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岐琛喉结滚动:“在换衣服。” 那具身材本就倒三角、八块腹肌应有尽有,束腰外衣更突出优越身材,烫金礼服凸显宽肩轮廓,漆黑长裤裹住一双笔直长腿。 本就是天生的衣架子,更何况是金装玉裹在身。 奇妙的氛围攀升。 先前关于录制节目的怡情小吵好似并不存在。 瞿时念反手关门后,门外的喧闹被隔绝在外,他不合时宜地胸口乱撞:“穿这身很合适。” 陆岐琛舔了舔唇:“宝贝也是。” 瞿时念红着耳根别开脸。 他理了理衣领,好似有些口渴,目光看来轻声问道:“现在不打算回去了是吗?” “嗯。” 陆岐琛后退两步,宽阔的肩膀挡住更衣间,看似随意地倚在一旁:“在走剧本?” 瞿时念:“对,NPC身份是古堡的管家,负责敲三十间房通知所有人,在晚餐时间到中庭用餐。” 陆岐琛下意识先是不满伴侣被剧组压榨,而剧组又被收买,四舍五入,魔王的爱人竟然在给天神族打工,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但还没来得及用话术骗瞿时念下车。 里边的豆沙包好似玩起小尾巴,打着水玩儿,发出奇怪的啪嗒声响,惹来瞿时念疑惑望去:“崽崽在里边玩什么?” 豆沙包顿了顿:“很像小道具的东西哦!” 瞿时念怔然:“道具?” 节目组还配备了什么小道具吗? 他是来劝说伴侣和崽崽更换衣服,参与录制游戏,稍晚一些,那两个老乡的谎言戳破时,自己会在身旁保护好他们俩,但没想到一切都过于顺利。 “我帮崽崽换吧。” 瞿时念时间不多,录制的表面功夫仍需做好,往前踏出一步时,却猝然被紧紧拽住了手腕:“……怎么了?” 紧接着,陆岐琛学那些脑残剧里的霸总语气,浮夸地念出狗血台词:“管家阁下,就算我把你囚禁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低沉的语气漂浮在耳边。 瞿时念没反应过来:“什么?” 陆岐琛:“我也在走剧情。” “……” 瞿时念恍然大悟。 游戏录制还在继续,而玩法就是如此,录制综艺的玩家扮演被吸血鬼家族邀请赴宴的嘉宾,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当晚婚宴的剧情发展。 而外边一群年轻演员在飙戏抢镜头,只是没谁敢在他这位影帝扮演的管家面前加戏。 瞿时念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陆岐琛不知从哪学来的强取豪夺戏码,他只想说有点刺激,但这种剧情是没办法过审的! “我知道宝贝不想参加节目,所以陪崽崽在房间里玩会儿就好,不用勉……” 话没说完。 瞿时念瞳孔微缩,竟是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扛起,接着身上一轻,被扔往柔软的古典床上,仰脸对上那张深邃而危险的脸后。 陆岐琛冷着脸挽袖:“请阁下别试图激怒我。” 瞿时念呼吸一滞。 下一秒。 后脑勺被宽大的手掌捆住,五指没入发丝,瞿时念动弹不得,灼烫的吻说来就来,全无一点点防备! 瞿时念撑大双眼,压下了心头的兴奋,眼看着陆岐琛退了些身子,用一双桃花眼逼视自己:“管家阁下请不要试图挣扎。” “没挣扎。”瞿时念有些无可奈何地哄道,“但能不能别演这种奇怪的剧情?” 陆岐琛软硬并施地执着道:“我就想演。” 瞿时念:“……” 他没了法子,深吸口气后,瞬间代入了狗血剧里的角色:“可阁下已经有儿子了,这很不合适。” 陆岐琛故意道:“儿子是从垃圾堆捡来的。” 瞿时念的理智快要崩盘,低声提醒:“崽崽会听到!” 陆岐琛继续走乱七八糟的剧情:“阁下少跟我耳语厮磨,也别想让我分心,您难道不知道我一介平民千里迢迢来参加婚宴的原因?” 瞿时念耳根发烫,试图冷静下来:“为什么?” “我找医院做了血缘检测,”陆岐琛用那张冷脸继续胡诌,“原来跟我儿子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管家先生,我是为了你才来的这个鬼地方。” “我怀疑您当初抛弃了我,还是对崽崽不管不顾的另一位爸爸!” 瞿时念无话可说了。 天啊。 怎么能一本正经说出这么狗血的台词? 瞿时念受不了了,一个虚晃的动作顺着胳膊下的空隙钻出去,灵活得像游走的鱼:“就算节目组不会放出去,也别说这么离谱的话了。” 陆岐琛一把揽住那腰身:“难道我演技就这么差?” 瞿时念朝侧偏去:“太差了!” 陆岐琛:“?” 结婚六年。 头一回听到这么冷血无情的话! 陆岐琛压着不乐意,在瞿时念即将推开浴室帘子时,快步挡在那前边,宽肩身躯如一堵墙:“就不能骗骗我?” “这说明宝贝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瞿时念要哄不哄的,非要往下演也不是不行,冷静地开口:“阁下,我尊重您儿子的隐私权,但请不要拦着我进去检查水电卫生,这是我的工作,别害得我被扣薪水。” 陆岐琛无语:“说好的不想往下演?” 这话一出。 从浴室里传出了声奶呼呼的痛叫。 陆岐琛:“?!” 瞿时念脸色顿变:“崽崽怎么了?” “没怎么。” 陆岐琛装着一脸冷静,身体在抵抗,嘴上秃噜皮得厉害,“阁下别担心,既然不愿承认抛弃过我和家崽,就请您别打扰我们俩。” 瞿时念用一种几近怀疑的目光看过来。 平静似暴风雨的前奏。 在这一瞬间,有什么真相要被捅破了,瞿时念轻眯着眼,掷地有声地问:“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吗?” 陆岐琛有点头大:“肯定是没有。” 瞿时念:“那为什么非要演这些乱七八糟的剧情?” 陆岐琛心虚地揶揄:“怎么又嫌弃起演技来了。” 瞿时念:“……” 他几乎要硬闯进去。 而陆岐琛眼看再挡着去路就又要出现家庭危机了! “滴滴——” 门外广播救星似的骤响! [所有人请注意,有两位嘉宾打乱了剧情主线,导致伊丽莎白公主被迫逃婚,古堡进入封锁状态!] [请管家先生赶快安抚全员情绪!新娘跑了,新郎可不能跳楼不活了啊!] [还有!请那两位嘉宾不要殴打其他嘉宾!!!] 外边“哇塞”一片,好刺激好狗血,而瞿时念不用想也知道搞事的究竟是哪两位! 瞿时念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哪怕有着再好的性格也被烦到了。 陆岐琛定了定神,心知两个下属在搞事救场,瞟向眼前的瞿时念,而自己对下属的命令也随之从广播冒出。 [两位嘉宾试图挑衅管家先生,请您不要坐视不管,尽快赶来维持秩序!] 陆岐琛仗着身高优势,几乎搡他出门,上下其手地摸腰啃耳根子:“钱难赚家易败,管家先生真的不去管管?我和家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瞿时念没了脾气:“我马上回来!” 嘭的一声。 那门像是被恼羞成怒砸了一样,陆岐琛震得脑瓜子嗡嗡的,只觉八辈子没遭过这种罪。 他深吸口气后,赶紧掀开帘子走入浴室,脚步却僵在原地,脸色一片煞白。 祟气悬浮。 幼崽正蜷缩在地板。 那小脸蛋像是发烧了,红得厉害,一抽一抽地掉眼泪,说话也费劲得不行:“豆沙包真的是捡回来的吗?” “抱歉。” 众魔之王弯下了尊贵的膝盖,单膝跪地,颤着掌心贴向那小小的额头上,烫灼得生疼也不会移开:“爸爸不该胡说。” 怎么会是捡回来的呢。 从单手就能抱住的小团子,到会走路、会喊爸爸,再到如今有自己想法的宝贝崽崽。 豆沙包意识混沌,用发烫的脸颊贴向爸爸冰凉掌心,虚弱地喃喃道:“那豆沙包是不是要死掉了呢?” 陆岐琛慌而不乱起身,将崽崽抱进木桶之中,水温冰凉,见那孩子遭罪时,如同万箭攒心。 光线昏暗下。 陆岐琛现出赤色瞳孔,轻拍泛红的小脸蛋,揉碎了温柔的语气,带着浓重鼻音:“爸爸会保护好你。” 陆岐琛跪在石头建造的地板,凹凸不平,硌得膝盖发疼也毫无察觉。 他将手背探去崽崽的额前,将体温降如冰块,倾尽全力地护着他的心尖肉:“这是灭世力量第一次复苏。” “不要反抗。” “崽崽试着用意识与它和解。” 豆沙包如置梦中,脑袋处于半清醒的状态,他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火烤着,体内却流淌了股像是清泉的冷意,两种痛觉在互相搏斗。 外表与人类无异的幼崽,好似落入深渊,却总能听到遥远处冒出爸爸的声音,传递着无穷的力量,小小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没有选择放弃。 于这座古老的城堡之中。 闪电降世。 狂风暴雨扑打着窗户。 幼崽浮在冰冷水池中,汇聚了浑浊世界的邪恶之力,毫无预兆的,脑袋上长出了尖尖的犄角,眼瞳泛着赤色,后背更是凝出了漆黑的羽翼。 那瞬间。 万物都在向它投降、恭迎小魔王的降世! 陆岐琛终于不再绞心,脱力地跪在地上,搂住他心尖上的崽崽,垂脸迈往那软乎乎的脸蛋:“没事了。” “崽崽与那股力量共存了。” 从那张俊脸悄无声息地滑落了水珠,“果然是我路易斯的儿子。” 轰隆隆—— 古堡中庭仍旧空灵,漫长走廊的两侧都是密不透风的房间。 瞿时念放缓脚步,狂风拍打紧闭门窗,整座古堡陷入了更无尽的恐惧中,空空荡荡,而外界盘旋着苏醒的圣鹰躁动不安。 “先别动。” 那巨大的圣鹰乖乖听话,而主神大人只是轻启薄唇。 瞿时念立在空荡的用餐区。 一片乱象,其他嘉宾全被赶走,长长的餐桌铺上垂至地板的餐布,中央一排架在摆盘上的白色蜡烛,燃着光亮。 他的视线越至尽头,坐着两个神色挑衅的家伙,泛着金泽的瞳孔与那俩对视着。 数以千计的白鸽涌入古堡,顺着楼梯向上飞翔,护着其他嘉宾回房候着。 “录制结束。” 瞿时念抬起线条流畅的下颌,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带着触不及的冷意,“祝各位今夜好眠。” 空气静谧。 唯独长桌末端的那俩,懒散地起了身,脚步声蔓延在空气中,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 费扬扬抬手活动后颈,打起哈欠:“嫂子,我俩就不用回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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