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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

时间:2023-11-17 03:00:57  状态:完结  作者:朦胧见

  十一年......

  整整十一年!

  十一年来,江月白袒护过穆离渊无数次。

  纪砚只恨自己心胸不够宽广。但这一次,他不再觉得自己错了。

  是师尊错了。

  在春寒峰上,从来就没有过一视同仁。

  只有赤|裸裸的,偏袒。

  十八峰联审结束,穆离渊没有离开,离开的是另一个人。

  既然这里不是自己的天地,他要去寻找自己的天地。

  彼时纪砚十九岁,他带着几分少年人的倔强,面朝江月白紧闭的院门,跪在那年最后一场秋雨里。大雨浇得他浑身湿透,脸上的水珠成股往下滑,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一场看似坚决,却一击即溃的告别。

  门开了。

  对待徒弟,不论哪一个,江月白都不是冷血之人。

  但这次江月白没有留他。

  只说:“十九岁,是该去闯闯了。”

  纪砚踏着冷雨走出山门,风中仇恨不见,他只难过地想着:

  “就差几日就要行及冠礼了,听说师尊已经替我想好了字,我却没问是什么,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知道了。”

  云桦曾经问过江月白:“为何不查穆离渊?”

  明月高悬,夜风里全是紫藤花香。

  他们并肩站在沧澜山上离月亮最近的揽月亭,就如同十几年前练剑归来的少年兄弟,没有变。

  江月白低头,从怀里拿出了一块薄纱。

  云桦微怔,他认得这个东西——是小师妹黎鲛的面纱。

  江月白看着手中面纱说:“她没有死。”

  “什么?”云桦心中疑惑万千。如果黎鲛师妹当真没有死,江月白为何不去找?

  江月白似乎看出了云桦所想,折起面纱,笑了笑:“这是单向传音符,她已经给我报过平安了。”

  云桦垂眼,看到了红纱内侧生辉的符文——黎鲛师妹如果真没有出事,那为何只告诉江月白,和他们这些师兄弟哪怕连句敷衍解释都没有?

  难道是江月白和黎鲛之间......甚至和他们的师尊凌华仙君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约定?

  “那她......”云桦欲言又止。

  “师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江月白解释道,却模糊得不像解释,“十年后,自会再相见。”

  云桦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刻意掩藏,闭了口不再说什么。

  他虽是师兄,却没资格过问江月白的事——对方是凌华仙尊嘱托大业的接班人、是昔年登仙台上如尘仙帝钦点的天纵奇才,当然可以和各路大能有数不清的因缘际会、和各种人有不可道明的天机秘事。

  皆与自己无关。

  ......

  大门忽然被急促敲响!

  云桦从昔年回忆中抽神。

  院外的弟子们被禁制拦下,只能隔着门板高喊:“云峰主!苏峰主!后山传送阵开了!剩下的五千修士也全都......全都回来了!!!”

  怔愣须臾,云桦猛地站起。

  “真的?!”苏漾已经直接跳下了台阶往门外奔去。

  ——北辰仙君真的无所不能吗。

  云桦不敢相信。

  * * *

  穆离渊再次回到星邪殿时,感到无比陌生。

  他沿着污秽弥漫的地毯向里走,停在杯盘狼藉的琉璃桌前——

  铁链缠绕住手腕,交错的血迹顺着苍白的指节上蜿蜒,在指|尖凝固成滴落不下的形状。

  穆离渊很长时间没有动作。

  原地站了许久,才走近几步,隔着黑绸手套掀开被撕碎成纸的白衣。

  汹涌的浪退去,余下的断壁残垣仍能还原出那个让人不敢回忆又总想回忆的夜晚。

  穆离渊的视线随着纵横交错的伤痕向上,沿着喉结的弧度和后仰拉长的颈线缓慢移动,最终停在江月白的脸上——

  长睫沾着血渍,虚弱地搭垂着......

  穆离渊收回手,转身便向外走!

  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缓缓回过头。

  江月白还没醒。

  穆离渊提过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前,抱臂叠腿坐下,沉默地望着面前人。

  方才血迹与脏污闯进眼帘的一瞬间,他只觉得整个人被巨锤击中,痛得连骨头都快要碎裂。

  现在冷静下来,只剩控制不住的冷笑。

  星邪殿内阴凉寂静,没有半点声响。

  穆离渊保持着一个坐姿,眼睛都很少眨。

  看着江月白,这件事以前穆离渊就很喜欢做。

  他能看很久。

  如果江月白是一幅画。

  一定是世上最出尘绝色的名画。

  从哪个角度观赏都有不一样的韵味,百看不厌。

  即便现在这幅画被弄脏揉碎了,也依然动人心魄。

  很奇异的美。

  比最极致的萎靡艳俗更俗,又比最纯粹的洁白无尘更不染尘埃。

  清冷和诱惑融为一体,像是引人深入的蛊。

  光影移动,穆离渊从天亮看到天黑。

  也可能是魔界的白昼太短。

  穆离渊点起蜡烛,褪下手套,去解那些锁链。

  铁链刮擦伤口,江月白微微皱眉,睁开了眼睛。

  穆离渊伸手想去擦江月白脸侧的污迹,却被避开了,摩擦间江月白脸上旧伤重新蹭出了血。

  “师尊,”穆离渊捻着指腹,把指间的血握进了掌心,嗓音很低很缓,几乎是叹气,“你想逼疯我吗。”

  锁链下的皮肉被勒出了深痕,穆离渊垂着眸,细致耐心地将皮肤上的铁锈一点点剥离。

  “谁绑的,告诉我。”他努力维持着口吻平静。

  江月白闭了眼:“记不清了。”

  “我把他们一个个叫过来,”穆离渊说,“你能指出来吗。”

  “怎么......”江月白嗓子已经彻底哑了,听起来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敷衍,“要赏他做得好么。”

  穆离渊脱了外袍,撕下衣摆攥成一团,听到这句话动作停住了。

  “没错。”身形僵硬片刻,穆离渊提起酒壶将布团浇湿,弯腰替江月白擦拭脸上的污迹,一字一句加重了音,“是要赏他做得好。”

  江月白没有躲。

  穆离渊小心翼翼地擦着那些还在红肿的伤痕,不说话时,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和不稳的呼吸。

  这般近距离的触摸,穆离渊从前幻想过很多次,只敢在梦中。

  今非昔比,现如今这世上已没有什么是魔尊不敢的。

  可他不知在害怕什么,即使是彻底占据江月白那夜,他也不敢做过分僭越的触碰。

  最情难自抑的顶点,他想从后面吻江月白,最后却只停在了交颈的位置,下巴抵着江月白的肩膀叹了口气。

  伤口沾酒后刺痛,江月白皱起眉,手指扣住了桌沿。

  穆离渊回过神,发现自己擦得过分用力,伤口都重新渗出了血。

  烈酒擦伤,到底是抚慰,还是另外的惩罚。

  穆离渊自己也不知道,他想要给这个人擦洗伤口,又想要看这个人更痛。

  可惜这个人像是不会痛似的。

  每次的惩罚都只罚得施罚者痛不欲生。

  细腻的布料沿着伤痕累累的曲线擦过,淤青与红肿数不胜数。

  穆离渊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僵硬。

  “你真的......”穆离渊压制着嗓音里的抖,“一点灵力都没有了吗。”

  江月白没回答,只有喉结缓缓滚动。

  穆离渊知道他有。

  在魔界传音,魔尊当然能感知到。

  穆离渊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他甚至想把江月白的皮肤和这些肮脏痕迹一起擦烂,再狠狠刮下来!

  “回答我。”穆离渊猛地扔了手里的东西。

  北辰仙君若是在星邪殿失手打死几个魔族,他虽是魔尊,却对故人宽宏大量,一定不会计较。

  可北辰仙君除了忍耐,什么都没做。

  “说话。”穆离渊道。

  江月白依然闭着眼,只缓慢地抬起伤痕累累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颈前,示意嗓子哑,说话困难。

  穆离渊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抵着桌边的手颤抖,连带着整张桌子都在震颤。

  江月白终于睁开了眼,看向他,神色里除了漠然还有无奈,哑声道:“不是喜欢我被这样报复么......还要折腾什么。”

  这句话惹怒了穆离渊。

  他回想起从前每次痛哭流涕寻求安慰时,江月白总是淡淡的一句:“别闹了。”

  想起那年鼓起全部勇气吼出狠话:“总有一天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江月白只轻声说:“我等着。”

  他的一切努力和一切仇恨,在江月白面前仿佛都幼稚得不值一提。

  江月白脸上的伤痕被擦得渗出了血,在烛火映照下像带毒的花,刺眼又蛊惑。

  穆离渊忽然伸手,一把将江月白提了起来,拿起酒壶往他喉嗓里猛灌!

  江月白呛得剧烈咳嗽,穆离渊却没有放手,直到将一壶酒全部灌下去,才狠狠一推!

  遍体鳞伤的人与沉重的铁链一起落地,在寂静的宫殿扬起巨大的回音。

  江月白憋得两眼通红,猛地咳出一大口带血的酒液。

  “对啊,我喜欢,”穆离渊把酒壶摔在地上,语气古怪,每个字都像是咬牙切齿磨出来的,“我喜欢得不得了。”

  江月白撑着地面不停咳血,几乎把胸腔里的积血全都吐了出来。

  咳着咳着,江月白忽然笑了起来。

  穆离渊怔了一下。

  他没料到,到了这种境地,江月白还能露出这样轻视无所谓的笑。

  “你笑什么。”穆离渊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在头顶,燥热眩晕,要他发狂。

  江月白咳完了血,直接仰身躺在了地板上,笑着看向他:“得偿所愿报了仇......渊儿这次开心了么......”

  穆离渊看着这样刺眼的笑,僵硬地说:“你喊我什么。”

  渊儿......

  师尊以前总是这样叫他。

  他很想忘掉这两个字,却又在夜晚的梦里重新记起。

  经年累月的分别与仇恨,竟然打不败年少时一点浅浅的回忆。

  江月白移开了视线,看着暗红纹路交缠的殿顶,轻而哑的话音像是自语:“没什么,想知道你报仇报得开心了没有......”

  僵立许久,穆离渊缓缓在江月白身侧蹲下来,伸手挑开他面前的乱发。

  “看师尊痛苦我很开心。”穆离渊一点点把江月白的碎发撩到耳后,手指轻颤着停在江月白脸侧,像是轻捧着,“可师尊好像还不够痛。”

  江月白没看他,只用残破的手指摸索着抓住了他的衣摆,说了三个字:

  “杀了我。”

  穆离渊表情一僵。

  北辰仙君不应当说这种服输言败的话,哪怕重伤在身毫无胜算,也该想尽办法反抗挣扎,而不是一心求死。

  他不信江月白会心甘情愿让他报仇。

  穆离渊盯着江月白,沉默了许久,道:“师尊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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