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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瑟姆假意委屈：“殿下这话就伤人心了，我是真心觉得我们挺有缘的。” “他跟你才没关系，”一道声音插进来，卡萨走近陆西泽身旁轻轻拉上手，对格兰瑟姆非常防备，“你又想干什么？” “你？”格兰瑟姆摸摸下巴，看着他俩的小动作突然笑了，“殿下，你可不能忘记自己身份，葬礼过后可就是王位，一个精灵族的，你确定想清楚了？我可是随时欢迎你。” 卡萨一愣，错愕的眼神看向陆西泽。 王位的重要性，他不可能不知道，一个王国如果没有好的统治者，很快会被时代湮没。 格兰瑟姆的确能帮到哥哥更多。 他的私心希望陆西泽不会答应，可是下一秒他便听见了那道声音：“卡萨，我单独和他说几句。” “哥哥。”卡萨攥紧了他的手。 陆西泽一点点将手抽离出来，飞快地在卡萨脸上亲了一下，对他说：“别担心，信我。” “殿下，可别这么明显。”格兰瑟姆对他们的行为表示不满，他这么大个活人似乎被无视了。 “跟我来。” 卡萨找了个安静处等待，无聊的不行，正眯上眼小憩一会，却听见一阵脚步声后有人说话。 “你怎么答应我的！现在是想反悔吗？”那道声音有些耳熟，卡萨眼皮跳了一下。 另一道声音略微苍老低沉，“你真觉得你做的很好吗，要不是我你能有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想继续了，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魔法气场布满了整片地域。那人的话被噎在了喉咙，他被魔法制住了，要是没人救他，或许他即将在这失去性命。 卡萨听不下去了，适时从树上跳下，弄出点动静惊动对方，果然那边安静了下来，接着有人离开。 只剩下一个人摸着自己的脖子狼狈倒在地上，他抬起眼往这边看，想知道是谁救了他。 看清后瞳孔猛地放大，脸色一下惨白。 一下子竟分不清哪种结果更糟糕。 万幸的是，卡萨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任何话就走了。 陆西泽和格兰瑟姆聊的时间不长，刚好赶在丧葬仪式的前一刻。正式举办丧葬仪式，众人整体黑色，大法师宣读悼词，教父进行祈祷…… 随着国葬仪式进入尾声，王国进入默哀仪式，十二时整，仪式在国歌、军号和哀乐中结束。 暗流涌动 灵柩进入墓室后的事项匆匆结束，王宫内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有好事者称，国王曾立下一封遗书，可大巫师和两个王子都否认此事，王位没有确定，暂由大巫师管理职权。 在一个平静的早上，有人打破了这个平衡。 接连下了几天雨，天气终于放晴。从王宫俯视下面，可以看到许多平民大清早起来忙碌。 陆西泽站着发愣了一会儿，打算去找王后聊聊，刚出寝宫走到花园处，便遇上了他的大哥。 毕维斯脸上总带着自信的微笑，屏退身边的侍卫后叫住陆西泽，“路西泽，我的好妹妹。” “噢，现在该叫好弟弟了。你可总算回来了，前几天都没时间和你好好聊聊，现在终于有了这机会。” 说着，他还将手伸过来拍拍陆西泽的肩，看起来就像真心疼爱自己弟弟的好哥哥。 陆西泽不想看他伪善的笑容，低着头冷淡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我就直说了吧，”毕维斯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翘着二郎腿说：“听说你上次找了格兰瑟姆？” 陆西泽眼神微动，“是又怎么样？” 毕维斯挑了挑眉，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好言劝说道：“你也知道格兰瑟姆他这个人吧，火覃国能靠谱到哪去？你如果相信他的鬼话，那才是真的愚蠢，哥哥是不会骗你的。” 那你还跟他勾搭？陆西泽有些想笑，也一副温柔的语气说：“哥哥，我知道你是想对我好。” 毕维斯见他态度有所松动眼前一亮，果然这孩子很好拿捏，不自觉得意了起来，“加德纳那个暴躁的蠢货更是靠不住的，要是你站在我这一边，我能保你后半生的安乐。” 他的哥哥很自大呢。 陆西泽轻笑了一声，清澈的蓝眸与他对视，在毕维斯期待的眼神中，他一字一句道：“可是哥哥，我更想要个王位来玩玩。” “噢？”毕维斯的脸色冷了些，倒也多了点兴趣，“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你不会不知道怎么比试吧？” 说实话，陆西泽的确还不清楚，这也是今天他想去找王后的原因。 见他不说话，毕维斯接着说：“几天后的王位认定要去魔法殿堂，有专门的测试，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陆西泽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毕维斯冷哼一声，又想起什么，勾起嘲讽的笑容，“好弟弟，牢房待得舒服吗？” 就知道是他。 陆西泽也对他笑，“舒服，欢迎你去住。” “希望你几天后也这么说话。”毕维斯拍拍身上的灰，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开。 一大早的好心情被扰乱了，陆西泽收回笑容。得知了王位有关消息但他还是得去一趟母亲那里，他还有另一件事情要做。 一件很重要的事。 - “谢了。”米契德接过卡萨给的治疗药水，往伤口上涂抹。他的头发凌乱，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与这精致整洁的王宫格格不入，倒像是混进来的某个小乞丐。 卡萨斜瞥了他一眼，兀自坐下。 这里是他们被安排的住处，各自一间房。伊里菲斯的家人前来悼念，他便也跟着先回去了。 “卡萨，你不该救我的，”米契德苦笑了一声，“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对方没有立马回复他，望着窗外发呆，许久才说：“我评断不了，只是不能见死不救。” “你早就知道了吧？”米契德突然问。 卡萨愣了一秒，反应过来他说的话，点了点头。 “我说的不是北郅，是在克亚西藤。” 卡萨转头直视他：“我知道，时间线对不上，那些屋子看起来都像沉寂了半个来月，要是真的有人居住绝不会是这样，只有可能是他们早就被抓了或者是死了。” 米契德低着脑袋静静听着。 “你骗我们只有一个原因--营造自己也是受害者的假象，大概是你率先去过克里亚藤，或许那封求救信是你发出的，毕竟一个勇士阻止不了刚变成恶魔的琳娜不太可能吧。” 卡萨浅浅一笑，“当然我只是猜测，你要是有缘由现在可以解释了。” “什么时候确定的？” “哥哥说你误杀了琳娜，以你的性格是绝不会误杀的，无论好坏，更何况你曾说你和琳娜感情不错，除非琳娜知道关于你的秘密。” 想要两个人守住秘密，除非一个已不在人世。 “还有呢？” 卡萨目光变得锐利，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你给格瑞德报信了，就我们三个他身为一个君主不可能那么警惕。” “你怎么就怀疑是我？”米契德起身，有些不服，“早就有传闻皇室和恶魔勾结，怎么就不可能是路西泽？当时琳娜死的时候就我和他在场，如果是他栽赃到我身上呢？ ” 卡萨一副‘你在开玩笑吗’的表情，语气冷了下去，说道： “我怎么会怀疑他？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在意生命，你说这些话是在侮辱他。 ” 米契德又丧气地坐下，“所以我只是败给了你的信任罢了。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北郅？” “你知道什么叫养猪吗？ ”卡萨突然不大自然，说实话他不是很想说出这个词，但这是哥哥告诉他的。 “ 先骗取信任，养肥后再宰。” “路西泽知道吗？” “我没告诉过他。 ” 米契德的一句为什么卡在喉间，他好像明白了，像他这样肮脏的行为根本不值得卡萨告诉他的哥哥，只是暗地里让他俩隔开距离。 还有在北郅提醒他的那一次。 他怎么也没想到埃菲那个蠢女人居然那么心急，在蚕豆上下毒。再加上多了伊里菲斯这个变数，好在他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喂，太不够意思了吧，这种事我居然不在场。” 门口处传来熟悉的声音，他们才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条缝隙，一个金色脑袋探出来。 是陆西泽。 交易 米契德和卡萨的表情同时一变，都不想让陆西泽插进这件事。 对方很好心地摆摆手，笑着说：“放心，我刚到，什么也没听见。” 没等他俩舒一口气，陆西泽又说：“不过你们说的我大概都知道，我可是养猪小能手！” 卡萨：“……”有点奇怪，到底谁是猪？ 米契德认命地说：“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就任凭处置。” “不急，我们先说清楚埃菲的死因。” 像是突然戳中米契德的痛处，他一见到陆西泽平静的样子更来气，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隐秘的意味，却也闷闷的不说话。 铁了心不愿意提起这件事。 陆西泽自然地找了个座位坐下，用着平淡的语气说：“你知道埃菲为什么要爬到床边吗？明明她可以死得不那么快的。” 卡萨也凝神听着，当时埃菲死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细节。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到。”米契德嘴硬道。 “其实不止床单有血，柜子上也有一丝血。”陆西泽像是叹了口气，又说：“柜子里放了一封信，你应该很熟悉吧。很巧，信中提到的泽维尔我前几天有见过他，他自称是你的弟弟…” 米契德打断他：“别说了，是我杀的。” “埃菲那个傻女人死之前居然还妄想我照顾她的家人，她是真不知道他爸那德性，他们也配？” 米契德微眯着眼开始回忆：“当时我到达北郅假意受伤，被埃菲收留，那个时候北郅的村民已经对火覃国表示不满了，所有人都以为加厄是对恶魔的报复，实际上是对统治的不满，亲手撕毁虚伪的面具，想让上位者注意到。” “可笑的是，加厄爆发之后北郅反而被遗弃了。” 陆西泽没在意他眼中的悲伤，反问他：“恶魔又有什么错？” 莫尔希尔又有什么错。 米契德听到这话，转头笑了，“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不在乎他们北郅的生死，我那只是哄骗埃菲的手段罢了。” “你确定你不在意？”陆西泽轻叩桌面，“那你后面怎么又去找了派恩瑟？” 米契德抿了下嘴，抬眼道：“他跟你说的？” “那倒没有，只是有人说派恩瑟突然有了一笔钱，我猜想你又回去找了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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