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丁空,散代宸和季好也放松了紧绷的肩胛骨,暂时放下了手里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武器。 二十分钟后,别墅沙发上,楚不辞重新戴上了戒指,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两人。 “看样子,找到了。要不是你们,我也不能在大白天看见流星。” “不客气。”应有路说。 “谢谢。”几乎同时,祁子锋说。 两人说完,奇妙地互看了对方一眼。尽管他们平常的表情体现不出什么内容,但现在他们似乎都在怀疑一件事: 刚才,有些话是不是从不该冒出的嘴里冒了出来? 同时,沙发周围的人比当事人还不可思议。这两人是刚才被炸得灵魂互换了吗?他们祁队这辈子还能说出个“谢谢”来的吗? “呃,早知道玩得这么大...” 楚不辞话里郁闷着,还没说完,就更加郁闷了,因为速经打断了他的话。 速经摸着下巴,看着两人,嘀咕着:”确实玩挺大。” 楚不辞:...... 他听着,总觉得他们不是在说同一件事,这个叫速经的是和他八字不合吗? “所以,祁队,应专家,你们找到了什么?”丁空把速经撇开了点,问道。 应有路出神的眼眸亮了一瞬,然后含糊过去,“我也不确定找没找到。” 众人一脸狐疑相,他们在C区可从没听过这些模棱的字句,丁是丁,卯是卯,向来拎得清,于是心道,大约应专家身上唯一靠谱的还得要算长相了。 但正处于舆论中心的应有路完全没在意。因为他忽然想到了刚刚死在档案馆的人。到底来说,那人是因为项链的秘密而死。 当祁子锋抓住他的手不久,当第二枚冲榴弹在眼前闪现出剧烈的白光,他就意识到了,那个人是别人放过来的耳朵。 为了套出秘密,那人进行了两次尝试。 第一次,伪装成楚不辞的下属,直接试探。第二次,发现他们的怀疑之后,利用自我牺牲来诱导他们露出最后的破绽。档案馆仿佛时刻在一股力量的控制之内。 一个佩戴项链的贵族就这样死掉了。如他们这个群体忌惮的那样,在呼吸之瞬,被神秘的力量突然抹除掉自身的存在。 当一件事从听说到发生在眼前之时,巨大的恐惧足以在脑海中达到顶端,因为这是无名的、无由的、无规的骇然审判。 应有路回了房间准备梳理一切。而门外的客厅中,祁子锋正陷在一团迷惑且质疑的目光里。 “这样,行吗?”轶满抱着胳膊,后背抵着墙,问他。 “我觉得我们,会不会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速经抓耳挠腮,总觉得不对劲。 “祁队,可不会被人牵着走。”有人忽然说。 速经惊讶地一扭头,发现是他身后一向一言不发,脾气软得跟没有一样的哑巴季好,原来竟是个护着队长的硬茬儿呢。 纵使平常把人拿捏得四平八稳的散代宸也不免惊讶地看了眼季好,然后又望向祁子锋: “祁队,你很信任他。” “对,还是要有个会说话的,我就这意思。”速经眉毛翘得像狐狸尾,连忙附议道。 在祁子锋零下五度的眼神扫过来的同时,速经立马闭嘴装怂,因为那张脸冷冷地看着他,就好像在说:你还知道自己不会说话? “我相信他的能力。”他们的队长如是说。 寻路人这样的尖端队伍一向崇尚实力,要轶满他们接受这个人并不难。但在敌区之中增加一个新人同伴,这样的风险是无法预料的。 即便他们的队长似乎已经准备好承受一切的责任和后果,也不能阻止大家的猜想:距离祁队上次向暗室汇报已经一周有余了。 祁队现在所做的一切,远在C区的冉春衣知道吗? ---- 应有路:牵着人鼻子走?有没有可能,他是我甩不掉的尾巴.
第48章 杯光和夜色 大约两小时后,应有路刚一出门,就看见坐在离他房间最近的拐角小茶厅里的祁子锋。 他独自一人在那喝茶,对面却放了个陶瓷杯和咖啡包。 看样子是一直在这等他,理由嘛,有很多,去了才知道。 应有路勾唇一笑,走了过去,散漫落座,然后稍稍提起桌上的热壶,冲开一杯摩卡。 ”人们都说,这东西提神醒脑,祁队长是想让我提提神呢,还是给我提提醒呢?” 对座的祁子锋似乎有些不开心,不知道是因为等得久了,还是今天的茶叶不好喝,总之,他有些严肃地看着应有路说: “你也在怀疑吧,今天死的那个人,不是贵族。” 正搅着杯子的应有路眼神忽亮,甚至怀疑祁子锋有读心术,但嘴里却说: ”被怀疑的难道不是我吗?我现在该不该跑个路什么的?” 祁子锋严肃地抿紧唇线,然后又荡开一弯浅笑, “好啊,应专家想去哪里再跑跑,我陪你去,毕竟我们约好了的不是吗?” 应有路知道这人说一不二,之前说要当他唯一的那条尾巴是,刚刚在门外说信任他也是,于是也不打算继续为难对方了。 想着早上两人刚跑完的那条生死赛道,他问祁子锋道: “你为什么怀疑那个人?” 祁子锋喝了一口茶,整个人松快了很多,正色道: “在档案馆里,我没看到贵族中有那样的一张脸,更关键的是,我在咸水城时和那个真正在册的杀手交过手。“ “我知道,他叫李减。”应有路说,他曾经还想调查这个人的背景,但线索很快就中断了。 “我现在还想起,他当时戴的腕环上的数字跟档案中他所拥有的项链编号是完全一样的。 所以说,他实际上是一名贵族,为了执行任务而彻底伪装了身份。” “所以说,当这条项链出现时,它的主人早就死了。”应有路抬眼道。 也说明...应有路刚想着,就看见祁子锋让他伸过手去,然后食指微曲地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个数字。 应有路本来还觉得有点痒酥酥的,但在那个数字写完之后,他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冷暗。 午后的茶饮时间过去后,时间过得飞快,恍惚间就入夜了。 此时别墅二楼的一间房里亮着小灯,隔着一处小花园,在它侧对面三楼上的一个房间黑若无人,实际上里面的两个人都没睡。 祁子锋站在三楼落地窗前的阳台上,用修长的手指犹豫地摸着一边的耳骨,通讯器在耳道里正闪着微不可见的光。 他想连通暗室的听渊,把最近发生的一切告诉那位。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走了神,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注意着下面二楼那个亮着灯的房间。 夜莺掠过一角苍茫夜空,看见在三楼上某个挺拔英括的背影之前,馥加的大半座城市都笼罩在谲旖璀璨的云云缕衣之下,恍若暗城每日可见的万家灯火。 但祁子锋不思乡,他没有故乡,他只看向眼下这一盏。 “祁大队长,大晚上不睡觉,是想找我聊天吗?” 耳机里传来了应有路的声音。他耳机上的其他外接信号已经屏蔽,现在只有祁子锋能听见他说话。 听到这称呼,祁子锋毫不意外,白天说话时,他的身份就已经被丁空说漏嘴了。 “应大专家,恭喜我们通过第二关,接下来的第三关,你觉得难不难?” 朦胧夜色中,应有路看不清祁子锋的表情,他不抽烟,但他的语气此刻就像疲惫灰烬上烁动的飞火。 “难,因为接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出点什么事来。” 这句话落入祁子锋耳朵时,应有路正从二楼的窗口上转过头来。 因此两人就这么一高一低的,沉默地看着对方,遥遥不语。 “不用知道,或许也是一种答案。”不久,祁子锋说。 对面未置可否,只听到在随后简短的声波段中,应有路用天生磁性的嗓音哼笑了一声,仿佛晚风吹动树叶发出了沙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子锋从阳台上转身回屋,上一秒,来自暗室听渊的信号刚刚连上了他。 “有事耽搁了吗?我以为早些时候能得到你的信息。”听渊中传来冉春衣的声音。 祁子锋没有回复。 那边又继续说:“项链拿到了吗?” “在身边,我们正在寻找它背后的秘密。” 对方似乎对进度很意外,一时竟没说话。 “这在计划中吧?”祁子锋忽然问了一句。 其实冉春衣这次下达的任务很模糊,虽然名曰项链计划,但除了明确要求他拿到项链之外,其余的部分保密得过分。 甚至给他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个计划仿佛根本不存在一样。所以,他需要知道自己正在寻找的项链的秘密是不是也在暗室的计划中。 “当然,我马上会派人过来,帮助你完成下一阶段任务。” 那头的通讯断的很快,听渊给出的信息依旧处于高模糊程度。 祁子锋迟疑了一瞬,他以为自己猜测暗室的举动,可能是出自于A区给人的某种毫无线索却毛骨悚然的监视感,后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打算拒绝这个安排。 -- 清晨的餐桌上安静地吓人,他们中间空了两个位置。 吃顿平平无奇的早餐,硬是吃出了狼人杀的氛围感,因为组员散代宸和他们队长刚找来不久的应专家两个大活人在别墅里凭空消失了。 如果楚不辞的这栋别墅在乡下,大概会被众人怀疑闹鬼。 祁子锋明明记得,昨夜和暗室通完话后,发现应有路熄了灯,以为他终于睡下了,难道他其实是在那时候出去了就没再回来吗? 那散代宸呢,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啃了一嘴面包渣的速经却抬起一顶朴素无华的鸡毛头说:“不可能啊。“ 这句话让十几双眼睛都盯着他,他又赶紧咽了口豆浆,继续讲: ”昨晚我饿的凶,在厨房偷吃面包干,正好碰见应专家说下雨了,他要出去走走,透透气。 我让他带伞,他不带,我问他一个人透气无不无聊,要不要带点小零食吃,他说等他回来再说。“ 此时,旁边的南艺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家是小朋友春游呢,还带什么零食吃。” “然后呢?”祁子锋问。 “然后,他就回来了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让我少吃点,那是明天早餐的份,每个人都不能少。我当时真的...很感动。” 大家攒头侧耳地听着,完全看不出速经现在这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是感动出来的。 “不信你问关姐,她当时熬夜等着追剧,结果刚好遇上断更,就发着火出来喝水了,所以正好也在。”速经立马找关纵求证。 关纵确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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