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网吧里已经没有敲击键盘的声音,日常最无赖的流氓都敛声屏气,个个脑袋想扭又不敢往那里瞟。寂静的巷道深处一声一声传来脚步声,仿佛就在耳边敲击的鼓点,连心脏的跳动也与它同频。 脚步声的主人在夜间的灯光下露出全脸,盛景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到陈知白身前,将风衣披在陈知白的卫衣外面。 “夜深露重,夫人出门怎么只穿一件卫衣呢?”盛景端详了一会儿陈知白已经黑掉的表情,笑了一声,“该回家了。” 陈知白没有移动一步。 盛景耸了耸肩,叹了口气,错开了身子站在一旁。随后几个肌肉男立即上前用蛮力挟住了陈知白,一支针管被递到盛景手里。 将卫衣领口稍稍拨开,麻醉药从颈后注入,陈知白还没来得及骂出几声,就失去了意识被盛景横抱。 刚走出两步,盛景又回过头看向网吧里处,得到示意,一个肌肉男沉步踏进房间,在密密麻麻的人堆里揪出一个瘦弱的男人丢在网吧门口的地上。 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上前来,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枪直抵对方脑门。 “听说,在下的家人刚到贵处就被骚扰纠缠?” 砰——一声未消音的枪响过去,失去生命力的脑袋重重倒在水泥地上,嫣红的鲜血从脑后流开和着地上的灰尘泥土。 “想必此处的各位应该能够明白什么能说,什么能做了吧。感谢你对在下家人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这就告辞。” 手里攥着的纸钞散落一地,网管跌下了凳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不,不麻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卧槽重新唤回了所有人的思绪,七嘴八舌地说着,群情激昂地讨论着刚刚的画面。 网管缓了口气趴在地上把钞票一张一张捡起来,撑着凳子站起来,趴在柜台上支撑身体。 “现在怎么办?”有人问道。 “还能怎么办,趁着天还没亮,赶紧把李老七裹吧扔了。” “扔哪去?垃圾桶?” “唉……”网管把钞票一把丢在柜台上,“来几个人,大家帮衬一下,该买棺材的买棺材,该挖坑的挖坑,剩下的钱,够分就分,不够分就拿去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这钱可不敢拿啊……”网管软掉的腿好不容易回复点状态,看着躺在地上大睁着双眼脸色灰白的男人,穿着破破旧旧的衣服,流出的血在脏污的水泥地上发着黑。
第二十二章 | chapter.22 【迷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陈知白甚至很真心地笑了一声,看着脚下触不到的地面,还有闲心想了一下这两三年里盛景是什么时候把这个十字架加高了,或者说它本身就是可伸缩的? 天花板上的隔板已经收拢,夏日的阳光又是那样刺眼灼热,这和四五年前又有什么区别。 时间真是神奇,即使是痛苦的日子,原来也能过得那么快。 盛景是把没醒的他就直接吊在了这里吗?这是吊了多久,汗水大颗大颗地从皮肤里冒出,在十字架的底座台面上积起一个小水洼,金属质地的十字架被晒得发烫,与十字架相贴的皮肤仿佛也已经融化粘连在上面。 并没有力气去挣扎。 真疼啊……手臂大概要脱臼了吧,啊,没事,说不定因祸得福能让手臂再长些,像长臂猿。 哈,哈哈,哈哈……陈知白被乱无边际的想象给逗笑了,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很干,起皮了,想撕,哦,手还绑着。 “我从以前就很喜欢夫人一点。” 垂着头的陈知白看着视线里出现熟悉的拖鞋,他很想抬头看一下盛景现在的脸色是什么样的,是还能像以前那样随时挂着笑? “夫人生命力的韧性超乎我的想象,失败,挫折,仿佛都不能在夫人身上停留一分。”盛景停顿了一下,折身走到了房间另一面,“这或者也叫粗神经?记吃不记打?” 咻……啪,粗粝的鞭子打在了陈知白身上,紧跟着又是一鞭落在了大腿上。 “你们筹备了多久呢?又有哪些人参与其中呢,李青阳?楚黎?祝明萱?还有谁呢……” 带着破风声的一鞭这次又落在了腿上,“李青阳和楚黎和你的友情可真是令人羡慕呢,还能这样坚持为你赴汤蹈火。” 盛景每说一句话就有一鞭落在了陈知白的腿上,惨叫声?并没有,陈知白紧紧咬住了嘴唇,将所有的痛楚含在唇齿上,摆明了没有回应盛景的意思。 “至于那个小姑娘……信息素的高契合度就能让她为你这样冒险……”盛景拿着手柄抵在陈知白的下颌,将他脸抬高露出,“夫人,为了你所谓的自由,你有想过他们会怎么样吗?李青阳刚步入正轨的公司,祝明萱家里的产业,能经受得起多少冲击?” “夫人,你可真是无情呢……” “呵,张嘴第二性别,闭嘴信息素……咳咳。”陈知白笑着,“你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却坚信着什么第二性别的天生吸引,信息素决定爱情?天真的是你,咳咳……你说爱我?你只是在爱这个信息素而已,说我无情,真正无情的是你才对。” 盛景沉默,将手柄移开,失去支撑的陈知白脑袋又无力垂下。 十字架侧面的按钮被按下,锁链开始放松,被垂吊已久的陈知白跌倒在地,胸腔仍然泛着疼,脸摩擦着不知何时换成的粗粝地毯,但他还是呵呵地笑着,这个四楼的玩具屋,他每次踏足这里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如一团烂泥伏倒在地,看不见转身就能仰望的天空,眼前地毯上细小的绒毛才是他眼里的森林。 盛景将一个铁质托盘放在陈知白边上,单膝跪地,装有蓝色药剂的针管抵在陈知白的后颈,又是那副温柔的嗓音,“第二性别是正确的,我确实信这个天命,他将你送给我一定是有意义的,不是唯一又怎么样,我会将他变成唯一。” 嘶……陈知白倒吸着冷气,往后颈处注入药剂的疼痛比他想象中疼得多,不是单纯的皮肉之痛,像是直接在心脏上泼上硫酸,像是将灵魂丢进火焰中焚烧。 本就因暴晒而满头大汗,不过一只针管的时间,额头上的汗水又叠了好几层。 捏着下巴将陈知白的头抬起,放凉的饮用水铺头盖脸地淋下,干涩得下一秒就要起火的喉咙让陈知白本能地大口大口咽着,盛景一直倒着,按着他自己的速率,不在乎陈知白是否能及时吞咽。 直到瓶子里的水全部倒完,才算完事,任由对方在地上不断咳嗽,起身来到了房间里的角落里,那里一直放着一个被黑布遮挡住的东西,方方正正。 黑布揭开,那是一个黑色的看上去就非常沉重的铁箱,盛景取下箱子上挂着的铜锁,打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些什么东西,回到了陈知白身边。 哼,陈知白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那些,眼罩,口塞球,束缚带…… 盛景瞧着陈知白逐渐往后挪动的动作,“虽然我还没弄清楚你们沟通的暗语,但我想夫人的朋友大概没把夫人的母亲今年刚检查出怀孕的消息告诉你吧,高龄产妇,出点意外似乎再正常不过了,对吧?” “威胁人的手法除了迫害本人就只剩下残害家人对吧?” “可是,真的有用,难道不是吗?”盛景语气平淡地说道,“闭上眼睛。” 比想象中更薄的眼罩被覆盖在眼上,好像是橡胶的质地,非常薄,完全紧贴皮肤,挡着了所有光线。束缚带扣住了肘关节和腕关节,双臂之间只有短短的锁链相连,双腿被折起也套上了束缚带。 视觉失去后,听觉和触觉开始占主位。陈知白感受到盛景将他抱起,前进的方向应该就是那个方正的铁箱。身体被放下,触及皮肤的仍然是冰凉的橡胶。 “不用担心呼吸。” “夫人,你害怕黑暗吗?” 咚,箱门被沉重盖下,索拉索拉的声音响过,铜锁也被扣上。 “亲爱的夫人,期待你再次睁眼的那日。” 咚咚咚,这是敲击铁箱的声音,是被锁进来之后的第九次,陈知白在心底计算着。 咔咔,这是钥匙捅进锁孔开始旋转的声音,咔哒,坚实的铜锁被打开,然后一声被拉长得有些刺耳的吱呀声,箱子应该是打开了,玩具屋应该是所有遮挡物都合上了,只从体表感知,不能分辨出到底是更深露重还是日上三竿。 盛景……应该只可能是盛景,盛景将他的身体从侧躺翻正仰面躺着,这并不能让舒服多少。 “张嘴。” 听着耳边的指令,陈知白缓慢地张着嘴。他想象不出盛景是在用什么器具给他喂食,这九次他食用的都只是无味的液体,滴下的速率像是开得非常小的水龙头,不是一滴一滴,而是极细且稳定的水流,足够他有条不紊地完成吞咽动作而不影响呼吸。 盛景每次大概会喂食的时间是陈知白在心里数过六十个数的样子,然后是软趴的阴茎被揉搓得微微硬起,硅胶的导尿管从马眼插入,阴茎里不是第一次被插入东西,但导尿管相比下来更粗,插入得也更深。 他每三次才能有一次排泄机会,在喂食之间,膀胱就已经涨得慌,盛景又会用稍重的力度按压他的小腹,本就临门一脚,被这样一搞,简直就像瘫痪在床的病人无法控制排泄,积蓄的尿液从导尿管里流出,打在器具上的水声,在耳朵边放大。 被失禁的耻意洗刷大脑,但每次一想到,这样养尊处优的少爷在“伺候”他,给他端尿盆,陈知白又能笑出声来。 喂食排泄结束,陈知白又被翻过身子侧躺,沉重铁箱的盖子又压了下来,随着咔哒一声的锁扣声,世界又完全安静下来。 耳朵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但似乎又有什么充斥着大脑,陈知白脑海里搭建的剧院又拉开了帷幕,手臂被束缚带绑在一起,手掌和手指还能动作,十只手指点来点去,像是自己在自己配着节奏音乐,红色的花,绿色的草,浅蓝的水,一样一样物体在脑海里铺陈开来。 嘿呦嘿呦,唱着号子的船工划着竹筏从高得看不见的山涧划出,红色裙尾的金鱼一条一条出现在水下,噗通,一只金鱼跃进,在阳光下短暂地变成了美人鱼,美人鱼在阳光下优雅地转了身轻盈地在竹筏上坐下,红色的裙尾在水面荡起一圈一圈涟漪。船工将浆扔开,任由竹筏顺水流,也坐在竹筏上拿出一本厚厚的比字典还厚的书从第一页开始翻看,美人鱼手臂向上伸出,将头顶的太阳摘下,剥开薄薄的橘子皮,将白色网状的橘络往水面抛去,又将网收拢,渔网里兜着红通通沾满调料的小龙虾,纤细修长的手指剥开小龙虾壳,吞吃下虾肉,将壳往水里丢去。渐渐地,竹筏后跟着一长串的龙虾壳。 美人鱼噗通一声跳进水里,再露出水面的时候,双手捧着一颗洁白圆润的珍珠,美人鱼轻轻跃起,将珍珠挂在了天上,在明亮的月光下,龙虾壳冲出水面,是一条喷着火的红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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