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骐“啧”了一声:“不好说。” 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一分钟的时候,苏天翊卡着点儿来了,他满目春风,眼角含笑地走进来,坐在椅子上。 会议室里的人顿时噤声,皆惊愕地看着苏天翊,自从苏天翊进这个部队,他做事一直狠辣凌厉,杀人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平时更是不苟言笑。 怎么今天跟变了个人一样。 会议开始了,他们开始汇报工作,李绍羽跟罗骐在下面交头接耳,罗骐歪着脑袋对李绍羽说:“他不是跟时青闹矛盾了吗?怎么今天就……” “你懂个屁,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哪儿有隔夜仇。”李绍羽连声说了几句俗语。 一记满是寒光的眼刀丢了过来,罗骐跟李绍羽在苏天翊的瞪视下齐刷刷地低下脑袋,不再说话了。 躺在卧室床上的时青睁开眼睛,看着从窗帘缝隙里透进的阳光,温暖,但不刺眼,正如一旁还剩一丝暖温的被窝。 他从床上坐起身,蜜色肌肤上新种下的吻痕很淡,苏天翊这次很温柔,处处都顾及着时青的感受,时青能感受到,苏天翊在尽力地讨好他。 时青捞过一旁的浴袍,披在身上走下床,踱步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瞬间填满整个心房,金色的阳光抹在时青领口微敞的肌肤上,恰似苏天翊的吻一样温暖柔和。 不知他要开多久的会,时青觉得有些无聊,他系上浴袍的腰带,走出卧室。 白皙墙壁上赫然出现一道欣长的刀口。 时青神情淡漠地走过去,细长的指尖轻抚过裂痕,这道裂痕在白皙的墙壁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是昨天晚上那把匕首留下的痕迹,似满是遗憾的过往,永远无法愈合,抽屉里的匕首被全部清空了,这个房间里一切能伤人的东西全部被清理干净了,就像五年前时青去跳楼,结果第二天,苏天翊就在家装了防盗窗。 他一直都怕时青离开他。 窗台上的茉莉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仿佛在告诉时青,回到现实。 他还要等多久呢?时青不知道,他只能争分夺秒地修心,以备不时之需。 苏天翊开完会,带着一份早餐匆匆忙忙赶回宿舍,还没踏进房门,他手腕翻转,在房间周围布下结界,他怕别人发现时青,可是随着他的离开,结界也会慢慢变淡。 苏天翊忧心忡忡地打开房门,见时青仍旧坐在书桌前看那本道德经,他额角跳了两下,心中微恙:“我回来了。” “嗯。”时青站起身,合上书页,将他手中的饭盒接了过来,“你吃饭了吗?” “还没,专门回来陪你吃饭,”苏天翊搬了个凳子坐到他旁边,“书柜里不是还有其他书吗?怎么想着看这本晦涩难懂的书啊?” “就是难懂,看着才有意思,你不是也经常看嘛。”时青淡淡地回他。 他坐回椅子上,打开饭盒,里面是两份饺子,部队里的饺子,料都很足,还没吃到嘴里呢,香气就让人食欲大振。 “诶,你们不训练吗?”时青疑惑地问他。 “我们这里规矩没那么多,全都靠自觉,这里呢,没几个正常人。”苏天翊漫不经心地对他解释,他夹起一颗饺子,十分优雅地吃了起来。 时青沉默了,难怪苏天翊会说这是他的地盘,想想也是,只有苏天翊才能成为这群人的领袖,领导他们去打普通人打不赢的仗。 “过两天有领导要下来视察,我让绍羽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怕把你憋坏了。”苏天翊的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柔。 “不会对你有影响吗?”时青问,他跟苏天翊现在的状态就是金屋藏娇。 “你在担心我啊?”苏天翊两眼放光。 时青皱眉,“不是,你事前就没有准备吗?贸然把我弄到这个地方来,万一……你知不知道会对你产生很大的影响,要注意影响你知不知道。” 苏天翊扁了扁嘴,筷子将碗里的饺子戳了个稀巴烂,“为了腾出时间陪你,半年前,我把一伙敌人全部处理干净了,这才获得一点儿时间,然后回江城跟你见面,但是我的休假时间就短短几天,年后还要做报告,去各区开会……” 苏天翊如数家珍地将自己事情和盘托出,他把自己这边的事全部料理干净了,才腾出时间见时青。 时青颇有几分无奈,感情苏天翊这是完全没考虑到“影响”两个字。 这两天的时间,时青也确实见识到苏天翊所说的“没几个正常人”了。 他那天闲得没事,打开门想出去晒晒太阳,看见栏杆上卧着一只黑玉金线貂,黝黑的皮毛在阳光下泛出健康的光泽,似丝缎般柔软。 察觉到有人来了,它睁开圆溜溜的眼睛,从栏杆上一跃而下变成一团黑雾,黑雾消失的地方化成一个男人。 “我靠……”时青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罗骐,吓得浑身一哆嗦。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罗骐连忙向他道歉,“少将他让我在这里守着。” “呃……”时青有些惊讶,苏天翊还是怕别人知道时青在这里的,他连忙对罗骐说:“不好意思,是我不该突然出来,真抱歉。” “您不必抱歉,我们不是要限制您的人身自由,只是最近的情况不一样……” “哦,我知道,苏天翊说有领导要来视察。” 俩人都有些尴尬,罗骐干咳了一声:“说起来还要感谢您,自从您来了,少将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对别人也和颜悦色很多。” 时青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难不成苏天翊这五年在他们眼里都是活阎王吗? 时青和罗骐没聊几句,时青就回房间了。 连续几天都是晴空万里,苏天翊让李绍羽带时青出去玩的日子就到了,Z部队很早就在准备了,天还没亮,苏天翊就起床收拾了,时青也跟着起床了。 洗漱完之后,李绍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时青在这里待了好几天,心里憋得难受,想到马上就能出去玩,心情激动得像个孩子。 苏天翊一把拽着他的手,将他拉进怀里,耳鬓厮磨:“一想到要离开我,你就这么开心啊?” 时青低头看着他身上裁剪合身的黑色军装,长腿上踩着一双黑色军靴,英姿勃发,帅气无比,时青低笑一声:“如果是你陪我出去玩,我会更开心。” 苏天翊不悦地撇嘴,明明是他该陪在自己老婆身边,可却要把老婆交给别人。 “好了,你好好去工作吧,别担心我。”时青温柔地在他眼角亲了一下。 ----
第六十二章 把我揣兜里 苏天翊摊开手掌心,一串金色的手串浮现在掌心,时青看得一愣,金色的珠子不像玛瑙不像琉璃,上面隐隐约约有血丝在浮动。 “这是?” 苏天翊二话没说,把手串带在时青手腕上,“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不许把他摘下来,他会保护你。” “嗯?” 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十分温暖,时青尚未回神,苏天翊柔软的嘴唇覆了上来,大手扣住时青的后脑勺,辗转吮吸着他的嘴唇,暧昧的分子在鼻息下充斥、蔓延,裹挟着无尽的缠绵悱恻,灌进彼此的记忆中枢。 俩人在房间里腻歪半天,李绍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外面又冷得要死,他便下楼去车里等着了。 苏天翊牵着时青的手走下楼,军靴在水泥地面踩出不小的声响,他拉开车门把时青送上车。 “小心点儿,听见没?”他不放心地叮嘱道。 李绍羽还疑惑,苏天翊怎么会叫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医陪时青出去放放风,结果看见时青手腕上的金色玉珠,李绍羽顿时了然,“知道了,放心吧,我们走了。” 苏天翊关上车门,目送军用吉普在寒风中远去。 微微亮起的天空可见度很低,车开出几米远,时青在后视镜里就看不见苏天翊的身影了。 “时先生啊,你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李绍羽年纪比时青小三岁,却也没多大代沟。 “没有,最近都还好,你的医术很不错。”时青下意识用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玉珠。 “您跟我说话没必要这么客气,咱们去的是最近的一个小镇,我估计我们到的时候早集刚开,很热闹。”李绍羽的性格比较活泼,很快就能和别人聊到一块儿去。 “那个,你不用去接待领导吗?” “我就一个小军医,不用接待大佬,你在部队里待了好几天了,等会儿好好放松放松。”李绍羽笑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临这片土地,汽车越过重重林荫遮蔽的道路,驶向距离部队最近的小镇。 李绍羽把车停在小镇口的一个加油站里,还没下车呢,当着时青的面,他“噗”的一声变成一条小花蛇卧在椅子上。 时青惊恐万分,身子吓得贴在车门上。 “你别怕,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经常请假到这里玩儿,有很多人认识我,万一你跟我走在一块儿,说不定会引人怀疑。” 小花蛇嘴都没张开,少年音就在车厢里回荡。 “我,我……”时青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活了二十五年,只在电视上看过蛇,还没见过活的呢,“你是妖吗?” “不是,这不是我的本体,这只是变换法,你把我揣兜儿里,快。”小花蛇说完,吐着鲜红的蛇信子,腹部肌肉运动,绕过驾驶位,游到时青面前。 时青身子都僵硬了,眼睁睁地看着一条一指粗的小花蛇在他面前晃荡,还止不住地催促:“快把我揣兜儿里,快。” “我怕蛇啊,你能不能变成其他玩意儿。”时青哭丧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李绍羽收回蛇信子,歪着灵巧的小脑袋,黑溜溜的眼睛瞧了他一眼,见时青怕蛇,他捉弄人的心思愈发强烈了,“我只会变成蛇啊,别我不会,没事儿的,你摸我一下,一点都不可怕,我又不会咬你。” 时青还是不动,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车门上的扶手,恨不得原地消失。 李绍羽心里邪笑一声,他慢慢地游到时青腿上。 时青大冬天的就穿着一条牛仔裤,隔着薄薄的衣料,他很清晰地感受到这条小蛇偏硬,又冷的身躯,并不是很可怕,他瑟缩着睁开眼睛,小蛇在他腿上,正摇头晃脑地看着他呢。 其实挺可爱的,但是没苏天翊可爱。 “你自己游进去吧。”时青把身上羽绒服的口袋撑开,小花蛇自顾自地贴着他的衣服游进去了,空无一物的口袋里骤然钻进一个一斤重的玩意儿,时青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 他戴上毛领厚重的帽子,推开车门走下去。 口袋里十分温暖,李绍羽待在里面,舒爽地将脑袋枕在尾巴上,他用传音法,能让时青一个人听见他的声音,“你就顺着这条大路往里面走,现在早上七点,可以先吃个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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