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恶魔宾客们全都放下手中酒杯,瞠目四望,陆岐琛也凝起眉,指尖点了点餐布,不记得记忆里有过这么件意外发生。 身后走来三位恶魔贵族。 陆岐琛别去脸,见那三魔仿佛共用同一张脸,嘴巴大得能塞一箩筐鸡蛋,满脸惊悚地仰脸望向楼上。 “我就说公主誓死不想联姻,这不又在发癫了嘛。” “请礼貌一些。” “吸血鬼啥时候礼貌过啊!” 这仨怪奇葩的。 陆岐琛单臂夹住崽崽,抬步要往前走,三个贵族恶魔互相打量,发现了这不就是那位被公主盯上的奶爸帅魔吗! “帅魔留步。” 那位暴躁魔伸出魔爪,挡来身前,陆岐琛面色冷淡地垂眸问,“有事?” “冒昧打扰,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和公主殿下聊了什么?” 陆岐琛:“怎么。” “这对我们很重要!” 不是很懂。 陆岐琛手臂下拎着个贪吃崽,绕过他们要继续走,却被稍微礼貌的那位恶魔贵族叫住了:“劝您别上去围观,公主殿下为情所困,别说是预言能力,就连情绪也很不对劲。” 陆岐琛听着新鲜:“还有这种事?” “是啊,你这种已婚的恶魔可别上前自找没趣了。” 暴躁魔打了个响指,跟狂炫小蛋糕的豆沙包对视一眼,题外话地夸赞一句,“哇,这位小恶魔如此可爱,另一位父亲肯定也很貌美吧?” 豆沙包鼓着腮帮子:“谢谢夸奖,但是说话可以找找重点吗?” 三个恶魔贵族:“……” 他们竟然被年幼的小恶魔崽崽吐槽了。 啊。 气鼓鼓的也还是好可爱呢。 恶魔贵族们互相通气,像是进行了一场会议,最终像发布重要讲话,字正腔圆地说:“公主本来就不想联姻,要不是因为万魔之王大驾光临,早就大发雷霆了。” “她现在只会找管家出气,你刚才不是跟那位新来的管家眉来眼去吗,还是别引火烧身了吧!” 陆岐琛不发一言,沉着脸借过,只有可爱的豆沙包传来冷冰冰的嗓音,“我和爸爸这就去飞蛾扑火啦!” 恶魔贵族们:“……” 真是恋爱脑的一家。 一路往上。 陆岐琛疾步踩上楼梯,咚咚作响,与整座城堡中沉重琴键落下的旋律对上节拍,如同悲怆的奏鸣曲,在暴风雨前夕落下它的轨迹。 不对。 所有的当下都偏离了他记忆中发生过一切。 明明宾客们无不缺席,不久后就该进行晚宴,他的父王和母妃屈尊至此,为的是等候伊丽莎白公主进行血月之夜的预言仪式。 反正记忆中没发生过公主打碎物品的意外! 陆岐琛面色阴沉,脚步停在公主寝屋外,听到豆沙包担忧地问出声:“是不是没办法用预言能力给豆沙包治病了?” 陆岐琛的额角冒出青筋:“不是。” 只是。 接下来要想忽悠公主的难度加大了,以及,不清楚还会有什么意外在等着他们。 “按理说这是魔龙的记忆。” 巨石兽藏身于戒指处,就连它也没忍住开了口,“不可能会发生记忆之外的变动啊。” 豆沙包好奇张望:“谁在说话哇?” 巨石兽:“是我哦小殿下!” 豆沙包:“!!!” 陆岐琛一时只顾得及不远处,风声鼓动的楼台,走来了颀长清瘦的身影,逆着光,同时笼罩了朝晖和清冷,以及还是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瞳。 陆岐琛微怔。 但瞿时念掠过了他,连同他们捧在心尖上的崽崽,擦肩而过,径直走往公主殿下的寝宫,曲起手指,轻叩了叩。 “嘭——” 那门打开又关上了。 紧接着,那昂贵材质的门也挡不住,摔东西和咆哮声此起彼伏,像是迎面遭了一番咒骂那般! 门外的豆沙包听得委屈,扁了小嘴巴,抱来腿根晃来晃去:“爸爸,你不可以不救念念爸爸哇。” 陆岐琛啧了声。 这种互相打乱剧情的方式难道叫做相爱相杀? 他凝眉撞门入内,胳膊肘红了个角,满腔怒气堵在嗓子眼,冰冷冷的眸光如同蓄势待发的箭矢。 他没看清里边的情况就冷眼道:“别伤害我家小崽另一位父亲的——” 当看清里边离谱的画面后。 他哑口无言地咽下了“替身”二字。 眼前。 瞿时念没有受到任何皮肉之苦,劝阻公主殿下别动肝火,而受害者无疑是打碎了昂贵花瓶的伴蛇者魔女。 陆岐琛:“……” 瞿时念:“……” 眼神一触即分。 身前是跪地忏悔的魔侍女,伊丽莎白脸上涨红,手中的小皮鞭挥打墙面,啪嗒响个不停:“你竟敢斗胆预言独眼想退婚?!真是不要命了!” 独眼? 陆岐琛向瞿时念眼神求助:“联姻的吸血鬼?” 瞿时念端正身子,移开了目光,像是不欲搭理人时的高冷布偶猫。 陆岐琛:“……” 生气了? 他在喷泉那会儿真这么凶啊。 男德是男性在恋爱中应该遵守的道德准则,这点通用于人族亦或是魔族,哪怕是魔王也惭愧无地。 “那个。” 陆岐琛打断眼前的混乱,公主教训魔女,还让他家孩子的爸陷入境地两难,这叫个什么事儿。 “咱就是说,”陆岐琛不知哪来的一口人类语气,“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商量?” 伊丽莎白似是要鲨人的眼神横来。 可紧接着。 因眼前的帅魔太过高颜值,那股流窜在心口的烦躁不再,原地消失一般,她的情绪也紧随着稳定下来,像是弯起了笑容:“阁下怎么带莱恩过来了?” 陆岐琛对着身侧的自家伴侣抬下巴:“来追妻。” 瞿时念头疼欲裂。 伊丽莎白又瞄一眼身旁,新来的管家真是玉树临风,平复了所有的躁动,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理了理领口:“伴蛇者先退下吧。” 年轻版魔姨磕头谢恩,匆匆离开公主的寝室,不忘关门。 伊丽莎白清嗓了声:“抱歉,今晚的宴席只能往后推了,就算是魔王陛下在也没办法改变这件事。” 陆岐琛:“……” 你们家族在三百年后消失是有原因的。 瞿时念敬职得如同真正的管家那般,递去手帕,为公主擦拭染上灰尘的手套。 伊丽莎白不住地打量他:“西蒙。” 瞿时念眼睫低垂:“在。” 伊丽莎白不过多看了几眼,忽然,凭借强烈的预言感道:“你是不是曾经失忆过?” 瞿时念动作一顿。 连同立在身前的陆岐琛也暗下眼眸,警惕地攥起拳头,紧接着,伊丽莎白朝他直视而来:“阁下的妻子会不会就是失忆前的西蒙?” “或许。” “今晚你们可以在阁楼那件寝室同房。” 瞿时念:“?” 陆岐琛:“???” 两个奶爸陷入了迷茫。 只有始终黏在爸爸身后的豆沙包,手指抵在脑袋上,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公主姐姐。” 伊丽莎白弯下身:“嗯?” “你的意思是不是,”豆沙包大胆猜测,“只要西蒙叔叔是我的爸爸,等他们顺利睡觉觉,就可以帮助莱恩的可怜一家啦?” 伊丽莎白笑吟吟道:“是呢。” 两个奶爸:“?” 他俩竟还不如崽崽的脑回路清晰。 伊丽莎白在气头上,无非是自己的感情坎坷,任性地撮合两个养眼的客人和管家,还下命令—— “只要今晚发生一些愉快的事!” “本公主就答应你们!” 两个爸爸:“……” 这闹着别扭呢。 他俩今晚怎么可能会做些爱做的事啊!
第39章 假戏真做 阁楼。 隐蔽密道的深处, 烛火照亮不大不小的卧室,从门沿到床单,一路洒满的玫瑰花瓣弥漫芬香, 驱散阴冷潮湿的霉味。 这是历任城堡管家住的寝间。 而陆岐琛和瞿时念同时被塞进来,原因无他,公主好像在磕他俩的CP。 一想到公主为了不打扰他俩, 把他家好大儿崽崽留下,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上回这么离谱还是在人界被老婆的粉丝在线开磕。 陆岐琛有些郁闷,反手撑在床沿,随手扯了扯领口。 在他身前, 瞿时念褪下燕尾服,挂往衣架,有条不紊地用盆中清水洗脸,从手臂到腰身绷紧而优美的线条,落在眼里,仿佛伸出手臂就能环住。 目光停留之际。 瞿时念迎面转头而来, 眼神对上,如被抓包似的, 陆岐琛有预兆的冒出话:“还在生气?” 他英气的脸浮现上若有似无的心虚。 瞿时念却转回身, 像是没听到任何声音,如同新上任的管家,熟悉整座城堡的布局。 他扭干毛巾,外出来回,又盛来新的干净温水,搁在床尾后兀自坐在床沿, 开了金口。 “洗吧。” 陆歧琛盯着生气还未他准备的温水, 错愕了半秒。 他翻身靠近, 明知伴侣还在置气,胸膛贴上那后背,压低嗓音问:“生气了怎么还要对我好啊?” 瞿时念眼睫颤了颤。 他望向晃动的烛火,映出数只蝙蝠的轮廓,都在烟筒和窗户外盯着他们。 瞿时念后知后觉于自己的幼稚:“没生气。” 陆岐琛辨别出那语气,先起了身,动作利落干脆,脱下贵族是繁重上衣袍,随意扔在地面,用同一个毛巾擦拭光着的膀子。 那副好身材堪称绝景。 瞿时念全靠意念清心寡欲,流水声带着冲击,灌进耳廓,脑海中自然浮现了画面。 他还是没有多看一秒。 但陆歧琛不过随意的掠过了眼,那耳尖悄无声息泛起的微红,无疑取悦了他,极力压下弯曲的嘴角后。 他将拧干的毛巾扔在盆,溅起微弱的水花,绕至身前,当着瞿时念的面,居高临下地逼近,鼻尖蹭了蹭那高挺小巧的鼻梁。 “抱歉,”他用仅双方能听到的声音,“我今天这么凶,宝贝还愿意陪我逢场作戏。” 瞿时念败下阵仗,躺入薄被中,像是听不得荤话而背过身去。 陆歧琛蹭了蹭耳后根:“预言能力者在等着,再不假戏真做就露馅了。” 瞿时念:“谁答应要假戏真做了?” 陆岐琛装起委屈:“剧本都这么写了,崽崽也陪咱俩默契演到这一步,失忆的管家是儿子的另一个爸,只要今晚旧火重燃——” 下一句仿佛是单车都能博摩托,预言仪式只是想要就能要的CP粉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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