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闭上眼,季瑾就跪在他的脚边,眼睛里带着泪珠,又哭又笑地诉说喜欢。 夏琛烦躁地摇摇头,觉得自己大约是魔怔了,一个雌虫而已,跟他夏琛又没什么关系,又不是离了他就不能活,死就死了。 不对,他又想,要是季瑾真死了,他就再也喝不到那杯丝滑可口的咖啡了;季瑾最起码现在还能让他操得下去,要是季瑾就这么没了,万一二十年后他找不到新的代替品,无论是狂暴还是捏着鼻子操一个恶心的雌虫,都让他想一想就觉得崩溃。 季瑾本来都要死了,他如果救下了季瑾,那就是季瑾的恩虫,就算自己不喜欢季瑾,让他时不时给自己操一操,他应该也是愿意的吧。 如此想来竟觉得十分合理,夏琛不再犹豫,用光脑拨出一道通讯。 “皇兄,是我,夏琛。” * 首都星,皇宫。 刚登基不久的虫皇林思源挂了通讯,似乎心情极佳,对站在身后三步远的管家笑道:“猜猜夏琛找我说了什么?” 老管家观察虫皇的神色,谨慎道:“小殿下……答应来参加今年的新年晚宴了?” “再大胆一点。” “再大胆一点的话……小殿下终于愿意从军队退役了?” “那倒没有。”林思源啧啧道,“他向我讨一个管教所的雌奴,稀奇不稀奇?” 管家张大了嘴,做出了和虫皇方才接通讯时一模一样的惊诧表情:“小殿下他……” “快快,去给我查那个叫季瑾的雌奴,名字我发给你了。” 管家效率极高,不到五分钟,季瑾的生平已经同步到虫皇的光脑上。 林思源和管家看着一份份审判文件,一起沉默了。 管家讪讪道:“这个雌奴……经历还挺丰富。” 林思源愁道:“何止是丰富。夏琛要赎他,你怎么看?” 管家又把季瑾的所有信息迅速翻了一遍,在脑海中理了理思路,躬身道:“陛下,依臣对小殿下的了解,现下最有可能是两种情况。一来军队将士同生共死,这个雌奴又给小殿下当过六年副官,小殿下心性仁厚,可能有所不忍。臣的另一个猜想是他既然敢谋杀雄虫,想必心思不少,怕是不愿乖乖服刑,使些手段诱哄小殿下给他赎身。” 林思源点头道:“有道理。所以你的意见是?” “从军国大义来说,这个雌奴既然犯了A级罪,按律当诛,又没有李家出具的谅解书,饶他一命与法律相悖,而且一个谋杀雄主的雌奴居然能获释,难免会被其他雄虫认为皇室在支持雌虫挑衅雄虫的地位。” 老管家顿了顿,声情并茂道:“而且咱们小殿下金枝玉叶的,第一个雌虫居然是个管教所里出来的罪奴,这怎么行呢,皇家的脸面往哪里搁?退一万步讲,这是个谋杀过雄主的雌奴,谁知道他到了小殿下家里,会不会再伤害小殿下?臣知道陛下和小殿下感情甚笃,陛下要慎重考虑呀!” 林思源沉思半晌,摇头道:“你说得很对,但我不这么想。” 管家急道:“陛下!” “你看这个。”林思源说着把一份文件导出来投到光屏上,“这是季瑾在服务期里每次应召后的体检记录,生殖腔里有精液残留,基因检测也确认是夏琛的。” “是。”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反思,小时候那个玩笑真的做得太过火了,导致夏琛成了这个样子,一年年把自己埋在军营里,谁的面都不愿意见。现在好不容易有个雌虫他愿意碰,既然他喜欢,给了他又何妨?你也不要总是还觉得夏琛年纪小,他是我的表弟,先皇亲认的义子,是帝国的大公,荣耀军团的军团长,要是栽在一个雌奴手上,我这个弟弟便是死不足惜!” “陛下说的是。”管家犹疑道,“但纵使是皇家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越矩,那臣现在给李家去个通讯,让李俊出谅解书?” 林思源笑道:“夏琛说他户头有三百万功勋点,问够不够,我跟他说够了。拿去用吧,李俊要是有意见,让他也拿三百万功勋点过来换。” 管家震惊到开始怀疑听力:“三百万功勋点?!” 虫族作为一个靠对外侵略扩张领土和消耗多余雌虫的种族,一直极力鼓动雌虫入伍,因此军功的意义凌驾于所有法律之上。杀一个敌人可以获得一个功勋点,作为将领率兵打赢一场战役,则根据军职与表现授予一百到五万功勋点不等的奖励。帝国80%的平民雌虫自愿投身军队,就是为了攒功勋点,有了功勋点,他们便可以交换各种生活物资和与雄虫见面的机会,甚至可以买下一个贵族头衔,从而跻身上流,让自己的后代不用再受苦。 在极端的贵族制度下绝大多数平民雌虫会选择上军校然后参军,一生努力的目标就是爬到少将,可以不用被系统强制匹配,选择心仪的雄虫度过一生。他们的功勋点往往也被用来兑换与各种雄虫见面的机会,很少有雌虫会一直把功勋点攒着,能攒到三百万,夏琛可能自从入伍开始,就根本没动过他的功勋点账户。 这可是三百万呐,从帝国领星里划一颗走都足够了! 管家还未见过如此大手笔,一时间还真下不去手:“陛下的意思是……这三百多万全划走?” “当然全划走。”林思源抬眼看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个雌奴而已,若继续让他攒着,谁知道他下一次要向我讨什么?” 这位新晋虫皇看起来温和可亲,然而皇家心思难测,偶尔露出一点锋芒,也让老管家后背发凉。 小殿下长大了,他在心里想,陛下也长大了,是我老了。 林思源眼睛里的那点光亮转瞬即逝,又恢复了一团和气的模样,笑道:“在红云07星上面盖间度假别墅,装修得喜庆点,盖好把红云07的星球归属权划给夏琛,就说是皇兄送他的礼物,庆祝他有了自己的雌虫。” 一颗小行星的归属权视大小标价三百万到一千万功勋点不等,虫皇送出去的这颗是首都星附近著名的旅游星,不仅星体巨大,而且风景极佳,每年光靠旅游业营收便有数千万星币,如此下来,反倒是季瑾更像附赠给夏琛的礼物。 虫皇对夏琛这个从小玩到大的表弟,不可谓不疼爱。 “是。” “去办吧。”林思源施施然从王座上起身,朝内殿走去,“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要去告诉雌父,他肯定很高兴。” ---- 下章,下章一定见面3 虽然我本意不是写一个万人迷攻,但他在文里确实就很招人喜欢啦3
第5章 首都星,雌奴管教所。 季瑾被绑在刑架上,落在身上的鞭子停了,流窜全身的电流也停了,除了脖子上的项圈还是沉甸甸地压着他难以抬头,其他所有的动静都消失了。 他记不清后面的流程了,应该是要削去翅翼,然后是肢解,最后骨肉碾碎拿去种植园做肥料。如果不是那个一直看他很不顺眼的“暴君”靳南过来行刑的话,他很大概率能在剜翅的时候就疼昏过去,后面死就死了,反正他也没知觉。 靳南好似在管教所待了很多年,很多雌奴都认识他。季瑾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就听他们说管教所里有个暴君,是个没雄虫要的老瘸子,下手特别狠,谁碰上谁倒霉。没想到第二天分配管教员的时候他就成了那一批倒霉蛋之一,要不是后来屡次被夏琛点召,他现在身上指定没一块好肉。 所有的管教员刚刚都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准备刑具,房间里现在静悄悄的,血迹的铁锈味道在污浊的空气里变质,腥臭直往鼻腔里钻。脖子上的项圈紧得让他呼吸困难,季瑾用尽全力吸了口气,向后一缩靠在刑架上。 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愤怒在静默中发酵,季瑾忍不住开始想,他到底为什么会沦落至此。雌虫各个高大勇猛,利爪可以斩断合金,翅翼可以在太空翱翔,他们在星际战争中无往不利,为帝国打下广阔版图,却要对雄虫卑躬屈膝,献出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只为了让他们感到愉悦,然后将精液赏赐给他们。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没爬到少将,就要被否决前半生所做的一切功勋。李园一句轻飘飘地想收他做雌侍就能剥下他的军装,完全不顾他的意愿,就像他只是一件没有感情的物品,可以随便交易来交易去。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可以被李园随意贬为雌奴,在家里的刑房里受尽折磨,抬头却只能看见同伴麻木的脸,仿佛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也不感到痛苦。 这不对,这不应该。季瑾想,除了夏琛配得上一切赏誉,那些雄虫不过是一个个酒囊饭袋,凭什么把持整个帝国的财产和权利?所有的一切都是雌虫用自己的血肉堆出来的,雄虫们只出了一点精液,凭什么主持分配他们和他们打下来的战利品? 这不公平,这个世界应该更公平一点。 季瑾难得感到身体在发热,血管里的热度点燃了伤口,疼到让他视线模糊。行刑室的铁门终于被打开,一个穿着管教所统一制服的雌虫走进来,左脚看似不利落,走路一瘸一拐的。 靳南走到他面前,用力捏起他的下巴,眼神凶恶:“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让今天成为你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天。” 他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强硬与威胁,浇得季瑾从头清醒到脚。知道靳南一定说到做到,季瑾不敢惹他,垂眼乖顺道:“奴都要死了,您行行好,饶过奴吧。” 靳南哼笑道:“谁说你会死,你的命长着呢。” 季瑾猛然睁大眼睛,不敢去想他话里的暗示:“您的意思是……” “我当年在军营的时候,没事喜欢折腾手底下的新兵。”靳南从角落里抽了条凳子坐下,对他笑道,“我喜欢他们的眼神,凶狠,自信,不服天不服地,总以为自己能烧起一团火。当兵的就需要这样,谁杀得凶,谁不要命,谁就能往上爬,主宰其他雌虫的命。” “但你不一样,你得认清自己的身份。想太多容易把自己搭进去,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你的舞台了,你现在学会认命还不晚,到了那位大人手里,可没有你扑腾的机会。” 他们在阴冷的牢房相望,眼睛里闪烁着晦暗的光。许久后季瑾先屈服了,他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肌肉,低头称是。 他表现得像是一棵萎靡的草,安静、乖顺,毫无威胁。靳南满意了,点头道:“雌奴守则还会背吗?” “会。” “背给我听一遍。” 季瑾一听靳南让他背守则就全明白了,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大人,能问一下是哪位雄虫大人要收奴吗?” “雄主身份高度保密,等你到新家就知道了。”靳南不耐烦道,“快背,背完我要给你做清理,别浪费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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