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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淮道：“我们是来探索副本，单单着眼于着查案这条明线，会被绕进死胡同。” 秦律点了点头：“是的。主线任务是「抚平时空的褶皱」，这绝不仅仅局限于找出凶手，我们真正要找的，是竹间古斋隐藏的秘密。” 李未然道：“没错。” 南宫修一道：“可恶，要重见天日了吗？我们一族繁荣百年的不传之谜。” 李未然抬眼看他：“你有什么秘密？” 他被李未然看得一抖，继续皮道：“我家祖坟是朝西的！” 没有人搭理他。 秦律问李未然：“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她好像不自觉之间，已经忽视榜一，把李未然当作玩家的领头羊。 李未然从下午起，一直神色恹恹，此时默然不答，转过身，大衣随着他的动作摆了半圈。他缓步踱到窗边，才低声问道：“几点了？” “六点十七分。我们去用晚餐吧！”南宫修一搓着手，十分狗腿地给李未然引路，“中校，这边请！” 大家认为品尝竹间古斋的料理也是挖掘秘密的一种方式，于是欣然前往。 南宫修一领着他们穿过鹅卵石小径回到前院。 李未然故意慢了几步，落在最后，和左淮并肩而行。 “你怎么看？”他带着浓浓鼻音问左淮。 “什么？” “罗一鸣是你同事吧？你对他了解多少？” “工号0109，是个狡猾的家伙，别想以他为突破口，不会套出任何东西的。” 李未然思索道：“那么方十一的工号是0011？” “是的。” “那你的呢？” 左淮说：“你我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李未然：“？？？” “不如这样，你告诉我你的ID，我就告诉你我的工号。” ID是玩家唯一的身份识别号码。 “告诉你我的ID，然后好让你定位追踪我吗，管理员先生？” 左淮不作声，只是不可察觉地勾起嘴角。两人谈话间已经和人群拉开了距离。 工号又不是什么隐私，方十一和罗一鸣的工号都可以随意透露，左淮为什么不肯透露自己的工号？李未然想不明白。 他对着暮色中的雪地吐出一团白雾，脚步虚浮地向前走了两步，随即被石块绊了一下，要不是左淮眼疾手快扶他一把，恐怕要摔个狗啃泥。 “你又低血糖了吗？”左淮的声音响起，他见李未然没跟上来，去而复返，这才来得及扶他一把。 李未然回答道：“比那还糟糕，我……”他没说完，对着雪地连打三个喷嚏，“啊，终于打出来了……从下午开始，就不太好了。” 怪不得他和狄默斯说话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左淮掏了掏衣兜。 李未然见了，诧异道：“你不会连感冒药都随身带吧？” “抱歉，感冒药真没有。”左淮只是从兜里掏了块手帕，递给李未然。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李未然泛红的鼻尖，脸颊被庭灯的光线染成暖色。 李未然的制服扮相给人的感觉相当亮眼。笔挺的剪裁让他身形修长挺拔，连身高都仿佛拔高了少许。灰色的头发和眼眸在深绿色衬托下既温柔又疏离，像松林间的冰霜，以最冷漠的面孔润泽万物。 而现在，那双眼里的冰霜因着风寒的缘故，几欲融化。 “我从没见过在副本冻感冒的方舟玩家。”左淮说。 正如利用积分增强体质可以优化视力，当然同样可以优化低血糖和免疫力。但是李未然积分为负，从来没有增强过体质，所以他的各项数值都还是初始值，也许连洛希都不如。 李未然黑着脸道：“我从没见过不懂德语的德语翻译官。如果没有我，你打算怎么过这个副本？” “强拆。” “……” 行叭！不愧是你，死神阁下。 李未然和左淮来到餐厅门口，又撞见南宫修一的女儿千代。她正悄无声息地在餐厅门口偷看。一被发现，南宫千代就蹬蹬蹬跑开了，但没跑远，只在转角处死死盯着李未然，一副想要上前说话的样子。 如果无法撬开南宫修一的嘴，那么这个小女孩很可能就是他们最佳的突破口。 李未然和左淮相视一眼，却并没有主动上前，而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先后进了餐厅。 大家已经给他们留好了位置。两人谁也没看谁，各自挑了个位置坐下，仿佛只是因为偶然才一起落在最后。 下午中校和翻译官的试探让狄默斯感到备受冒犯，在房间里赌气，三邀四请也不肯来。南宫修一再也等不及了，让侍者传菜。 一份份精致料理被端了上来，有煎豆腐，秋葵天妇罗，素关东煮，味增茄子，萝卜丝，凉拌海藻，香菇寿司，冬笋汤…… 南宫修一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怎么全是素的？香煎鹅肝呢？气泡酒呢？” 侍者用德语回了一句话。 大家当然听不懂，纷纷看向李未然。 李未然指了指旁边的左淮：“这位才是翻译官。” 知道李未然记仇，被挤兑了一定要挤兑回去，但是左淮没想到李未然这么急着挤兑回来。 可以说是非常幼稚了。 他决定退让一步，于是道：“中校，这个副本没你不行。” 李未然一向没有波澜的灰眸闪了闪，明显为左淮的态度感到意外。 感到意外的不只是他一个，几名玩家都面面相觑。 榜一玩家，被称为死神的左淮，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藐视众生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谁知道在李未然面前这么容易就服软了！ 已经有人在暗自揣摩这个李未然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左淮给的台阶太陡，甚至让李未然有些骑虎难下。好在南宫修一对这一切毫无知觉，摊开手问李未然：“他说了啥？我的香煎鹅肝呢？” 李未然转述道：“南宫先生，贵馆主营精进料理，不食荤腥。” 南宫修一：“……” 左淮道：“你点的香煎鹅肝寿司没了，中校阁下。” 香煎鹅肝寿司是李未然信口胡诹的！ 就算不懂德语，李未然在翻译中做了什么手脚他怎么可能无所察觉。 果然是瞒不过左神啊！ 李未然脸色比南宫修一好不到哪去。 南宫修一举起筷子：“开动吧！” 香煎鹅肝寿司变成了香菇寿司，但很意外地，味道还不错。 竹间古斋是高档度假会所，做的料理自然是精致又美味，比起“忒修斯号”来说简直是人间天堂，当时在“忒修斯号”上，李未然饿了整整一天半，才吃到左淮亲手烘焙的黑麦面包。 洛希正狼吞虎咽，忽然“嗷”地哀叫一声。 秦律停下筷子：“怎么了？” 他放下咬了一半的香菇寿司，从嘴里吐出一块圆形塑料牌，举给南宫修一看：“罗一鸣！你暗算我？” 南宫修一正叼着秋葵，一脸无辜。 洛希把塑料牌放在桌上，那上面写了个数字“6”。 众人纷纷用筷子拨开自己面前的寿司，只有南宫修一的寿司里是空的，其他六名玩家都在自己的寿司中发现了写有数字的塑料牌。 数字从1到7，依次是李未然，井天，秦律，左淮，王若虚，洛希，陆银。 井天道：“这是什么？” 王若虚不确定道：“死……死亡预告？”
第30章 寿司里为什么藏了号码牌？谁干的？ 为什么只有玩家的寿司里有号码牌？ 这个顺序具有什么含义？是按照什么规律排列的？ 餐厅的氛围一时间凝固了。 有了李未然和左淮开的好头，大家都对这个表面上荒诞不经的南宫会长产生了浓浓敌意，一个个目露凶光。 南宫修一正经危坐：“好嘛！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把传菜的那个男侍者叫了过来，通过李未然的翻译，进行询问。 侍者说，每位客人的菜品在后厨分别摆好盘，就直接送过来了，绝对是随机摆放，后厨和餐厅以及中间的过道是有监控的。 南宫修一又问寿司是谁准备的。 侍者看了看一屋子的客人，欲言又止。 一再盘问之下，侍者才道：“会所的食材都是统一采购的预制菜和料理包，在加热之前甚至都没有开封过。” 餐厅内，咳嗽声顿时此起彼伏。 南宫修一立刻站起身，对众人九十度鞠躬：“诸位，这是商业机密，请务必不要外泄！” 高档度假酒店的招牌私家料理，居然使用了预制菜，这要是传出去，竹间古斋在业界就别想开下去了。 左淮道：“想要搞清楚号码牌是谁动的手脚，还有这个顺序代表什么含义，首先要推断它的排列规律，按照这个信息才能推断出其他线索。” “这不重要。”李未然拿手指拨了拨自己桌头的1号牌，“现在最重要的是排查竹间古斋里的所有可疑人员，找到做手脚的人。” 话一出口，左淮就敏锐地察觉到，李未然并不是单纯地跟自己抬杠，而是刻意想要隐瞒什么。 “在此之前，弄清楚排列规律并不是什么难事，中校阁下。”左淮偏不想让李未然得逞。 “我认为这是一种本末倒置，翻译官阁下。” 两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在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南宫修一90度鞠躬的腰一直弯着，一动不动，都发酸了。 这熟悉的对峙！ 最后是洛希蚊子哼一样的发言打破僵持：“左神对不起，这次我站然哥……” 井天道：“我觉得左……我认为翻译官说得对。”他差点被洛希带跑，把左淮叫做“左神”。 王若虚道：“我也站左淮。” 倒是秦律出乎意料地说：“我站李未然。” 现在是三比三，只剩陆银没有表态。他看了看李未然，又看了看左淮，一副游移不定的样子。 左淮掏出一把枪来，拉开保险栓，放在了桌上。虽然他穿着符合翻译官身份的职业西装，但其实浑身上下藏了三把枪。 陆银一个哆嗦：“我站翻译官！” “你……”李未然没有想到左淮居然使用武力威胁这么简单粗暴的无耻手段。 左淮道：“只是讨论一下号码排列规律。为什么这么抵触？难道说，你已经猜到自己为什么是1号了？” 这家伙太敏锐了！李未然沉着脸：“这些号码牌显然是随机分发，我只是运气不好，才拿到了1号。” 井天道：“这无法解释为什么号码牌能够精准发放给玩家，而没有误发给南宫会长，背后动手脚的人一定有办法知道一些特殊的信息。” 洛希道：“但这个顺序看起来毫无规律可言。左淮是最后一个进入副本的玩家，同时积分榜第一，但他的号码牌是4号。可见它不是根据进入副本的顺序来排列的，也不是根据积分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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