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色的尖端乖乖翘起一点,从颜色上看,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又疼又痒地折磨着主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宋时清抿唇……片刻后,他用衣服捂着蹭了蹭,伸手打开了淋喷头。 于此同时,浴室外,谢司珩整个人侧着,弯折成九十度的夹角,两只眼睛死死贴在浴室门与门框间,根本没办法被活人使用的那一小条缝隙上。 借此,盯视着里面走动的宋时清。 听着水声响起,谢司珩直起身,骨骼清脆响了两声,伴随着的还有他本人松了口气般的叹息。 ——一两百年了,他对这些术法的使用熟练度甚至赶不上国内那些才成型的怨鬼,还真怕穿帮了。 另一边,杰里在没开灯的房间里,给主管打了个电话。 他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眼底有些血丝,但精神很好,手边还摆了杯加了特供药的咖啡,再工作一天没什么问题。 【杰里,怎么了?】 他目光没从屏幕上挪开,但开口时,声音虚弱沙哑,“麦斯福阿姨,我好像得了重感冒,今天得请假一天。” 【重感冒?你?天哪,你可是从来不生病的啊。】 杰里苦笑了一声,“大概是昨天晚上去海边踩沙子的缘故吧,我也没想到。” 【你们这些青少年。】 麦斯福主管抱怨了几句,但还是应下了他的请求,只是苛刻地扣了他一整天的工资,就去协调换班了。 杰里没什么表情的放下手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在他面前的屏幕上,正播放着昨天晚上十点十二分时的一段走廊录像。 那是穿着睡衣的宋时清。 他连拖鞋都没有穿,光脚踩在地毯上,跌跌撞撞地朝前跑去。 杰里双手十指相交,支在眼前,审视般盯着屏幕中的宋时清。凭他的专业眼光,很快就大致判断出了宋时清的身份和大致家庭情况。 挺漂亮的少年人,就是运气不太好。 那扇半开着的房门好半晌都没有动静,杰里看了眼左下角的时间,足足又等了一分半钟以后,才看见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谢司珩。 比起宋时清的惶恐,他则显得很闲适。 酒店走廊的监控分辨率一般,拍不到他的清晰表情,但人的心情是可以通过肢体语言来判断的。 他甚至没忘了带房卡,反手关山门以后,顺着宋时清的逃跑路线跟了上去。 杰里按了下键盘,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跳到了昨晚十二层的电梯间。 宋时清跑到了电梯前,但无论他怎么按下行的按钮,停在酒店一层的电梯,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他整个人都细微地颤抖着,后退了好几步,扭头看向黑洞洞的楼梯间,怔了几秒,下定决心般朝那里跑了过去。 他大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他身上的睡衣很单薄,没有口袋,也没有凸起的痕迹。从这些判断,宋时清应该没有带任何身份证件和手机。 异国他乡,他没有朋友亲人能求助,付不了钱也不能去到任何相关机构。 杰里昨晚查了他的资料。 倒不是说他们部门有能力入侵华国的公民信息库,而是宋时清申请了国外的大学,财产证明和实践履历都表明,他有相当的自理能力。 排除宋时清是个不懂带手机带证件的生活废物这点,他能有这样的表现,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知道谢司珩的可怖之处。 一个不是人的东西,为什么要带一个活人在身边呢? 杰里脑中出现了几个猜测。 不等他想出答案,画面中再次出现了谢司珩的身影。 ——他是坐电梯下去的。 他去了一楼。 毫无疑问,他会在一楼堵住宋时清。 楼梯间里可没有摄像头。 这种国家,酒店的消防设施都不一定齐全,这种逃生用的楼梯里,更是连灯都没有,怎会安装摄像头? 杰里深深地蹙起眉。 调到昨晚一楼大厅的监控,他只看到了谢司珩慢条斯理走进楼梯间的身影。 再往上,二楼没动静……三楼没有……四楼……五楼…… 杰里估算时间,不断倒放,盯着每一层,那半开着的,只露出一小块黑洞洞平台和扶手的画面细致查看。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找蛛丝马迹。 终于,在六楼时,他看到了一个一闪而逝的半身。 ——是想要逃出来的宋时清! 他想从楼梯间里跑出来! 可下一刻,一只暗色的手就捂住了他的嘴,轻松将他拖进了黑暗中。 那真是一个一闪而逝的画面,要不是杰里将视频慢放了十倍,根本看不出那是只手。 监控没有录音功能,楼梯间的消防门边,先是闪过了一只在空中挣动的脚,接着宋时清的手抓在了楼梯扶手上。 他的手指细长白皙,可不够整个握住金属扶手借力。 所以,他被一点一点地拉开了,手指像是被强行从树上扯下的柔软藤蔓一样,即使在那么模糊的画面中,都透出股绝望的哀泣来。 最后,门边露出了一段,似乎是谢司珩弓起来俯下身的背脊轮廓。时间不长,也许是他将宋时清又朝着墙的方向挤了挤,又也许是他将宋时清面朝着墙,死死抵住。 不过不重要,杰里已经看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 他眼底透着股考量,片刻后,缓缓地挑了下眉。 他不是什么纯情的小屁孩,这种程度的动作细节,足够他还原出一整个暧昧激烈的夜晚了。 ……可问题是……为什么? 这个叫谢司珩的,有和活人性|交的需求?而宋时清是他养在身边的…… 该怎么形容?食物?情人?性……? 如果是这样的话—— 杰里脑中逐渐成型了一个计划。 一个能对组织的“神”附着在十字架上的分|身产生威胁的非自然力量,也是值得注意的东西。更何况谢司珩看起来是可以和人清楚交流的。 好像华国那边跑出来的东西都有这个特征。不管能力强不强,神志都比较清醒。 这样想着。杰里用任务专用的手机发了几条消息。 发完以后,他抬眼,正看见快进的视频中,谢司珩似乎是抱着宋时清上了楼。 他伸手,敲了两下键盘,将视频调回了十二层。 今天凌晨两点左右,谢司珩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已然昏迷过去了的宋时清。 他的裤子似乎是湿了一大片,内侧沾在腿上。 宋时清的脸埋在谢司珩的胸前,这是个很依赖的姿势,但他的手无力地垂着,随着走动,微微摇晃。 杰里轻佻地吹了个口哨,正要关电脑,突然注意到一点异样来。 ——监控中,两人投在地上的影子,有三个头。 多出来的那一个,正凑在宋时清影子的脸旁,不知道是在亲吻,还是在舔舐。 谢司珩:我也不想对时清用记忆消除术(无辜狗狗眼)
第六十二章 天空瓦蓝,几乎看不见云,成群的海鸥围着港口和外出的渔船盘旋,时不时尖利地鸣叫一声。 宋时清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样,又低下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眉间不由得皱了起来。 宋悦到现在还是没有给他回电话。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宋悦再放心他,也不可能放任他在异国他乡一点消息都不报地随便玩。 谢司珩从后面走上来,没忍住笑了下。 宋时清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只还没有长大就被扔出了巢穴的小兽一样。又懵又委屈。急需要另外一只心怀叵测的坏东西上去把他叼回巢。 人行道下面跑过了一只叼着包装袋的小野猫,谢司珩拍了下宋时清的肩膀,指给他看。 宋时清回过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只有点瘦的狸花猫跑到街角,熟练地从包装袋里扒拉出小半个加了火腿片的土豆饼。一边警惕周围,一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它吃得好香,感觉味道不错。咱们也去买一个好不好?”他闲闲建议。 宋时清收起手机,环顾周围,他们前方不远处正有一家在营业的西班牙小饭店,“好,走吧。” 他朝前走了一步,垂在身侧的手冷不防被人跟上来握住。 “小心车。”谢司珩笑眯眯地。 临近港口的道路不宽敞,可能当时建的时候没想到要给汽车留足空间,现在也没有更改的经费。所以行人和车挤在一起,无序又热闹。 宋时清没忍住仰头看了眼小声哼歌的谢司珩。 “嗯?”谢司珩问他。 近赤道国家就算是在海边,也依旧暑气极盛。但有谢司珩挡着阳光,宋时清整个人都凉丝丝的,并不觉得难受。 他没注意到这点不对,只打量了谢司珩两秒,淡淡收回目光,“你跟出来撒欢的狗一样。” 谢司珩一愣,随即委屈,“——你怎么还在生气啊。楼梯间黑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酒店不装灯的。” 宋时清转过头不理他。 人类的感知就是这么敏锐的东西,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也不妨碍宋时清本能害怕着那片黑暗,和黑暗中面容模糊的谢司珩。 谢司珩恨恨将下巴抵在他头上,可神情却是淡笑着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那家西班牙饭店的外墙窗口前。 估计是因为这边港口的工人都没时间坐下来吃一口饭的时间,饭店在后墙这开了一排窗口,方便送出打包餐品。 宋时清走上前,按了下铃,里面棕皮肤的阿姨见来了客人,拿着小本子款款走了过来,趴台子上朝宋时清眨了下眼睛,“早上好小孩,要点什么?” 宋时清被叫得一愣,随即就听见谢司珩在后面闷笑了两声。东方人的脸,真是哪都能在被占便宜。 宋时清也没办法,只得拿过菜单,“这个土豆饼,要两个。” “火腿要烤一下吗?” “烤一下。” “五分钟,等着。”她用做了长指甲的手在宋时清面前比了个数,转身朝里走去。 不多会,里面就响起了刺啦刺啦的油煎声。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两个打包好的纸袋就被她提着拎了出来。 “谢谢。”宋时清上前。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和宋时清一触即分。两人都没想到,都赶紧收回了手。 ——宋时清侧眸,和一双蜂蜜色的眼瞳对上了目光。 来人的长卷发和她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小麦色皮肤,与科伦坡这座城市的阳光沙滩极为适配,是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 姑娘愣了会,有点无措地和宋时清对视,“这不是我的餐吗?” 窗口后阿姨探出半个头来:“当然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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