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刚才谢司珩说了很不得了的话。 谢司珩哼笑,跟个小学生一样,拉着宋时清的手前后摆。 晚上出来散步的人太多了,很快,就有人朝他们这边看来。 两个同样长相出众,个高腿长的男生,还拉着手摆,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宋时清哪受得了这个,赶紧挣扎,想从谢司珩的手里挣脱出去。 “哎呀,拉一下又没什么,让我拉一下。” 宋时清感觉自己是看透他了,这人根本就没有脸皮。 但他能怎么办,只能低声服软,“好多人在看我们。” 谢司珩学他低声,“那就让他们看啊。” 宋时清急了,“谢司珩!” “好好好。”谢司珩好脾气地,他甚至还朝后退了一步,抬起手让宋时清看他乖乖的样子。 宋时清脸上的热度总算是没再朝上升。 他就想再朝前走,谁成想肩膀又被谢司珩拍了一下。 “这就是咱们定的宾馆,你想再往哪走?” 宋时清一愣,朝头顶上看去,只见上方的牌子正是他刚才在手机上下单的房间酒店名。 而他和谢司珩,刚才就站在这家酒店门口,正对着前台的位置拉拉扯扯。 前台后的两位工作人员目光显然有些探究。 这种探究,在他和谢司珩栓双踏进酒店门的时候,变成了如同带着声音般的“哦~” 以至于当宋时清打开订单二维码,前台扫出来两个房间的时候,办理入住的工作人员稍稍愣了一下,问道—— “两间房?” 你们手拉手来我们这个小城市的酒店,在门口打情骂俏,最后开两间房? ……还是说,打情骂俏的缘由就是开了这两间房? 宋时清压着表情,但实际上手指不由自主地扣大理石桌面,“有什么不对吗?” 前台又看向谢司珩,收走两人的身份证。 看得出,她心绪复杂。 滴滴两声以后,两张房卡被交到了他们手中。 宋时清直接拿过,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谢司珩朝前台微一点头,跟上了他的步子。 “真不一起住啊?”谢司珩微微弯腰,笑着与宋时清耳侧齐平,“你一个人睡,撞鬼了怎么办?” 宋时清的身体很轻地僵硬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他太信任谢司珩了,以至于只是把谢司珩这句话当成了一个玩笑。 所以宋时清认真, “谢司珩,撞鬼我还能叫你来救我,但要是撞你,我可没办法叫鬼来救我。” 谢司珩一下子笑得在电梯里锤墙。 宋时清耳根通红,转过脸不看他。 “行。”谢司珩捏着房卡朝宋时清晃了晃,“记住你说的话。” 这一章因为我怕鬼,剧情大改了,迟了一天,下一章日万补给你们嗷嗷嗷
第四十六章 顶着谢司珩可怜巴巴的目光,宋时清刷开门走了进去。 才转身,身后就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宋时清抬眼,只见谢司珩靠着墙,耷拉着眉眼。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跟被扫地出门了的狗子一样。 走廊上方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让他的五官线条看起来格外分明好看。除了宋时清,估计没谁能拒绝这个样子的谢司珩。 宋时清手指扶着门框边缘,有点好笑又有点愧疚。 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和谢司珩之间的关系了。 说到底,谢司珩之前撞鬼的经历完全是被他牵连的。这人不仅没有立刻逃开,反而寸步不离地跟在自己身边。 宋时清当然知道谢司珩偎着自己的原因。 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边不接受谢司珩的心意,一边享受谢司珩的付出。 要是宋时清是个没良心的小混蛋,倒也还好。但本身挺高的道德感让他纠结的不行。 宋时清甚至有种预感,就这么让谢司珩再缠几天,他可能就撑不住要答应了。 可他和谢司珩…… 宋时清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被那东西压在拔步床中时见到的画面,手指有些紧张地曲起几分。 宋时清叹了口气,在即将关上的门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朝谢司珩挥了挥手,“晚安。” 说完,也不听谢司珩意味不明的哼唧,径直关上了门。 没了走廊里的光线,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一片漆黑,宋时清轻轻放松下来,把房卡插进了灯开关旁边的槽里。 ……过几天出国,自己和谢司珩也要这么相处吗? 宋时清头疼地“唔”了一声。 他真的……至少暂时没办法接受男人。 ……其实不仅是男人,他连女孩子都接受不了。他没办法在心平气和地与另一个人亲昵地肢体接触,任何过界的爱意,都会让他想起前几天不堪回首的经历…… 宋时清纠结逃避的样子,简直像是一只钻进小窝里埋着头的社恐小猫。 外面的人只觉得可爱,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进退两难。 心底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此时轻轻挠了挠宋时清。 其实……谢司珩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对吧。 你刚才在路上还和他手牵手呢。 你要是真把谢司珩放在了“所有人”的范围里,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靠近的? 在那座满是恶鬼的宅院里,你被谢司珩捂住嘴压进怀里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丁点不同于以往的心思? 一点都没有吗? 宋时清眼睫颤了颤。 他无意识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某一刻,疼痛突然将他的神志从纠结中拉出来。 宋时清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门关处站了半晌,腿都有点僵了。 正对着他的那面镜子里,映着他神情懵懵懂懂心事沉沉的样子。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阵热意涌上来,宋时清闭眼,强行清空脑海中杂乱的念头,快速按开整个房间的所有灯光,朝里面走去了。 正对着他的镜子诚实地映出了他离开的身影…… 和一只……重新滑落回地上的,没了下半身的恶鬼。 它跟着宋时清进了房间,爬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窃笑低语,将宋时清心底不敢示人的念头出来。 它不知道宋时清在想什么,但显然,他的心绪乱了。 只要活人开始胡思乱想,它就有机会趁虚而入。 它拖着已经弯折到背上的头,从门口的衣柜下爬出来,一点一点地朝着宋时清所在的位置靠近。 谢司珩和宋时清之前在住院楼的时候,就买好了新的内外衣物。托医院的护工洗干净烘干了,此时正好能换。 宋时清将装着干净衣服的塑料袋拆开,拿出其中的一套,朝浴室走去。 小县城即使发展的还不错,连锁酒店中的设施也比宋时清以前住的那些粗糙了不少。 浴室里面挂毛巾的钩子都坏了,只留下了三个空和架子印,瓷砖上空空荡荡,宋时清拿着毛巾,迟疑了一下,挂在了外面的把手上。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朝下地放在了外面的台子上。 透明的手机壳下,是一张用朱砂画好的黄色符纸。 ——顾青白天单独给他的。 那位年轻但向来从容的玄学大家在听完宋时清的描述以后,站在他床边沉吟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了这张折成三角形的不知名符纸。 “你的八字有点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出生的时候医院搞错了。”顾青似是在自言自语,“我看不清你被那只恶鬼缠身的缘由,这符你先拿着,万一再碰上那些东西,它能救你一命。” 说完,顾青又补了一句,“而且它有异动我也能感受到,会及时去找你的。” 这也是宋时清今晚能放心一个人住的原因。 但宋时清并没有看见,有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密密实实地封在了那张符上。 他与顾青之间的小秘密,虽然没有告诉谢司珩,却早早就被他察觉了。 宋时清走进浴室,打开淋喷头,哗一声,冰凉的水流浇了下来,宋时清虽然早有准备地站远了点,但还是轻轻地打了个寒战。 水管里留的水温度这么低吗?宋时清朝外面挂着的热水器看了一眼,确定代表烧水中的红灯是亮着的,才收回了目光。 也就在这几秒间,水流开始慢慢升温。 宋时清伸手试了下,走进水中。 天气热,浴室里没有多少雾气,水流很快覆盖宋时清的全身,驱散了刚才那一瞬不太对劲的寒冷。 宋时清垂眼,目光碰到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腿,内侧不见阳光的白皙皮肤上,仍留有几道浅浅的手指痕迹。 宋时清收回目光,盯向旁边得瓷砖,胡乱搓揉自己的身体。 可就算他不去看,在碰到那些还没有消去的淤痕时,身体还是会诚实地反应出疼痛,不断提醒他曾经遭遇过什么。 宋时清的心脏一点一点地缩紧,手下加快了动作。 就在这时,稳定的水线乱了一瞬。 随后落下来的水流冷得冻人。 宋时清“嘶”了一声,但外面的洗浴设备总容易出现各种不稳定的情况,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放在心上。 但上面的东西怎么可能放过他? 宋时清只觉水流东歪一下,西斜一下,冷冷热热的没个定准。 他心绪太乱了,什么都没想,直接仰头,朝上方看去。 ——“啪嗒” 一滴血水滴到了宋时清的脸上。 殷红的血顺着他苍白的脸侧滑下,很快融进水珠中,被稀释成了浅红色。 而宋时清整个人,僵立在了原地。 淋喷头上方,此时正挂着一具残破的人形。 它用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水流,断掉的头颈耷拉在宋时清的上方,那张带着尸斑的鬼脸,正朝着宋时清嘻嘻笑着。 【……你看到了……】 【你看到了……嘻嘻……】 宋时清的瞳仁中,那张鬼脸笑意扩大,拉着脸上僵硬的面皮,摆出了一个狰狞的愉悦表情。 历允“啪”一声盖上圆珠笔盖,会议记录本展开的两页上,被他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 仔细看去,全是什么“萨满分支”“怨气与阴气的引起与区分”之类的专用名词,不知道的过来看一眼,还以为是什么中式恐怖游戏的设定集。 他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朝后,精准无误地抓住了正准备出去的顾青。 “出去吃个饭?”历允回头。 顾青莫名其妙,“我们两?” 不远处好几个披挂着特殊服饰的“大师”都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看来。 历允知道,他们应该是在等顾青。 估计是同行许久没见面,打算叙叙旧。 但整个场子,他就认识顾青一个人,把这人放走了,他们一群天师萨满,在饭桌上商量好了对策。那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搞不好就得被边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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