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辞信任大乾元,依赖大乾元。 在夙辞很小的时候,有段时期他和大乾元的关系曾经很密切,许多灵师都没真切的看清楚过大乾元的长相,可夙辞不一样,那时候他很小,刚会走路大乾元就把他接到万灵岛的正中央,如爷孙一般起卧同处,夙辞是真的将大乾元当亲人看待的,而大乾元…… 至少夙辞确定,至少当时的大乾元,也是把小夙辞当自己亲人看待爱护的。 就连其他年长的灵师们都知道,万灵岛的最中央曾经养着一个很小的孩子,那个孩子身上灵力充沛,且不是脱胎于人,不属于白灵也不属于赤灵。 但在夙辞长到将近成年的时候,大乾元突然将夙辞送出了万灵岛的最中心,大乾元同小夙辞说,他已经长大了,终日守在自己身边的话,会影响夙辞自己的灵力。 夙辞从来没觉得自己被影响过,刚被送走的时候他很难过,但夙辞自小不善于表述,情不外露,更不可能吵闹,没任何异议的接受了大乾元的安排。 幼时朝夕相伴的感情不是假的,夙辞心里一直还是将大乾元当自己的亲人一般看待,直到那日,大乾元眼神躲避,拒绝讨论万灵岛上灵力波动的问题。 夙辞自己都说不清楚,但那件事就是在他心口埋了一根刺,怎么都让他不舒服。 这么大的危急就在眼前,不妥善处理,放纵这种情况恶化下去,不到百年万灵岛上就会死很多灵师,为什么要视而不见? 自那过了没两年,大乾元又亲自往夙辞心口扎了一根刺。 大乾元给夙辞派遣了棘手且紧切的任务,在夙辞匆匆离去后,大乾元派了几十个白灵去了十五所在的小岛上,杀不死十五,就将十五肢解,用火烧,用水淹,用尽了各种手段,像做实验一般,用尽残忍的手段试图破解十五身上的秘密。 那件事的结果是,十五没被折磨死,夙辞却差点被折磨疯了。 他亲眼看见白灵们撕开了十五的肚子,把十五的内脏拖了出来,让十五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白灵登岛那件事不单影响了夙辞和十五的关系,更影响了他和大乾元的,那日之后,夙辞和大乾元的关系几近破裂。 夙辞不单是公然对抗大乾元,还用灵力封岛,不允许任何灵师再踏足十五所在的小岛。 情同爷孙的两个,自此感情一步步破裂,似是怎么拼也拼不起来了。 而那个时候,好巧不巧,夙辞发现万灵岛上的灵力变化又严重了。 严重到夙辞在很远处十五的小岛上都察觉到了。 “变化就变化,什么热水鱼冷水鱼的,只要死不了不就得了。”十五当日对此很麻木,“你不是跟我承诺过,你不会死吗?又不会影响你。” 夙辞无奈,“是不会影响我,但其他灵师会收到影响,会死很多的……” 十五一脸冷漠的摸着自己脖子,自打被那些白灵折磨过,反复很多次割开了他的脖子后,十五总觉得自己脖子上原本的伤疤都不漂亮了,声音也变得奇怪,“他们是割掉了我的声带吗?我有声带吗?就算是恶灵也得有个声带吧? ” 夙辞一脸无奈,“你有,你的声带没问题,只是你彻底过了变声期了,所以你觉得自己声音好像有一点点变化。” 十五还是没懂,他挑剔的透过池水观察自己的脖子,“我这伤疤,是不是也不如以前艳丽了呢?”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让我把这条伤疤帮你去了?”夙辞觉得十五就是被派来折磨自己的,明明知道自己对当初伤了他心存愧意,十五却不接受任何治疗,就是要留着脖子上那道鲜红的疤痕,时时刻刻提醒夙辞:伤我折磨我的事儿你也有份儿。 “那就让他们去死,你不死就行。”十五看向夙辞,摆弄了一下他今天新学的词,“你这是在杞人忧天,夙辞,除了你,还有人觉得那边灵力有变化吗?” 夙辞沉默许久,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根本没人觉得有变化,那怎么可能会死人呢。”十五想了下,“但是我希望可以变化大一点,最好连着大乾元全部死掉。” 夙辞头疼。 原本慈和无比事无巨细的照料了自己多少年的大乾元,一夜之间成了虐待狂。 好不容易有了个能陪伴自己的十五,但是个反灵师分子,天天盼着万灵岛爆炸。 “千途一个人没事吧?”岑天河见迟铮半天不说话,茫然道,“你在想什么?” “没事,能有什么事。”迟铮回神,“……你少回去,就不会有你的事,在这边只要别靠我太近,我也不会管你。” 岑天河点点头,他心里惦记着千途,又不太敢问,踟躇半天,“……他昨天又做噩梦了吗?现在没人看着,他……” 赤灵挂心自己的系铃人是本能,迟铮能理解,忍着不满说,“没做噩梦,他……” 迟铮又忍不住走神。 千途好的不能更好。 昨夜一夜好梦,千途早上不到六点就精神饱满的醒了,洗漱后两人一起吃了早饭才刚六点,去学校还太早,迟铮就陪着千途刷题。 千途心思根本就没在题库上。 昨夜刚做了那样一个梦,迟铮构建的梦不一定有多瑰丽绚烂,但肯定是足够让千途心疼的。 心疼到千途刷了没两页题,就跟迟铮主动分享了昨夜的梦。 迟铮原本以为千途是想再安慰自己几句,承诺以后会对自己好不离不弃之类的,不想千途说完以后静了片刻低声说,“……梦里你说,让我随便对你做什么。” 千途转了一下笔,避开迟铮的眼神,自己在卷子上乱画了两笔,“……但我没做。” 迟铮:“……” 明白了,分享梦境是其次,主要是在邀功。 迟铮看着千途,“后悔了?” “没有,我当时心疼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别想法。”千途低头又做了两道题,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就是突然想到,你出门两天,昨天回来到现在……我好像都没主动牵一下你的手。” 迟铮不确定千途是不是只需要一个牵手,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千途。 千途终于合上了书,有点不太熟练的,低声问,“你需要我亲亲你吗?” 迟铮还不至于这么不知情知趣。 初次恋爱还不到一个月的千途,感情上很主动,但肢体的碰触更习惯于被动。 不接千途的话,逼他主动触碰自己是蛮有意思,但迟铮不忍心。 至少暂时还不忍心。 在现在的迟铮眼里,装听不懂装不明白,等着让千途主动……已经同凌虐无异了。 想到前一晚那个电话,迟铮还心软着。 对年轻又没经验的千途来说,他现在能做的已经远超过他本来能接受的了。 千途想要主动,但还在茫然无头绪。 “昨天回家……”迟铮收起锋芒,给昨夜的自己解释,不疼不痒的怼千途,“……你给我软钉子吃,我看你脸色都来不及,牵个手都要小心脸上被你甩巴掌。” 千途忍不住笑了,不等他解释,迟铮靠近亲吻了千途。 昨夜忘记给的小别重逢后的拥吻,如果千途需要,那当然要补回来。 而且…… 既然千途这么主动且根本就舍不得扇自己巴掌,那多少要得寸进尺的。 迟铮本来每次同千途亲吻都不老实,反复控制自己还总是忍不住会解千途的衣服。 早上气氛正好,千途又太纵容,所以千途第一次被解开了腰带。 “迟铮?”岑天河担心的看着迟铮,“怎么又走神?你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说着话走神的。” “我以前也没这么烦你……”迟铮看了岑天河一眼,语气中并没以往的怨气和怒意,像是问岑天河又像是自言自语,“正常恋爱……原来是这样的?” 活了两世,迟铮第一次体验到正常的生活,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原来正常的情侣是这样的,原来正常的人生是这样的。
第46章 岑天河怎么看迟铮怎么觉得不对劲, 他担忧的看着迟铮,“……我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但也说不清, 就觉得你变了好多。” 迟铮心道那肯定, 野狗和家养犬能一样吗? 迟铮摸了下自己颈间的铁链。 自己已经被千途锁住了, 千途将自己养的很好。 纯粹的爱意能抚平一切伤痕。前几天有次无意照镜子,迟铮发现这条链子恰好将他颈间那条红色疤痕一样的胎记挡住了。 那一刻迟铮头一次相信真的有天意, 似乎千途天生就是来疗愈他的。 心情复杂一直没关注到细节的岑天河,这会儿才看到了迟铮身上多出来的这条链子。 岑天河内心狂乱,难以置信。 不只是万灵岛疯了, 这世界肯定也是疯了。 迟铮居然有天也开始打扮他自己了, 这都已经开始佩戴时尚单品了。 岑天河满脸不可思议, 迟疑着问, “你、你脖子上是什么?” “你瞎吗?”迟铮瞥了岑天河一眼,“没见过项链?千途送我的,栓我的链子。” 岑天河更觉得什么都乱了, 什么都疯了。 千途为什么送迟铮两元店的铁链子当定情信物? “你不是说……不是说要等个半年,让千途看清你……”岑天河担心碰到迟铮那满身的逆鳞,小心措辞, “我要是没猜错,你俩已经在一起了吧。” 迟铮没理岑天河。 没什么可解释的, 怎么解释? 谁有本事谁来,看看谁能在千途身边熬半年。 迟铮自认自己是废物, 别说半年, 他连一个月都没抗住。 性格原因, 迟铮知道, 岑天河可能以为是自己掌握主动。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千途是没什么恋爱经验, 奈何他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从初识到现在,千途对自己表白了无数次,每次对迟铮来说都是一次煎熬。 在一起后千途也远比迟铮主动,夜里打电话那种事,给迟铮十个胆子他都做不出来。 迟铮对自己的没原则并不沮丧也不后悔,不是答应了千途,怎么会知道原来正常相爱竟是这样的。 意识到这点的迟铮是真的后悔。 普通又正常的人生,千途早就该体验了。 “之前想拖半年,单纯是我自私,只是为了将来能在夙辞面前更理直气壮一点。” 迟铮看着岑天河,并不太指望岑天河能理解,“但那样……就等于剥夺千途享受正常人生的时间。” “你这也不是……特别正常吧。”岑天河两辈子都老实巴交的,实在是理解不了一些小众癖好,他频频看向迟铮脖子上的链子,“这种东西……我就以前看学校里搞乐队的戴过,当然你戴其实挺好看的,挺、挺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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