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式评估,其中体能测试的成绩是那年参赛生的第一名。” 樊千九皱眉问道:“一个向导?” “对,建校至今一百四十五年,仅此一个。”警卫员的语气中带有着赞赏,说道: “各方面都稀有。” 甜仔拍了拍手,说道:“现在我来负责监管赌场赛事,请二位继续。” 这个在川南矿山与众人分道扬镳后就没再见的小胖子,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担起了维持秩序的重任? 那要从半小时前说起。 全青川的人都被竞技场上萌生的爱情而打动时,眼睁睁地看着雨晴一刀子戳死了耿瑞。 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给,匕首从颈动脉贯穿、抽出,耿瑞倒在地上,血不是流出来,而是喷出来的,主持人跑上来用手堵都堵不住。 Destiny被打了静止液,早已脱离了战斗状态,那双无神的大眼睛只静静地盯着场内几人,好似在无声地嘲笑这场闹剧。 刚刚还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小情侣,一个毫不犹豫地杀掉了另一个,避开了与Destiny的一场血战。 万人场馆内,雨晴依旧天真可爱的脸蛋上溅满了血,站在铁笼竞技场的正中间。与之前高涨的气氛不同,全场鸦雀无声。 耿瑞已是无力回天,主持人蹲在地上半身被血浸透,朝统筹的方向摇了摇头。 雨晴举起拳头用力向上伸,证明自己是最后的赢家。 这动作打破了沉寂,呐喊声四起,所有观众都在有节奏地叫着雨晴的名字。 这就是青川的精神,一切由力量决定,赢家就是赢家,会被众人追捧、崇拜。 与此同时,在赌场内看转播的几个人也都被震惊得呆立住,最先作出反应的是郑惑。 他猛然站起身,一把揪起贺安清的脖领将其整个人提了起来。 “我说过我们不是敌人。”郑惑的眼里冒着火光,他认为贺安清应该知道耿瑞是去帮他们的,并非去断他们路的。 贺安清也是一脸惊诧,领子太紧,他有些呼吸不畅,说道: “我跟她说了。” “你为什么让她杀耿瑞?” 贺安清瞪着眼睛与郑惑对视,说道:“我不知道。” 郑惑手上又捏紧几分,逼问道:“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雨晴为什么杀耿瑞!我也管不了她!你满意了吗!”贺安清简直要窒息了,用尽全力吼道。 话音刚落,只听楼梯口一阵骚乱,有几个军人围了上去,樊千九斜着眼朝那边张望。 军人们都人高马大,像一堵人墙,把楼梯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知道他们在争执什么,场面极度混乱。 没过一会儿,黝黑的肉手扒开人墙,一个熟悉的胖子从一群军人中间挤了出来,大声喊话道: “谁敢扰乱天文馆的浑天祭?!” 贺安清竭力转过头,被扼住喉咙,出不了声,只能动动嘴型,沙哑地用气音说道: “甜……仔?” 甜仔理了理刚刚被拽歪的深紫色华服,气场与之前完全不同,挺胸抬头走过来,清清嗓子,说道:“请叫我田监正。” 他站定在赌桌前,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抖了出来,说道: “我是天文馆的监正,这是祭司的亲笔授权,让我来监督公证赌场这一席备选,樊将军您要看看吗?” 樊千九挑起了眉,他没见过什么田监正,示意他拿过来。 甜仔把授权信一举,互相都伸出手,但还差五公分,结果谁都不再往前一步了,就这么僵着。 谁动就是谁输,旁边的荷官想在中间递送一下,结果被两双锋利的射线逼退,再也不敢动弹。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一会儿,甜仔往前蹭了一毫米,樊千九也挪了一毫米,但还差不少距离。 樊千九歪歪头,示意甜仔过来,甜仔翻了个白眼全当没看见。 贺安清看那俩还有闲心逗闷子,自己已经快被勒死了,他使劲扒着郑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 “这个……不重……不重要。” 甜仔一听,对啊,授权书那么大一红章所有人都看到了,掰扯这事根本不重要。他的目的是维持秩序,先救贺安清。随即赶紧把授权书拍在赌桌上,说道:“参赛者不得扰乱选拔秩序,一经发现直接取消备选资格。” 说罢,他冲贺安清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岂料在场所有人都拿他当放屁,该干嘛干嘛,压根儿不鸟他。郑惑更是拿他当空气,只怒视着贺安清,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甜仔觉得没面子,音调拔高了几分,又重复道:“一经发现直接取消备选资格!” 还是没人理他。 甜仔不罢休,继续喊:“一经……!” “闭嘴。”郑惑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好像有让人就范的魔法,甜仔立马就被威慑住了。 贺安清挣扎着,还把希望寄托在甜仔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甜……取消他……资格。” 甜仔见状只得软着来,说道:“郑将军,我怎么也是天文馆的监正,您不给樊将军面子,祭司的面子您得给。” “他倒是没不给我面子。”樊千九不乐意了,怎么是个人就要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 “这都不重要。”甜仔懒得理他,劝道,“竞技场那边现在特别混乱,您副官的尸体得迅速去认领,不然那帮人再踩着碰着的,就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了。” 闻言,郑惑松开了贺安清,一把将他推倒在椅子上,说道:“如果我发现你骗我,我保证你再也回不去东华联邦。” 见郑惑带着人走了,贺安清沙哑着嗓音使劲喊:“你别伤害雨晴,她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答应我别动她!” 樊千九简直要给这位弟妹竖大拇指了,哪来的脸啊这是。 “郑惑将军退赛,我宣布选拔现在重开。”甜仔站到了荷官身边,借机说道,“二位开始吧?” 荷官发起了最后一手牌。 而此时楼下已是一片混乱,玩家狂揽几千万,散台主管都坐不住了。郑惑原本能发现二层的不寻常,但他急着赶去竞技场,就无暇管那么多了。 赌注台上二百多的赔率竟然赢了,赌场要赔五千万给An,那么多人看着,赌场总不好耍赖,不然肯定会引起民愤。只得在众目睽睽下让An兑钱、赎回抵押的月轮石,还得帮忙把钱运到车上。 An在成千上万人的围观下,开走了那辆价值连城的车。 赌场负责人想,如果不能在赌场动手,那就在路上把钱劫回来,横竖是不可能亏那么多。赢钱那小子看着瘦弱不堪,也没什么战斗力,抢完直接弄死扔矿山上,这人就蒸发了。 于是An没开走多远,从赌场就出来几辆车一路尾随,在樊家军的地盘上,想跟踪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An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拿了钱直奔拍卖行,故意走了最繁华的大街,就是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赌场离拍卖行不太远,都在市中心,他拼死也要将钱送到。 在An与跟踪者周旋时,容麟正拿着邀请函坐在拍卖行的VIP区。 前面有几幅画刚拍完,竞争很是激烈,容麟的前后左右都在不断举牌,其中就有富豪酒店的老板。 这个地方拥有权势和财富的人,一定跟黄赌毒脱不开干系。 直到最后一个拍品出来,正是天文馆的一席备选。 起拍价是1000万,从前最高一次冲到过1个亿,是樊千九刚刚接管青川时,这人与祭司见面之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精准地斩杀了一众曾支持樊家长子夺权的元老氏族。之后受樊千九重用,负责管理川南矿山,分得大量财富。 这就是选对的重要性。 贺安清嘱咐过容麟,一定不要显露出志在必得的样子,这样会有人看他是冤大头,趁机哄抬价格。 最好是表现出无所谓,在拍画的时候,零星举几次牌来打掩护,让人看不出他过强的目的性。 拍卖师例行公事介绍了天文馆与祭祀的会面背景,和一些见面后飞黄腾达或是躲过灾祸的例子,就叫出了起拍价。 容麟没有立即举牌,等了一会儿才举,紧接着就有人跟举,他按兵不动。 拍卖的过程比较激烈,尤其是富豪酒店的老板,不知道是发什么神经,跟容麟杠上了一样。大概是不服气一个外来住客有钱来拍一席备选。 上了四千万后,现场的举牌频率明显下降,容麟想速速结束战斗,故意亮出了邀请函,是樊家府邸推荐的。 这下就没人再自讨没趣,他顺利拍下了一席备选,成交金额是四千三百万,不少人鼓掌祝贺。 但是真正的困难现在才开始,邀请函就代替了保证金,拍好的商品要在十分钟内完成交易才能交付,不然取消资格,其他人重新竞拍。 可现在,钱还等着An送过来。 原本计划的时间是拍卖会一开始,An就能到,但现在他已经成功拍下,被礼宾人员领到了专用交易室里。有人在给他讲解交付规则,他心里犯嘀咕,钱还不知道在哪呢。 五千万现金,飞驰在坑坑洼洼的县城公路上。 本来这是一条半封闭的公路,如果一路畅通,一刻钟就能到达拍卖行。但谁都没想到,今天竞技场的赛事太过激烈,黑马的出现,使大量雨晴的拥护者涌上街头,庆祝这场不可思议的胜利。 人一多,难免就形成了人流聚集,这里的公共设施建造时负责人没少黑钱,以至于质量不太好,过街天桥的台阶发生塌陷,场面一片混乱。眼看时间就要过了,An没办法,开着车绕向人少的小路。 这正中赌场跟踪者的下怀。 前面一辆车,后面一辆车,给他堵在了一条小巷子里,进退两难。 有人从前车下来,An锁上了门窗。阴湿的小过道里,不知道曾经孕育出多少起犯罪事件。 那些人明目张胆举着枪向他走来,脸上还带着笑意。在他们眼里,九爷就是天就是地就是律法,只要九爷默许,他们就有恃无恐。 An只能听见自己喘气的声音,他头回有了恐惧感。如果在外面,他用向导的精神力也许还能搏一搏,但现在他毫无胜算。 为首的男人,眉骨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笑眯眯向他走来,还喊着:“这就是那个大明星吧?你们负责拿钱,人我要了!” “那不是便宜你了,我们也不能白出力啊。”后面传来粗犷沙哑的声音。 那刀疤男咧嘴大笑,说道:“我玩儿完了就是你们的。” An吓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些人影逐渐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小巷,乌云般向他压了下来。 刀疤男举起枪,用力砸过来,只听一声巨响,挡风玻璃顿时裂成满地玻璃花,向内凹陷,摇摇欲坠。 An只能透过玻璃花看到一只手臂的轮廓,此刻正再次高高举起。
194 首页 上一页 51 52 53 54 55 5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