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方位好像是他当年挖出来的砖。 他直接问:“隔壁的这位,可是因为卧底身份暴露进来的?” 隔壁没有出声,隔着墙敲了一阵暗号。 秦云雁回忆了一下姜一叶给他的接头暗号,敲击墙面回应。 “你那边能联系上姜一叶吗?”他先问。 “我身上的联络设备都被收走了。”一个女声回。 秦云雁认得那声音,似乎是叫……丙婉。 看来这刑部主司没少给复皇反向运人。 “撑一撑吧,他们最晚黎明时分就会到,你帮我找找,你那边的草里应该有一个弹夹。”秦云雁说。 没等隔壁回复,就听见一阵锁链拖动的声音。 有人被链子拖着扔进了他对面的牢房。丁十九带着两个体型宽大,面如伥鬼的人专门拎着灯从秦云雁的牢房前过去,还特地向秦云雁展示了一下他们手中的刑具。 五花八门的,大型的如三角木马、电椅,小点的如烙铁、老虎夹。 而这些都用在了对面牢房里的那个人身上。 牢里是黑暗的,丁十九带的灯填不满这片深渊。他也没想那样做,他将那灯放在地上,让昏黄的光投在对面那人布满伤痕的躯体上。 白色的酮体遍布淤青与被暴力对待的痕迹,所剩无几的好皮肤很快被抽得皮开肉绽。那人被吊起来,衣服被拽下,系上电网,下方放上三角木马。 脚尖蹦起似乎想要触碰到地,但实际上只是胡乱地做无用功。胸口被带着齿的铁甲抓着,尖刺入肉,鲜红的血流下。 那人大腿上绑着绷带,绷带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血干了又流,就此往复。 那两个壮汉的粗气传来,一听就不是在干什么好事。 丁十九小人得志的嗓音穿过漆黑的空间:“摄政王殿下不想跟自己的爱人打个招呼吗?” 与此同时,那人身上缠绕的电网被启动,那一瞬间的光,照亮的那张脸像是锦书。 秦云雁听见那人痛苦的哀嚎声,他抓着铁栏杆向前探,发狂一样地问:“阿锦!是你吗?你们这群变态!” “老公——救我!好疼——” 丁十九那欠揍的声音又传来:“我可听我这群兄弟说了,这美人的滋味不错,也很骚,c个几次就贴着人叫老公。” 他得意地听见秦云雁的骂声与砸墙声,将灯朝被吊起的人的方向移近些,让那人身体上的精斑与某处的红白相间更明显些。 他挑了个铁做的尖刺,抓着橡胶处给那东西通了电,毫不留情地捅进红色的伤口里,如搅拌馅料一样乱撞。 哀嚎声越加激昂,甚至带上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你是什么也不怕,折磨你没劲,所以只能苦了美人了……” 丁十九这边各种刑具玩得花,拔指甲、辣椒水……秦云雁那边声音也越加嘶哑愤怒。 隔壁天字二号的丙婉听着那声音觉得不忍,但又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照着秦云雁说的话去做。 惨叫声如浪涛般朝着耳膜撞击,□□的话语不要钱似地吐出。 丙婉终于找到秦云雁说的弹夹,有重量,以她的经验来看,里面大概有四枚子弹。 她从被挖开的砖那里把东西推了过去,敲墙面,示意秦云雁。 丙婉想:自己的爱人被这样折辱,他一定很痛苦吧。 但实际上秦云雁只是冷着脸看他们的独角戏,时不时配合地嚎两句。 他从墙边找到了丙婉从隔壁给他捅过来的弹夹,结合大衣里的零件,摸黑组装着。 丁十九那边到了高潮,抓着那人的头发把人拽到地上。可没等小水枪里的水射出,就听见清晰的子弹上膛的声音,枪响过后,一枚子弹穿过他的右胸膛。 开枪的正是秦云雁,他为了以防万一,把锦书给他的那把枪拆了,扔到了他给自己计划的路线上。 没办法,他那个房间每天都有人搜。他每次来总部也会被搜身。所以他把每个零件都给伪装成其他东西分次带进来的。 丁十九的身体如被折断的桅杆般倒下,头砸在了三角木马的尖锐部分,整个人的身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被钉在三角木马上,那一枪打破了肺,他被疼得没力气挣扎。 秦云雁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找的人确实挺像我的阿锦,声音和脸都是,也不知道从哪里被绑来的倒霉蛋。但你们的背调似乎没做好,以阿锦的性格他就算是被折磨疯也不会跟我说,而且……” 对面两个壮汉赶紧把吓软的东西放回原位,逃出监狱,似乎是叫人去了。 秦云雁不管他们,语气有些得意地隔着黑暗对着丁十九的颤抖的躯体说:“阿锦今天还没对我说爱我呢!” ---- 修文完毕!
第45章 戏末人醒 秦云雁废了两颗子弹,分别打爆了自己和丙婉牢房的锁。 他边砸掉锁头边跟女人闲聊。 “我跟你讲,这锁后面有个盖子,盖子掀开拔了红色和蓝色的线这门也能开。”秦云雁砸开手里的锁,给她展示。 那个盖子挺难掀的,有四个螺丝拧着,没有工具在手想开盖需要一段时间。秦云雁也懒得浪费时间,直接开枪打爆。 女人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秦云雁一脸我能不知道吗,回道:“上次被关在这里时就是这种锁,他们十几年了,享受用的车房奢侈品买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升级一下防御系统。” 他嘲讽一句,问:“你真名叫什么?” “吴卿婉。” “能被他们定为丙级,原来在哪里工作的?” “公安升检察院。” “复皇在公安系统里的保护伞是你?” “不,还有比我高的。我只是刚醒,要戴罪立功。”吴卿婉先秦云雁一步向外探查敌情,她对这里熟,更清楚怎么走更快。 秦云雁叹口气,将羽绒服脱下扔给了那个被折磨的可怜人,同时好心地把丁十九的尸体移到外面。 他温和地笑了下,对那个可怜人说:“别怕,要黎明了。” 然后紧跟着吴卿婉出了大牢。 吴卿婉的徒手战斗能力可比他强多了,秦云雁沿着她开拓的路走,一路畅通。 等他接触到外面阴冷的空气时,吴卿婉已经抢了一辆车。 看牌子是宝马,也不知道是哪个有钱的乙等或丙等遭此打劫。 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月亮挂在枝头,白亮的星星在漆黑的幕布上欢快地眨着眼睛。 天上一片岁月静好,地下却是鸡犬不宁。 不用说箭似的风凌掠着大地,光是空气中散不掉的硝烟味都足矣让人心惊。 远处火光一闪一闪的,子弹炮弹相互较量,汽车的鸣笛声响彻夜空。 “现在是什么情况?”吴卿婉比秦云雁先一步进牢房,对外面情况的了解已经过时了。 “现在应该是新党的先锋军正在和旧党的守军争夺总部,姜一叶他们应该在最外层的包围圈。”秦云雁紧紧抓着车里扶手以防自己被甩出去,没办法,这位姐开得太狂野了。 这辆黑色的宝马在乱糟糟的人群中穿梭急行,硬生生谁也没撞到。那些人大多都在收拾钱财准备跑路,也有抓人去守城的。反正哭喊叫嚷声杂糅在一起,闹得厉害。 秦云雁问:“这位姐,你要往哪里开?” “去东门,那边新旧两党的兵都没有,这帮废物也肯定有一大部分往那边逃。去东门给咱们的人开门,里应外合。” 秦云雁一想的确行得通,他也的确是要去那边。 “那边会有人的。”他忽然说。 “什么?” “何怜叶……就是新党的头头,他肯定会从那边回总部这来。” 他想到何怜叶对外用的名字是顾末,说何怜叶对方不一定知道是谁,所以直接换了个称呼。 秦云雁是顾长风,但何怜叶不是顾末。 S国的东北部和华国的西南部接壤,复皇之前挖的那些隧道也都是在S国东部的山脉里挖的。何怜叶不知道有华国的特别行动,他的兵又足矣灭掉旧党剩的这些残兵败将。 法院的审判六点结束,何怜叶开车过来需要十一个小时,也就是第二天五点左右能到这里。他的心腹肯定早上收到消息就往回赶了,所以这个时间差不多能遇上。 秦云雁想到何怜叶也许等不及开车,没准会换另一种更快的方法,就比如坐飞机到J市,然后再开车过境,这样起码能节约六个小时的时间。 他思索片刻,开口道:“到那边你先把我放下,我去看看有没有人。” “不行,你这小身板根本折腾不起,把枪给我,我去。”吴卿婉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 秦云雁的语气比她更硬,他不经意间就带上了上位者的压迫,毫不允许别人破坏他的计划:“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跟何……他们的头头有仇,必须要解决。他们看到我就会分走大部分人手把我擒到新党的地盘,你抓紧时间联系上姜一叶,告诉她抓不到刘乙的话可以定位我手机。” 吴卿婉皱着眉开车,眼睛时刻不离开前方的路面。她沉默良久,没回话。 秦云雁当她默认了。 昨夜还灯火通明的复皇总部在一天之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远光灯明亮的光指引着黑车在夜空下前行。 复皇的总部很大,大到从一头开车到另一头都足矣睡上一觉。肾上腺素带来的兴奋渐渐褪去,秦云雁又感觉胃疼了。 他今天就早上吃了块面包,刚才又把羽绒服送人了,现在是又冷又疼。 车内又很静,驾驶位上吴卿婉又板着脸一句话不说,除了汽车发动机发出的咆哮外听不见其他。 在寂静中很容易回想以前的事,秦云雁忽然有些后怕,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他怕刚才那个被折磨的人真的是锦书。 而莫名其妙在于他知道锦书不会让自己处于那个境地。 先不说锦书的武力值,就算失手输了,他也会拼尽全力杀掉能除去的一切敌人,然后毫不犹豫地自刎。他永远希望自己能体面地死去。 就算自己每天受着病痛的折磨也会当做无事发生,心事也从来不跟别人说,犟得要命。 前世就是锦书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给他留了个遗书走了。这辈子也是,一个人头快递,一封信。 现在又去了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还瞒着他。他这些年怎么过的?有没有被欺负——他会揍回去就是了。那个未知的地方危不危险?都交往了些什么人? 都好想知道!真觉得我可以什么都不问吗?我脾气这么好吗? 越想越气,大脑又胀又累,都顾不上胃疼不疼了。 生气过后,秦云雁贴着冰凉的窗户降温。漆黑的眼眸看着外面忽隐忽现的火光与漫天星辰,他们一个承载着一个传承了七百年的组织的灭亡,一个承载着千万年以来人类仰望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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