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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回神，面上没有表露任何情绪，他礼貌地微笑了一下，对时陷说：“这个针对第89批次改造人研制的毒药，它能溶于水通过空气传播。” 时陷一听，随即猜到了他的任务，建议道：“通风管道，这是最好的传播途径。”他的眼神闪现出一丝诱捕猎物的兴奋，眼睛看向帕掣。 “是的，情报员，这是你的任务，让那群海盗死在他们的星船上。”帕掣说。 这时，乌木又插话，他的神色有些着急但与不能表露太多，提醒帕掣“不，不，司令，得让海兹活着，我需要用它继续做研究，你答应过我的。”他又转向时陷，语气恳切，“请想办法让那群海盗的头目活着，他叫海兹，我需要他——” “海兹？”时陷重复道，“我知道他，”他摆摆手，“不，应该是见过几面，但次数不多。那时他还在母兰舰队服役。不过，科学家，”他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想让他活着，为什么还要制造这个毒药？” “我……”乌木的眼神闪烁着对强权的畏惧，眼睛瞟向帕掣，“你们也需要一个活口，不是吗？” 帕掣回答：“这主意不错，但我要跟你说的是，如果他能扔下他的船员，逃出飞船，就像他当年有本事逃出伽马区的实验室那样，我自然不会杀了他。可如果他没那个能力从毒气里逃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这样就足够了。”乌木大喘一口气。此时，时陷胸前的通讯器响了，“抱歉，我失陪一下。”说完，他走出了房间。楼金公爵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再次说起了他们的计划，“帕掣，我打算通过星际联盟放出消息，奥瑟要处决时陷。这样就能逼迫海盗先选择救时陷。” “我喜欢你的主意。”帕掣说，“这样和海盗再谈判的时候，他们不得不考虑接受我提出的条件，拿其中一个人质换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帕掣已经打算把迦南换出来，可他却说：“无论哪个都行。”他不置可否地皱起眉头。 乌木问：“如果第二次谈判谈崩了怎么办？”
第三十六章 帕掣厉声大笑，“博士，别再假设什么最坏的结果了。星际里的海盗多的很，又不止他一个。” “你想挑拨他和其他海盗之间的关系，让海盗打海盗？”乌木以谨慎的语气问道。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海盗的世界哪有章法可言。”帕掣质疑。 “可用什么办法能让其他海盗先攻击他们？”乌木问。 当他的话一说出，楼金公爵透过琥珀镜，以锐利的目光盯着乌木看了几秒。“我只是随口一问。别那么紧张。”乌木伸出双手做出妥协的手势。 “也无妨。”楼金公爵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帕掣觉得他的反应有问题，但并没有作声。楼金公爵他顺着乌木的提问继续说：“海兹曾经从贩卖拓石的贩子手里买过拓石，也就是说他的星船里一定藏有数量不少的拓石。只要奥瑟放出口风高价收买，一定会有很多海盗趋之若鹜，还怕打不起来吗？” “那很好，我就等着，那些混蛋最好快点发起谈判要求。”帕掣绷着脸说。这时，时陷返回来了，走向他们的时候，他听见公爵在说话，“一定别和他们起大规模的正面冲突，帕掣。”楼金公爵似乎不太放心，叮嘱道，“现在星际联盟已经开始投票了，奥瑟能不能从母兰这个烂摊子里全身而退，就看我们对那些海盗的态度了。” 帕掣耸耸肩，“好吧，大规模不行，小冲突总可以吧？” “好了，别让我头疼了。”楼金公爵拿起风衣，“我现在要去星际联盟总部为这个事主持会议。谈判别出什么岔子，祝你好运。”他拍了拍帕掣的肩旁，又用目光跟时陷简单告了别。 目送楼金公爵离开后，乌木转过身，看向时陷，他明白无论第二次谈判的结果如何，时陷才是登上海盗船的那一个。也就是说，他才是掌握海兹生死的那一个，而不是帕掣。乌木再次露出诚恳的神色，“时陷先生，如果你能登上海兹的星船，请让他活着，我的研究需要他。” 时陷抿了抿嘴唇，说：“恕我冒犯，博士，不过实话跟你说，我对海兹的性格有所了解，他不是那种会弃船逃跑的船长，我只能提醒你。” 乌木读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海兹有可能既即使能逃脱，他也会放弃生的机会，和船员们共进退。一想到最坏的结果，乌木把手插进灰色短发里，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喃喃说：“海兹逃跑的时候杀掉了看管他的所有研究员，实验室被烧毁，关键述据都被破坏了，后来的改造人都再没有像海兹那样成功……” “好吧，我想办法，让他活着。”时陷简洁地说道。 乌木抬眼，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 “好了，博士，别再哭哭啼啼像个娘儿们了。” 帕掣打断对方一发不可收拾的惆怅，“我们还有任务，科学家。”他断然地挥挥手，表示不愿再讨论这个问题，他说，“我得练练怎么控制那个大块头。”帕掣用大拇指指了指天狼星。 乌木起身，调整好情绪，说：“可以去训练室，我让引导员带你们过去。” 时陷往前走了一步，“跟你们碰了面，我也该回去了。之后再见，帕掣司令。” 他们先后离开了实验室，只剩下乌木一个人。他若有所思，在原地踱步了片刻，脱下身上的实验服，开启了实验室的自动修复系统之后，匆匆离开了这里。 飞车沿着FOV实验基地上空的轨道飞速疾驰，没等一刻钟，乌木就抵达了实验基地的中心大楼，FOV公司里高层所在的地方。乌木几乎是跳下车的，脚步匆忙，走进主楼后急匆匆把眼睛贴在识别仪器上，门一打开，他的身影很快闪进了里面。 电梯快速上升到顶层，在等候的间隙里，他充满焦虑地用脚尖拍打着地面，思绪开始跳跃。帕掣的保证他越来越觉得不可信，而且时陷说得对，很现实的问题，如果真的毒剂在海盗星船上散开，到时候那船上的一切都会毫无秩序可言，谁又能保证海兹能活下来？不能完全依靠帕掣他们，他正打算另寻一把保险锁。 直到电梯门打开，他沿着深红色地毯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 执行总裁，菲德。玻璃门上不断变换着文字。 到了目的地，乌木却不自觉停了下来，站在办公室外踱步。就在此时，门意外打开了。 “乌木博士？好久不见，你站在外面做什么？”一个女人坐在桌子后面说话了。偌大的办公室中央一张洁白的桌子，房间全白，干净得一粒灰尘掉在地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菲德总裁，下午好……”乌木低声问候中掺杂着适度的焦虑，双手因为紧张不停地相互搓。 “为什么不进来说？”女人的态度在向他表明自己并不是盛气凌人的上级。她露出桌子的上半身穿了和室内一样的白色制服，衣服紧身，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体型。她的瞳仁又黑又大，几乎没有眼白，所以难以揣测她眼神里的变化。所幸她的嘴角微笑了一下，乌木才察觉她的情绪，随即也没刚才那样不安了。 她以一种端庄的姿势从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金色发梢因为身体稳重而纹丝不动，她招呼乌木进来，“我猜你是因为第89批次实验体的事来找我的吧？”她略微抬了一下手，桌前的地面升起一把高脚椅子。“请坐，博士。” 办公室的一角有个巨大而闪烁的透明球体，上面映出奥瑟星球以及邻近被它统辖的星球。 乌木看到她在微笑，不过那笑容很空洞。“是的，不、不全是。我是来向总裁道歉的。”他抬头看了她一下，又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菲德走向那个透明的球体，说：“你为实验基地的研究贡献很大，为什么要道歉？如果是因为那些逃走的实验体惹出现在的祸端，大可不必要由你来道歉。”
第三十七章 “他们已经找到我了。”乌木有些惴惴不安，以干涩的声音补充道“为了从第89批次实验体手中营救两位总督，奥瑟王室临时成立了特别行动小组，由统辖署署长帕掣负责，代号幽曜。” “这我知道。他们要在FOV找什么人，必须先经过我的同意。” 她轻抚着球体表面雕出的透明轮廓，问：“他们想让你干什么？” “他们要走了两个改造人，说是要和海兹再谈判一次。”乌木几乎全盘托出。 “海兹？你最得意的实验品。” 得到乌木点头肯定后，菲德抬了抬下巴，语气没有起伏地继续说：“那家伙是个传奇，我得说，这传奇由你一手创作。他的名声给FOV带来了不少的基金支持。他身上还有不少价值，把他抓回来，你还可以继续研究，FOV也能争取到更多的项目基金。” “没错。可帕掣想要杀了海兹。” 他以忧心忡忡的目光望着菲德，终于说出了关键。 菲德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诧异，抚在球体上的手停住了，“统辖署没告诉我这些，他们只是说想了解改造人的资料。” “是的，不、不是。”乌木一时语无伦次，“我是说，他们也不可能会告诉FOV，说要杀了公司研制出来的改造人，即使那些改造人犯了天大的错误。” 菲德从圆球旁走到了高脚凳前，陷入了思考，她像是自言自语，却也并不看乌木，“你说的没错，那些是我们的产品。” 乌木见菲德的神色变得若有所思，他小声提醒道：“菲德总裁，你还好吗？总裁？” “噢，我很好。”她从思考里中断了一下，坐到了身后的高脚凳上。 “但他们代表的是女王，我没法拒绝他们的要求。”乌木的眼神闪烁，很快他就察觉到总裁又回到了若有所思的状态，似乎在计划些什么，至于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并不确定她有没有听进去。 “但我有个让他活着的办法。”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乌木打断她。 这话足够引起菲德注意，而且一听到他这么说，她立刻抬起头，眼睛牢牢盯着乌木，“你已经这么做了，是吗？”她猜到了他来了一招先斩后奏，然后她眯起了眼睛，“不然你不会说什么道歉。”见乌木默认，她继续问：“是什么？” “帕掣问我索要西塔5号，那是对海兹致命的药剂。但我在装配的时候换掉了药剂，他拿走的只是暂时消除改造属性的药剂。”乌木磕巴了一下，开始解释起来，“我需要海兹活着，从89批次之后的实验体都没有再像他那样成功。暗影计划想要继续下去，我必须对海兹进行活体解剖。” “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不，没有了。”乌木试探地说，同时也在惴惴不安等待着总裁的反应。 “做的好，乌木博士。”菲德从高脚凳上站起来，但就算满意，她那张精致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喜悦的外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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