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双手捧着姣好的脸庞问着船工,你在看什么书啊? 船工将比字典还厚的书立起,把封面展示给美人鱼看,亚当斯密的《国富论》。 美人鱼伸出手一掌将书拍下再抬起时国富论变成了一面海盗旗,学经济没出路的,不如我们一起出海当海盗! 一阵巨浪袭来,小小的竹筏被一艘巨船顶起。 呵呵呵,这都是什么发展啊,一定会被楚黎吐槽神经病的吧,但是李青阳会蹦着圈夸他天才想法……陈知白乐呵呵地笑着,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放大。 笑着笑着,声音就弱了下去,全身的感官又集中在了后颈,所谓腺体的位置。那里自从注射过药剂后,就会不时发热,没有规律,在第一次喂食后出现过,第三次喂食后出现过两次,第四次后又出现了一次,第五次后又没出现,第七次后出现,第八次后没有出现,现在这个热感又开始了。 热度只出现在后颈,随着高热出现的是瘙痒,小小的一处肌肤,痒意从肌肤深处爬出,注射的药剂仿佛在那处皮肤下种下了一颗种子,种子在生根,在蔓延,在生长,又像是一整个蚁巢的工蚁在肌肤的土壤里行进构造出庞大的蚂蚁王国。 十指紧紧相扣,指甲深入手背的肌肤……忍过去就好,如同前面不知道多少次一样,忍过去就好了…… 哈呼……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热感终于下降,流出的汗水将头发全部打湿,在逃跑时就剪短的头发没有经过多精细的打理,粗糙的发尾搔着后颈,全身的汗水让皮肤变得无比滑腻黏湿,铁箱里冰凉的温度又让他不住颤抖着,束缚带禁锢住他所有的行动,连蜷缩身体取暖都做不到。 哼哼哼~陈知白开始低声哼着歌,声音渐渐小去,他又陷入了睡眠。 昏沉沉地醒来,是过了多久呢,少量的营养液不够他果腹,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按理说应该来了的吧,负责喂食的人,还是说其实已经来过了? 上一次来是多久,是才来过,还是过去很久了? 要不要再睡一觉呢…… 咚咚咚……,这是敲击铁箱的声音,这是第多少次来着呢,陈知白昏沉沉地想着,冰凉的液体滴在了舌面上。 人一生的梦有多少呢,若是有定额的,那陈知白大概已经赤字甚至可能已经透支,回忆与幻想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相互交错,那么一刻,陈知白突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再次醒来是因为小腹的闷涨。 在有限的空间里,被缚住的身体难耐地扭动,耳边好像听见了咚咚的声音,可下一秒却没有开箱的声音,是幻听了吗? 不应该啊,盛景之前的每一次都仿佛全知全能,总能掐到最合适的时机来给他排解……怎么会还没来啊。 陈知白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什么话,也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材质,也许是自己的声音实在太过小声,总之传出去的声音仿佛被真空吞噬没有一点回应,声音只在自己的耳边转悠。 可不管怎么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下身的生理反应都忽视不了。 完了。陈知白“睁着眼”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后颈没预兆地又开始发热发痒,忍吗?这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呢? 陈知白开始竭尽所能地扭动身体往箱壁上撞去,一下又一下,可箱子内部都是柔软的泡沫覆上光滑的橡胶,他所有的撞击都被温柔地化解,像被捉进小盒的昆虫,无能为力。 “为什么还没来……为什么还没来?为什么还没来!” 哭声一点一点地填满箱体。 腺体的位置突然一阵突锐的刺痛,让他整个身体都绷紧,短暂的刺痛后,来自后颈的攻击暂时褪去了,陈知白吐了吐口气,放松了一下,然后他就听见了哗啦啦的声音…… 啊…… 除了营养液外并未摄入其他食物,其实也没有腥臊味,但是光滑的橡胶并不吸水——感受着下身的湿润,陈知白停顿了片刻,然后如发疯的公牛在箱子里更加剧烈地撞击。 得到的结果却是尿液随着动作在橡胶面上流动,逐渐沾满了后背的每一处。 “快来啊!快来啊!” 眼泪无可抑制地流出,被薄薄的眼罩全然吸收,又更加紧贴眼周。 咚、咚、咚。 吱呀—— 呵。 是谁的轻笑声。 “不过耽误了一些时间,夫人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呢。” 多久没有听过自己以外的声音,被剥夺了视觉的陈知白循着耳边的声音转动着脑袋。 是温热的皮肤触及自己身体的感觉,盛景不止是将他翻身,体表感觉到高度的变化,他这是终于被抱出了箱子? 盛景看着怀里一塌糊涂的陈知白,了无血色的唇抿成一线,消瘦得仿佛骷髅一样的手拽紧着他的衬衣,身上绑着束缚带都还在努力缩成一团,身体微微颤抖。 把人放进浴缸里,刚接触到一点水面,就像活着扔进油锅的鱼,要往外跳出,手心里的衣服说什么都不肯松开。 “乖,只是给你清洗一下,这里是我们房间的浴室,你很熟悉这里不是吗?能想象出来吗?” 陈知白空白很久的大脑随着盛景轻柔的声音走动,在黑暗的空间里,逐一跳出浴室的门,冰凉的洗漱池,温热的浴缸,迷蒙的水汽,炽热的暖灯。 盛景将似乎放松下来的陈知白完全放入水中,拿过钥匙将他手臂和大腿上的束缚带解开,双手浸在水下揉着僵化的肌肉将陈知白的双腿舒展放松。将洗发液在手心按摩打出泡沫再涂抹在发上,指腹轻柔按摩着头皮,莲蓬头带着哗哗的水流声冲走了泡沫。 盛景又将人抱出放在浴室的小椅子上坐着,拿过蓬松的浴花挤上沐浴液,“夫人,我不会离开的,松开我的衣服吧,不松开,我怎么给你洗背上呢?” 陈知白一想到自己背上有着什么东西赶紧松开了一直拽在手里的衣服自己摸索着将后背展示给盛景。 擦干身子回到被窝,陈知白在床上辗转反侧,大幅度地动着手臂,藏在被子下的腿不断伸展弯曲,有种不切实际的愉悦,耳边也不是死寂,也不再是只有自己的声音,浴室传来的哗哗水流声在此刻看来仿若天籁。 带着热气的身体回到床上,将陈知白揽入怀中抱着。 陈知白推了推盛景,嗫嚅道:“……眼睛。” “现在不行,你还不能见强光。” “……现在不是晚上?”说完,陈知白就茫然了,他以盛景给他喂食和排解的次数来定时间,第二次和第三次的时间间隔较久,他想当然地以为那就是晚上了,但那也不一定啊…… “怎么不想睡一会吗?” “……”陈知白没有说话。 盛景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仰躺着,让陈知白趴在自己身上,耳朵贴着胸口。 “听见了吗?我的心跳声。” 陈知白听见了,听见了那颗心脏自胸腔传出的声音,规律的,咚、咚、咚…… 他好像又听见了咔、咔、咔的声音,他也问出来了,盛景告诉他,那是他手表走针的声音。 “哦……” 陈知白感受着盛景手指刮弄头发的触觉,在心跳声中陷入了睡眠。 这一觉是最近睡得最好的一觉。 陈知白“睁开眼睛”,感受着手臂和大腿上的束缚,脸上挂着的笑容又垮落下去。 “原来是梦啊……” 咔哧……咔哧…… 在睡梦中的陈知白皱进了眉头,好像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声音,像是尖锐的爪子刮着墙或者金属板的声音。 远处好像有什么其他声音传来,似乎还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只高大雄壮的公狗,浑身上下泛着肉眼可见的热气,一步一步接近,行进中似乎还能看见从皮毛中冒出的嚣张跋扈的性器。 野狗一只爪子轻飘飘地落下便将束缚带碾如齑粉,黑色的三角鼻呼出着热气将双腿拱开,丑陋的性器抵上了穴口—— 咚、咚、咚。 惊惧未定地从噩梦中醒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温热的手指将汗湿的头发捋开,陈知白感受着额头上的冰凉感逐渐意识到那是在做梦,呼吸渐渐平缓。 盛景捏着他的下颌往嘴里喂着营养液。 世界又完全陷入死寂。因为刚刚的事情,陈知白现在暂时还不太敢睡觉,但是他在箱子里的时间好像除了睡觉也没有其他事情干,茫然着放空自己—— 他听见欢呼声,各种各样的欢呼声。 “这次的是个绝品啊!” “把腿掰开,老子要看他后面。” “用鞭子!” 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脑子里吵闹,他看不见,但是传进耳边的声音让他越发心凉,他好像知道这里是哪个地方了,是盛景带他去过的那家sm酒店。 充斥着肮脏下流发情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有数不清的手摸上他的身体,光滑的,粗糙的,紧致的,松垮的,有人扒开他的嘴要将臭乎乎的阴茎塞他嘴里—— 咚、咚、咚。 胸腔里的空气都不够他呼吸,等到箱盖被掀开的那一刻,新鲜的空气洗刷着肺部和噩梦下紧绷的神经。 他已经很久没有数过盛景喂食的时间,在感受到没有下一滴液体进入口腔后,陈知白连忙出声叫住了盛景。 “盛景!” “怎么了,夫人?” 听见除自己以外的声音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响起,比起听见敲击箱子的声音,喉咙吞咽食物的感觉,更让陈知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呼吸的频率瞬间平稳。陈知白咽了几口唾液,吞吞吐吐地说道,“你惩罚我也惩罚够了吧。” 这次没有听到回应,但是也没听到盖上箱子的声音。 “盛景?” “……盛景?盛景!你他妈到底在不在啊!” 不安的恐惧感再次蔓延上来,陈知白焦急地在箱子里翻动,想试试能不能翻出去。 沉重的睡意在这个时候仍然攀延上来。 又是一个非常不妙的梦,他梦见有歹徒进了这间玩具屋,发现了躺在箱子里的他起了歹心,准备强奸然后杀害。 这次的梦太过接近现实,加上盛景忘记盖上的箱盖,让陈知白不可抑制地想象着也许几步开外就站着穷凶极恶的歹徒,手里的刀沾着人的血。 这个梦是做完了的。 被凶暴地强奸,水果刀插进小腹旋转搅动,喉间热血的流出,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只是这一次没能等到来自盛景的休止符。 陈知白觉得自己可能病了,不是病人怎么会反复把自己丢进那样残忍的幻想里,盛景有时候会赶在噩梦的开始出现,有时候却是在噩梦结束的时候出现。 陈知白双手合十,指甲掐着自己手心的肉,撑着精神等着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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