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矿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也算是所有工作中最温和的一类。 可近些天,接连有一些失踪的消息传来。三人有所耳闻却没放在心上。运输工白元挥挥手,“知道啦。又不是云虫成虫。” “说不准人家早回去了。” “拼车这种事情看情况啦。” 眼见运输工星杯先走一步,二人也不闲着,收拾最后一点零零碎碎,准备离开甬道。 一股浓烈的香味骤然袭击二人的脑部,口水下意识分泌出来。矿工白元探出头,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悄悄地戳了戳同伴的胳膊,“真香。去问问哪个雄虫的血?” 所有的雄虫都被圈养在基地里,没有人想象那些娇弱的生物能够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笨蛋。”矿工宏远推开同伴,低声道:“这个香味怎么可能只是鲜血?” 他们对视一眼,下定决心要去看看是什么。 茫茫的云层中,上下左右皆是雪白。当太阳照下来,无论是人,还是影子都无处可逃。 同时,也极容易迷失方向。 二人拿着工具,探索着味道,“挖?” “挖!”他们飞快下铲,最先挖掘出一个血印,匍匐在地上闻了闻摇摇头。半个沾血的脚印,从比例上看,更接近他们这些寄生体。冰霜冻住鲜血,空气中没有多少血臭味,反而是属于雄虫的香气醇厚浓郁。 “还挖吗?” “挖。” 没有寄生体可以抵御雄虫的诱惑。 比起雌虫的生育本能,寄生体要面对的是生存本能。他们需要雄虫,对雄虫优待胜过任何宇宙中任何一个种群。 享用的残忍程度也胜过任何一个种群。 “基地里一管雄虫洗手的水都卖得死贵死贵。”矿工白元嘀咕道:“就算是尸体也好,就当是冰镇了。” “铛”一声响,他的铲子碰到了什么东西。白元和宏远爬下来,害怕真的是雄虫的尸体,用手扫开上面的雪,胃里一阵恶心,两人双双别过头,再回头细看,难以分辨是否是雄虫血肉。 “这是什么?” “砖头。” “我当然……呸呸。这是不是雄虫的血肉?” “我哪里知道?” 血肉被整齐切成十二厘米长,二十厘米厚的长方形砖块,加以少量的血水,冻成棱角分明的样子。 两人齐心协力,将这一片清理出来,傻了眼。 血砖平整契合像一面精心打造的大理石砖面。各种可以看见碎骨和大量的脏器,以及一些糅杂的古怪组织、衣物碎片。 “现在……现在怎么办?” 寄生体宏远问道:“这显然不是雄虫的尸体。我们要走吗?”整整齐齐的砖块根本不可能天然形成,被切割过的尸体和有意识的排列证明,幕后凶手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甚至还带着点审美的生物。 “找找看。应该有其他线索。” 外面传来脚步声。 “谁!” 甬道镜头,投射出一个清晰的影子。他看上去像个人,似乎是同类。两个寄生体握紧拳头,随时准备战斗。 “出来!”寄生体白元壮着胆子咆哮一声,顶部的雪稀稀疏疏掉下来。二人猝不及防,只觉得那股香味越发清晰,双双抬头,看向一片白雪中。 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看着他们。几乎是瞬间,上方冰层坍塌,冻僵的尸体和雄虫一起砸落道地面。有的被拆解了半边,有的被完全剥皮,更有甚至面目发白四肢斩落,胸膛微微起伏。 恭俭良手脚并用从中爬出来。他脸上的笑容极其灿烂,眼瞳里充斥着病态的兴奋,“全地图图鉴!” 两个寄生体双双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们反应过来面前是一只活着的雄虫。 穿着外骨骼,和尸体待在一起,浑身散发出尸臭味,却也没有办法掩盖他身上的属于雄虫的香甜气味。 活生生的雄虫。 巨大的利益冲击下,贪婪战胜了恐惧。 二人快速冲向恭俭良,而下一秒从尸体堆里,禅元狞笑着扑上来,手中握有巨大的电锯! “哈哈哈哈。” 他拽动拉绳,迅速对准二人的下肢砍去! ——杀了这么多寄生体,禅元总能找到一点工具。 “你又和我抢!”恭俭良捂住脸,尖叫起来。公共频道里已经听不到甲列和伊泊的声音,禅元的笑声和恭俭良又气又恼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癫狂、尖锐、完全失控成一坨精神污染。 “对不起雄主哈哈哈。” 寄生体宏远快速张开骨刺。两道不深不浅的豁口留在他的骨头上,他快速挥舞自己的铲子。禅元对其视而不见,直接向后退去。 “哪里走。”寄生体还以为自己占据上风,正准备乘胜追击。 恭俭良抄起双刀,一跃而上,刀若旋风,一连三斩,对准骨刺缝隙而下,剁去两手一脚,将人削成棍棒。 “啊。”恭俭良感觉自己做过头了,有些不开心。看着为数不多的材料,雄虫苦恼地抓抓头,向雌君求助,“禅元。” 他兴头上来了,总控制不好力度。 禅元答应一声,仿若听见主人叫唤的狗,连忙上前。 “他是雌虫!他是雌虫!”地上只留下一条腿的寄生体宏远叫嚣道:“我马上寄生他!” 他说到做到,脱壳而去。恭俭良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具躯壳自断生机,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寄生体白元双目圆瞪,心中却松了一大口气。 一个普普通通的雌虫,有什么可怕的。 “现在跪下来还还得及。”寄生体白元恶狠狠地嘲笑道:“等会儿,你就要一口一口吃掉自己的雄虫了。” “哦。”禅元一拳挥到他的脸上,揪住这个笨蛋寄生体的脑袋砸在血砖上,“你们寄生体的说辞是统一培训过吗?” 凑一套砖头的过程中,他已经听了不下数十遍。 “什么雌虫就是躯体,雄虫就是食物。”禅元冷漠地撞击对方的头部,偶尔将人拽起来,对准腹部就是一顿膝击。“说了那么多,也没见你们成功。” 搞得他都好奇了。 为什么,寄生体不寄生他呢? “不可能。”寄生体白元还在垂死挣扎,叫嚣道:“已经成功了。只是你自己没感觉而已。等着吧,要不就是沉睡,要不就是和我们同化——和我们同化。” 禅元一脚踹在他脸上,踩下去,见人没声,又心虚放下。 “怎么样?”恭俭良才不关心禅元死活,凑过来问自己的实验品,“还活着吗?四肢健全吗?” “留着呢。”禅元是真的好奇,他多嘴问了一句,“雄主。如果我被寄生了……”你会伤心吗?会选择大义灭亲?还是选择默默为我保密?还是用□□来日日夜夜喂饱我? 总不会是高兴地说终于有理由可以杀我吧。 禅元自觉这么久的努力,应该能在漂亮雄主心里有个地位。 “唔?”恭俭良伸出精神触角试探片刻,惋惜道:“什么啊。你还不是啊。” 禅元:? “现在,当然不是啦。我人很正常。”禅元开玩笑道:“在战场上,难免会思考这种问题:如果我被寄生了……哈哈一定超级可怕,每天都要压着雄主做上千遍上万遍,最后嗷呜把雄主吃掉。” “啊?”恭俭良拖拽自己的猎物,不假思索,“有什么区别吗?” 禅元:? 雄主,你是认真的吗? “寄生体应该只是贪图雄虫肉和血,最多再加上□□吧。”恭俭良歪着头,将猎物拴好,揉搓一个雪球打在对方脸上,妄图将人打醒,“你就不一样了。” 寄生体迷迷糊糊睁开眼,恍惚之中,他听见同伴的惨叫声。那种仿若精神受到重创,在虚无世界飘荡,努力挣扎,最后却被漩涡卷入越陷越深,直至沉落深海。 他嗡嗡响的脑海里,徒留下咕咚咕咚的水泡声,和逐渐悠长的黑暗。 “雄主。拿我和寄生体比,实在太过分了吧。” “寄生体可、可不会……”恭俭良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脸都红了。别看他下床又凶又疯,实际上经常被禅元在睡梦中上下其手,醒过来皮肤上不是印了红豆草莓,就是哪里又被亲红了。 恭俭良越想越气,踩了一脚禅元,道:“他们可不会把我全身上下都舔一遍。” “什么舔啊?为什么要用这么形象的词语啊。”禅元誓死不承认自己做的那些变态事情,他觉得这种东西叫做情趣,是夫夫之间的正常交往模式,“雄主难道不舒服吗?” “寄生体不会叫我踩他们吧。” “这种事情当然会啊。”禅元病急乱投医,揪住寄生体白元的脑袋,给人砸醒,摇晃道:“喂。你们当然会跪下来亲吻雄虫的脚背,然后被对方踩吧。这种事情,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梦寐以求吧。” 寄生体白元艰难地摇了摇头。 禅元一巴掌糊上去,按着人点了两下,义正言辞,“雄主,你看。这就是最正常的夫夫生活。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 “哦。”恭俭良懒得理会禅元。 他已经明白,这张嘴成天叭叭叭,对自己是一套变态说辞,对外人是一套义正言辞。 “真的。这就是最正常的家庭生活。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行为叫做追求,我舔你就是在追求你……雄主要是没意见,我就开始舔你了哦。” “滚。”恭俭良简直受不了这种腻腻歪歪的变态行为,一把推开禅元凑过来的脸,“现在是公共频道。” “没关系。”禅元亲切地说道:“我把他们屏蔽了。” 他没什么优点,就是比较有自知之明。 “这还有人。”恭俭良被雌虫从后面抱着,隔着外骨骼,也能感觉到禅元带给人的安全感。很快,恭俭良象征性锤他两下,开始命令道:“放下,这里还有人。” “没事。” 禅元下定决心,要赶快脱掉这身碍事的防护服和外骨骼。 他从没想过,自己现在如此渴望将雄虫抱在怀里,亲吻他的白发,呼吸他散发出的肉香。 安全屋的建设,必须要提上日程。 捏了捏恭俭良的腰,只得到一手钢铁和布料质感的禅元惋惜极了。 他看向捆绑好的寄生体,将这笔账算在对方头上,“雄主,这里很快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作者有话说: 寄生体:死之前吃顿好的。让我看看都有什么……6 ——*——感谢在2022-10-27 20:38:03~2022-10-29 20:3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深山里的凶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五章 “我错、错了。对不起, 请原谅我。”寄生体白元痛苦涕泪,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凶悍的虫族。近百年毫无战争的生活,让这片土地上的寄生体失去对虫族的戒备, 他们以为所有人都和圈养的工具一样, 任他们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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