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拯救柳尽染于水火之中的小孩,他花费众多酬金,将小姑娘求娶了下来,也因此惹怒了墨辞的叔叔。墨辞的叔叔以他们的年龄还小为由,让他们先不要结婚。王阿婆也舍不得女儿,便答应了这个要求。 于是墨家的人虽然早早地定下来了,却一直都没上门提亲。转眼便到了柳尽染十八岁的那一年,她本来因为母亲说媒的本事越来越好,家境变得殷实,就有了两个丫鬟。还有一个教书先生,教书先生会的是女书。便开始教他们写女书。 这个故事,是柳尽染的一个丫鬟写的,她本来应该随着柳尽染出嫁,可惜柳尽染舍不得年迈的母亲一个人在家,就让这个小丫鬟留下来替自己尽孝。许是柳尽染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这一举动,给那小丫鬟留了一条命。 她嫁过去的时候才知道,墨辞于三个月前已经去世了。墨辞适合她订婚之后才开始生病的,自然成了大家迁怒的对象。墨辞的叔叔早就对她心怀不轨,自然是第一个折磨她的,直到她身边的所有女孩子都被折磨了一遍,墨家的人才算舒坦了。他们一把火烧了这些人,就好像是看到了路边的野花,□□之后觉得不能带回家,烧了算了。 小丫鬟和王阿婆知道的时候,柳尽染的骨灰都未曾留下,他们为了躲避墨家人的指责,来到了这深山野林里,用仅剩的积蓄给他们的宝贝柳尽染立了一个空碑。 乔萦风听完这个关于柳尽染的故事,嘴久久都无法合上。这个故事里其实还有很多谜团,例如为什么身体好好的墨辞在和柳尽染订婚之后便开始生病,为什么墨家的墨辞已经去世了,还非要柳尽染嫁过去。 但是这些问题的谜团,其实连写这个故事的小丫鬟都无法说清楚。但是作为旁观者,他们倒也能明白几分。只是看着乔萦风的表情,他们是真的不愿意说罢了。乔青墨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也不知道安安哥哥他们怎么样了?” “对哦。”乔萦风的思绪被哥哥带到一边去了,商十鸢心里也五味杂陈,虽然鹿奕用的词语很温柔了,折磨。但是也能感觉得出来当时柳尽染的绝望,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折磨,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的痛苦哎。 她只是遵守婚约嫁了过来,至于克死丈夫什么的,难道不是很荒谬吗?无非就是幕后主使者和这一切都有很深刻的利益关系罢了。 他们几个之间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到了最低点,解读故事的人正在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生气,听故事的几个人却在思考这个故事中,最应该被抓住的人是谁。无解,因为牺牲了一个女孩子,保全了一个家族。这个故事是没有解的,不管墨辞活着与否,柳尽染都会因为他们的家族利益而牺牲,不过是活着牺牲还是死了牺牲的两种选法罢了。 “或许一开始,柳尽染是自愿牺牲的吧?”良久之后,商十鸢才说了一句话:“墨辞在他的心里,是比神仙还厉害的存在,所以他自愿为了整个墨家牺牲的。但是等她的却从来不是墨辞,是一个失礼且荒谬的家族。” 鹿奕抬起头看他,拧开了自己手中的酸梅汁,点了点头:“或许吧。这个故事是一个无解的答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很生硬的转折,但是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提。乔青墨看了一眼他们:“要不然我去祠堂附近看看吧?鹿姐姐和妹妹不能靠近祠堂,十鸢哥哥在这里保护你们,我去最合适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盛誉安喘了两口气,才说话:“开门,青墨。” 乔青墨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打开门。进来的四个人灰头土脸的,一看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恶仗。宋祈年坐在椅子上,伸手问乔青墨要了自己的水囊,几口酸梅汁下肚,他们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顾颜哲直接瘫在商十鸢身边,轻轻的喘着气。江知白也满头大汗,一身狼狈的坐在门口。看起来,没那么狼狈的只有盛誉安,但是靠近他之后才能看见他衣服上的各种口子。鹿奕揪心的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去大冒险了?灰头土脸的回来就算了,怎么衣服也破烂不堪啊?” 江知白连忙摇手:“你不知道,我们好不容易大战女鬼,拿到了喜鞋。又抢到了喜帽的盒子,结果差点没被进去时看见的雕像给撕了。要不是我们几个跑得快,你们都看不见我们了。” 其他几个人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真的不是他们说。那个雕像怎么忽然动了起来,还不提前打预防针的。还好当时拿喜鞋的时候的平衡车没丢,不然他们肯定跑不过那个雕像的头发。雕像?鹿奕和其他几个人很显然比起盛誉安手中的木头盒子,对雕像更感兴趣一点。于是众人把所有的目光转向了江知白,在座各位唯一一个汉语言系的学生,一看就是很会描述的人。 江知白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初中每次老师点名解释什么都会喊:“来,语文课代表解释一下。”的既视感,但是对着这么多人的好奇的目光,他只得认命的讲了起来。 从第一次被那个雕像惊艳,然后再到遇见安若,从努力逃命再到后来差点没命,他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讲的鹿奕的心七上八下的,就没好过。 盛誉安从他的嘴巴里听自己的逃亡经历,居然觉得自己逃亡还挺帅的?颇有几分侠客的感觉,嗯,如果侠客没被宋祈年敲头的话,应该会更帅一点点。 等江知白讲完,大家的目光才转到这个盒子上面。鹿奕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发现还是那个故事,只是补上了一点别人不知道的全貌。也就是他们的猜测罢了,只是猜测虽然有点失误而已。 主导着一切的,不是墨辞的叔叔,而是墨辞本人。柳尽染于他而言,是他的猎物,但是不仅仅是猎物。是一个被欺负少年第一次用于反抗的诱饵,是一个被囚禁多年人生的少年最后一次的反抗。 他的反抗,造就了别人一生的悲剧。鹿奕怀着愤慨的心情打开了盒子,令人惊诧的是,他们以为的帽子,是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的红色第一次让人感觉如此的恶心,令人想要唾弃。 鹿奕深吸一口气,拿开了这个所谓的帽子,在帽子之下,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记载着成为墨家儿媳妇的女人的一生:要是运气好,丈夫还活着,她们就会生下孩子,她们的未来就是与孩子分开,在祠堂里,每周或者每个月放一次血,直到死亡为止进入祠堂成为牌位的一员。要是运气不好,丈夫没有活下来,就会在婚礼当天成为被折磨的一份子,然后如果没被折磨死,就会进入祠堂被放血,如果被折磨死了,就会被烧死,然后一桶水泼开。 之所以柳尽染成为这里最悲剧的,是因为他们误以为她已经被折磨死了,实际上却是被火活活烧死的。 ----
第53章 骄傲新娘待嫁的第十六天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祠堂附近,女人是无法靠近的。因为被墨家折辱的女性的那种悲痛与不甘,保护了这些还没有走进墨家的女子,但是她们,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所以鹿奕和乔萦风越靠近祠堂,生理上和心理上的不适就会越强烈。 得知一切之后,鹿奕的午饭近乎快□□呕了出来,其他的人看不懂上面的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江知白大致能看懂一点点,但也只能看懂两三个字。他所懂得的,根本无法破解这张纸上写了什么。 鹿奕知道他们很好奇,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复述了出来。 沉默是今晚所有人的心声,他们无法理解墨家的做法。这些女子,本应该拥有自己美好的人生,却成为了墨家杀戮取乐的工具。在墨家,女子的地位低到令人心碎和痛苦,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就是传说中的祝福嘛?这份所谓的祝福上面,带着浓浓的讽刺和可悲。 “所以你们还要把鞋子给那个女生吗?”宋祈年把火柴烧了起来,天色已经很晚了,他们现在出去赶路根本看不清路。还很容易给自己找来麻烦,毕竟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女生的怨灵是否会在晚上的时候出来,不过出来应该也不会对他们做出什么吧? 盛誉安摇了摇头,这些女孩子的经历如果放在现代社会,恐怕无人能想象得到。就算想象到了恐怕也没有人能接受,可是在这里在墨家人的眼里面这是多么习以为常的事情。他们用鲜血铺造出来的道路上面,却没有这些人的姓名。 柳尽染是个个例叭?毕竟如果那个雕像真的是柳尽染的话,恐怕也是千千万万个柳尽染的怨气无法释放叭?墨家的人做这种亏心事,真的不会怕夜半鬼敲门吗? 商十鸢拿出干粮,默默的用火烤热:“你们说,窦姑娘会不会知道嫁过去会怎么样,所以才不愿意出嫁啊?” “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但是我第1次对一个婚礼不抱有任何的期待。”乔萦风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一直都对所有人的婚礼都抱有非常多的期待,因为他一直觉得婚礼是每个人一生中算得上蛮重要的一件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他却觉得有一点点吓人:“或许窦姑娘不知道叭,而且窦姑娘嫁过来的也不是墨家呀!” 对啊,所有的人清醒过来了。墨家的祠堂,也许是因为村民过不来但是这些考生能过来,所以在他们眼中这个地方是很神圣的地方,因此从这里出去的东西算是一种祝福。 但是他们所要完成的婚礼并不是把姑娘嫁到这个地方来啊。虽然不会嫁到这个地方来,就说明应该不会遭遇这种事情。而且窦姑娘是因为神医和那个驿站的老者的事情才害怕的。也是因为他跟他小姨的经历很相似,他很厌恶这种感觉,所以才不愿意出嫁,并不是因为墨家经历的这一切也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几个人这才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墨家,应该就不会这样。再说世界上哪有几个家族能像墨家这样?要是再多来几个这一片的村民估计都没有活着的人了吧? 但是这里面的教训仍然给他们一种惨痛的经历,这个地方的人并不把女性当做是人来看待……更像是一种物品或者是一种交换体,能给自己交换出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盛誉安他们想到这里就有点垂头丧气了,在这个副本里,大家度过的每一天,他们都能感知到周边人对他们有多好。可是每一次取东西的时候都能看到让他们所厌恶的一面,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个副本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别想那么多啦,明天不是还要出发吗?”乔青墨努力用最开心的口吻说话,可他到底是小孩子语气里的悲伤,根本藏不进去。 盛誉安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我们的任务都是把这份婚礼完成。不能因为我们的经历,所以让大家产生对于这个副本的厌恶情绪。即使我们真的不想去经历,不想去完成任务。” 他们的任务永远都是回家,这次悲伤的故事总有办法被解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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