水浸透贴在大长腿上,里面什么都没穿,一览无余。 他内心感叹,不光那头大鱼发育了,某些地方也发育成了十三阶。这一走神,花洒就一直冲着那个地方,郑惑回头正好对上他那直勾勾的眼神。 “我那不需要洗。”郑惑故意说道。 他赶紧收回花洒,说道:“怎么不需要,你们这夜生活那么丰富,洗洗更健康。” “夜生活丰富还跟舞女亲热的,不是我。”郑惑沉下声音说道。 贺安清心想这事儿你过不去了是吧:“人家是舞女,又不是妓女。” “那你为什么亲她,还摸她胸,在圣地的时候喝多了就抱着女同事,把脸埋人家胸里,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的?”郑惑毫不留情地把他这点丑事都抖出来。 贺安清已经听雨晴汇报过曾在剧团看到耿瑞的事,借此由头质问道:“你从在坛城的时候就一直跟踪我,我们入境是不是你安排的?” 陆宗域为什么会跟他们失联,导致唱诵班完全站在了樊千九的对立面,原来一切都是郑惑的陷阱,他沉下声音道:“你到底想利用我干什么?” 思来想去,绝不只是为了赢得备选席,见祭司,问出余念任务这件事。 一定还有别的。 郑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过身,拽开他的浴巾,说道:“你要非给我清理,可以用嘴。” 贺安清的腰背被环在他有力的双臂中,郑惑埋首于他赤裸的胸膛,说道:“你见祭祀,樊千九不会放过你,如果你不想死在这,就趁着还有备选席的护身符,赶紧走。” “你没资格命令我。”肌肤与肌肤相贴,他心跳速度很快。 郑惑抱他抱得更紧,道: “我没命令你,我是求你。” ---- 前天开始嗓子疼,昨天验出小阳人,紧接着发烧、嗓子爆炸,嗑了两粒必理痛更了9000+,我太不容易了我,抹泪。
第31章 星空会客厅 “你什么意思?” 贺安清没有装傻充愣,他是真的不懂,既然拉他入局,现在又提早踢他出局是为什么? “不是你让我去问祭司,查清楚余念最后的任务吗?如果我现在走,那前面的努力算什么?” “我后悔了。”郑惑顿了顿,说道,“我舍不得。” 贺安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郑惑抬起头️,眼里全是真诚,说道:“我不想你涉险。” “你真的太可笑了。”贺安清不可理喻道,“安排我进来的也是你,让我出去的也是你,你当我是什么,随你呼来喝去的易教徒?这我不能接受。” “那你要怎样才信我?” “你想在青川干什么?唱诵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真的只是帮你见到祭司,问出福音者?”贺安清有一连串的疑问,不可能被一句“不舍得”敷衍。 可实际上,郑惑还就是因为“不舍得”,不然早在坛城那间小小的修理店就把他杀了。 明明知道联邦人害死了余念,也明明看到他的下属残杀了耿瑞,可就是一再为他找借口,一再妥协。还能因为什么正当体面的理由吗? 没有的,就是心软罢了。 贺安清哪顾得上理解他的复杂情绪,区区几个唱诵班成员,在人家地盘上,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你曾经以备选席的身份进入浑天祭,又幸运地被选中,那次你们说了什么?” “我说过,是樊千九的继任危机。”郑惑的话语遮遮掩掩。 贺安清一怒之下,道:“月轮石的用处你明明知道却不说,你对我都没有情报共享,谈什么合作?从现在起,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各凭本事。” 郑惑没办法,只能放低姿态,说道:“不告诉你是为了你的安全,你就不能听我一次?” 贺安清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郑惑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深深叹了口气。 贺安清气冲冲的,在走廊转角撞上了一个人,由于走得急,又有视觉盲点,等发现面前有个坐轮椅的人时,他已经扑了上去。 “诶呦……”那老人呻吟了起来。 轮椅连人全翻了,他还压在了老人身上。他爬起来定睛一看,发现这人身着华贵,身形比较高大,上了些岁数,看着有一点老态,而且目光茫然。凭这刚毅的面相,他马上就认出这是樊老将军。 贺安清赶忙扶正轮椅,又用身体当支点,将樊松拖拽起来,紧接着脚步声响起,两个侍者跑来,帮他把樊松安顿在轮椅上,其中一个说道:“给贵宾添麻烦了,樊将军有时候不太听话。” 另一个蹲下给樊老将军检查胳膊腿,说道:“您跑太快了,没有哪摔着了吧?” 樊松摇了摇头,指着贺安清说道:“他推我了。” 贺安清忍着膝盖疼,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樊松,又看了看两名侍者。 两人眼神瞬间不一样了,跟他道歉的那个立马转变态度,说道:“贵宾,您怎么洗了这么久?” 他总不能说在里面吐了郑惑一身又帮他搓澡来着吧,便道:“我不太舒服,反倒是樊老将军为何在这?来看客人沐浴?” 反驳别人泼脏水的最好方法就是把脏水泼回去。 樊松形象高大威严,被贺安清说了个大红脸,一个劲儿地摇头,两名侍者也顿感无理,说道:“贵宾,更衣间就在前面,您小心地滑。” 等贺安清换好衣服被乙叁陆带出来时,唱诵班其他队员已经等在了会客厅——他跟郑惑“战斗”过的地方。 容麟正看着一幅画发呆,见贺安清来了,赶忙招呼道: “贺局,你来看,这是历史书上说的那个人像画吗?” 上回没仔细看,这次被正式请进来做客,才有机会各处瞧瞧,原来这里的文玩字画那么齐全。青川远比他想象的富裕,只不过这些财富都在樊家,多数是旧历时期留下来的,经历了战乱和变革,依旧保存完好,算得上是稀世珍宝。 几个人都穿上了本地特色的深蓝色简易工装,梳洗得干干净净,比来的时候好多了,像一队下井前的矿工。 加之唱诵班个个英俊美貌,显得相当精神。为首的贺安清虽然身量不高,但举手投足间散发的皇族气场在中间更显出类拔萃,让人不得不最先注意到他。 “樊将军到!” 客厅一侧挨着走廊,是大落地窗,门口的侍者毕恭毕敬地迎接樊千九到场。 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樊千九带着几个军人模样的下属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客厅正中的长桌中间坐下,说道:“你们别客气,都坐。” An帮贺安清拉开凳子,他坐在了左侧第一个位置上,唱诵班其他几人依次向后排开。 “大半夜的,还希望樊将军长话短说。”事已至此,贺安清心里知道能跟樊千九心平气和谈判的概率已经非常小了,那就不如简单粗暴一点,大家直白地相互提出诉求。 樊千九大概是记恨着杀人越货的仇,对他们几个眼中钉说道:“今天是你来青川的第六天,不管用什么计谋,还是策略,你占了浑天祭的备选三席。” “凭实力占的。”贺安清一点不谦虚。 樊千九又道:“除去拍卖成交的五千万,还在牌桌上赚走我一千多万。” “看来幸运女神也站在我这边。” 樊千九哈哈大笑,笑声逐渐停止,他说道:“东华人都像你一样有意思?” “可能是易教徒都太死板了。”贺安清话音刚落,郑惑穿好军服,推着樊老将军进来了。 樊千九转头吩咐警卫员道:“上茶。”然后亲自去推父亲,让出右边的位置给这两人。他重新坐回正中,对父亲说道:“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傍家儿。” 偌大的空间中出现了一个刺耳的词语。 众人皆是一愣,饶是樊千九这么粗糙的人都皱了眉,问道: “爸,您说什么?” 老爷子的态度依旧是刚正不阿且平静,先指了郑惑,后指了贺安清,说道:“他们俩是傍家儿。” 这回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再清楚不过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容麟,他放在桌上的双手攥紧成拳,只听樊老将军又补刀道:“他俩身上的味儿一样。” “这里的沐浴液都一个味。”贺安清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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